第一章 事發突然

黃祥雲，你的電話！”

黃祥雲剛走進宿舍，電話就響了起來。室友接了起來，又把電話遞給他。

“您好，我是黃祥雲。”

“小五，我是你林姨……你回來一趟吧。你媽生病了！”

黃祥雲的心裏咯噔一下。林姨一向是個爽朗的人，說話之前三分笑，很少聽到她用這麼低沉嚴肅的語氣說過話。

他不敢再想下去，顫聲問道：“林姨，我媽到底怎麼了？”

林姨那邊沉默了一下，之後抽泣着說：“在市醫院檢查，說是胃癌！……雲子，你可要想開點兒，你媽現在精神都不大好，你可別添亂啊。”

黃祥雲的腦海一陣空白，臉色蒼白無比。眼淚瞬間就流了一臉，他吸了一口氣，顫聲說：“林姨，您放心吧。我沒事兒！今天我就趕回去。”

“那你路上小心吧，我不多說了！”林姨抽泣着掛了電話。黃祥雲拿着電話兩眼直的坐着流了好一會兒的淚，才吸了口氣。出去洗了洗臉，回到宿舍趴在寫字枱上寫了一會兒，然後出了宿舍樓，走進了辦公樓。

走到經理室前面，他敲了敲門。

“請進！”威嚴的男聲在門內響起。

黃祥雲推門走了進去。實木辦公桌後面，微微福的林經理正坐在真皮老闆椅里低頭寫着什麼。聽見他的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到是他，先是一愣，然後微笑着問：“小黃，有什麼事兒嗎？”

黃祥雲把手裏的紙遞給了林經理。“經理，我母親生了重病，我要回去照顧……感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和培養！”

林經理微笑的臉一下子僵住，把辭職信放在了桌子上，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他。少許才說：“我可以給你假！……小黃啊，你跟我說句實話，是不是有別的公司出了更高的工資請你。”

黃祥雲這時候心情很煩，可是又不好對林經理火。林經理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是個感恩圖報的人，也是個理智的人，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

“經理，我家裏剛給我來了電話，說我母親得了胃癌。我兩個妹妹都在讀高中，家裏沒人照顧我母親，再說她現在情緒也太差……我母親為了照顧我們兄妹三個含辛茹苦這麼多年，還沒享過福。現在她……我……”

黃祥雲說不下去了，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滿面。林經理這時才想到他先前就眼睛很紅，看來這是真的，自己誤會這孩子了！

林經理站起身來，把面巾紙遞給他。拍着他的肩膀歉意的說：“對不起，小黃，我錯怪你了。你的辭職申請我批准了……我是真不願意放你走，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這樣做是完全正確的，做子女的應該有顆孝心……我跟財務打聲招呼，你去把工資獎金都領了吧……對了，還有季度獎和全年獎也一起領了。本來打算過些天的黃，等你以後想再出來工作的時候，就到我這裏來。這裏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黃祥雲擦乾了眼淚，感激的給林經理鞠了一躬：“經理，謝謝您！如果我以後出來工作，一定還到您這兒來！……經理，那我先走了……您注意身體，我回家之後給您寄些蜂蜜來，那個對您的失眠症有好處。”

林經理將他送到了門口，聽了他這話心裏一暖。拍着他的肩膀說：“小黃，回去先處理家裏的事情。別的都是次要的……好了，我不送你了，祝你一路順風！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給我打電話！”

黃祥雲答應下來，又給林經理鞠了一躬，轉身出了辦公室。林經理關上門之後，回到辦公桌之後跌坐在皮椅里，嘆了口氣：“哎，我上哪兒再去找這麼好的維修工呢？……現在任勞任怨的人比**都稀少了！”

黃祥雲接到電話時是早上八點多，九點多的時候，他坐上了春城直達松江市的客車。一路上也不知是怎麼過去的，再抬頭時，已經到了興隆鄉。

“停一下，我下車！”

車正要啟動，聽到他的喊聲又停了下來。本來車長想說他兩句，剛才已經問過有沒有人下，他沒答應。可是看到他眼睛通紅，看起來挺不正常，就把話憋了回去。

拿了行李，黃祥雲打了一輛212，一路顛簸由鄉上回到了屯裏。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白雪皚皚里的五家屯炊煙裊裊，村裏的廣播正在放着二人轉。小孩子們在歡呼雀躍着玩耍，不時的放一兩個鞭炮。在金色的夕陽照耀下，這裏充滿了濃濃的節日氣息。

看到有吉普車進屯，小孩子們都跟在後面跑了一陣，嗚哇亂叫了一氣。讓中年的司機師傅忍俊不禁。

現在已經是農曆臘月里了，距離過年不到只有半個多月了。

要是往常，黃祥雲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會十分開心。或許還會閑扯幾句——他喜歡過年，喜歡屯裏過年這種熱鬧的氣氛。可是此刻，他的心情越的沉重……母親病了，就算是天天過年又有什麼意思呢？

“是這家嗎？”

“嗯！”

黃祥雲付過了車錢，在司機懷疑目光的注視下，俊朗高大看起來很像富家子弟的他推開木板門，提着行李走進了這個有着兩間小土房的院落里。

院子依舊是那麼乾淨。大黃狗見有人進院，狂吠了幾聲，看清是自家許久不見的男主人，便搖着尾巴哼哼起來，神情很是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