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袁紹對不起你了
袁紹對不起你了,你的謀士我要了嘎嘎,陸毅着。
到了巨鹿,休息一天以後,陸毅便準備去拜訪田豐。
一聽說要去拜訪田豐,崔言這回高興了,竟然熱烈的支持陸毅,也不急着去洛陽了,看來,這田豐還是很有名氣的。
第二天吃罷早飯,陸毅便帶着崔言管亥二人來拜訪田豐,還沒等通名,就聽那門人問道:“來人可是吳郡陸毅陸凌宇?我家主人有請。”
陸毅大惑,心想:“這田豐怎知道我今天要來?難道這田豐竟有未卜先知之能?”
不過,儘管疑惑,陸毅還是隨着門人來到了客廳。當然,那崔言和管亥也是同樣的迷惑。
來到廳中,卻見有兩人正在下棋,兩人皆三十左右年紀,儒士打扮,品貌端正,目光專註,苦苦沉思,此時已棋過中盤,但棋面卻很是混亂,黑白二子正激烈的絞殺在了一起,難解難分。
二人很是用心,陸毅等人進來以後,二人也沒有發現,家人慾知會二人,但被陸毅制止了。看見棋盤,陸毅和崔言二人便走上前來,管亥是個粗人,不懂圍棋,也就站在原地沒動。
二人看了半晌,卻是黑棋佔了上風,但白棋也有轉圜的餘地,此時應該白棋落子了,可執白之人卻久久無法落子。見此情景,陸毅便執白下了一子。
一子落幕,滿盤皆驚。陸毅這一子,竟將白棋陷入了絕地。那執白之人也是吃了一驚,想何人這麼大膽,竟敢如此落子。那人看了陸毅一眼以後,也沒有說什麼,眼睛又盯在了棋盤上。
這時,黑棋也開始落子了,於是,陸毅便執白同黑棋戰在了一起。十幾手過後,白棋竟有了一絲生氣,幾十手過後,白棋竟漸漸佔了上風,又過了一會兒,只聽執黑棋的人長嘆了一聲:“置之死地而後生,妙啊!凌宇不愧吳郡三才之名。”
陸毅趕緊謙虛的說:“不敢不敢,僥倖而已。”
這時只聽那執白棋的人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今日賭局也輸,棋局也輸,真是雙輸之日。”說罷又哈哈大笑。
那執黑棋的人只是捻須微笑不語,上下打量着陸毅。
這讓陸毅更感到鬱悶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呀,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呀。
片刻之後,那人停止了大笑,轉而對陸毅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吳郡三才之一的陸毅陸凌宇了,在下田豐田元浩。”接着他又指着他對面執黑棋的人說:“這位是廣平沮授沮子正,沮子正可是專門為你而來啊。”說完又呵呵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兩人就是田豐和沮授,他們可是三國時頂級的大謀士啊,儘管不是很出名,那是因為他們明珠暗投,跟着袁紹了,沒有發揮出他們本來的實力。他們的真正實力,絕不在荀愈荀攸賈詡郭嘉之下。曹操曾經給過他們公正的評價,那是在袁潭死後,王修哭喪之時,曹操說:“河北義士,何其如此之多也!可惜袁氏不能用!若能用,則吾安敢正眼覷此地哉!”
唉!沒有跟着好領導,致使英雄無用武之地。一部三國史,又湮沒了多少人才呢?英年早逝的郭嘉周瑜龐統,明珠暗投的田豐沮授審配,一生鬱悶無奈的徐庶,生不逢時的諸葛亮,沒被曹操重用的陳登……數不勝數啊。或許,歷史就是這樣吧,它永遠為成功者書寫着勝利,對於失敗者,它也只能是一帶而過,這也難怪,誰讓中國的人太多了,人多了,人才就多了。但世間萬物卻以稀少為貴,人才多了,也就變便宜了,自然不會有好價錢,也就不為人知了。對於這種現象,誰都只能是一聲長嘆了,畢竟當局者迷嘛。
聽完田豐的介紹,陸毅趕忙深施一禮,“原來是二位先生,風今日遇見二位先生,真是三生有幸。”
“呵呵,凌宇不必客氣。”田豐說道,“吾與子正打賭,子正說你今天會來,我言未必。想不到凌宇今天果然來了,真不齣子正所料。”
一聽田豐這麼說,陸毅心裏就明白了,難怪呢,人家早知道你要來了,所以你一到門口,人家就認出你了。不過陸毅也奇怪,這沮授怎麼就知道我一定要來拜訪田豐呢?
沮授看出了陸毅的疑惑,解釋道:“凌宇在涿縣之時,便立志要結識天下豪傑,北上并州抵禦匈奴,所以,凌宇來到巨鹿,豈有不拜訪元浩之理?故此,吾料凌宇今日必來,想不到凌宇今日果然來了。”
“常聽人言:‘河北名士,巨鹿田豐,廣平沮授,皆當世之大才也。田豐亮節,沮授多智。’吾今日一見,才知所言非虛。”
“哈哈,凌宇謬讚了,不知凌宇此來所為何事?莫非欲請我二人同去并州?”
田豐果然是耿直的人,居然開門見山的實話實說。而沮授卻依然是微笑不語。
“不錯,我正有此意,不過,吾欲先去洛陽,以求取功名,否則,其事難成。”見田豐如此直率,陸毅也就直說了。
“子誠此去洛陽,恐怕並非是求取功名,說是買取功名更合適一些吧。”
暈吶,這個田豐,也太直接了,本來挺好的一件事,從他嘴裏一說出來,就變味了。不過,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咱就實打實的來吧。
“誠如先生所言,吾打算賄賂十常侍,買取功名。”
見陸毅說的這樣露骨,崔言直着急,頻頻目視陸毅,可陸毅卻象沒看見一樣,依然信口開河。
“吾亦別無他法,當今朝堂,皇帝昏庸,寵信宦官,十常侍專權,在朝堂之上,已無所作為了,所以,我才想去并州,建立一番功業。雖然辛苦,但總比哀嘆時光要好些。”
“哈哈,凌宇果然是爽快之人,居然實情相告於吾,吾深為感動。以凌宇之人品才學,家世名望,求得官職應不是難事,況且凌宇身邊尚有這一文一武二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不知這二人怎麼稱呼?”
崔言等了半天,見終於問到自己頭上了,於是趕忙答道:“在下崔言崔季節,清河東武人。”
管亥也上前一步,施了一禮說:“我叫管亥,表字子威。”
經過幾天的相處,管亥對一些往來參拜的禮節已經很熟悉了,與人交往時,也象那麼回事了。並且,管亥還穿了一身新衣,梳洗的也比較乾淨,再加上崔言的配劍,身上竟也有一種英雄氣概。
說來也怪,崔言竟對管亥十分投緣,幾天相處下來,二人居然交情非淺,崔言把配劍都贈送給了管亥,還美其名曰“寶劍贈英雄”。這讓管亥激動了好幾天,成天的早起練劍,生怕辱沒了崔言的寶劍。
田豐看了看二人,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沮授亦微微頷首。
“如此文武際會,凌宇又何須我二人,不知凌宇之志是在一州呢?還是天下?”
陸毅現在可是知道田豐的厲害了,盛名之下,卻無虛士呀。就看田豐問自己的這幾個問題吧,哪一個是好回答的,哪一個不是關鍵所在,他這是要幹嗎呀?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什麼事情,彼此心照不宣,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唄,幹嗎非要說出來呀?可關鍵是現在人家問了呀,如實回答吧,那就是將自己的野心暴露出來了;如果不如實回答,自己恐怕騙不過老奸巨滑的田豐,唉!怎麼辦呢?成敗在此一舉,反正也瞞不住,還不如實說了,當著聰明人,就別耍小聰明了。
於是陸毅坦然說道:“吾欲盪盡世間之不平事,使天下人人人皆有衣穿,有飯吃,有錢使;吾欲建立一個和諧美滿的太平盛世,讓天下百姓均可安居樂業;吾欲為世間留下一種完美的思想和體制,使之可以萬世傳承而不朽!”
陸毅此言一出,眾人久久無語,田豐和沮授二人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半晌,田豐說道:“凌宇大志,吾不如也,然凌宇所想,恐難實現啊。”
“是呀,”陸毅不無感慨的說,“然事在人為,付出終究會有所回報的,世間盜賊雖多,但捕一個就少一個;人間豪傑雖少,但只要有一人就足以振奮百姓之心。夸父敢追日,精衛思填海,愚公能移山。世間之事,並非難成,而在是否敢為耳。故凌宇願為天下先,雖千萬難,吾往矣!不問前程如何,但求今生無悔!”
“好!壯哉!凌宇之言也。”陸毅話音未落,田豐便高聲贊道。
田豐說完,沮授也開口說道:“想不到凌宇心中竟有如此志向,授不如也。”
“二位先生過謙了,風雖有此志,但畢竟一人計短呀,所以,需要二位先生相助,還望二位先生能不吝賜教。”
雖然陸毅說得很誠懇,但田豐還是沒有直接表態,而是說道:“如果凌宇沒有急事,在寒舍小住幾日如何?我等還可與凌宇促膝長談。”
見田豐這麼一說,陸毅也只得答應了。
於是,陸毅一行人便住進了田府,田府很大,田豐另給陸毅等人準備了一套院落。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田豐沮授陸毅,再加上崔言,幾人在一起暢談古今,指點江山,可以想像,幾個胸懷大志又憤世疾俗的人到了一起會怎麼樣,再加上他們聰明的智商,基本上天底下能想到的事都讓他們想到了。要不是崔言的催促,陸毅還會在田府多住幾天的。
幾天以後,陸毅便辭別了田豐,踏上了去往洛陽的大路。
臨別時,田豐說:“凌宇此去,萬事小心。我等在這裏靜侯佳音了。”
沮授也點頭說:“凌宇大可放心而去,我等會為凌宇造勢,希望能有更多的河北名士去并州。”
陸毅一行人走後,田豐便問沮授:“此人如何?”
“天子氣概。”
田豐大驚,“果真如此?”
“授夜觀天象,見天下不久會大亂,到那時,必會豪傑四齣,英雄並起,漢室江山不久矣。然北方卻有一大星橫空出世,光芒四射,紫雲環繞,氣勢恢弘,由幽州入冀州,並漸有南移之意,以分野度之,當應陸凌宇。今見此人才學見識,可是平庸之人?可是久居人下之人?且此人正結識天下豪傑以為羽翼,借抵禦匈奴之名北上并州以為根基,待天下亂起之後,便可乘勢而起,席捲天下。能平亂世者,必為此人。此人一出,天下必將大治。”
田豐聽完點了點頭,說道:“希望陸凌宇能不負你我之所望。”
“哈哈,元浩多慮了,我等回去收拾東西吧。哈哈。”說完,沮授竟大笑着向屋裏走去。
田豐無奈,也只好苦笑的搖了搖頭,跟着沮授回到了屋內。
在路上,陸毅不禁對田豐和沮授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二人之才學見識,皆非凡品。且二人忠君思想淡泊,對天下局勢有很正確的預見。從方才的情形看,二人已經屬意跟着自己了。要成大事,有了這兩個人的襄助可就好辦多啦。不過,陸毅也更奇怪了,二人如此智慧,怎能死拽着袁紹這根救命稻草不放呢?曹操雖然奸詐狡猾,但總比袁紹強啊?旋即,一個念頭閃過之後,陸毅似乎明白了:是家世。
曹操出身宦官家庭,父親是宦官的養子,成分不好,縱使你曹操雄才大略,可名聲早就在外了;而袁紹呢,四世三公,門多故吏,家庭背景好啊。如此一對比,袁紹很明顯佔有先天的政治優勢。所以,天下之士,才會附於袁紹者居多。可惜後來袁紹自己太不爭氣,白白浪費了自己手下的一大批謀臣勇將。而自己如今能有如此的名氣,也是沾了家裏的光啊。
想到此,陸毅不禁高興了起來,感謝上天吧,讓自己又重生了一次,讓自己擁有了一個榮耀的家世背景,如今可是萬事具備了。老天,該吹東風嘍。
迎着春風,陸毅一行人向南飛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