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匯合
想到這裏,柳玉瑾覺得自己的臉上都像是在發燒一樣滾燙。她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便不由自主地紅了雙頰。
她用被凍得冰涼的小手覆蓋在自己的臉蛋上,為自己降溫。這臉頰比手心的溫度高上了不少,倒是讓柳玉瑾感覺到了一絲的溫暖。
不知道這山莊到底有多大。總之,柳玉瑾覺得自己跟着面前的那個一言不發的僕人在黑漆漆的通道里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一個同樣黑漆漆的房門前。
這大門是沉重的黑色,不反光,也不帶有一絲的花紋。這僕人一聲不吭地掏出了一把很大的鑰匙,看起來構造十分地複雜,而且這鑰匙看上去就很有些年頭和重量了。
這個不說一句話的僕人只是拿出了鑰匙,一聲不吭地開了門。
開門的時候,門裏面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柳玉瑾發現,這個僕人轉動鑰匙的動作顯得十分地費力,看上去就像是這門已經上銹了一樣,轉動起來十分地不容易。
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地牢一樣。陰暗潮濕的空氣就好像這個地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用過了一樣。柳玉瑾不動聲色地四處打量着。這個地方太過於詭異,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跟沈烈匯合了之後兩個人一起從這個地方逃出去。可是現在看起來,想從這裏逃走,可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了。
不動聲色地跟着那個黑衣的僕人進入到房間裏。那是一扇沉重的大門,從柳玉瑾偷偷觸摸大門時的手感來看,這扇大門應該是金屬做成的。而且就從剛才開門時的費勁程度來看。這大門的鎖頭十有八|九裏面帶着什麼機關,不然大概也就不會用這麼沉重複雜的鑰匙了。
大門慢慢地被推開了。一股潮濕發霉的氣息撲面而來。在聞到這股氣息的一瞬間,柳玉瑾的感覺非常之不好。她突然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那個僕人,飛一般地撲倒了房間裏面。這屋子裏面還好,不是像外面一樣伸手不見五指,而是點着一盞小小的油燈。
這房間裏的空氣並不好,有着長久的腐爛發霉的味道。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潮濕冰冷的風讓這裏的石頭牆壁上都凝結上了一滴一滴的水珠。就好像他們此時正身處於建於湖底的房間中一樣。
藉著陰暗的燈光,柳玉瑾一眼就看到房間的深處有一張破爛的床鋪,上面正背對着她躺着一個人。
是沈烈!
即使是離了這麼遠,加上光線也很差勁,也完全沒有妨礙到柳玉瑾一下子就認出了沈烈的背影。
她幾乎是飛一般地撲到了床前。沈烈沒有轉過身來,讓柳玉瑾的心一下子就被揪緊了。沈烈一直都能夠準確地認出柳玉瑾的腳步聲,現在柳玉瑾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沈烈卻毫無反應,這不對勁!
柳玉瑾都快要撲倒沈烈的床前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她的鼻端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而離近了她才發現,沈烈的衣服上有着一塊一塊的深色的印記。
是血液!
沈烈受傷了!
柳玉瑾的心彷彿是突然被揪緊了一邊,全副的身心都戒備了起來。能夠讓沈烈這樣的人受傷,那麼一定是有十分厲害的人跟他打過一場。柳玉瑾見過沈烈的身手。如果能將沈烈傷成這樣,對方一定不是什麼善茬。至少,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加上受傷的沈烈,此時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
沈烈在柳玉瑾的呼喚下,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半跪在床頭前,淚眼汪汪的柳玉瑾。
她的長長的睫毛此時已經被眼淚浸濕,顯得黑眼珠格外地清澈,一絲秘密都沒有保留地泄露除了此時她內心的想法。擔心,焦急,加上見到沈烈之後的輕鬆和欣慰。此時,都明明白白地從這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的大眼睛中流露了出來。
沈烈伸出一隻手,沒有說話。柳玉瑾的手迅速地伸了過來,握住了沈烈的大手。平時永遠都是溫暖乾燥的大手此時由於失血而變得冰涼,讓柳玉瑾心疼極了。
她緊緊地握住沈烈的手,並且小心地避開了沈烈手上的傷口。沈烈現在為了隱藏身份,已經將他之前從不離身的劍給收了起來,平時身上只有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所以讓他在這次的突然襲擊中很是被動。他的右手虎口處有一處深深的傷口,由於失血加上傷口極深,白色的肉已經翻了出來。柳玉瑾看着沈烈手腕上已經乾結了的血跡,心疼地問:“還疼么?”
沈烈笑着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柳玉瑾的眼淚已經流到了白皙的臉頰上。她哽咽道:“你都是為了我……”
沈烈吃力地伸出另外一隻手。摸了摸柳玉瑾柔軟的頭髮。平時做起來十分簡單的動作此時卻顯得很是吃力。
他的吃力都被柳玉瑾看在了眼裏,心裏更加的難受了。她回過了頭,想看看莫偉山還在不在。看到沈烈的這種狀況,就算此時莫偉山說他想要欣香館,柳玉瑾也會答應他了。只要他能不傷害沈烈,她什麼都答應。
可是當柳玉瑾回過頭去的時候,她卻驚訝地發現,那扇厚重的大石門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關閉了。
她猛地回過頭來,急得臉色都變了:“沈烈,那門……那門居然關上了!我們怎麼辦!”
沈烈倒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就好像大門的關閉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他只是加了些力氣握了握柳玉瑾的手,在得到了柳玉瑾的注意之後,用很是虛弱的語氣道:“沒事的。既然那人能把你抓進來,那麼,他早晚得把咱們給放出去。要不然,小桃和杏兒若是發現咱倆不見了,不是會報官的么?我就不信,這個人的勢力能大到對抗官府了。”
柳玉瑾點了點頭。沈烈的冷靜也傳染了她,讓她也漸漸地從一開始焦躁、擔心的情緒里走了出來。此時她才慢慢發現,這個位於地下的“牢房”極其地陰冷,沈烈的身體也在以微不可見的程度微微地顫抖着。
“沈烈你傷得重么?要不我們去空間裏吧。只要咱們倆在一起,肯定會逃出去的。”柳玉瑾提議道。
沈烈微微地搖了搖頭:“這個房間一定是有人看管着的。如果他們發現咱們兩個消失了,那可就出大問題了。不如我們就先在這裏靜觀其變。對了,你知道抓咱們兩個來的人是誰了吧?是那個喜福樓的老闆,名叫莫偉山。”
柳玉瑾點了點頭。她的身體挨近了沈烈,試圖將自己身上的熱量傳遞給沈烈,讓他不再覺得那麼冷:“我知道。我已經見到他了。他把我帶到這裏,就是讓咱倆互相勸解一下,好答應他的想法。”
說道這裏,柳玉瑾冷笑了一下:“他大概沒想到咱倆如果湊到一起的話只會是更堅定的吧。再說了,他實在是太小看我了。他以為傷了你,就會讓咱們兩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這麼自負,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
她的話語讓沈烈忍不住笑出了聲音。這個姑娘實在是太可愛了,她竟然為了自己可以變得這麼勇敢,變得這麼地堅強。剛才的眼淚早已經被擦了去,柳玉瑾又回復到了平時的樣子。
不過他的一笑又牽動了自己的傷口,讓他很快地收住了笑聲,對柳玉瑾道:“逃走,這個對於咱倆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玉瑾,不是我潑你的冷水,你的空間……只能讓咱們兩個從莫偉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過,要想回家,卻是不行的啊。我們還是得想辦法,不能靠自己往外跑,而是讓莫偉山把咱倆給放出去。”
柳玉瑾剛才也只是一時的氣話。現在聽了沈烈的話,更是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蔫了下來。沈烈畢竟見多識廣,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點。她的空間如果沒有人帶着的話,就只能呆在原地,也就是說,即使他們藏在空間裏,讓莫偉山發現他們“人間蒸發”了,但是只要他們從空間中出來,他們會發現,他們還是在原地的,就是進入空間的地方。所以,如果想逃走,還是得柳玉瑾本人從這個牢房裏面走出去。
想到了這裏,柳玉瑾愁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她有些無助地看着沈烈,希望他能夠出個什麼好主意,好讓他們兩個能夠立刻從這裏走出去,回到舒服的家裏去。
乾淨柔軟的床鋪,溫暖的衣物,熱乎可口的晚飯……兩個人此時最需要的東西,竟是這些平時最常見的東西了。
柳玉瑾有些發愁地看着沈烈。他的身上傷口很多,不過沈烈大概已經是做了些簡單的處理,所以只是看上去很嚴重,但是已經不流血了。這也讓柳玉瑾的心微微地放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