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請求
有的人則是身上痒痒得要命,雙手不停地抓撓着,身上滿滿的都是一條一條的紅印子。旁邊的人只能抓着他的手讓他不要再抓撓了,防止他把自己身上的皮膚都給抓破了。
還有的人則是疼得在地上直打滾。他的同伴問他到底哪裏疼,他卻又說不出來,只是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翻滾着,把本來滿是塵土的地面給滾得乾乾淨淨的了,就像是一條拖布一樣。
柳玉瑾看着這些人的情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剛才,就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汪修寧偷偷地往她的手裏塞了什麼東西。
那是小小的一枚圓球,摸上去還有些軟乎乎的。憑藉著手感,柳玉瑾立刻就知道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解藥了。
毫不猶豫地將這個小藥丸放到嘴裏,柳玉瑾立刻就覺得像是有一塊冰順着咽喉滑下去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藥物,竟然會有這樣的冰冷的感覺,柳玉瑾的全身都禁不住因為這葯而打了個哆嗦。
可是等到這葯到了肚子裏,卻變成了像是火一樣的熾熱。就像是一線火苗從胃裏蔓延到了全身,讓剛才還冰冷的身體一下子就變得暖洋洋的,整個人都慵懶了起來。一個晚上都沒有好好睡覺的睏倦也涌了上來,讓柳玉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困了?”汪修寧的聲音傳了過來。
柳玉瑾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隨即,便聽到汪修寧道:“怎麼樣?唐管家,這麼長時間了,到底有沒有搜出你想找的東西或者人啊?”
唐貴此時已經徹底地慌了神了。在汪府大張旗鼓地搜索了這麼久,如果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那他回去之後要面對的恐怕就不只是唐家的那位刑部尚書的怒火。而他還能不能有沒有命回去跟唐家的老爺稟報還是另外的事情呢,就眼前這個瘟神到底能不能放過自己,還是一件不好說的事情。
唐貴一下子跪倒在汪修寧的眼前,砰砰地在地上磕起了頭:“汪公子,汪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這次吧!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錯怪了汪公子。還請汪公子這次饒過小人,小人一定當牛做馬報答汪公子!”
汪修寧冷笑一聲:“饒過?怎麼個饒過法兒?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啊!”
唐貴不說話,只是在地上繼續磕頭。他磕頭的聲音響得要命,而他的額頭上也已經滿是鮮血了。柳玉瑾扭過頭去,不想看到面前的一臉血的唐貴。這人就算是做出一幅可憐的樣子,那也不能化解他就是追殺沈烈的主謀這件事。所以就算是現在裝可憐,也已經晚了。
汪修寧自然也在想着這件事,顯然是不可能會遺忘的。所以儘管唐貴拚命地磕頭,他還是一幅無動於衷的模樣,絲毫沒有一丁點心軟的表情。
唐貴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他本來以為。以自己這唐府大管家的身份,磕了幾個頭之後。這汪修寧大概也就會礙於面子放過他了。最不濟,也不能讓他一直在這兒磕頭磕到死吧?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可是完全落空了。汪修寧就像是看不到他的悲慘的模樣一樣,就任由他在那裏磕頭磕得砰砰響,硬是一聲都不吭。看這樣子,即使是唐貴在他的面前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他也不會因此皺一下眉頭的。
唐貴磕了幾下,然後身體一歪。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看樣子,是暈過去了。
汪修寧冷笑了一聲,轉過身便走了。他甚至沒有多看躺在地上的唐貴一眼,便招呼柳玉瑾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柳玉瑾倒是給了唐貴一個餘光。也不知道這個老頭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暈倒了,反正這個時候,他躺在地上是一動不動,倒還挺像是那麼回事兒似的。
柳玉瑾對於唐貴也算不上是同情。畢竟,她可不是聖母。這一路上被追殺得躲躲藏藏的日子她可是深有體會了。誰願意待見造成這一切的人啊?就算唐貴並不是罪魁禍首,不過若說他是幫凶。那可是真沒冤枉了他的。
柳玉瑾跟着汪修寧往前走,身後連一個人都沒有。那些唐家的殺手們,有的是對於自己身上的異狀還自顧不暇,而另一些則看起來像是被同伴和領頭的慘狀給嚇呆了。所以長長的走廊上就只有柳玉瑾緊緊地跟在汪修寧的身後。汪修寧的個子很高,走得又快,有的時候柳玉瑾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回來的時候倒是很快就到了柳玉瑾的房間。汪修寧在門口停下了,十分自然地推開了房間裏的門,向裏面走了進去。
柳玉瑾跟在他的身後,一進門,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房間裏已經被收拾得完全看不出剛才經歷過一場“浩劫”了。所有的東西都在它們應該呆的地方,被撕成了破布條的床帷和被子現在也是好好的。唯一能看出變化的就是房間裏的擺設已經全部都換掉了。花瓶換成了新的花紋的,裏面插的鮮花也跟白天的時候不一樣了。
看來,床帷窗帘一類的東西可以有一模一樣的,可是擺設什麼的,想來是一時半會兒沒有找到一模一樣的吧。柳玉瑾為了轉移自己的睏倦,便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不過能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情況了。
柳玉瑾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剛剛從那個位於地下的葯室走上地面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天空已經開始發亮了。東邊的天際已經開始發紅,想來要不了多久,太陽就會升起來了。
竟然已經耗費了一晚上的時間!
汪修寧還是跟往常一樣,即使是一晚上都沒有睡,也絲毫沒有看到他的臉上有睏倦的表情。他關上柳玉瑾的房門之後轉過身來,對柳玉瑾道:“我們去你的空間裏。”
柳玉瑾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不過還是十分聽話地將手輕輕地搭在了汪修寧的小臂上。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個人便出現在柳玉瑾的空間中那個小院子裏。而沈烈正迎着兩個人快步走了過來。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沈烈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焦急。他拉着柳玉瑾和沈烈兩個人仔仔細細地看着,好像他們是剛剛打退了一大波敵人回來了似的。
柳玉瑾被他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說自己沒有任何問題。三個人這才在桌前坐下,開始敘說剛才的遭遇。
“我在這裏都聽到了。”沈烈的語氣有些沉重。雖然會給汪修寧帶來的麻煩是他已經可以預見到的,不過還將柳玉瑾也扯近來,還連累得好友家差點變成了一片“廢墟”,即使厚臉皮如沈烈,也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這些人就是衝著你來的。就算是他們一直不承認到底在找什麼,但是,顯而易見,是在找你。”汪修寧的語氣十分地篤定,不過一點埋怨的意思都沒有。“當然,他們這次是什麼都找不到的。我猜他們回去之後就能消停點兒。等過幾天,玉瑾,你就可以回去了。”
柳玉瑾點了點頭。這些人本來也不是衝著她來的,現在既然發現她真的沒有窩藏了沈烈,那麼她也就是安全的了。
“玉瑾,我可以求你一件事么?”汪修寧突然站了起來,十分鄭重地半跪在了柳玉瑾的面前。
柳玉瑾被他這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忙站起來拉着他的胳膊想要將他從地上給拉起來:“有話好好說就是了,幹嘛要跪我?我要是能幫忙一定會幫的,千萬別說求不求的!”
就連沈烈都站起來了,不過汪修寧還是不為所動,堅持半跪在地上,堅決地道:“玉瑾,我是想求你,幫我將沈烈帶走,照顧他一段時間。”
柳玉瑾不依不饒地拉着汪修寧的胳膊,最後還是跟沈烈兩個人合力地將汪修寧從地上給拉起來了。直到三個人重新在桌前坐下,柳玉瑾這才道:“我本來就打算將沈烈帶回青田縣去的。這裏這麼亂,誰知道哪一天就會再來一次唐家的殺手呢?在這裏終究是不安全的。”
沈烈也點點頭,對汪修寧說:“兄弟,我理解你的意思。不過,我和玉瑾早就已經在這件事上說好了,所以,你就放心吧。玉瑾既然救了我,就會管到底的,你說是吧?”這最後一句話,沈烈卻是對着柳玉瑾的方向說的。
柳玉瑾對着沈烈一笑,點了點頭。他們兩個之間的互動看起來十分地默契,讓汪修寧甚至覺得自己剛才可能確實是幹了件蠢事。像柳玉瑾這麼善良的姑娘,怎麼可能會看着自己救回來的人再次陷入險境呢?
放下了心裏的擔心事,汪修寧也算是了了一塊心病。三個人重新聊起了唐家的殺手的事兒。他們應該是已經走了,至少這麼長時間,他們再也沒有聽見從空間外面傳來的哪怕是一丁點兒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