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山海皆可平
季慕秋從許子陽那知道葉赫的生日，自己卻納悶了起來怎麼沒有主動是問一下呢。季慕秋嘆了一口氣，離這個月的二十九號還有還有五六天的時間了，背包里還沒有收拾好要遠遊的行李，護膚品和化妝品。
“我要先回去了。”
攝影小姐姐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我們才剛來沒到一個小時。”還沒到九點。
季慕秋慢吞吞地說出自己的理由，“我想……回去逛一下淘寶……”
這是什麼理由？
攝影小姐姐嘴角抽搐了幾下，很迷。
“我跟你說你現在買和明天早上買的發貨時間是差不多的，別著急嘛。”
季慕秋嘆了一口氣，還是要回去，獻醜都獻完了，也沒有自己看中眼緣的人，不走，留在這裏幹嘛。季慕秋心裏心心念念着兩千多公裡外的俊俏公子，那一顆心被牽得夢回縈繞。
“剛剛的視頻你接了？”
“嗯，打了很多次我就給你接了，我什麼都沒說啊，我給他看你唱歌了。”攝影小姐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清白。
季慕秋嗯了一聲，拎起裙子就要朝門口走了。
攝影小姐姐連忙拉住了她說：“我和你一起走吧，我知道有一個小門。走大門你是想引起注意嘛？”雖然你那麼好看，站在這裏就已經是個聚焦點了。
——
季慕秋訂的航班是最早的那一班，因為迫不及待想見到葉赫，想看看這個人為何讓自己如此神魂顛倒。
委託了攝影小姐姐如果點名了幫忙喊到，自己托着行李箱帶着口罩鴨舌帽就悄咪咪的出了校門。五點多的校門口空蕩蕩一片，沒有晌午和傍晚小攤販的呦呵聲，亦沒有人來人往，車來車往。
季慕秋心裏一陣瑟縮，抬頭看了一眼腦袋上幾米高的暗黃路燈，亮晃晃的燈周圍飛着好幾隻小蟲子。從這到葉赫那裏，兩千多公里，耗時四個多小時。小小的季慕秋和她的行李箱，在孤寂的凌晨顯得是那麼的渺茫。
摁亮了手機屏幕，打開葉赫的空間去留了一句話，等着我。
要是暴露了那就暴露吧，畢竟被知道的驚喜也是驚喜。
叫的車終於來了，司機把季慕秋的行李放上了後備箱，從校門口到機場還要半個小時的距離。季慕秋是第一次出遠門，心裏少不了忐忑與不安，看着茫茫的夜色腦海里想到了新浪微博上女孩子打車遇害的新聞，捏着手機的手不禁緊了緊。
季慕秋摁亮手機，此時此刻五點零七分，她想了想道：“師傅麻煩你快一點，我爸在機場等着我了。”
司機應聲：“好嘞。”
司機的聲音是中年男性獨有的雄厚，聽起來也讓人安心。季慕秋不再說話，低下頭玩手機。
到機場已經五點四十六分了，季慕秋拖着行李去前台辦理手續，拿了登機牌還要辦理託運行李。身上背着一個包，預計今天中午十二點多到達葉赫的城市，出門前選了一件弔帶長裙，披着白色薄外套。頭髮隨意散着，左手手腕上帶着一根紅粉色的頭繩。
拿上登機牌已經六點半了，六點五十便可以登機，七點四十五起飛。
紅白色的登機牌，上頭印着時間地點名字和二維碼。
這就是兩千多公里翻山越嶺的通行證啊。
這就是通往葉赫心裏的機票啊。
【前往Q市的旅客請拿好您的登機牌在二十八號口登機，請前往Q市的旅客……】
季慕秋排着隊，看向機場外的天空，明明出門時天還是那麼的昏暗，現在已經有太陽微微升起了。機場外的場地起了層薄薄的霧氣，天空慢慢改變，一絲絲的橙黃亮光刺碎了那薄薄的霧，照射着季慕秋的心。
季慕秋對着機場外張了張口，我來了。
我要到你心裏去了。
走過了通向飛機口的通道，一排排找着自己的位置——18F。
在窗口的位置。
季慕秋系好安全帶，閉上眼小憩了一會，等待着飛機起飛。
飛機還要經停G市，季慕秋打算在這漫長的四個多小時看書，好在自己有先見之明帶了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在包里。
等待起飛的時間是漫長的，飛機外的天空已經從霧氣微暗變成了魚肚白，飛機起飛時就已經太陽高照了。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為了我所愛，踏平山和嗨。】
【山海皆可平，山海不難越。】
季慕秋心裏突然想起了這首詩，不禁揚起嘴角，我這算不算飛躍秦嶺淮河去見所愛之人呢。
飛機上升，看着身邊的一棟棟屋子變得渺小，飛躍了山川與河流，在軟綿的雲層之上，在艷陽之下。飛到上空，平穩之後，乘務員開始給乘客們分發早餐。季慕秋看着兩邊都推着小車過來，還以為有什麼特別好吃的東西，結果就收到了一盒餅乾。
誰早餐就吃一盒餅乾啊？
要了一杯溫開水，季慕秋也就委屈自己吃了好幾塊，畢竟也不能讓自己餓着。
——
下飛機拿了行李，為了不讓葉赫知道許子陽自己悄咪咪的出來接機了。許子陽帶着季慕秋去到公寓，一共定了六天，住房費用將近花了一千多。
季慕秋把行李一放，包包扔到床上，拿出化妝品對許子陽說：“等我半個小時，我化個妝。”
許子陽坐在沙發上，給季慕秋擰開一瓶礦泉水說：“誒你那麼好看化什麼化。”
季慕秋站在靠近門口的全身鏡前朝許子陽搖了搖頭說：“這你就不懂了吧，要給葉赫留下個好印象。”
許子陽哈哈幾聲說：“什麼好印象，我就不信你們見面之後不住在一起，住在一起難道你每天起來都早早化妝嗎？”
季慕秋冷不丁地瞪了他一眼。
什麼什麼住一起，我還是個剛成年的寶寶！
許子陽一句話就戳中了季慕秋的心，住一起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反正名正言順。
等等……好像還沒在一起，怎麼就名正言順了。
季慕秋不說話，專心快速地往自己臉上塗抹，要當個精緻的居居女孩去見自己喜歡的人。
許子陽的手機振動了好幾下，來電顯示是舍霸葉赫。
“喂？”許子陽有些心虛的接起來。
【你在哪呢？】
許子陽不動聲色道：“在外面，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嗎給你拿一下禮物。”
季慕秋停下手中的修容筆，扭頭過去看了一眼許子陽，兩人對視，季慕秋做了一個嘖嘖的口型。
許子陽瞪了她一下，季慕秋訕訕地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我一會就回去了，不用給我打飯了，我一會去餐廳吃吧。”
【晚上咱們去譽衡聚餐一下，我明天可能要去找慕秋了，給她一個驚喜。】
許子陽看了一眼在全身鏡前被提到的某人，嗯了一聲。
【你快回來吧，我們等着你五黑呢。慕秋也不知道在幹嘛今天一上午都沒回我信息。】
許子陽又看了一眼季慕秋瞎編了一個理由說：“可能她比較忙吧，她上星期不是說今天是他們學校選什麼系花嗎？”
【你怎麼知道？】
“我問的啊。”許子陽說得理所當然，“我先掛的，我要拿着東西不方便接電話啊。”
【行。】
許子陽掛了電話說：“你今天一個上午都沒回葉赫信息啊？”
“怎麼回啊？我一個晌午都在飛機上啊，經停的時候我都不敢上QQ生怕我自己說什麼就暴露了。”季慕秋放好所有的化妝品，完工了。
此時已經一點半了，Q市真是秋季，天氣分外涼爽。
“你也是慫得可以，好了沒，咱們打車去。”
季慕秋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包，用梳子梳了幾下昨晚才洗的頭髮，照了照鏡子整理衣服道：“好了好了。”
許子陽扶額，看着季慕秋難得慌張的樣子有些想笑，他說：“別緊張，你真的很好看，放寬心吧。”
季慕秋哼了一聲，“我知道自己好看，但我是要給葉赫留一個最好的印象知道沒。”
“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換一件衣服比較好，我們這中午雖然有點太陽沒那麼冷，到了晚上可真的就很冷了，溫差很大。”許子陽建議。
“不！冷就冷吧，我倔，我不換，等我換個襪子。”季慕秋把短襪換成了中短襪，穿起了小皮鞋，從行李箱裏抽出一條蕾絲白色加粉寬款的項圈，綁在脖子上。想了想又紮起了雙馬尾，把頭繩分成了兩根，一邊粉一邊白。
季慕秋提議等公車去，從這公車去到葉赫他們的學校怎麼也要半個小時。
許子陽不同意，太久。
季慕秋則認為打車，消費太高。
“公車，我怎麼說也要在這裏晚上好幾天，你讓我熟悉熟悉這裏的交通行不行。”
“行行行，你說什麼是什麼。”許子陽實在是倔不過季慕秋，只能同意了。走到附近的公交站還要花費十分鐘左右，由於葉赫他們學校附近的地鐵站還沒有開設，這個選項也就沒有列進去。
公車有直接到學校門口公交站的，且準時準點五分鐘一趟。
許子陽刷了自己的公交卡。
“去到那都兩點多了，你不餓？”
“還好吧，感覺過了最餓的時候我就不覺得餓了。”
季慕秋看着高樓大廈的Q市，和許子陽聊着天，心裏還是虛得發慌，就要看到自己喜歡的人了。
許子陽看着身邊的少女一臉愁容，默默說到：“季慕秋，你別抖了，你都抖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