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巧遇
清晨外面寒風凜冽,已入深秋,刮在身上的陣陣秋風猶如鐮刀一般。讓人覺得渾身刺疼不已,樹上的葉子也已經隨着這秋風片片落落,只剩下散落一地的骸體。
陌殺站在後院獨自發獃,這已經數日過去了。信鴿也沒有飛回,這女子到底是何人,一切未解。
陰曆十月初一,這一日是民間的冥陰節。
“家家戶戶可是要一大清早起床去上墳祭祖的,這後山上還有寺廟什麼的。爺你閑着也是無聊,倒不如去山上逛一逛。”
小二抱着一堆柴火在後院,一邊劈柴一邊看着陌殺。這個人來了這裏許久了,尋常人家總該有個家室,不祭祖就是代表了對祖先的大不敬。
“爺,後山上的那個廟香火可旺了。聽說在那許願可靈了。”
隨之看見陌殺依舊不做聲,他便也不在自討沒趣。不過他的一句話,倒是令陌殺來了興趣。從那皇宮大院出來已經很多天了,要說遊山玩水還真是沒有。就只往那妓院鑽的一身勁,想了想。陌殺決心午飯之後去後山散散心。
離很遠望去,山上已經光禿禿的,幾乎沒什麼特色了,就像是一個禿了頂的老頭。
既然來了,前去山上的寺廟看一眼也當打發時間了。
“阿彌陀佛,施主是來求籤還是來還願的。”一個身着袈裟手中拿着念珠的中年男子站在他的面前,若是告訴他這個廟宇許願很是靈驗。他可是一百個不相信的。
廟宇破破爛爛的,前幾日才下過暴雨直到現在屋頂還在淅淅瀝瀝的往下滴水。看着地上鼠蟻亂竄,在看看這整個大殿唯一完好無損的地方也不過面前這尊佛像了。
“主持,這廟宇破舊如此…”陌殺看着主持,欲言又止。
“花開花落,緣起緣滅。廟宇雖破,倒是一年香火錢可達上萬兩黃金,只是從未用來修建過廟宇,全都用來捐給那些窮苦人家。”
“只是怕是,您以慈悲為懷,可是這世上眾人並非人人皆善人人皆會記住您的好。”
“施主,世間萬物。眾生皆苦。我看你一身煞氣,身上背負的孽債太多,所謂有因就會有果,因果循環。”
這句話說出口陌殺了就不樂意了,冰冰涼涼的目光打量了這個主持一眼。自己自幼習武方至現在已經殺人無數,若是說有因果循環怕是自己早被自己的因果給反噬了。
“施主,即來之,求個簽吧。”
說完主持把一邊的簽筒拿了過來,遞給了陌殺的手裏。
陌殺隨手一搖,手中一根竹籤飛出,被他快速的抓住,放在掌心,久久不敢打開。求籤之人沒有一個希望自己抽的簽是壞的,他感到有些莫名的緊張。
把竹籤反手一轉,掌心慢慢舒展開來。
陌殺定睛一看。“下下籤”三個字徘徊在他的三寸目光。
“施主,第七十七簽。我幫你去解簽。”說罷轉身要去找竹簡,可是卻被陌殺一隻手給攔下了。
“不必了,我不信正。我也不信邪。我只相信我自己。”
陌殺堅定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籤,只用了一點內力。手中的竹籤變成了一堆粉末。又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錠金子扔在了主持的手裏,嘴裏冷哼一聲,正欲轉身離去。
“施主,你將遇上一個劫。此劫乃桃花劫,你若渡了此人,也便是渡了自己。”
話已至此,陌殺愣了一下,揚長而去。
走到河邊看見那河邊處處生蓮,再定睛一看那並非蓮花,而是木芙蓉。
“小姐,你可慢些。別一個不小心你若是掉了下去那可該如何是好。”
轉身一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在這一片緋紅中若隱若現。定睛一看,這個身影為何這麼熟悉。
女子抬起頭,臉上蕩漾着高興的笑容。“阿桃,你看我采了這麼多,回去全部都給晾乾了做成香料枕頭。”
這不正是那清水閣的夢瑤,今日穿的並無之前那般令陌殺厭惡,畢竟她張着一張和千凰一模一樣的臉,雖然面貌一樣,可二人卻是天上地下天壤之別。
陌殺看的出神,夢瑤越發的往那草叢中央走去。枝葉劃破了她嬌嫩的肌膚,隔着那麼遠陌殺就看到了她的衣裙被鮮血染紅。只是,她卻毫無反應。
忽然,夢瑤一個趔趄一腳踩滑,本這木芙蓉就是生長在水邊,越是近水便開的越好,但是若是連根一併種在水裏,倒是成活不了。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陌殺一個箭步快馬流星騰空而起一把抓過夢瑤纖細的小腰,哪知只是看了一眼懷中的人,他本是在水面上被自己騰氣的衝擊力反噬後退了兩步,一個重心不穩,二人都雙雙落入水中。
上岸時,這夢瑤竟是不羞不臊的盯着陌殺看。陌殺別過頭不再多看她一眼。
此女若留在這民間,定然一個禍害。只是陌殺想要殺了她,可是看着她這張面孔,別說是他,恐怕就算是烈冥天現在此時此刻在這裏他也下不去手。
“怎麼?我太美了,驚艷到你了?”這個夢瑤說話不知廉恥。換做尋常人家的女子哪個會對男子說這些。
陌殺冷哼一聲,把懷中的夢瑤扔在了地上,自己轉身徑直離開。
一邊的阿桃看着自家主子撲哧笑出了聲。“小姐,您現在可真的是應了姨娘那句話,生的猶如出水芙蓉。”
“你還敢笑!”夢瑤抓起身邊的一把芙蓉花隨之要往阿桃身上砸去。
二人帶着一大筐的木芙蓉興高采烈的回清水閣,卻沒想到回去之時整個清水閣已經被官府的侍衛給圍了起來,這一場面令夢瑤瞠目結舌。
“這是怎麼回事。”夢瑤快步走了進去,看着老鴇在一邊上嚇得直哆嗦。
面前的陌殺一身黑衣站在一旁死死的盯着自己。“把這妖女給我抓起來!”
周圍的侍衛聽見命令蜂擁而上,一把將面前的夢瑤按壓在了桌子上。
在陌殺回來客棧的時候,信鴿早已落在他的窗欞上等他歸來。拆開書信,上面密密麻麻幾行字:“西域國主丟失,此女甚是可疑。速速歸京。”
夢瑤看見眼前的場景,瞬間發怒。看着面前這一襲黑衣的男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做何來為難我!”
“西域國主之尊,在下實在不敢為難。”
語閉,面前的夢瑤臉色都已經變了。
“本皇九五之尊,爾等竟敢對我如此不尊!”夢瑤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這個男子,不知為何心中一陣莫名的失落,自己也不知怎的就是莫名的對這個人非常感興趣。現如今這般對待自己,心中怒火油然而生。
她的眼睛有深藍變成赤紅,看了一眼身後的實木椅子一眼表情一抽搐,椅子憑空燃起了熊熊大火。
“青帝命我帶你回去,你還是不要再做不必要的掙扎。”
說到青帝,夢瑤眼中的紅色褪去,她還沒尋上門找他,這他可就自己找上門了。
“放開我,我自己跟你回去。”
思索許久,陌殺還是決定依了她。若是就算是命人看着她,這個女人想要逃走簡直輕而易舉,哪怕不用什麼妖術,她隨意魅惑幾個侍衛也大可逃之夭夭。
回京的一路上要比起來時陌殺覺得路途遙遠的多,此次帶着這個女人回京也不知千凰心中會做何感想,抽到的那個下下籤又是什麼個意思這一切都是老天爺在捉弄人嗎。明明已經經歷過了坎坷,現如今又殺出了一個西域國的夢瑤。
“我知道我和一個人的樣貌長得十分相像。”
轎子裏夢瑤和陌殺相對而坐,面前放着一壺茶。結合著夢瑤身上的體香,茶香加體香,香味撲鼻而來。
“我並不是什麼夢瑤。我叫瑤雪晴。我是西域國主沒錯,每一任的國主都是天生異像,額上自幼便有蓮花胎記,皇兄出世之時並無胎記。本該決定了太子之位傳於他,哪知我父上納一妾,就是我母上。不足三年誕下了我,見我天生異像從小皇兄恨不能將我殺之誅之。”
“三年前,我被皇兄推下斷頭崖,本該一命嗚呼。只是陸判告知與我,我本不該絕,身上三魂七魄早就丟了三魂一魄。機緣湊巧,陸判的手上有青后一魂魄,丟失一魂並無大礙,若是三魂七魄都沒有了人就如行屍走肉了。”
陌殺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她說的話讓人覺得模稜兩可,全部信之,自己太傻。但若不信,此刻她長了一張千凰的臉且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這又該如何解釋。
“我怎能知道你口中所說是真是假,再者就算是陽魂給了你一魂你們也不該長得一模一樣。”陌殺冰冷的哼了一聲,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馬車行駛的飛快眨眼間,那座深牆大院盡收眼底。又回來了。
只是不管這個瑤雪晴是何方人物,只要她不傷害千凰和小寶,這都和他沒有關係。若是動了他們娘倆一根指頭,他定是會滅了他們整個西域一族。
“你信之也好,不信也罷。我都沒有任何餘地。也沒必要跟你解釋那麼多吧。”說著輕蔑一笑,諂媚的聲音令人聽了就要起雞皮疙瘩。
“在河邊我被草叢中的枝葉划傷了胳膊,但是我並無反應。你難道沒有發覺嗎?”
其實那天瑤雪晴早就看到了邊上的陌殺,只是她故意不說,落水也只不過是她故意為之,只不過是想引起這個人的注意力。
想了一想,其實那天的時候陌殺就覺得好奇了,明明衣裙都已經被鮮血侵染成了緋紅,可是她卻毫無反應,若是說這女人三魂七魄不全也算是有個解釋。
“我沒有嗅覺沒有感覺,不會知道疼痛,也聞不到任何的氣息。”
陌殺心中一震,沒有感覺?也沒有嗅覺。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都已經告訴過你我叫什麼,這麼久了你都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瑤雪晴身上的仌氣褪去,說話的語氣還是那副蠱惑眾生的樣子。
只是奈何陌殺根本就不正眼看她。“陌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