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俠亦有道
強行切開靈界，分割出一塊深淵位面。
解釋了腐化與猩紅之地蟄伏的原因。
除卻前任暮土領袖以外，誰都能殺死的滅神炮。
還有七億遠古玩家的參戰。
解釋了為什麼暮土，腐化，猩紅三家勢力，鬥不過神聖一家。
得民心者得天下嘛。
花了幾分鐘時間，楊玄消化完紅霞說的話。
像一個個齒輪零件，拼接在原本殘缺的故事線上。
邏輯漸漸清晰且完整。
三千年前天頂戰爭的大概經過，楊玄差不多獲悉。
“說來說去，你叛變神聖帝國的原因，還沒告訴我呢。”
將話題拉回正軌，楊玄臉上流露出一絲好奇。
前任暮土之王一半為了大義，一半為了老婆猩紅女王。
最終捨己為人，英勇就義。
莫不是紅霞也想來一場捨棄小我，成全大我的壯舉。
“前任暮土之王死了，卻給我以及我們一個道理。”
解下腰間長劍，紅霞看着劍鞘上凝固的血痕：
“永遠不要以貌取人，否則很可能會濫殺無辜，染上不可磨滅的罪孽。”
“以貌取人？”
似曾相識的話，楊玄曾在列西嘴裏聽到過：
“你是說，神聖勢力看起來正義，所以從前的玩家選擇了神聖，敵對暮土？”
所謂以貌取人，乃是人類的審美本能。
你喜歡跟一個身嬌體柔的獸耳娘睡覺。
還是想跟一條眼鏡王蛇摟着睡？
如果讓不知情的玩家來選擇。
相信大多數人偏向神聖勢力。
“差不多。”
系回長劍，紅霞微微苦笑：
“暮土，腐化，猩紅三家勢力，與以前玩家交流不多，沒有招賢納士的想法。”
“倒是神聖勢力的官職，比較符合常人需求，於是大量玩家跑去神聖勢力任職。”
“久而久之，神聖勢力愈發壯大，借用玩家之手，打造出一門滅神炮，用於稱霸統治靈界。”
不愧是聖殿七霞之首，紅霞說話利落，不拖泥帶水。
遠非暴露狂紫霞所能比擬。
“所以三千年前天頂戰爭，七億玩家跟着神聖勢力混，討伐我暮土？”
楊玄聯想到克魯蘇之眼給予的影像，很快得出前因後果。
果然，他沒有眼花認錯。
大戰期間，確實有遠古玩家活躍的身影！
不是一個兩個。
整整七個億！
臉上的表情自然許多，紅霞含笑點頭：
“跟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心。”
想起楊玄問他的事情，紅霞不再拖延，及時回答：
“我叛離神聖帝國，只是想討回一個公道，一個說法。”
“什麼公道，什麼說法？”
“暮土之王，你知道靈界的輪迴樞紐，是什麼.”
“我知道輪迴樞紐，類似大道法則嘛，現在由神聖勢力掌握，作用非常霸道。”
已經知道的事情，楊玄不願意聽下去：
“請你直接說明叛變神聖帝國的原因。”
紅霞肯吐露真話，比紫霞那個臭娘們誠實，值得稱讚。
就是太能嘮叨，也不知道憋的慌還是怎麼。
越聊越離譜，不趕緊提醒的話，容易偏離主題。
“好。”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紅霞臉色嚴肅起來：
“靈界的輪迴樞紐，不該由任何一家勢力掌握，成為權力鬥爭的大殺器。”
“如果誰控制了輪迴樞紐，等於拿捏靈界所有生靈的命脈。”
“天道自然，一花一草一木，萬事萬物自有運行規律，絕不可人為插手，助長慾望和野心滋生。”
“.”
聽上去大道理一套一套，楊玄淡淡道：
“說人話。”
擱這拯救蒼生，成為大聖人呢。
倘若紅霞真有如此高的品德，就不會參與天頂大戰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輕咳一聲，紅霞說了句經典的中二名言。
但緊接着，紅霞的臉色肅然，口吻鄭重。
收斂些許玩笑之心，認真道：
“我僥倖掙脫束縛，超然世外，但以後靈界出生的嬰孩呢？”
“他們從降生的那一刻起，生死只在神聖帝國一念之間，由不得反抗。”
“剝奪了生命權，他們就算想自殺都做不到，那麼活着的意義在哪裏？”
臉色微微變化，楊玄覺得紅霞的理想挺高遠。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說起自己一直堅持的事情，紅霞情緒稍顯激動：
“每個人出生不同，註定起點不同，人素來有三六九等之分，無可改變。”
“但至少自己的生命，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說了算，而非出生即奴隸！”
“現在神聖帝國的做法，就是在奴役所有人，鞏固自身萬世基業！”
內心受到震動，楊玄有點理解紅霞的理念了。
神聖勢力統一靈界，封號帝國。
坐上帝位，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誰願意挪一挪屁股？
藍星以前封建社會，皇帝們的思想亦是如此。
只不過靈界的情況糟糕無比。
控制輪迴樞紐，等於有了一本生死薄。
神聖勢力不僅要當權力上的皇帝。
還要當地府里的閻王爺。
誰敢搞事情，大筆一劃，叛徒當場暴斃。
這樣一來，神聖帝國就算暴政，整日酒池肉林，民不聊生。
也無人能夠動搖半點根基！
紅霞的反抗精神，跟荊軻刺秦有點像，秉承俠道。
“那卡維小姐呢，她也是跟你這樣想的？”
看了看不遠處的美麗女孩，楊玄眉頭微皺。
荊軻刺秦，流芳千古，乃是一樁後世常提的美談。
但荊軻本人卻死了，被斬於大殿之內，以儆效尤。
自古以來，謀划造反的人失敗居多。
尤其是對抗神聖帝國這樣的恐怖存在。
他不希望卡維小姐出事。
“嗯，她是參與者之一。”
紅霞點了點頭，目中閃過一絲追憶：
“我在聖城任職的時候，和卡維小姐共事過一段時間。”
“她是個善良的女孩，也是個罕見的天才，同樣抗拒神聖勢力控制輪迴樞紐，主宰眾生。”
“我把情況跟卡維小姐說了，她放棄首席藥劑師身份，最終叛出神聖帝國。”
眉頭皺的更深，楊玄話語冷然一分：
“你這是在害她，為了所謂的抱負，你們九死一生。”
三千年前沒站好隊，現在想要推翻神聖勢力。
無異於蚍蜉撼樹。
暮土滅絕，腐化和猩紅隱退，神聖勢力一家獨大。
僅憑一兩個人，拿什麼去對抗龐然帝國！
“我們清楚我們在做什麼，比誰都清楚其中的危險性。”
臉上浮出堅定，紅霞淡然道：
“卡維小姐主動加入，我很感謝她，也勸過她不要做傻事，就像你呵斥我一樣。”
楊玄沒能勸動他半點。
相應的，他也完全勸不動卡維小姐。
手掌微微握緊，楊玄褪去冷意，看了一圈新手村：
“所以，站在這裏的NPC，包括我，全都是想造反的有志人士？”
卡維小姐嘴巴很緊，不肯透露666號新手村的秘密。
但結合紅霞的證詞
整一個土匪窩。
神聖帝國做夢都想端了這裏。
“是的，暮土之王。”
離開樹榦，紅霞漫步走向村中的幾位NPC：
“我帶你認識一下，除卡維小姐外的其他幾位朋友吧。”
伸出手，紅霞隨意打了個響指。
只見原先倚靠的樹榦上，多出一個假冒的蓑衣客。
不僅神態外貌一致。
有玩家上前詢問，也能對答如流。
“好一個障眼法。”
初窺紅霞的手段，楊玄暗自驚訝。
來到鐵匠NPC雷陌大叔面前。
這位中年壯漢正在打鐵，揮汗如雨，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容。
砧台上火星四濺，黑鐵長劍的模樣始終未變半點。
劍身精良鋒利，明明鍛造完畢，卻一直敲個不停。
停下腳步，紅霞隆重介紹道：
“這位是雷陌大師，天空城首席天工匠，八十七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