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報答，以身相許？
“嗯哼。”他興趣愈加濃厚的看向她，欣賞着她變來變去的臉色，耐心十足。
有病！
納蘭汐一驚之下，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個慕容澈，好歹還是被傳從小就天資過人的少年天才，怎麼趣味竟如此低劣？
這樣的人竟然也能在北武國堪當重任，莫不是北武國的國君瞎了眼？
哼，老娘從記事起就沒幹過那等丟人的事！
不過，和一個人男人討論這些，還是令人微微有那麼些微的尷尬和怪怪的。
納蘭汐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窗外，不怎麼走心的說，“哎呀，今天天氣真好，聽說多曬太陽對病人好，國師大人，多謝相救，我回去曬太陽去了，今日之恩我銘記於心，改日有機會，一定報答。”
“既然質子有心，何必等到改日？”
慕容澈起身上前一步，攔住了納蘭汐的路。
納蘭汐無力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這個慕容澈，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她抬頭髮現只能仰視，這種差異令她不悅，感覺威嚴被冒犯，腳步後撤到能夠和慕容澈平視的距離。
“國師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趕時間。”
慕容澈也不揭穿她拙劣的借口。且不說其他，她這身傷已經被他完全治癒了，就連她強行突破宗師造成筋脈逆轉的危機也被他化解了，不然以他玄師的修為也不至於輸送靈力一晚上。
不過，他也不是白白浪費了那麼多靈力，在她的身上，他還發現了一股異常。
她的靈脈里有一絲不尋常，竟然連他都無法探視其中，這個納蘭汐，真的是南嶽國的太子嗎？
慕容澈微微一笑，溫潤如玉，翩翩風度。
“我來北武國後有一次陪陛下去民間感受百姓生活，無意間路過一家茶館，聽到說書人說起據說是一個經典故事，當一個男人救了一個女人時，她就要以身相許來做報答，你既是個女人，以身相許如何？”
他嘴角的笑有幾分狡黠幾分玩味，眼神深處卻似乎帶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認真。
這個時候凌風已經出去了，他錯過了聽到一個並不是那麼重但也相當重要的真相。
空氣中飄着一縷異樣的氣息，偌大的殿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四目相對，足足有九秒鐘。
納蘭汐率先別開了視線。
“今日我才發現，國師大人的美是有厚度的。”
“哦？”
本是專註的觀察納蘭汐一絲一毫的表情的慕容澈，乍一聽這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不由挑眉打斷深思。
納蘭汐高傲孤冷的揚長而去，空氣中傳來她無限嘲諷戲謔的話。
“國師大人有兩美，一是長得美，二是……想得美！”
納蘭汐那道纖細而筆挺的身影消失在慕容澈眼中，可他還在楞楞看着，微風吹拂而來，似乎捲起她身上那股獨屬於少女的馨香。
“呵呵”
半晌，慕容澈搖了搖頭，手扶着額際低低笑着，如環如佩，玉石擊打翡翠一般悅耳動聽。
真是……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小貓兒在嘲諷他想得美。
是嗎？
果真他想的太美了？
不見得。
袍訣在地面上拖曳，帶起一陣清風，慕容澈移步走了出去，負手而立望着北武國的天穹。
陰暗的烏雲遮蔽太陽，一層一層魚鱗般的雲彩疊加成各種形狀。
天氣好？
慕容澈又忍不住笑了笑，果真不錯。
“凌風。”
慕容澈再轉身已經收斂了那愉悅的興緻，眸色如冰寒一般冷漠至極，嗓音沉沉如水。
“主子。”
凌風不知從哪裏冒出來。
“從今日起，你就跟着納蘭汐，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數報給我，我倒是要看看他身上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着實讓人好奇的很吶。”
他哼笑一聲，眼尾微眯。
“是！”
凌風說完已經消失在原地。
“殿下！您終於回來了！小蘭都嚇死了！到處找您找不到，只看到一地的死屍！太可怕了！簡直太可怕了！他們死的好慘啊！”
一回到質子府，小蘭就激動的跑上來，拽着她的手上下忙檢查。
納蘭汐不耐的推開她，不習慣被人這樣親近的觸碰，尤其是被最親近的人殺了后，她更加對距離這個東西格外敏感。
“那些死屍呢？”
納蘭汐看向走廊，那裏本來應該有打鬥的痕迹的，可是現在看來一如往常，就像昨日發生的事情只是幻覺而已。
“後來來了一群人，小蘭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問什麼也不說，他們把那些人都帶走了！”小蘭后怕的說。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殿下您了！”她拍拍胸口。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納蘭汐難得好心安慰了她一句。
小蘭還沒有來得及感動。
就聽她接下來便開始吩咐她幹活了。
“去把那些藥材和煉丹爐帶到偏殿去，待會兒我煉丹的時候，你可要在外面好好守着，不準讓任何人進來！知道嗎？”納蘭汐面無表情的樣子真的很嚇人。
起碼小蘭都不敢與她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殿下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她的殿下。變得強勢也是好的，這樣才不會被欺負。小蘭只要一想起這三年來殿下受到的委屈，她就難受心酸。
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盡心伺候殿下，她吩咐什麼自己就做什麼。
“小蘭遵命！”
納蘭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小丫頭突然亢奮是幾個意思？
偏殿比主殿要冷，納蘭汐一進去就給自己使了一個暖身訣，小蘭把工具拿來后納蘭汐就把她打發走了。
她捋起袖子親自動手加藥材，手指生出火星點燃爐鼎，目光專註認真，嘴唇不自覺的緊緊抿着，按照記憶中的方法，煉起築基丹。
這一忙，就是一天的時間。
等到起爐的時候，夜色繁星點點，已快過午時了。
小蘭在門外打起了瞌睡，白天叫過一次納蘭汐用膳，納蘭汐理會都沒有理會，她便不敢再叫了，這次也忍不住睡著了。
暗處凌風鄙夷的看了小丫頭一眼，身形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