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不老不死
難道這事還不僅僅是現在說的這樣？
拓拔翎嵐越來越糊塗了，可心裏很明白，現在其實就只差一個線索，只要把某個關鍵點搞清楚了，整件事就會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沒錯，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守墓人！
雲毓對守墓人顯然知道什麼，卻一直很糾結，不願意說，而現在已經沒辦法再隱瞞了。
“我見過守墓人，鬼鳳印記的繼承並非只是練功，還需要前後兩個主人的交接。”
他語出驚人，卻沉寂的嗓音無波無瀾，像在說著事不關己的內容。
“你見過守墓人？！他和你說了些什麼？交接是什麼意思？難道書簡上所寫的和所暗藏的還不是全部的內容？”紫羅激動起來，她現在和剛剛的拓拔翎嵐很像。
而現在包括拓拔翎嵐在內，其他所有人也都激動了，各個都睜大了眼睛盯着雲毓。
而雲毓誰也不看，依然一副淡然的模樣，不過說話的對象只有拓拔翎嵐：“我和馳楓引開賊匪之後，又回去過古墓，想拿走剩下的東西，但那個時候，古墓已經被蘇繹炸塌了。”
“沒辦法進去，我們準備離開，卻是一個叫四魔的人突然出現，叫住了我們。”
“四魔？！”拓拔翎嵐吃驚，這個名字，之前雲毓滅無影剎的時候她是聽過，可究竟什麼來頭、長什麼樣子，卻一點都不知道。
而雲毓現在依然不想解釋太多，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說的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四魔：
“四魔是守墓人，各個平行世界裏都會有一個這樣的人，負責守護時空之門的鑰匙。而繼承鬼鳳印記，就意味着成為守墓人。條件除了玄冥鬼書的內功，還必須接手人答應繼承。”
“不是，你等等！”拓拔翎嵐打斷了他，此刻非常的激動，“那麼照你的意思，我前世的師傅也是守墓人？”
“應該是的。”雲毓點頭，問，“他收你為徒的時候，可有問過你是否願意繼承玄冥鬼書和黑煞鳳鳴劍？”
“……有。”拓拔翎嵐點頭。當年拜師可是她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也是徹底改變了她人生的事，自然記憶深刻。
但。
“師父他並沒有說守墓人和這些時空的秘密，甚至，甚至還把我從前所在的鬼洲的那份書簡的最後一頁給截走了！”
拓拔翎嵐想不通，師父為何要瞞着她這些事，而雲毓的表情變得凝重，看了村裡人一遍之後，才緩緩道：
“因為守墓人不想讓人知道，他們是怪物。”
“怪物……？”眾人震驚的瞪着眼，而雲毓冷清的聲音還在緩緩說著。
“一旦練習成玄冥鬼書，繼承守墓人的職責，無論千年萬年，都只能守在古墓里，直到下一個擁有繼承資格的人出現。”
“千年……萬年……？”拓拔翎嵐怔怔，這樣幾個字背後的意思，不就是說……
“翎嵐，守墓人是怪物。不老不死，不人不鬼，甚至擁有邪法的怪物。”雲毓看了過來，眼神中幾分悲切，他並不想告訴她這些事，因為他瞞着她的，還遠遠不止是這些。
“可，可是……當年我是師父臉回去收留的，並非如你所說的這樣，誤闖了什麼古墓……”
拓拔翎嵐此刻真的是有些亂了，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卻又偏偏不可否認的符合邏輯，偏偏只有這樣才能去解釋許許多多的謎團。
尤其是那個最神奇的九轉還魂丹。
因為這個世間，竟真的有起死回生葯呀！
然而。
即便嘴上說著不可能，臉上的表情也寫着不可能，但拓拔翎嵐的心裏，卻早就已經認定了結果。
“雲毓……我現在，只問你一件事。”她看着他，並且她此刻的表情，是全部的世界觀正在一點點被顛覆的表情。
“守墓人，能竄改別人的記憶嗎……”她問出了這問題，但眼神和語氣幾乎已經是肯定的。
而雲毓搖頭：“不能，但可以消除記憶。”
“呵，果然……”拓拔翎嵐些許的苦笑，心情很是黯然。她被師父收留之前的記憶是空白的，她只記得自己在野獸的洞穴中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師父。
但這已然就是確切的答案不假。
村裏的人還在震驚之中，因為雲毓現在所說的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老不死對於世人來說實在太充滿誘.惑力了，可如果只能困在古墓里，卻又太殘忍了，那樣的孤寂和無盡的時間，是哪怕想一下都會令人覺得嗯發瘋的吧。
所以，拓拔翎嵐的師父才騙了她吧，才什麼都不告訴她，故意把她蒙在鼓裏吧。
否則，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答應的呀！
前世的她早應該擁有了繼承人的資格，差的不過是一步化境，再服下幽冥聖果，卻是誰料在那之前，她竟被狗男女害死，也許是鬼鳳印記的關係，因此才來了現在鬼洲死而復生。
卻這邊也已經有了繼承人。
“那你呢？你的功力怕是早就到化境了吧。你會如何呢？會代替那個守墓人四魔嗎？”拓拔翎嵐問雲毓，這確實是個非常可怕的問題，但又無法迴避。
而雲毓移開了視線，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現在一定會說到這件事情上，所以又是糾結了：“起初我確實有鬼鳳印記，四魔已經等了太久，因此初次碰到聖寶的時候，她便強行把繼承權給了我。”
“之後我再回古墓的時候，她一直在塌了了古墓外面等我回去，想誘導我答應繼承，但馳楓發現她不對勁，因此我們就識破了她。”
“我沒有答應繼承，她當時就收回了我的鬼鳳印記。”話到此處，拓拔翎嵐和眾人再一次震驚。
他沒有鬼鳳印記竟不是因為失去了玄冥鬼書，而是他一開始就沒有繼承！
“那你……”拓拔翎嵐腦海里暫時空白，一時半會兒有點反應不過來。
雲毓不是繼承人，但她卻是。儘管來自於另外一個平行世界，但她的繼承資格卻不是假的。
而雲毓自然看穿了她的想法：“你的事情我有考慮過。四魔曾跟我說過，時空之門和守墓人的力量有異樣的減弱，或許這跟你的到來有關。”
“但這種減弱，卻也是正好是一種機會。”雲毓嘆息，話鋒轉向了明朗處。
而現在的對話千頭萬緒，因此也就先圍繞着四魔和守墓人說起：“我雖拒絕繼承，但四魔心太急，已經給了我繼承的資格，但我還有太多事沒做，不能替她守墓，也不想變成怪物。”
“但她要挾我，一定不會放過我，一定會讓我妥協。我便承諾她，有生之年一定會為她找來繼承人，來取代我。因為我需要玄冥鬼書的武功，所以我讓她給我時間。”
“我成了半個繼承者，而四魔也擁有了自由，可以離開古墓，卻只有找到繼承人，她才可以再次變為普通人過完一生，這是她數百年最大的心愿。”
“我本想讓當年滅國的罪魁禍首勤王來換她，卻那個人渣不配擁有漫長的時間，我不想讓他活那麼久，我想他死。”雲毓稍微咬重語氣，此刻能真切看出他作為鳳棲國皇子的一面。
卻隨後又是嘆息：“所以我還在找人，為四魔找守墓人。”
“翎嵐，你確實有繼承資格，你甚至還服下了幽冥聖果，倘若再練至化境，你便與繼承資格匹配。”
“事情原本該是這樣，但變數太多，連四魔現在都已經沒有把握了。”雲毓前面的都說的很清楚，卻到了後面就又開始含糊其辭，並且沒有了下文。
“……”
眾人沉默着等他說下去，可他不願意開口了。
便是拓拔翎嵐問：“那四魔現在何處？”
“這不重要。”他又是含糊過去，顯然還有什麼是不想說的，隨後岔開話題，對村子裏的人說。
“本座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們，玄冥鬼書不是什麼好東西，並且繼承者才可以開啟時空之門，但他自己卻永遠都無法離開這個時空。”
“世界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但凡都要付出巨大代價。鳳棲國之事，即便付出了也不可能成功，又何苦。”
“哼，說來說去，你就是膽小自私，還不肯復辟鳳棲國！”一個青年罵道，“變成怪物又如何？只要能復辟，能再見親人，再大的代價都不算什麼！”
“那是因為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代價的可怕。”雲毓冷冷，甚至有了怒意。
“四魔不過也是個普通女人，何曾不是和你們一樣的想法，卻到頭一場空，結果除了後悔，再無其他！”
“世世代代的守墓人哪個不是這樣，你們也不會例外。”雲毓的話毫不留情，因為他知道四魔是什麼樣的瘋子。
“數百年的孤寂，再強大的信念都會崩潰。你們可知她如何度日？擁有神力一般的她，最後也只能把自己一個人分成四個，自己陪着自己。”
“她之所以叫四魔，就因為她有四個自己。並且一旦和她扯上關係，便是一生、或者是超過一生的夢魘。”雲毓一字一句告訴他們，瘋子瘋到了極致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