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這怎麼做主？4

蘇瑛此話一說，皇上已是笑着輕哼了一聲，顯然對蘇瑛所做十分的滿意。

“蘇瑛我可真是小看了你，你當真是厭恨明王到了極點，居然如此的向著漠北。我們大楚世代與漠北為敵，你的母親更是被司徒青，司徒磊這二個漠北人害死的，而你居然會幫着漠北人謀算大楚的財物，現在大楚已是分為南北了，你莫要投靠了漠北，落的千古罵名！”

李旭一臉的怒意，蘇瑛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李旭見蘇瑛如此，更是憤怒，只是一時又是吃不準蘇瑛有什麼打算，這次之後又不敢小看了蘇瑛，只能惡狠狠的看着蘇瑛卻又不發一言。

蘇瑛從大笑慢慢改為微笑，向著皇上微微歪膝道：“蘇瑛失禮了，還請皇上原諒，只是從未聽過如此好笑的事情，忍不住才會如此。”

“哦…？”皇上饒有興緻的看着蘇瑛道，“安王妃不如說說看，是什麼如此的好笑，也讓我也樂一樂。”

“既然皇上想聽，蘇瑛就說出來讓皇上也開心開心吧。”原本面對着皇上的蘇瑛，慢慢看向李旭道，“世人都說李家如何的了得，就像皇上所說也不過如此罷了。若是李公子有你祖父李增十分之一的眼力，也不會落得如此了。”

世家公子在享受家事給他們帶來的高人一等的低位時，也同樣的想要擺脫家族，在自己頭上戴着的標籤。李旭的確是十分的優秀，自小在李文的教導下，外表溫和有禮，不論文武都是極為優秀的。

若不是李文對李旭期望太高，不想李旭太早把自己的才華顯現在眾人的面前，李旭早已是名動一時的文武全才了。現在被蘇瑛這樣一說，正是戳中了李旭心中最大的疼，一下便跳起來狠狠的盯着蘇瑛。

“就算我比不上祖父又如何，像我祖父那樣的才子，就算世間又有幾人？我自問比不得祖父的才能，也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趕上祖父的萬一。若是你所說的好笑之事，是指我李家嫡子的身份，你不也因有了蘇家這層關係，才讓你行事多又方便？”

“李公子誤會了，李增老先生的審時度勢時間也是少有，李公子即使再努力，只怕也是趕不上的。到了現在這時候，你們二兄妹已是落在漠北皇上的手中，李公子要是有骨氣寧死不屈也就敗了，偏偏剛才還想把令妹留下可以換取你的離開，現在又是這般的惱羞成怒，真真是可笑。”

“你…”李旭一時氣結，隨即又是怒道，“我的確是比不過你，你從一開始便算準了皇上對太子府的信任，即使司徒廣叛變，太子的生母又是一再的背叛皇上，皇上依舊留着單于克，而你通過宇文靈這層關係，在漠北也是站穩了腳跟。”

蘇瑛搖了搖頭道：“李公子錯了，在皇位爭奪上，沒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是誰勝誰負。不是因為我看準了太子府會贏，而是在這場爭鬥中，你輸了，我贏了。”

“我輸了，你贏了…”李旭苦笑道，“你說的對，我輸了，你贏了…”

“到了今時今日，你以為你的妹妹唯一的作用，便是留着可以羞辱明王與李家，而你只想着自己脫身，想要利用你妹妹換取暫時的安穩，可以逃離漠北。堂堂的李家女兒，明王未來的妃子，要是在漠北如此的任人欺凌，比起李家用全部的身家來換取你的平安，更是羞恥。”

李旭慢慢的緩過味來，看着一臉茫然的跪在地上的李妍感嘆：“這…”

“李家與明王串通，害死了大楚的皇后，我的姐姐，別說我們的皇上不會放過你們，就算是我們蘇家拼盡最後一口氣，也不會讓明王得意的。”

李旭原本的茫然卻是慢慢變得冰冷，輕蔑的望着蘇瑛冷哼道：“就是為了這個么，為了你所謂的姐妹情深，你就要至大楚與不顧么？說到底倒像是我高看了你。你這個蘇家的女兒倒是做的極好，但是做了大楚人，卻是活該要被千刀萬剮的。”

蘇瑛搖了搖頭道：“李公子這樣看我，也難怪會如此的與我敵視了，說到底我們都是大楚人，不管是蘇家還是李家都是依附大楚而存活。就算我們蘇家不希望明王可以登上皇位一樣，對大楚的百姓卻都是愛護的。說到底，我還是為了李公子好呀。”

李旭卻是冷笑道：“為了我好？你說這句話，不怕笑死我么，來到漠北之後，若不是你一再的與我為難，我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李家的財物就算是給了漠北，也可換來大楚與漠北起碼二年的平穩，這對二國都是有利無害的。即使李丞相一開始難為你，之後也是會原諒你的。但若是這些財物落在了明王的手中，明王與我們皇上必定爭個你死我活，那時候的漠北更是難以溫飽，不得不繼續侵入大楚。到了那時候，即使你平安回到大楚，你們李家也是不得不把你交出去來平息眾怒了。”

李旭臉色微變，一時卻是說不出話來，蘇瑛已是不願再搭理李旭，向著漠北皇上道：“蘇瑛不願意欺瞞皇上，我是大楚人，自然是要為大楚考慮。現在蘇瑛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儘力了，還請皇上拿主意吧。”

皇上深有感觸的走下來，扶起了蘇瑛道：“安王妃是大楚人，自然是要為大楚考慮的，能如此已是難得了。若是我們漠北之人也能這樣事事為漠北考慮，我們漠北也不愁百姓不安樂了。”

皇上原本溫和的看着蘇瑛的目光，看向李旭與李妍時，也是陰冷到了極點。

李旭與李妍也是感到不妙，李妍失神的盯着蘇瑛低語道：“我李妍真的比不過你么，為什麼什麼好的都是你的？我再是受寵也不過李家的庶女，是作為棋子被培養罷了。而你是蘇家寵愛長大的嫡女，在我想要為怎麼跳舞跳的更好看，刺繡更好看的時候，你卻是被人無私的寵愛着。你無才無德是京都出了名的野蠻，為什麼到了現在，安王全心全意的寵着你，明王也是心心念念的惦記着你，就連我最喜愛的男子，也都圍着你轉？為什麼，為什麼？”

李妍也是越吼越大聲，到了之後已近癲狂的狠狠盯着蘇瑛。到了這一刻，蘇瑛卻是想起了初見李妍時的情況，卻是不免惋惜原本那樣出色的一個女子，現在已是捨得毀了。

“李小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么？那時的你，可謂是一身的淡雅氣質讓蘇瑛過目不忘。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李小姐開始慢慢的變了，那身渾然天成的貴氣也隨着你目光中的恨意，慢慢的消失不見了。在這個世上做女子不容易，做我們世家的女子更是不易。若是你連自己都不愛護自己，又怎麼能指望別人愛護你呢。”

李妍眼中的淚水已是不住的流了下來，想到那時候的自己，即使心中不願就那麼跟着明王，到底是有着傲氣的。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自己也是毀到了今天這步，李妍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一下撲倒蘇瑛腳下，抓着蘇瑛的腳，開始苦苦的哀求。

“蘇瑛，我知道你是不會怪我的是不是？你是被寂寞蒙住了眼睛，我嫉妒七郎對你的情誼，我嫉妒你可以這樣由着性子過日子，我嫉妒你有着我永遠沒有的東西。我只求你，讓我跟着我哥哥回去吧，我再也不會與你為難了，我求你，我求你！”

李妍已是聲淚俱下，比起矜持的女子那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李妍已是捨得拋開了自己的形象，只求不想呆在漠北，已是儘力的在苦求了。

蘇瑛卻是搖了搖頭，李妍就算再是有苦衷，又如何？李妍這樣一再的與自己為敵，蘇瑛可以不計較，畢竟各自站在不同的陣營，只是李妍對自己的恨意也是根深蒂固，不管李妍會不會如她所說不再與蘇瑛為敵，蘇瑛都不是聖人，也不願意管這個閑事。

蘇瑛俯下身把李妍扶起來，淡淡的說道：“李小姐可想過，若是現在跪在這的是我，你會伸出援助之手么？將心比心，我不對你下毒手，也是不想浪費時間在不必要的人身上而已。若是李小姐想要為以後打算，不如求求皇上可以放過你，求求你的大哥還願意把你帶回去。”

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李妍，卻是猛吸了二口氣，滿是淚水的眸子在二人身上來回的移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捂着臉哭泣。

“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只要你能為我美言幾句，我便會有一條生路。即使看在我們都是女子的份上，也請救救我呀，要是落在漠北人手裏，我又是與忠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只怕連那些女僕都不如呀。原本這件事就是你做的呀，我…”

蘇瑛冷冷的看向李妍道：“李小姐莫不是嫌自己的命不夠長了，想要給自己找個痛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