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小齊后
結果前面狗男人說好的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對身體不好的云云,到頭來倒是吃得比她還多。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若是相信男人的鬼話連篇,說不定母豬都會上樹。
宮中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而安然,不過一切皆是掩飾在表成皮面下。加上上一次太子爺下的命令,誰還敢大着膽子不要命往裏頭削尖了腦袋的鑽,只為一睹那人容顏。
可自古外面的進不去,就不能讓裏面的出來,引蛇出洞在殺之又有何不可,關鍵是有舍才有得。
薔薇花叢中架起的一個葡萄藤架下,裏頭橫放着一張足有倆米之長,寬約一米的棕紅色雕花薔薇美人塌,邊上還有一個如意牡丹螺青色金邊小几,上頭擺放了各色精緻小巧的糕點,還有一大壺子夏日清爽解熱的香薰飲,用以供美人享用。
美人年紀雖小,卻生得色若春日牡丹不可萬物,眉如遠黛,明眸潤唇,緋顏膩理的臉端得桃梨之艷。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
“你說皇後娘娘要見我,也就是那個小齊后,現在秦.太子殿下的後娘。”平日間無所事事的木青空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或者就是吃着來自五胡四海的大廚變着法子給她做好吃的。
只覺得現在的日子就像將她扔進蜜糖罐,金銀窩裏頭,導致整個人都廢了,就連骨頭縫裏都長滿了深深青苔。
若不是每日都不曾留下的練武,她都要懷疑自己快樂得都快要忘記以前的自己乾的是什麼老本行了。
以前當的是教主,說起來威風凜凜,可實際上就跟一個殺人頭頭似的,小弟搶地盤,搶不過老大上,小弟打架輸了怎麼辦,當然還是老大上。
以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恐怕就有倆百天是用來打架的,至於剩下的一百六十五天不是在打架搶地盤就是在打架搶地盤的路上。
“那小姐可要讓奴婢拒了。”桃言手中拿着一封鍍金鑲玉邊的請帖,感覺就跟拿着什麼燙手山爐一樣。只覺得小姐剛進宮的時候沒有喚人來請,結果現在都過了七八天了,不知安的是什麼心,何況後宮女子的段數可比高門宅院中的要高得高,甚至就連這手也是臟黑得不知沾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她心裏是想小姐拒絕的,雖是明知拒絕不了,若是小姐真的要拒絕,也只能找太子幫忙。
“去啊,怎麼能不去,既是后媽相邀,我這個日後說不定要成為她兒媳婦的女人怎麼樣也得見見她才行。”話雖如此,人卻沒有半分要從美人塌上起來的意思,模樣慵懶得就似一條無骨之蛇,徹底攀生在了美人塌上軟了骨頭。
“哦,對了,你給我說說那位小齊后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好知已知彼百仗不殆,哪怕到時候見着了我也好有個對策,否則人家一上來就給我放了個大招可怎麼辦。”木青空說著話,還往嘴裏扔了顆炒得香香脆脆的腰果,就跟要聽着什麼八卦似的。
“小姐你這可就有所不知了,這小齊后啊.。”桃言刻意準備清了清嗓子道,卻正好被走過來,端着一碗白瓷玉碗裏解暑綠豆沙過來的桃綠給打斷了接下來要說的話頭。
“桃言姐姐在和小姐說什麼好玩的,怎麼都不跟奴婢一塊兒來聽聽,桃言姐姐可偏心了。”紅潤的小嘴半撅着,倆邊都能掛一個小油壺了。
“真是哪裏都少不了你個促狹鬼,難不成我和小姐說的後面都沒有跟你說,怎麼現在只要一見着就吃起了味來。”桃言見着人笑嘻嘻的上前,忍不住拿手戳了戳她長得圓潤的臉頰,只覺得手感甚好,軟綿綿的就跟一個新鮮出爐的白面饅頭似的。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可就別取消我了,你就不能讓人家吃個小醋嘛。”桃綠放下端着綠豆沙的烏龍托盤,對其討饒似的吐了吐舌頭,滿臉嬌憨可愛之色。
“好啊你,現在膽子大了既然連我對小姐的醋都吃,若是日後嫁了人,說不定還是個小醋罈子,小姐你看看她。”桃言笑着又捏了下她的小臉,二人打鬧說笑着,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桃言姐姐和小姐就慣會取笑我。”
木青空任由二人打鬧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桃言說著有關於小齊后的八卦。
原來如今的小齊后乃是已經去世十多年的大齊后的妹妹,世人為了好區分她們,便稱之為大小齊后。而雖是倆姐妹,卻不是一個母親肚皮裏頭爬出來的。
大齊后的母親是原先的鎮國公正房夫人所生,可惜那位夫人身子骨弱,生下大齊后后不過一年便香消玉落。
倆年後,鎮國公在娶,生下的一女便是如今的小齊后,說來她們倆個倒是從小掐尖似的,你比我,我比你,大到在外比名聲,父親的寵愛和結交之人,小到一張手帕一個花紋,平日間既連一刻都不曾消停過半分。
直到大齊后成及笄后嫁給當年還風華正茂的微宗帝,而那時的小齊后嫁給另外一家長戟高門的子弟,才得已平靜下一段時間。只不過既是打小掐尖的倆姐妹,一朝得勢后又豈不會回踩過去。
不過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那位原先同小齊后定親的長戟高門子弟在倆年後的一場意外中身亡,那時候還沒嫁過去的小齊后就成了寡婦,落了個滿高門貴圈裏頭的笑話,甚至還有人說是掃把星,正巧那時的大齊後有孕,狠毒了大齊后的小齊后自然是打着探望姐姐的好名聲,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入宮。
這一來二去的自然就同自己的姐夫好上了。剩下的劇情,即使不用說,木青空都能腦部出一場狗血理論大劇。
果然寧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君子。
木青空直到現在聽完整個人還是有些微愣,若是真照這樣說,那時候的歸南山肯定就是長在地里的,一顆營養不良,瘦得黃不拉幾的小白菜,爹不疼,娘不愛,後娘又是一個心思惡毒的女人。真是太可憐了,簡直聞着落淚,聽者傷心。
本來她以為她夠慘了,可是當對上歸南山的時候,才發現什麼叫小巫見大巫,看來看來她以後得對歸南山好點了,最起碼不能在跟塌搶碗裏的最後一塊紅燒肉是,木青空覺得自己都快要被自己腦部的畫面給感動壞了。
不過桃言是準備知道這麼多皇室幸密的,這就很令人深思了,木青空的桃花眼兒半眯着,裏頭透着在清晰不過的狐疑之色,雖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就這麼放着這麼一個人在身邊會不會過於危險了些。
“小姐可是在好奇奴婢是從哪裏聽來的這麼多小道消息。”桃言臉上自始至終都帶着淡淡的淺笑,並不會對木青空懷疑上自己的目光時而左右逃避,甚至是直直面視了上去,不見半分心虛與愧疚或是害怕等其他情緒。
木青空沒有說話,光是她的眼神已經是在明確不過得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小姐難道就不想想,奴婢是因和得到這些消息的,而又是從誰嘴裏說出來的。”
木青空抿了抿如薔薇花色的菱花/唇,不言。
“小姐你說有關於這些皇室秘聞的幸密若是沒有那位點頭,奴婢就算是長了顆七竅玲瓏的心和一張能將黑白顛倒的嘴,恐怕也是無能為力。”桃言知道小姐已經聽進去了,只不過可能會一時之間有些鑽牛角尖罷了。何況那些話,本就是太子爺希望藉助她們的嘴說給小姐聽的。
畢竟有時候由外人轉述的,總比由當事人訴說的要令人更加信服幾分。
桃言見話以至此,連忙拉着在一旁還充當一二三木頭人,傻愣愣站着不動的桃綠離了這片樹蔭底下。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小姐一個人靜靜才行,不過此事最好還是得跟太殿下報備一聲。
木青空在人走後,又一個人安靜的蹲着樹下好久,夏日蚊蟲漸生,何況還是在綠蔭花濃之地。
木青空不知道自己一個人發獃蹲了多久,直知道想起來的時候覺得蹲得連腳都有些發麻失去知覺了。直起身來的時候,差點兒一個不小心就要往前摔去,來了個狼狽狗吃屎,腰側處突然伸過一雙有力的大手,將人攬住。
“你說我若是不再這裏,娘子當真打算摔個花臉讓我心頭不曾。”男人調笑的花至耳畔邊響起,甚至是帶着幾分笑意。
“你什麼時候來的。”嗓音悶悶的透着一絲濁氣,可回摟住男人腰的動作倒是一點兒都不曾慢過。
“來了許久,就想着青青能什麼時候發現為夫。”
“那我要是一直發現不了,你是不是就要陪我在這裏站到晚上喂蚊子了。”
“若是陪娘子賞花賞月賞夏夜,有何不可。”
“.。”算了,她還是一個人想靜靜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