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真心莫給
第190章真心莫給
寧鈺軒沒有接話,腦子裏已經是一片混沌。他不敢去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分明應該是來得及的,為什麼,為什麼會……
旁邊聶青雲拱手道:“正是要商議該由誰帶援軍增援之事,玉珍邊境一處,倒是隔靖州很近,臣原在靖州之時有幸結識幾位將軍,可擔當此重任,特來向皇上舉薦。”
“哦?”趙轍看了寧鈺軒一眼,抿唇道:“玉珍國雖為盟國,此番卻是撕毀盟約在先,侵犯我邊境。朕以為,邊境兵力雖然不多,但要應付上半年,應該都不是問題,所以援軍不用找近的,得找有用的。”
寧明傑皺眉:“皇上,兵貴神速,何又為有用之援軍?”
“朕以為,就靖州之便利派兵,不能顯示朝廷對此次玉珍撕毀盟約的憤怒,朕最放心的武將當屬你三人,但寧將軍要鎮守京城,聶將軍也是要回靖州鎮守的,不如便讓侯爺親自挂帥,征討玉珍國。”
寧明傑和聶青雲都愣了愣,寧鈺軒一向執掌六部,應該是文官吧,什麼時候成了武將了?而且這個時候讓他遠征,那桑榆怎麼辦?
陌玉侯一撈袍子便跪下了:“臣何德何能,能擔此重任?皇上勿要拿國家大事當兒戲,還是該尋經驗更豐富之人挂帥才是。”
趙轍大笑:“侯爺如何不能擔任?長郡與京城一戰,侯爺運籌帷幄,可是立下許多大功。在朕看來,侯爺熟讀兵法,又有勇有謀,援助邊關而已,足以勝任。”
寧鈺軒臉色鐵青,差點要起身拂袖而去,旁邊的寧明傑連忙伸手按住他。
大殿裏氣氛有些緊張,趙轍將自己扯亂的龍袍都一一整理好,皮笑肉不笑地道:“侯爺可是不願意?”
“臣不…”
“鈺軒。”聶青雲背後出了層冷汗,連忙打斷他的話。他是氣糊塗了么?當著皇上的面忤逆,那可是要定罪的。平時說話也知道分寸會圓滑,今日怎麼就亂了?
寧鈺軒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道:“臣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
“好!”趙轍哈哈大笑,走下龍椅來,拍了拍他的肩道:“愛卿真是會為朕分憂啊。”
陌玉侯嗤笑,低頭不語。
季曼呆在沈幼清的宮殿裏發獃。
陌玉侯這個人,已經經歷了多少次皇位變更了,每次都作為關鍵的一環,在最後發揮作用,足以見此人在朝廷之中權力多大。
而權力越大的人,一般在盛世都是沒有好下場的。陌玉侯不貪戀皇位,倒是扶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上位。季曼也搞不懂他是怎麼回事,說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吧,他沒有。說要老老實實當輔國大臣吧,可是歷任皇帝都是防着他的。
也無怪,陌玉侯此人當真是城府極深,陰險狡詐,換成誰都不會放心自己龍位旁邊睡着一隻狼。
要麼除掉狼,要麼拔掉狼的牙齒。
現在她就不幸成了拔牙器。
正嘆息着呢,宮殿的門被推開了,大半夜的,一個小宮女伸了腦袋進來:“聶姑娘,請隨奴婢來。”
是沈幼清身邊的人,季曼皺了皺眉,起身跟出去。
宮裏沒什麼人守着,小宮女竟然帶她去了右掖門,寧鈺軒正一臉疲憊地站在那裏,看見她,眼眶微紅。
季曼懸着的心終於是掉下來了,忍不住快走幾步,差點不矜持地撲去人家懷裏。
在他面前站定,身後的小宮女就匆匆走了。季曼忍不住咧了嘴看着他道:“你還知道來接我?”
話出口,把她自己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自己說話也這麼矯情了啊,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看見他就說:哦,你在啊,那走吧。這樣簡單明了的話嗎!帶着嬌嗔的這還是她么!
季曼閉了閉眼,心想一定是聶桑榆出來友情客串了。
寧鈺軒的眼神很複雜,看着她身上換了一身衣裳,許久才沙啞地開口:“對不起。”
季曼乾笑兩聲:“也沒嚴重到要道歉的地步。”
“嗯,我們…回家吧。”寧鈺軒朝她伸手,手有些微微發抖。
季曼注意到了,有些不解的皺眉:“你怎麼了?是不是好好出什麼事了?”
“沒有。”寧鈺軒拉着她的手,力氣大得讓她微微皺眉。沒走兩步,又停下,伸手緊緊將她抱在懷裏。
這…是感情脆弱期不成?季曼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背:“不難過不難過啊。”
寧鈺軒抬頭,眼睛有些紅的看着她:“你不難過嗎?”
季曼很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難過?”
“……”寧鈺軒深吸一口氣,閉了眼轉過頭去繼續走:“我忘記了,你說過你們那裏…不在意這個的。”
啥?季曼完全搞不懂這人在說什麼,剛想問個清楚呢,他又道:“皇上讓我十日內出發去玉珍邊境,支援我朝邊境之兵。”
季曼一愣,十日之後?好好都還沒找回來,十日之後她怎麼辦?跟他走的話,好好不要了不成?留在京城的話,估計他回來的時候她都在後宮裏升職加薪了。
“你…走還是留?”寧鈺軒問了一句。
牽着的手輕輕一掙就鬆開了,季曼皺眉看着他:“你要我自己做選擇?那我選擇留下,你當如何?”
寧鈺軒站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沒有回頭,空了的手慢慢握緊:“你想留下?”
“為什麼不留?我若是跟你走,好好怎麼辦?”季曼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不能跟皇上談判,他不過是忌憚你手裏的權力,那為什麼不能用他忌憚的東西,將好好換出來。我們…我們一家三口大不了遠走高飛,那樣不好嗎?”
陌玉侯回過頭,似乎是低笑了一聲:“我與他們爭鬥半生換來的東西,就要這樣拱手讓人?”
而且就算讓了,他們就真的能有活路?
“你別忘記,我還有一個陌玉侯府,不止我們一家三口,是一家上百口人。”
季曼一震,啞然失笑。
她最近也當真是傻了,不過是在牢裏將一切都與他說了,怎麼就這麼把他不當外人了。他說的半點沒錯,奮鬥半生的東西,哪裏那麼容易拋棄的。家裏那麼多口子人,還有他親生的兒子,又哪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傻了,心裏反覆提醒着自己不能動情,不能對這些人動情,理智清楚,心卻不聽話。現在好了,受懲罰的還是心臟,被理智一刀刀地割着,邊割邊叫賣。
傻子肉二塊五一斤,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季曼搖了搖頭,道:“是我忘記了,我改。”
寧鈺軒皺眉,垂了眼眸道:“先回去再說吧。”
“嗯。”季曼兩步跟上他,安靜地上了外頭的馬車,兩人的手卻是再也沒牽上。
情字害人,能把聰明的姑娘變成傻瓜。
季曼最後問了他一句話:“侯爺不在意好好了?”
寧鈺軒心裏很亂,聞言只輕輕抿唇:“若是在皇上手裏,皇上…不會傷害他。”
季曼嗤笑一聲,別開了頭。
一路再也無話,回到陌玉侯府,季曼獨自去了非晚閣。
桑榆非晚,打開門裏頭什麼也沒有變,只是物是人已非,沒了苜蓿,沒了甘草,也沒了燈芯。季曼一個人踏進去,有陌生的丫鬟迎上來小心翼翼地喚她一聲:“聶姑娘。”
寧鈺軒跟在她後頭,本是想拉住她說一些什麼話,然而溫婉突然從旁邊出來,一年多不見,在府里也從來沒遇見過的溫婉,拉着他的手哭道:“侯爺,您總算回來了。”
淡淡地應了一聲,寧鈺軒甩開她的手:“有何事?”
溫婉一點也不氣餒,重新拉起他的手道:“侯爺回來這樣久也沒去過後院,婉兒一直在凌寒院伺候,夫人可是生病了。您一直關心着外頭的人,都沒有發現夫人好久沒跟您請安了么?”
柳寒雲病了?寧鈺軒輕嘆一聲。也是他原先欠下的債,對於雲兒,他算是欠得最多的。
想了想,轉身還是往凌寒院去了。
溫婉沒有跟過去,而是看着他走遠,然後去了非晚閣。
季曼正在想辦法,要是在這十天之內能找回好好,還尚算是有迴旋的餘地吧?
剛準備去一趟南苑找爾容和哥哥商量一下,結果門就被推開了。
“聽聞這院子裏新住了姑娘,婉兒特地來看看。”溫婉還是一臉無辜的模樣,壓根不知道康元已經告訴過季曼她失憶是裝的了。
季曼又重新坐了回去,帶着點兒笑意看着她:“婉主子啊。”
溫婉雙眼裏都是看見陌生人的興奮:“這院子裏好不容易來了人,姑娘想必也很是得侯爺喜歡,才會住在這裏吧?”
季曼心裏冷笑,就想看看這人又要說什麼:“哪裏哪裏,不過是隨意選一處地方住。”
“聽人說,這非晚閣曾經住的是侯爺喜歡的女人。”溫婉咬着唇道:“婉兒實在很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得侯爺的喜歡?上次婉兒侍寢,侯爺半夜又是叫的夫人的名字。侯爺的心,婉兒實在是沒有弄懂。”
季曼冷笑,你丫上次侍寢該是一年多以前了吧?有必要現在才來說么?
這溫婉想離間人家感情也沒個特殊技巧,就這三流技術,還比不上人家天涯帖子上寫的的一半。
“侯爺這會兒已經往凌寒院去了。”溫婉嘆息一聲:“婉兒這一生大概是沒指望得到侯爺的一心一意了。本以為夫人有曦少爺,會得侯爺真心相待,哪裏知道非晚閣又住了姑娘進來。覺得姑娘在侯爺心裏不同吧,但是侯爺現在又沒來這裏。”
說著起身,頗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保重,對侯爺啊,還是莫要用真心。”
季曼忍着將她的話聽完了,若是她不知道她是失憶的,還真會當她是苦口婆心真情流露。
“婉兒姑娘放心吧,沒人會對侯爺用真心。”季曼輕聲道:“你也是,我也是。”
溫婉一怔,別開眼道:“我是用過的,從看見侯爺那一刻開始,我就…”
“溫姑娘的感情,只感動得了自己,感動不了別人。”季曼打斷她的話,輕笑道:“你可以跟人哭訴侯爺拋棄你,你是如何夜夜垂淚到天明,你可以跟人訴說你與侯爺以前有多恩愛,現在恩情不在,只留你一人傷心,讓人覺得侯爺負心。”
“但是你在這場愛情里,沒有為這段愛情的延續做過多少努力。你只懂讓侯爺疼你愛你,卻不知道體諒他,不會分擔他的壓力。只要他愛你如初,你自己卻不如當初那樣可愛。傷心的雖然是你,但是不值得同情的人也是你。”
溫婉一愣,臉色微微扭曲,看着季曼,都忘記了裝失憶:“你胡說,分明是你搶走了侯爺!”
“婉主子記錯了吧。”季曼笑道:“多年以前,侯爺便是桑榆的心上人,後來更是先娶的她。你藉著天真單純搶了侯爺走,又不許人家搶回來么?”
溫婉啞然,卻是板著臉強辯:“他真愛的人是我,你破壞人家的真愛,才是橫刀奪愛之人。”
季曼“哦”了一聲:“我們那裏有很多跟你一樣的人喜歡說自己和別人的丈夫是真愛,真得都可以拋棄妻子。我覺得你倒是適合和她們交個朋友,她們有個統一的名字叫小三。”
溫婉茫然,季曼倒是站起來,推着她送到了門口:“另外,不得不說,康元郡主已經告訴過我你的失憶是裝的,結果你還來演了一出好戲。雖然演技很差,不過我看得很開心,晚安。”
把人推出去,將門關上,季曼靠着門,就聽見外面一聲抓狂的尖叫。
演戲被人拆穿,是世上最令人羞憤難當的事情之一,估計溫婉今晚上是別想好睡了。
“聶桑榆,你個賤人,活該你找不到兒子!”溫婉咆哮了一聲,扭頭就跑,一張臉氣得通紅。
季曼卻飛快地打開了門,幾步追上她去攔住:“你知道好好的下落?”
溫婉渾身都在發抖,檀香在背後扶着她,也是一臉戒備地看着季曼。
“哈哈,想知道?”溫婉眼裏充血,看着她道:“你跪下來求我啊?”
季曼想也不想就跪了下去,抬頭看着她道:“我求你,把好好的下落告訴我。”
這一跪真是一點猶豫都沒有,把溫婉和檀香都嚇了一跳。溫婉勉強抿了抿唇,哼了一聲道:“你求我我也不會告訴你。”
季曼冷笑一聲,猛地站起來就推了溫婉一把。饒是她背後有檀香扶着,受着這一推也是兩個人一起往後跌在了地上。
“你見過護崽的母狼嗎?”季曼慢慢走近她,輕聲問了一句。
溫婉摔得疼了,臉色青白地看着她:“你要做什麼?”
“拿什麼開玩笑都好,拿我兒子開玩笑,我會要你的命哦。”季曼輕輕笑着,神色大概是十分恐怖,嚇得檀香都尖叫了一聲,扶着溫婉死命往後退。
路過的家丁大多也被這邊的動靜給嚇了一跳,紛紛上來看着。季曼心裏很亂,看溫婉已經嚇得沒人色了,也就冷哼一聲,轉身去凌寒院找陌玉侯。
溫婉如果當真知道下落,她是問不出來的,只有陌玉侯才行。
寧鈺軒此時正在柳寒雲的床邊,看着憔悴不已的寒雲,心裏也是頗為愧疚。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眼裏只有一個季曼?怎麼都將其他人忽略得這樣徹底,以至於柳寒雲病成了這樣他都不知道?
季曼不是屬於這個地方的人,她是神仙,她遲早都要走的,自己又何必那麼傻滿心滿腦都是她?
閉了閉眼,正打算和柳寒雲說會兒話,就聽見外面吵吵囔囔的。
“我要見侯爺。”
“聶姑娘,侯爺在陪夫人,您這樣闖似乎不太妥當。”椿皮攔在季曼面前寸步不讓。侯爺都已經多久沒來看過夫人了?還要被搶走不成?
“我有要緊的事情。”季曼皺眉。
椿皮冷笑:“再要緊,有夫人要緊嗎?”
季曼抿唇,她的聲音已經夠大了,寧鈺軒要是在裏頭聽見,應該是會出來的吧?
然而等了許久,裏頭也沒動靜。椿皮鬆了口氣,輕哼道:“姑娘可以回去了。”
季曼愣了好一會兒,嗤笑一聲,沒再喊話了。
他有他的家室妻妾要照顧,現在的自己,才更像個小三吧。季曼轉身往外走,她這輩子最恨小三,聶桑榆的心愿,也是真夠難的。
去南苑找了聶青雲和爾容一起商量,他們即將啟程回靖州了,在那之前會幫着她將京城裏都找上一遍。季曼點頭,決定明日回去自己盤問溫婉。
然而,第二天,沒等她去找溫婉,屋子門口就湧進來很多家奴,不問其他,先就將她拿下了。
季曼正覺得茫然,那頭檀香就出現了,紅着眼睛道:“就是她害的!”
溫婉死了,在她去凌寒院和南苑這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裏,在房間裏毒發身亡。
季曼很茫然,溫婉可是這本書的女主啊,雖然智商不夠用,但是也是個重要人物,為何會死得這麼突然?
還這麼輕鬆?
來不及讓她辯解一二,家奴直接將她押送去了衙門。
“毒是劇毒,不到兩個時辰就發作了,死者生前只與聶姑娘接觸過,並且有證人稱,聶姑娘曾經說過威脅死者性命的話,故而本官就只有先將聶姑娘收押了。”京兆尹站在公堂之上,一本正經地道。
季曼冷笑一聲,她要是有那種隔空撒毒的技巧,溫婉早死了不知道多少種花樣了,還等到現在?
耳邊有誰的嘆息聲,季曼閉上眼,她很久沒看見聶桑榆了,最近一直是只能偶爾聽見她的聲音。
“她死了啊……”聶桑榆的聲音聽起來又感嘆又像是鬆了口氣:“你替我報了前世的仇了。”
“那你的心愿是不是了了?”季曼急急地在心裏問她。
“我的心愿很簡單,是你想錯了。”聶桑榆滿是嘆息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替她重放了當初那個畫面。
安靜的房間裏,聶桑榆伸手替陌玉侯披上一件雪松披風,陌玉侯抬頭,眼裏儘是溫柔。
道理她都懂,所以心愿到底是什麼?季曼要抓狂了,心裏反覆地問聶桑榆,卻再沒了回應。
“妾身綉這披風,綉了許久許久,雪松是不是栩栩如生?披上它會特別暖和,哪怕外頭下雪都不怕…而且這披風去月老廟裏供過,帶着我的心意。旁邊的夫人姑娘都贊我手巧呢。”
畫面沒了,倒是有聶桑榆滿是期許的聲音,透着女兒家的嬌羞和期盼,大概是將東西遞了過去。
“我不需要。”有人無情地將披風揮開:“聶桑榆,你先來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打菱兒院子裏的丫鬟?”
……
季曼愣了愣,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腦子裏閃過去。
聶桑榆說她的心愿很簡單,那是不是……其實只是想讓寧鈺軒穿上那件披風?那件帶着她少女心事,精心綉了許久的披風?
古代女人的腦迴路不是她能理解的,萬一真是這樣呢?季曼回過神來,掙扎着想起身,想回去找找那披風。
“帶走!”身後的衙役將她押得死死的,轉身就往大牢裏送。
剛剛發生了命案,又哪裏容許她回去拿披風?季曼慌了,好不容易解開了謎底,難不成又要離回去的路越來越遠?
“鈺軒!寧鈺軒!”她忍不住大叫,還是第一次這般失態。
然而陌玉侯正在侯府里陪着柳寒雲小聲說話,哪裏聽得見她的喊聲?季曼自己都想笑自己,還真當那人有順風耳嗎?
等她被押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寧鈺軒才將柳寒雲的被子拉上來蓋好,轉身出去問怎麼回事。
“聽說是聶姑娘殺了婉主子。”外頭不懂事的椿皮直接開口道:“薔薇園的家奴情緒激動,已經擅自做主,將聶姑娘帶去衙門了。”
溫婉死了?寧鈺軒一震,過了好久才開口:“她…在哪裏?”
“在衙門啊。”椿皮以為他問的是聶桑榆。
“我是問,婉兒的屍體在哪裏?”寧鈺軒深吸了一口氣。
椿皮低頭道:“在薔薇園。”
昔日被他萬般寵愛的溫婉,滿身紅裝地進了侯府,最後卻是慘死在薔薇園,眼睛都沒有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