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人間芳菲盡

第177章 人間芳菲盡

第177章人間芳菲盡

羅芊芊還是依舊一張普通的臉,但是穿着秋香色的對襟坎子,配着湖藍色的長裙,整個人顯得很有氣質,即便是容顏不比旁邊的人好看,但也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周圍的人看見季曼與陌玉侯一同來,都略微有些驚訝。因着是同好會的遊玩活動,會裏的人帶各自的家屬也就算了,陌玉侯為什麼帶個什麼關係都沒有的男人來?

只有朱玉潤很是高興,一看見季曼就搖搖招手:“季先生!”

季曼朝她笑笑,過去掃了一眼,就是當初那一群同好會的公子小姐,只是如今都成家了,曾經圍着溫婉轉悠的一群人也都各自有了夫人。這等聚會就相當於同學會,還要風雅一回登高望遠。

當朝丞相蕭天翊也來了,一掃以前的風流公子形象,如今已經是成熟穩重的一國重臣。只是這樣的聚會他還來,未免就讓旁邊的人有些拘謹。

“長別幾載,大家都是別來無恙。”羅芊芊笑着道:“沒想到還能一個不少地都來再度重遊。”

趙凱風站在羅芊芊身旁,手護在她腰間,輕笑着應和:“可不是?”

看這樣子,芊芊現在過得應該也很好,季曼不知為何倒是鬆了口氣,微微一笑。

那邊曾經孫太傅的長子,如今已經官居御前知諫,掃了周圍一圈,目光落在陌玉侯身上道:“侯爺怎的也來了?”

千應臣輕笑道:“都這樣久了,同好會新人輩出,知道侯爺的人就更少了。這同好會的詩頭是他,今日聚會,他自然是最該來的。”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不少當初追逐溫婉之人都有些尷尬:“原來如此,也只有侯爺這般的才高八斗,才能當這同好會十年詩頭。”

頓了頓,孫長陽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寧夫人現在如何了?”

他這一問,許多人的目光也就都落在了寧鈺軒身上。寧鈺軒淡淡道:“她在府中安好,不勞各位費心。”

問人家的妾室也的確有些失禮,眾人打着哈哈就轉移了話題。

朱玉潤是沒人理的,季曼也同樣是沒人理的,朱玉潤就乾脆湊到季曼身邊,小聲道:“聽聞你發財了!”

季曼笑着看她:“是啊,還得給你分紅。”

朱玉潤咯咯笑道:“我不差錢,只覺得你好厲害,換成是我,絕對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哪個女人會膽子大到與那麼一群商人周旋?

季曼看了遠處的千應臣一眼,他正抿着唇跟寧鈺軒說著話,轉頭皺眉看朱玉潤一眼,就被季曼抓了個正着。

千應臣有些狼狽地轉開眼,臉色不太好看。季曼見狀倒是笑了,傻姑娘也有傻姑娘的福氣,這千應臣看起來,也不是對玉潤完全沒有心思嘛。

“閣下可是季氏糧行的東家?”蕭天翊走慢了兩步,皺眉看了季曼一眼問。

季曼點點頭,拱手道:“一介草民,今日能與丞相大人同行,也是在下的福分。”

蕭天翊上下打量她一番,倒是笑了,輕聲道:“自古英雄出少年。”

丟下這麼句話,他就往前走了幾步,站去了孫長陽的身邊。

季曼聳聳肩,都得丞相大人誇獎了,那她就的確沒做錯事兒。馬上秋收了,將劉記榮記幾家糧行這次元氣大傷,都不一定能按照合約將銀子與佃戶付訖。這樣她也就剛好趁機再搶劫一輪,把佃戶的合約都拿到手。

等明年,長郡之路修好了,她也就能將京城的糧食都掌握在手裏了。古人大概還沒領教過商戰的可怕,更不知道一旦讓人掐住糧食的咽喉,會造成多大的威脅。

理論上來說民以食為天,但是朝廷重農抑商,一直是沒注意過商人這一塊的。趙離為政喜歡修建宮殿,勞民傷財,頗有些昏君的架勢。他那皇位,估計也坐不了多久。

正想着呢,就聽見前頭有人喊她:“你走快些。”

這些個公子小姐來爬的是佛山,說是不僅可以登高,還可以上山祈福。這裏山路尚算好走,只是實在太高了,走得季曼氣喘吁吁,跟幾個夫人一起癱坐在了半路上。

“在下與天翊留下來照看各位,其餘男兒可以先走,以免上山太晚,寺廟裏都沒了個可以歇息的地方。”千應臣道:“既然是同好會出遊,各位就不要在意官職,一視同仁。”

他這話倒是解開了眾人身上一直帶着的壓力,紛紛應和,夫人小姐就在原地休息,一眾男兒得繼續爬山。

很不幸,季曼現在也是個男的。

寧鈺軒站在她面前,伸手道:“起來吧,別跟個女人一樣。”

季曼苦了一張臉,勉強掙扎着爬起來。要不是想着這一路能來看看羅芊芊現在過得如何,她才不來受罪。古代又沒有登山鞋,靴子穿着難受死了。

寧鈺軒瞥了她好幾眼,跟着她慢慢繼續往上走,前頭的孫長陽回頭看了一眼,笑道:“鈺軒這是爬不動了?”

“嗯,慢慢走吧。”寧鈺軒揮手道:“你們先走,我同季先生跟在最後。”

“好。”孫長陽笑了笑,拉着趙凱風就走。

季曼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侯爺不用顧及在下,在下自己可以。”

“方才應臣說了,不要顧忌官職。”寧鈺軒輕笑一聲,也沒看她:“你該喚我什麼?”

季曼頓了頓,撇撇嘴:“鈺軒。”

寧鈺軒眼裏微微亮了亮,別開頭去看着遠處的樹:“我也有些累了,慢慢走吧。”

“嗯。”季曼也沒看他,兩人中間隔了一大步,就這麼並排慢慢走着。山路很崎嶇,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

終於到達山頂佛寺的時候,季曼看着夕陽,突然覺得有種長出一口氣的喜悅之感。側頭看一眼旁邊的人,他安靜地站着,也望着夕陽,跟她肩並着肩。

“出來走走,心情是不是要好上許多?”他問。

季曼笑了笑:“我本來心情也不錯。”

寧鈺軒瞥她一眼,眸子裏像是有鄙夷,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帶着她進佛寺。

這佛寺是以前陌玉侯拖家帶口來祈福的地方,估計是捐了不少香油錢,寺院即便是在山頂也修得十分精緻,裏頭香客甚多,看起來就像沒房間了的樣子。

季曼很是擔憂,可是寧鈺軒道:“我提前派人打過招呼,房間是夠的,大家先休息,等着後面的人來,分配了房間便去用齋飯。”

有小沙彌引着眾人去後院,坐在飯堂里休息了一會兒,後面的女眷也就都趕了上來。一眾富貴人家的人,在這裏吃了一頓青菜豆腐,個個卻好像很開心的模樣。

房間只有五間,剛好兩人一間,季曼看着面前的房間,再看看旁邊的寧鈺軒,皮笑肉不笑地問:“鈺軒不是說,房間都夠么?”

“嗯。”寧鈺軒臉上一點羞愧的神色都沒有,一本正經地道:“兩人一間,自然是夠的。你與我也不必見外。”

旁邊的羅芊芊倒是投來些奇怪的眼光,看了看季曼,低聲對寧鈺軒道:“聽聞貴府遭逢劇變,寧夫人已經亡故了,芊芊也能理解您的心情,畢竟寧夫人是個很好的人。但是人已經沒了,您也沒必要這般看不開…”

沒必要跟個男人攪在一起啊,要是寧夫人地下有知,該多難過?

寧鈺軒低笑道:“多謝關心,季先生睡覺很老實,不會壓着我,這樣也就行了。其餘的不必操心。”

羅芊芊倒吸一口涼氣,這陌玉侯壓根是絲毫不掩飾,擺明了寵幸男人啊,怪不得聽聞那季氏糧行在京城翻雲覆雨,原來是有侯爺在背後撐腰?

想起寧夫人,羅芊芊還有些惆悵,她很欣賞那樣聰慧大方的女子,要是沒有她,自己與凱風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寺廟裏還有寧夫人的靈位,等會去拜祭一下也好。

用沉痛的目光看了季曼一眼,羅芊芊就轉身走了。

季曼嘴角直抽,跟着踏進屋子去看,只有一張床。同行一共五個女人,她是個女扮男裝的,怎麼都不可能去和別人睡。寺廟香火鼎盛,已經沒有空的房間了。

若說寧鈺軒不是故意的,她名字倒着寫!

只是掃一眼這人的表情,倒是沒有特別在意的意思,進去換了身輕便些的鞋子,便看着她問:“想不想看看自己的靈位?”

季曼皺眉,為了掩人耳目,他是給聶桑榆立了靈位的,但是聶桑榆還在她的身體裏,萬一靠近靈位出什麼意外可怎麼辦,她身邊又沒有什麼神棍可以幫忙。

“不去了,在下就在寺廟裏隨意逛逛。”

和他在一個房間裏,怎麼都覺得壓抑,季曼扭身就走了出來。

山上有些冷,一入夜寒風嗖嗖的,季曼竟然在寺廟後頭找到了一叢桃花。

山下都已經是秋季了,山上居然還開着桃花,也真是兩處人間。季曼正感嘆着,就聽見了一個和尚的聲音:“夫人若是要求姻緣,這裏還有五棵樹無主,你去刻上一棵,刻你心上人之名,樹好,姻緣自然便好。”

心裏一驚,回頭一看,一個和尚正在給羅芊芊說話,兩人站在不遠處,被桃花擋了。

“這桃樹要是沒存活下來,當如何啊?”羅芊芊雙手合十,好奇地問了一句。

和尚笑眯眯地道:“這裏的桃樹都被照看得很好,雖然因着山上氣候冷,花開得晚,但是終究也是會開的。帶着各位施主的心意的桃樹,更是不會死。”

這種跟現代寺廟裏常見的長明燈一樣的騙錢東西,還真也能騙不少銀子。季曼聽着羅芊芊問一棵樹的價格,當即也就明白了為什麼還有五棵樹是空的了。

傻的人多,能這麼錢多的傻子很少。

季曼低着頭在桃花林里穿梭,想着是出去和羅芊芊打個招呼呢,還是就偷偷潛走?

不經意經過一棵桃樹,樹榦上好像被刻了什麼字,季曼也就掃了一眼,反正這上頭多的是別人的名字。

結果這一棵,上頭刻的是聶桑榆。

季曼呆了呆,蹲在這樹前看了好一會兒,嗤笑一聲,轉身就走。

那痕迹已經是刻了好久的了,想必是很久以前有人上山祈福,一時興起刻上的,旁邊說不定就有溫婉的,柳寒雲的,齊思菱也有可能。

走了兩步,季曼又扭身回來,眯着眼睛把那棵“聶桑榆”周圍的樹找了一遍。

沒有其他熟悉的名字。

季曼抿唇,心裏覺得有些好笑。這若是寧鈺軒刻的,那也只能是上次舉宅來祈福的時候刻的。留她一人在京城面對那時候聶家的突然橫禍,自己在這山上深情款款地刻字,是個什麼意思?

他的感情她還真是不懂,若說寧鈺軒有多少真心,季曼是不信的。喜歡可能有,但是將她和他的大業放在一起對比一下,她絕對被甩出三個太平洋。

她不想在這裏有什麼感情牽扯,更不可能和寧鈺軒有什麼感情牽扯。與陌玉侯這樣的男人相愛的話,受傷的一定是她。

搖搖頭,季曼從另一個出口出了桃林。身後,羅芊芊正很認真地往樹上刻着趙凱風的名字。

晚上眾人秉燭夜談,圍着寺廟裏最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寫些禪詩。這是同好會各位的拿手好戲,但是朱玉潤明顯不擅長這個,緊張得滿手是汗,看了千應臣好幾眼。

千應臣沒有看她,只在自己手裏的小札上寫着。

季曼坐在朱玉潤的另一邊,隨意寫了一句之後,看着她那空空的小札,忍不住拿過來替她寫上一首,然後不動聲色地塞回去。

朱玉潤感激得連連點頭。

每個人寫的詩都要念出來,千應臣是不指望朱玉潤能寫出什麼東西的,稍微能寫個一兩句就不錯了。方才晚膳過後,蕭天翊也來問他為什麼會娶朱家小姐,在眾人眼裏,他娶朱玉潤,都是虧大發了。

同行的幾位夫人,除了芊芊不知情,對玉潤尚算友好,其餘幾位都是斜着眼睛看人的。朱玉潤一無才二無貌,實在不配來這次的聚會。

只是若讓她呆在家裏,指不定他回去就能看見個可憐兮兮的被欺負了的包子。這樣想想,還不如帶來呢。

大師睜開了眼,開始拿過眾人手裏的小札一一看,看過好幾個,都一句話未說,倒是在看見朱玉潤手裏的小札之後,眼睛亮了亮。

“興來美獨往,勝事空自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這位女施主倒是胸襟開闊,頗為瀟洒。”大師將小札還給她,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難得,難得。”

眾人都有些驚訝,千應臣拿過朱玉潤的小札看了看,抬頭皺眉地看着她。

朱玉潤有些心虛,下意識地往季曼身邊靠。

結果沒縮過去一半,就被千應臣攔腰扯回來:“你給我坐好不要動。”

小札傳了一周,幾個夫人看着朱玉潤的目光也稍微溫和了點。到底是以才會友的一幫人,才華是最重要的。

朱玉潤縮着脖子沒說話。

季曼的小札被拿了過去,那大師喃喃念了幾句,竟然哈哈大笑: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這位施主當真是紅塵中人,哪怕為僧,也是多情的僧。”大師笑了好一會兒,一雙眼灼灼地看着她道:“真是一首好詩,施主的心上人,想必當真很是傾城,才讓施主能將之與如來將較。”

嗯,季曼也很喜歡這首倉央嘉措的詩,雙手合十,回大師一個禮:“紅塵紛紛,在下割捨不了,讓大師笑話了。”

寧鈺軒看着那小札上的詩,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季曼目不斜視,繼續看其他人的。

“不負如來不負卿,你的心上人是誰?”

月色姣好,寧鈺軒與她走在走廊上,穿過這一排排的廂房要回自己的房間去。這一路上喃喃念着,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

季曼嫌棄地看他一眼,撇嘴道:“反正不是侯爺,侯爺不必掛心。”

“是么?”寧鈺軒倒也沒生氣,看着那天上的月亮,淡淡地道:“心口不一之人,在傳聞里是會受五雷誅心之痛的。”

“哦,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季曼做了個擁抱太陽的姿勢,然後收回來,打了個呵欠道:“今晚侯爺睡地鋪吧。”

寧鈺軒哭笑不得:“這地方,睡地上可是會着涼的。”

“那我睡,我身子骨好。”季曼進了房間就開始鋪床。

“就這樣討厭我?”寧鈺軒萬分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男人的三大謊言:我愛你、她只是朋友、我不會做什麼的。

季曼翻了個白眼,微笑道:“在下睡相不好,怕冒犯侯爺,還請侯爺高抬貴手。”

寧鈺軒輕笑了一聲,當真就躺在了床上去,看季曼往地上鋪了兩層棉絮,再蓋一層厚被。

說實話還是有些冷,不過遇見寧鈺軒這種沒風度的,她也不指望能換回來睡,不同床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重要。

兩人一夜無話,第二天季曼醒來,卻是已經在床上了。

腰和肩膀上被人的手臂壓着,怪不得她昨晚夢見天塌了。季曼冷着臉看着旁邊仍舊在熟睡的寧鈺軒,起身就跨過他下了床,穿好外袍之後,將門窗全部大開。清晨的涼風灌進來,直接將寧鈺軒給凍醒了。

“怎麼都開了。”他睡得迷糊,眼裏有些茫然,看起來竟然有點獃獃的。

季曼微微一笑:“侯爺該起身了,今天不是還要下山么?”

寧鈺軒翻了個身,面對着她扁扁嘴:“你不喜歡這裏么?”

為什麼要喜歡一處寺廟?季曼覺得不能理解:“我更喜歡自己的房子。”

寧鈺軒的眼神有好一會兒都沒找到焦距,獃獃地道:“上次來這裏住我就覺得挺好的,遠離凡塵俗世,什麼麻煩都找不到我頭上。”

“您這是逃避的心理。”季曼皮笑肉不笑:“在其位謀其政,侯爺也該回去了,定然有很多事要忙。”

回去的話,她又得住在離他很遠的地方,每天與一些商人打交道,累得眼下的黑色越來越濃?

寧鈺軒淡淡地哼了一聲:“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再多留一會兒吧。對了,淮南今年秋收據說不錯,雖然今年很多地方欠收,但是也有很多地方豐收。朝廷很快也會放糧,穩定糧價,你手裏的糧,還剩多少?”

竟然關心起她的生意來了?季曼抿唇,老實回答:“糧是都趕着好時候賣完了,秋收的糧一部分被朝廷徵收,也該還剩下一部分來,能讓我安心賣幾個月。”

“嗯。”寧鈺軒點頭:“明日再回去吧。”

明日?季曼皺眉,她還以為來這山上只需要一天的功夫呢,所以明日還約了戶部的唐主事要一起用膳。最近糧行的競爭很大,上下關係自然更加需要打點。給上頭送禮自然是少不了的。

“有問題么?”陌玉侯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很是認真地看着她問。

季曼搖頭,比起唐主事,這位爺明顯更得罪不得。

多了一天的空閑不用看賬,季曼也就樂得自在。同好會的一群男人在一起偶爾說些國事,她也就聽着。

中午的時候大家覺得素菜沒什麼味道,便決定去山裏打些野味,在外頭烤着吃。當然,這活兒還是得男人干。

季曼作為“男人”,老實地幫着拿了弓弩,跟在陌玉侯的身後。

山裏有野兔,寧鈺軒一箭射過去便穿了兔子腦袋,看得季曼嚇了一跳,死皺着眉。

“這副表情幹什麼?”寧鈺軒撇嘴道:“別告訴我你還會同情自己的食物,你又不是女人。”

季曼接過那兔子裝在布袋裏,嘀咕了一句:“我沒有。”

“沒有便好。”寧鈺軒又看見了野兔,拿起弓弩瞄準,對她道:“對對手一定要狠,你若是太仁慈,那就該是你餓肚子了。”

這是在給她上課么?季曼輕哼一聲,這些她自然都知道。

下山之時,本來進了京城便該各自回家,寧鈺軒卻道:“一起去季氏糧行用個膳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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