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期待的相遇
第170章不期待的相遇
季曼已經渾身都僵硬了,她是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啊,逃個命而已,一浮出水面全是女人也就算了,竟然還看見不少熟悉的臉。
誰能告訴她,康元郡主為什麼會在這裏?並着一群丫鬟姨娘,這是集體春遊呢?康元郡主可是認識她,還是親手將她送出靖州的人。這要是再遇見,那可不太好辦。
“說你呢,怎麼不動的?”有丫鬟站在岸邊,朝着她繼續喊着。
季曼轉過頭看了那丫鬟一眼,勉強笑道:“我是不小心順着水下來的。”
還好康元郡主那一群人都已經走遠了,剩下都是幾個收拾東西的丫鬟,季曼鬆了口氣,轉過身來抱着胸口看着她們道:“能不能勞煩姑娘借一套衣裳?我的衣裳剛剛被水沖走了。”
梳着雙包頭的丫鬟皺眉看着她道:“我可沒有什麼多的衣裳,你快出來走遠些,前頭是鎮遠大將軍與郡主的臨時宿地,可不要衝撞了。”
幾個丫鬟都好奇地看過來,有個綠衣裳的丫鬟不忍心了,道:“我那兒還有一套換洗的衣裳,要不先借給你,沒有衣裳你可怎麼上岸。”
“哎,多謝。”季曼連忙朝她點頭,旁邊的丫鬟小聲道:“你管什麼閑事,那頭幾位主子還要人伺候呢。”
“總不能讓人一直泡在水裏啊。”那小丫鬟轉身就朝遠處跑了,沒一會兒周圍的人都走了,她卻依言抱着衣裳回來,放在岸邊道:“借你啦,我正好要做新衣裳了。”
季曼感激不已,上岸將靴子脫了,換上那套衣裳,將碎銀子掏出來給那綠衣丫頭:“這些給你,算個小意思吧。”
綠衣丫鬟驚訝地看了她的靴子一眼,推了推銀子道:“我沒多的鞋子,你這鞋子…怎麼是男人穿的…”
“啊。”季曼呆了呆,腦子轉了個彎道:“我是離家出走的,自然是扮作男裝要方便些,這些銀子你收下吧。”
“既然是離家出走,那你就自己留着,我不缺的。”丫鬟心地善良極了,推了銀子扭頭就跑遠了。
季曼換上衣裳,想了想還是將靴子裏的水倒了,放在一邊晾一會兒,勉強穿上。這丫鬟裙子夠長,也沒人會看見她的鞋子。現在她還得想個辦法找個車回京城,人皮面具剛剛游着游着不見了,她現在就跟沒了保護色的變色龍一樣危險。
隨意將頭髮挽了個髻,季曼走出水潭邊的叢林,果然遠遠就看見一片營地。寧明傑和康元郡主也真是好興緻,五輛馬車,一群丫鬟下人,竟然就在這山林里住下,也是真夠情趣的。
不過等她走到一邊的高丘上去望了望,季曼就知道他們壓根不是想要什麼情趣,而是一眼望過去附近人煙罕見,村子都沒一個,更別說客棧了。
她該怎麼回去?季曼傻了。
“那個丫鬟,過來幫忙拿東西。”身後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季曼沒反應過來。
“嗯?”常山手裏拿着野兔山珍,走過來看了看這發獃的丫鬟:“沒聽到么?這些拿回去讓廚娘收拾了拿來烤…”
季曼茫然地轉頭看着他,然後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你!”常山後退了兩步,下意識地就去看後面不遠處走着的自家主子。
竟然是聶桑榆!或者說,季曼。
季曼看清了這人就想跑,奈何常山反應極快,丟了手裏的野兔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喊了一聲:“主子!”
這人形容狼狽,那一張臉卻是錯不了,自靖州一別,主子回去就是幾場大病,書房裏掛滿了沒有臉的美人畫,但是那身段風度,怎麼都像是面前的這個人。他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主子想的是什麼,他不會不知道。
寧明傑聽見聲音轉頭看過來,就看見常山抓着一個掙扎不已的女人,月色之下,頗有些可怕。
“你這是幹什麼?”拿着弓箭走過來,一看清常山手裏女人的臉,寧明傑的臉色卻是變了。
“桑…”
“認錯人了。”季曼放棄了掙扎,無力地道:“我只是個路過的。”
常山的手一點沒松,寧明傑卻像是有些恍惚,獃獃地看了她許久,才伸手像是想要觸碰她的臉。
“將軍自重。”季曼皺了皺眉。
寧明傑突然就笑了,手指停在半空中,又慢慢收回來:“竟然當真是你。”
夢裏見着的人,都會朝着他溫柔地笑。也只有真實的人,才會帶着這般抵觸的眼神看着他。
“靖州一別,真是好久不見……你怎會在這裏?”
季曼抿了抿唇:“被人所害,從京城一路帶出來的。”
寧明傑皺眉,又覺得不對:“你怎麼會回了京城?”
她這張臉,給人看見了還能有活路么?當初說她與聶青雲跌下山崖,陌玉侯還特意去佛山給聶桑榆立了靈位,新帝才沒有追究。若是現在她又活回來了,豈不是欺君之罪?
季曼示意常山鬆開手:“此事說來話長,我一般不用這張臉出現的,現在是個意外…不知將軍可否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送我回京城?”
“自然是可以。”寧明傑張口,有好多話想說,卻在看見她眼裏的抵觸之意時統統咽了回去,拿出一塊手帕道:“你且先擋着臉,我親自送你回去。”
淡藍色的手帕,上頭的雪山依舊。季曼頓了頓,二話沒說接了過來,展開卻是不夠大,只能將就拿手按着。
“常山,牽我的馬來。”
常山微微一怔:“主子要連夜趕路送她么?”
“不能讓郡主看見。”寧明傑低聲道:“不然她這命可是徹底保不住了。”
常山應聲而去,剩下兩人站着面面相覷。
自從上次靖州寧明傑要她跟着他走之後,季曼就對他有些抵觸了,雖然她是很支持男二成家立業三妻四妾拋棄女主奔向新生活,但是她對他沒啥興趣,原本有些感覺,也漸漸消散了。寧明傑是個好人,但是太過多情,必定難成大事。
此番就當欠個人情,回去送個禮什麼的也就算了。
常山回去牽馬,自然是驚動了康元郡主,無奈常山什麼也不肯說,帶了馬就走,康元郡主一路跟出來也只能看見寧明傑帶着一個丫鬟模樣的人上了馬。
“那是誰?”康元郡主沉了臉。
旁邊的丫鬟瞧了瞧,哎呀了一聲道:“可不是剛剛同綠綺借了衣裳的那個么?”
寧明傑將季曼圍在胸前,身子將她擋得牢實,沒人能看見臉。來不及跟康元打聲招呼,便帶着季曼朝路上飛奔而去。
季曼縮着腦袋,一路忍着快被馬顛簸出內髒的痛苦,一聲不吭。
“你來京城,是想找鈺軒么?”寧明傑問了一句。
季曼當沒聽見。風聲太大,真的聽不見什麼。
“我還以為你會怨他,畢竟是他打開的城門。”寧明傑笑道:“看來是我擔心過多了,鈺軒當時也是別無選擇,不是他開,別人也會開,他開了,反而還能保全寧家的人。”
季曼怔了怔。
“一直沒個機會跟你說,在靖州你又總是躲着我,說不到一句話人就不見了。”寧明傑苦笑道:“是不是也在怨我監斬了聶家的人?”
“當時你不在京城,也許是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逼不得己,鈺軒為了保全你,也已經是儘力了。”
馬蹄聲聲,風聲也呼嘯,季曼冷笑一聲,她什麼都沒聽見,她只知道聶向遠死了,只知道聶青雲被迫改名換姓忍辱偷生,只知道聶家人統統都沒了,其餘的什麼迫不得已,什麼有苦衷,她都不知道。
耳邊的馬蹄聲突然雜亂了起來,前頭好像也有人策馬而來,跑得極快。
“吁——”小道上遇見,兩邊的人都停了下來。
“明傑?”寧鈺軒喘着氣,皺眉看着他:“你怎麼一個人走到這裏了?”
聽見陌玉侯的聲音,季曼鬆了口氣,抬起頭來朝他揮了揮爪子:“是我…”
話沒說出來,頭就被寧明傑按在了懷裏,他一臉正經地看着寧鈺軒道:“我送她回京,你出來找她的?”
寧鈺軒眼神沉了沉,策馬到他旁邊,伸手將季曼拽到了自己馬上:“府里出了點事,我是來尋她的。”
季曼被這空中換馬的高難度雜耍嚇了一跳,靠在寧鈺軒懷裏,倒是微微鬆了口氣,悶着頭不打算再說什麼。能看見寧鈺軒,那麼她自然能周全地回去了,奔波了一整天,也真是怪累的。
“怎麼會和你遇見了?”陌玉侯淡淡地問了一句。
寧明傑搖了搖頭:“剛去打野味就看見了她。鈺軒,恕我多管閑事,她如今這張臉不適合在京城行走,你…”
“不勞費心。”寧鈺軒調轉馬頭道:“想必康元郡主還在後頭,表哥還是管好自己。”
身後鬼白也跟着換了方向。
寧明傑看着那兩匹馬漸漸走遠,皺了皺眉,還是策馬跟了上去。
這附近都沒有人煙,只有五里地外有個破舊的城隍廟。寧鈺軒帶着季曼去了,剛落地,就看見背後的人追了上來。
“表哥不用回去照看郡主么?”寧鈺軒看着寧明傑問了一句。
寧明傑搖頭道:“有些遠了,不如明早再回去尋他們。”
城隍廟裏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旅人留下的乾柴和稻草。鬼白收拾了一番四周,幾人勉強可以在這裏停留一夜。
“你臉上的東西呢?”寧鈺軒沉着聲音問。
季曼抿着唇道:“為了從他們手裏逃出來,撕了。”
“那你回去怎麼辦?”寧鈺軒皺眉。
“只有找人再做了。”季曼無奈地道:“還好我那裏有上次做面具的圖紙,只要京城有會做的手藝匠人即可。”
“我有認識的匠人,恰好擅長此物。”寧明傑低聲道:“你回京可以找一處宅子暫住幾日,等面具做好再出來走動。”
寧鈺軒掃他一眼:“表哥從錦州回來,應該先去面聖吧?兵部還有一些事宜要交接,她的事情,還是就不勞表哥操心了。”
季曼順着點頭:“多謝將軍了。”
寧明傑失笑:“也是我多管了,鈺軒莫要介意才是。”
不介意,他有什麼好介意的,寧鈺軒靠着柱子坐下,掃了一眼安然無恙的季曼,淡淡地將頭轉了過去。
這一路從京城策馬過來,也是很累的。
季曼低頭看着地上的稻草尖兒發獃,安安靜靜地靠在寧鈺軒身邊,只是他同她說話,問她今日是怎麼回事,季曼都是漫不經心地答着。
這人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情,寧鈺軒冷笑了一聲,也覺得睏倦,靠在柱子上就睡了過去。寧明傑與鬼白也各自找着地方靠着睡,只有季曼一直低着頭,安靜地想着事情。
四周都寂靜無聲了,季曼才抬頭看了寧鈺軒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
“愛不得,恨不得,求不得,連死也死不得…”有人在她腦海里輕聲嘆息:“你又比我好得多少?”
“不要嘲笑我。”季曼低低地回她:“我不會走到你那一步。”
不會的。
天剛曉,幾人也沒休息好,寧鈺軒帶着季曼就繼續上路,而寧明傑則是往回去接康元郡主。分別的時候,寧明傑很是擔心地看了季曼許久,忍不住囑咐了寧鈺軒一句:“可要藏好了她。”
因着這句囑咐,寧鈺軒一路上沒給季曼一個好臉色,帶着她丟到別院去,便回去侯府她的房間找圖紙。
人皮面具做出來也得整整兩天,這兩天裏,長郡王安穩地回了封地,與皇后冷戰的新帝據說也重新進了皇后宮裏。寧鈺軒似乎很忙,沒有來看過她,但是總也會給她送些好吃的。
兩天之後,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了保護傘,季曼一踏出別院,卻是被一個小丫鬟哭着抓住了衣袖。
“季夫子,您快去府里看看小姐吧,小姐她…”
一張臉哭得五官都皺到了一起,壓根看不清是誰,季曼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朱玉潤的貼身丫鬟珠兒。
朱玉潤出事了,就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六個月大的孩子沒了,整個人差點都沒撈回來。
季曼嚇得臉色一白,急急地就跟着珠兒走:“怎麼會這樣?”
珠兒哭哭啼啼地道:“是那負心人害的,都是他,簡直是畜生不如!明明知道小姐有身孕,還不管小姐,甩手就將小姐從酒樓的樓梯上推了下去。”
季曼聽得啞然,心裏有些沉重,卻還是板著臉道:“都跟她說過了早些放棄,本身那樣來的孩子,男人肯定是不會接受的。”
“夫子也這樣看小姐么?”珠兒紅着眼睛,看着她哭得更凶了:“所有人都誤會小姐,她自己不知道扛了多少事情,你們這些男人哪裏知道,都是不知道的!”
她情緒有點激動,季曼連忙安撫道:“先去看看吧。”
朱玉潤會扛什麼事情呢?那笑得傻兮兮的大胖妞,沒個規矩沒個分寸的,見着千應臣就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
想起她那張笑得胖乎乎的臉,季曼竟然覺得心裏很難受。
就是個小說配角的註定而已,她難受個什麼?
死胎已經引出了,朱玉潤像是一宿都沒有睡過,睜着眼睛靠在床邊,眼底下有深深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沒了一點珠圓玉潤的樣子。
“夫子怎麼也來了。”朱玉潤一看見她,拉着她的手眼淚就往下掉,邊掉邊笑:“你可算解脫啦,我的孩子沒有了,不用拖累你給我孩子當爹了。”
屋子裏甚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其餘人都不在,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季曼就坐在床邊看着她道:“怎麼沒的?”
朱玉潤勉強抬了抬嘴角,笑得真是難看極了:“他同人開玩笑,大概是沒看見我,不小心就將我推下樓了。要是沒個孩子的話,我還能順着滾下去不受傷呢,那樓梯也沒多高,可是我滾下去,肚子就撞到台階上了…”
季曼微微收緊了手。
“沒事,我最近一直在苦惱,見着他了我不想嫁給別人,可是他不願娶我,那又該怎麼辦。”朱玉潤嗓子有些啞了,笑容也慢慢淡了:“現在終於不用苦惱啦。”
心有些疼,季曼低頭看了看,聶桑榆還真是善良,遇見這樣不關她的事情,怎麼心疼成了這樣。
“你好好養身子。”季曼輕聲道:“等身子養好了,說不定會有更好的男人等着你。”
“你在說什麼胡話。”朱玉潤擺擺手:“我這樣的姑娘,沒人再敢要啦,我也不想嫁了。”
季曼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拉着她的手,無聲地嘆息。
“你的手真滑。”朱玉潤笑嘻嘻地摸了摸她的手背,道:“我累了,得睡一覺,你先去同爹爹說,將你我的婚事取消了吧,也免得拖累你。”
季曼站起來,替她將被子蓋好:“婚事就再說吧,你先休息。”
旁邊的珠兒咬着嘴唇將季曼拖了出去,在走廊上看着她道:“夫子一定不要嫌棄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很好的女子,她與那負心漢之間,最開始也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
“季夫子。”朱侍郎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季曼一回頭,就看見朱叔友一臉沉重地站在月門處朝她揮手。
看了珠兒一眼,季曼還是先走到了朱侍郎身邊:“朱大人。”
千應臣也在後頭站着,臉上沒什麼表情,倒是神色也有些憔悴。
“季夫子現在還願意娶玉潤?”朱侍郎開門見山,就問了這麼一句。
季曼毫不猶豫地點頭:“願意。”
這個時代的女子,懷了身孕,未婚,又流了產,簡直是一系列毀滅性的打擊。季曼覺得朱玉潤這樣的女子很難得,哪怕她彪悍一點,那臉上那麼燦爛的笑容,也是值得人去儘力留住的。
旁邊的千應臣有些怔愣,朱侍郎冷笑一聲看着他道:“千大人可聽見了?小女依舊有人家,請回吧。”
千應臣皺眉看了季曼一眼:“她根本不愛你,夫子難不成也是為了名利,可以不顧一切之人?”
季曼看着他笑了笑:“她不愛我有何關係?我愛她就可以了,玉潤已經受了很多苦,餘生當有一人替她將這些傷痕全部抹去,在下覺得,千大人不適合。”
千應臣抿唇,還想再說,朱侍郎卻是直接撕破了臉:“來人,請千大人出去,朱府不歡迎千大人。”
後頭當真有家奴上來,千應臣卻挺直了身子,自己先走了出去。
朱侍郎氣得不清,身子都微微顫抖,季曼瞧着,輕聲問了一句:“大人為何不願讓千大人娶了玉潤?”
“讓他娶?”朱叔友冷笑:“他這是被侯爺趕着來的,沒見這一臉的不情願?把玉潤給了他,還能有什麼好結局?”
語氣之中,對陌玉侯也頗有遷怒之意。
千應臣是陌玉侯的摯友,身上有的婚約也是陌玉侯幫着定下的,如今千應臣害得朱小姐流產,懷的還是千應臣的孩子,朱大人焉能不氣?
季曼安撫了他兩句,轉身出去找人給吳庸傳信。
長郡王雖然離開了京城,卻是留下了吳庸在禮部做主事,朝中大皇子一派勢力仍在,只是潛伏已久。朱叔友作為戶部侍郎,自然也是一個很好的盟友。
關鍵就看後面吳庸怎麼拉攏了。
季曼回了侯府,幾日不見的好好撲上來,亮晶晶的眼神總算是讓她心裏好受了些。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好好抱着她的腿就背了一首詩,一副搖着尾巴討好的樣子。
季曼摸摸他的頭,將他抱起來掂了掂:“又重了。”
好好咯咯笑着,拉着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寧鈺軒。
陌玉侯最近煩心事甚多,掃了這邊一眼,就又沉思着看向府里的花圃。季曼抱着好好走過去,看着他道:“侯爺,朱侍郎似乎甚為生氣。”
寧鈺軒看她一眼,皺眉道:“你去過朱府了?”
“嗯。”季曼笑了笑:“剛好看見千大人被朱侍郎給趕了出去。”
原以為聽着這話寧鈺軒會變臉,結果他倒是鬆了口氣:“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