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規矩
第83章規矩
除夕的晚上，寧家一家人圍着圓桌吃餃子。
“這桌子得有十年沒有用了。”寧樓第一個注意到了這樣的異樣。
桌子在現在來說是少見，我看桌子的雕工還是不錯的，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怎麼把這張桌子拿出來吃飯了，好久沒有拿了，難道家裏有什麼喜事？”
寧父寧母把眼神撇向了寧姝，寧姝一臉的不耐煩。
“你提前給張萌打個電話，過兩天讓她到咱們家去吃飯，咱們家怎麼著也得有個態度，你說是不是？”
寧姝不為所動。
林瑩瑩說道：“大過年的，你別小孩子脾氣上來啊，這孩子有心對你不錯，你們兩個在一起也挺好的。”
“我跟他分手了，以後都沒有聯繫啦。你就不要你們就不要再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家裏的眾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年前還好好的實現你過年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們也不要怪他，是我的問題。”寧姝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但這件事情確實是自己的問題。
寧樓敏感的感覺到家裏過年的氣氛消散了不少，好像每個人都各懷心事，寧父寧母相繼嘆了口氣，也沒了吃飯的心情不好對於自家孩子，他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明明已經在退步，還是沒有達到好的效果。
新年的炮竹聲在他們家淡淡的憂傷中劃過。
容止抱着貓出去逛街，經過了商場，做生意的全部都關門歇業，紅色的對聯遍佈大街小巷。從商場裏推出來，提着手提袋，覺得實在沒有什麼好逛的。
三三兩兩的禮品盒，高檔的中等的堆在超市門口，商場裏面。她看到人喜氣洋洋的臉上，頓時覺得自己是與他們隔絕的人。
這種年味兒所帶來的孤獨感覺。讓她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該怎麼釋放。
走着走着她看到前面有一個黑色的奧迪停在一個有些荒廢的花園前，一個身着藏青色大衣的男子站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根火腿腸，他的面前是成群結隊的流浪貓。
“慢點吃，這兒還有呢。”
傻子好像是也聽到了聲音，湊着身子牽動她手機提着貓包的手，透明的貓眼它觀察外面的世界很方便。
“楊楠？”她聽到他的聲音覺得格外熟悉，聽到他的聲音，他回了頭。
“呀，真的是你。”他看到那背影。覺得可以從前不太一樣，但是上衣？和他一班玩。
不一會兒幾個人就挪步到附近的一個咖啡廳里。
“怎麼沒有回家過年，在津市這邊。”
“到這邊來走親戚，剛吃完飯，順便過來走走，你呢？”
楊楠看了他覺得真的是緣分，沒想到再一次來津市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他，一開始看到這個地方的貓圍成一團，還挺心煩的，現在忽然間有些想感謝它們。
“我？我出來走走，跟你一樣，不過不是走親戚。”
“對了你女朋友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她呀，分手了。”楊楠淡定的跟他說事實。
“那真是挺可惜的。”
“緣分沒到也沒什麼可不可惜的，以後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我就會在津市這邊發展，到時候還得多靠你照應呢。”
“都是老朋友那必須的，”容止巧笑嫣兮，他看的心裏一緊。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男生原來可以美成這樣子，令自己心馳神往已久。
原本他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不過是兄弟間的在意，可他回到自己那邊的時候還是對她念念。上次吃飯的時候故意說自己交了一個女朋友。以此來斷定他的態度，沒想到他只是拿自己當朋友一般，絲毫不在意還恭喜自己。
南市的津家是他的本家，父母離婚後他便淡出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圈子，弱肉強食的道理，他從來都明白。他的心已經從母親不知原因的死而荒涼腐爛。
“你最近在津市找到工作了？什麼工作？”她的話打斷了他的回憶。
“不過是幫別人忙，你也知道我的要學歷沒多高，要本錢沒多少。”他故意說成這樣讓她可憐。
“那你在津市現在有沒有住的地方？如果沒有的話，我幫你找一找。”原本他差點說出讓他去自己住的地方一起湊合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寧樓是她男朋友，自己如果這麼說影響肯定不好。
“我找朋友給我安排了住的地方不用發愁。”
容止的注意力忽然被轉移到了這個車上。
“這個車是你開過來的？不是你的吧？”她想到剛剛楊楠跟他說的處境，推算了下車子應該不會是他的。
“朋友的，讓我給他開過去清洗一下，我還沒還給他呢。”這是他車庫裏最不出挑的一個車，家道中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然，這些他不會告訴容止。
“我前段時間看新聞，看到你和夢綉公司解約了，最近是一個人，會不會覺得特別辛苦？”
“辛苦都還好就是覺得有些不太方便，畢竟有個經紀公司在某些程度上來說多少有個照應。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不是這樣，混的好的都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
他聽的心裏也是一緊：“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跟你說一下，我朋友的朋友最近開了一個公司，剛開沒多久，做這個的你要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引薦一下。”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都是朋友談不上麻煩。”他其實是有目的的，先把他帶到這個公司，然後找機會接近，這樣兩人之間的距離就會越來越近，人不是常說嗎，感情都可以慢慢培養，他相信他們之間也可以如此。
“這是他的手機號，你等一下給他打電話就可以了，當然時間方便，你方便就可以，不用有什麼顧慮，有什麼條件只管提。”
容止捏着他遞過來的手機號，不是明顯直接是用簽字筆寫在一張紙上的。
楊楠的字寫的非常漂亮，他的臉龐清秀，字跡卻沒有顯得蒼勁有力，非常有骨感。
大年三十晚上，她收到了寧樓發過來的信息，龍回的公司，管理制度還是不錯的，業界比較認可，雖然說做的時間並沒有多久，但並不妨礙別人對他的好評。
“你可以試一下，有什麼條件早一點提。”
容止掛了電話，突然間想起楊楠給自己的那張電話號碼，他家電話輸給了顧城北：“顧哥，麻煩你幫我聯繫一下這家公司，這是朋友給我推薦的。”
顧城北看到電話號碼，愣了一下回復道：“這就是龍氏現在負責人的電話。”
容止心裏忽然間有些疑惑：沒想到兩方竟然是同一個人，真的是太巧了，可他轉念又發現有點不對頭，為什麼楊楠會認識他？他將疑問埋在心裏，她當然不會去當面質問他，畢竟他也是好心。
“好，那這邊我來跟他溝通。”
當天晚上他去起來電話不知道怎麼跟他說，但還是把電話打完出去。
“龍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聽說你對我有興趣，想把我簽到你們公司是吧？”
“我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名氣，但是我對自己這點信心還是有的，在商言商，我們談談條件。”
龍回接到她的電話並不吃驚：“不知道容先生想跟我談什麼條件。”
“我要求在公司里能夠得到一手的資源，並且不陪所謂的中間人吃飯，圈子裏所流行的一種說法叫做潛，規則。”
“這……”他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別的雖然不喜歡可能也不會把這話說到明面上，但是他開誠佈公的跟自己談條件，這還是他遇到的第一人。
“有些商業性的應酬是為了你更好的發展，有些東西公司也沒有辦法規避。”
“規矩是死了，人是活的，既然是這樣，我也希望你們做出實質性的承諾，畢竟我在夢綉就是這麼過來，相信龍先生既然看上我也應該是看上我的使命，而不是這些附加的東西，那我相應的也有義務就維護自己的權利，不能因為我不去陪酒兒就斷了我的路。”
“好，我答應你，碰到不明事理有非分之想的你可以不去陪酒，但是人情往來面上的關係，需要去維持。”
這算不算是最後的妥協，容止在心裏思忖，社會的現實遠比它想像到的要多得多，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樣的道理，誰會不明白？兩人最後什麼時候結束的電話她也不去在意了。
她的眼神顯得格外鋥亮，既然這樣，她更堅定做真正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