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69章 窮途末路
沈從安對於女子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招數。
他總喜歡像訓狗一樣將那些個喜歡他的女人馴服。
譬如庄玉瑤就從一個千金小姐,被他馴服成了不知羞恥的洩慾工具。
而秦清也在被他馴服的人選當中。
只是對於秦清他又換了一個方向。
他是想將眼裏容不得沙子的鎮西侯府嫡女馴服成溫柔賢惠小意殷勤,可以主動替他納妾,事事為他考慮,還能和府里其他女人和睦相處的賢妻。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他再如何會馴服野獸,也未曾料到,秦清天生反骨,從來就不是可以被馴服的。
於是他馬失前蹄,不僅沒有把秦清馴服成他想要的模樣,不僅沒有等到秦清替他納妾收人,反而等到了秦清的休書!
女子休夫!
成何體統!
可恨的是這麼不講理的要求,居然還是他的好父皇親自允許的。
今日早朝鎮西侯當著文武百官和明宣帝的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只說自己女兒命苦,嫁了周王作王妃,沒得到夫君的尊重也就罷了。
她的夫君竟然還夥同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是,甚至比外室還不如的庄玉瑤意圖害死她!
他的女兒好命苦。
他鎮西侯戎馬一生,忠了一輩子的君,愛了一輩子的國,到頭來差點連自己女兒都護不住。
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呀!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鎮西侯差點在朝堂上撞柱而死。
明宣帝當即就為養出了周王這麼個下賤的兒子感到羞愧。
於是在鎮西侯提出秦清要休了沈從安后,身為九五之尊的明宣帝一下子就同意了。
沈從安豈能咽得下如此奇恥大辱!
他謀劃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已經將同樣手握兵權的鎮西候拉攏到一半,竟然因為女人而反目成仇!
都是秦清和庄玉瑤這兩個賤人!
然而眼下秦清住在鎮西侯府,被護的密不透風。
連她的丫鬟婆子都被接走了。
沈從安無法找秦清泄憤,只能將滿腔怒火都發泄到了庄玉瑤身上。
庄玉瑤都沒有好好地跟沈從安賣一下慘裝可憐,沈從安待她,便全然不復往日裏的溫柔。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庄玉瑤,叫來底下的小廝,“找個時機把她給我丟出去,就丟到庄府門口!”
“動作記得利索點,莫要被人發現。”
庄玉瑤瞳孔緊縮,整個人傷心難過到了極點。
她心臟都痛得麻木,完全沒想到那個說好了要娶她的從安哥哥,竟然會如此對她!
終日瑤十分傷心,可是嗓子再不負往日的嬌柔動聽,而是嘶啞粗劣,“從安哥哥——”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沈從安冷着臉打斷了,“誰是你的從安哥哥?不要臉的賤人!”
“庄玉瑤,你就是個下賤東西,千人騎萬人枕的賤貨!”
他眸中似乎都是對庄玉瑤的恨意,可是手卻不受控制地握成拳。
像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庄玉瑤那麼久以來的話本子終於沒白看。
她看到沈從安這麼個細微的動作,就篤定對方一定是有苦衷。
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他在這個時候趕自己走,一定是為了保護自己吧!
庄玉瑤腦補多少度,還不等她將腦補的東西問出來,沈從安便已讓人把她帶了下去。
他轉過身。
於是庄玉瑤只能看得見沈從安那痛苦萬分的背影。
庄玉瑤被拖下去以後,沈從安身邊的幕僚已經按捺不住,“殿下,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沈從安整個人站在光亮的背面,他的臉色忽明忽暗,被籠罩在光影里,叫人看不真切。
他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朝窗外看去。
外面的景色真好看啊,叫人一眼望不到頭。
沈從安的十指緊緊捏成拳頭,眼下已是窮途末路,他再無別的選擇,“將原來的計劃提前吧。”
雖是這麼說,沈從安卻感到無比窒息。
也無比壓抑。
這背後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一直在推着沈從安。
推着他不得不走向極端。
可恨的是,沈從安無法辨別,這個幕後推手究竟是明宣帝,還是另有其人。
還是說,除了明宣帝之外,還有他看不見的人。
但眼下在思考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成王敗寇。
不搏上一搏,誰又能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
沈從安派去的人辦事果然麻利。
在夜色籠罩中,他們很快就把庄玉瑤扔到了庄府門口。
冷不防門口出現這樣一個東西,庄府的侍衛們嚇得差點暈過去。
提着燈籠一看,這被扔過來的姑娘竟然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已久的六姑娘庄玉瑤!
守門的侍衛不敢怠慢,當即將此事回稟給了庄崇山和秋屏。
以及庄府的兩位少爺——庄雲衍和庄謹之。
庄玉瑤落的這副模樣,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
但是一想起邵京城這幾日的風言風語,他們又哪裏能想不到,庄玉瑤落到這個地步,只怕多半是因為沈從安和秦清!
庄府連夜叫了大夫給庄玉瑤診治。
然而整治也無用,庄玉瑤差不多就是一個廢人了。
以後一輩子都要卧病在床!
庄玉瑤落的這幅田地,庄雲衍和庄崇山都有些痛心。
只有庄謹之的目光是出奇的冷淡。
他不為自己妹妹受了這樣的傷而難過。
他只是嫌棄以後多了一個累贅。
而庄玉瑤這麼個累贅,恐怕還得罪了周王府和鎮西侯府!
庄謹之看庄玉瑤的目光,那是出奇的冰冷。
他彷彿是在問,庄玉瑤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直接死在外頭?
若是庄玉瑤死了就好了。
這麼個念頭一響起,庄謹之看庄玉瑤的目光便更加充滿了殺機。
庄玉瑤被他看得有些發怵。
她伸手去拽庄雲衍的袖子,想要三哥替她擋住二哥那可怕的眼神。
庄府眾人對於庄玉瑤眼下的這個情況,竟然十分默契,沒一個人去問他為何會這樣。
庄玉瑤卻哭哭啼啼,對着庄崇山道:“爹,咱們以前不都是和從安哥哥一邊的嗎?他如今有了苦衷才會這樣把我扔出來,你去幫幫他好不好?”
庄崇山沒有像以前一樣大發雷霆,也沒有再訓斥庄玉瑤。
他只是在想,這麼個愚不可及的蠢貨,為何會是他庄崇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