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名辯罪
“成功了？”雖然眼見為實，何善用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的，師父。成功了！”葉司篁也很激動。千年一遇的靈器，真切切地掌握在手中，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以至於咬了咬嘴唇，憑着劇烈的痛楚才確定這不是虛妄之境。
一絲法力注入春芽中，葉司篁急切地想知道春芽此時增加了多少功用。但是隨即他皺起了眉頭。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葉司篁問道，“我怎麼覺得，這春芽此時運用起來，還不如從前？”
“這不奇怪。你那春芽原本是極品初階的法器，本來也沒有多少法器能超越它。靈器的品階也就能達到精品的程度。況且這件靈器剛剛成型，器靈融合還沒有十分到位，用起來自然不那麼順手。”何善用道。
葉司篁恍然。他知道法器共分為三品三階。
階代表門檻，意味着需要多高的修為才能使用。共分初中高三階。初階法器的門檻在黃芽境界以下，中階法器在金丹到歸元之間，化神之上則為高階法器。
品有凡品、精品、極品三等，喻示的是法器本身的品質。凡品法器僅僅是發揮了材料的部分特長，具有某些功用。而精品法器則往往能夠發掘出一些材料本身不具備的能力。極品法器更是巧奪天工之作。
比如一根木頭，如果將一頭削尖當作長矛來用，那是凡品。如果彎折后附上繩索，能夠射出箭支，那就是精品。可是到了頂級木匠的手裏，裁成許多精細配件，組成可以連射的手弩，那將是極品。
凡器如此，法器也是如此。一件法器自然是品越高、階越低越有價值。而靈器幾乎都是精品無階。
“青洋蔓的意識被你的三昧真火燒灼，如今只剩下本能了。你要每天用法力來滋養他，令其壯大。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便能與你心意相通。到時候只要你心意一動，這靈器就能發揮它的作用，再也不必由你耗費心神來控制。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做更多的事了。現在，你可以先給它起個名字。”何善用笑道。
“名字不必改，還叫春芽。”葉司篁道，“這是師尊的賜名，恰如其分。”
何善用察覺到了葉司篁情緒的波動，不想讓他深陷其中，因此繼續道：“在這靈器真正養成之前，你應該先祭煉一番空鳴。我可一共就煉製了這麼兩件極品初階的法器，另一件七妙還被你送人了。呵呵。”
“啊？那七妙也是極品？”葉司篁詫異地問道。他雖然看出那七妙不錯，卻也想不到竟然是極品。
“怎麼，後悔了？”何善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就算是靈器又如何，我不後悔。”葉司篁搖搖頭。
何善用卻是說什麼也不相信，他笑道：“你那靈器畢竟還沒有進化到神器的品階。真正對於化神以上境界的人來說，我那七妙更加實用。如果不是靈器難得一見，也未必比我那七妙更加讓人眼紅。你可別忘了，咱們霜華門賜予弟子的法器可都是能夠進階的。”
葉司篁也笑了：“很對。無論是春芽還是空鳴，都有進階的可能。從另一方面講，其實它們都是半成品。師門如此賜器，目的無非是讓弟子研習煉器之道，憑藉自己修為的增長不斷完善這件法器。正因為如此，這些法器將來只會更加順手。但是一個煉器手段粗疏的人，即使得到七妙這件極品法器又有什麼用？他很有可能在讓法器進階的過程中變成凡品甚至廢品。”
“這麼說，你還要傳授那姓梅的小姑娘煉器之道？”何善用聽出了葉司篁隱隱流露出來的意思。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葉司篁笑道，“我當然不會違背門規去傳授梅師姐本門的煉器秘訣，但是如果從旁指點一番卻是可以的。如果她實在學不會，那麼我就幫她進階。”
“看來你是死心塌地要討好她了。”何善用嘆道，“那就趕快祭煉那空鳴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空鳴和那七妙相互配合，可以施展一套合擊之術。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能夠對你的目的有所幫助。”
葉司篁大喜，他自然是聽明白了何善用的意思。有了這合擊術，他就可以找借口來接近梅若雪了。當下再不遲疑，立即開始祭煉他的法器空鳴。
何善用看得直搖頭，女色果然是極佳的驅動力。
靜虛山遙遙在望，何善用指揮七曜天梭降低了高度。此時距離靜虛山還有三百里，下面是一片廣袤的平原。一支緩慢行進的部隊引起了何善用的注意。
這支隊伍大約有兩萬多人，個個都是黑衣罩體，跟當初喬家大宅中的那些魔頭極為相似。他們分成了十幾支小隊，各自為政，走走停停，分明是一路東進。大約是由於天熱，一些歇腳的士兵不經意地顯露出了他們的面相。何善用發現其中竟然大部分都是狼精。
悄悄地將神識逸出體外，從這支隊伍中掃描而過，何善用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區區兩萬人中，竟然有千餘人有化神境界的實力！而餘下的人中，最低的修為也在金丹左右。
“喬家，黑狼王？想不到他們還有這樣的關係。派出這樣一支隊伍，一路向東，不用說是要去靜虛山找麻煩了。”何善用道。
葉司篁一聲冷笑：“乾坤鎖魔大陣一破，他們果然不甘寂寞。照他們的行軍速度，應該會在三天後到達。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打算強攻還是偷襲。”
“明天就是八月初一，他們選在這個時候攻打靜虛山，是打算將我道門的青年才俊一網打盡啊。不過既然我們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他們強攻還是偷襲都沒什麼區別了。嘿嘿，他們也發現咱們了。事不宜遲，我們先去靜虛山報個信，回頭再來對付他們。”何善用說完，七曜天梭向靜虛山方向急射而去。
在靜虛山道場的山門前落定，早有一個清秀的道童遠遠望見，迎了上來。何善用報上了姓名，那道童便一路小跑進去通報了。何善用師徒二人則觀察着靜虛山的護山大陣。
“真是氣勢磅礴啊。不過相較於九晟山的護山大陣，似乎還少了點什麼。”葉司篁踏入修行門徑才不過四個月，對於陣法倒也略知一二。然而面對這護山大陣，卻也只能兩眼一抹黑，看看熱鬧而已。但是和自己山門的大陣一比較，還是發現了點什麼。
“若以本來而論，這大陣倒是與咱九晟山不相上下。雖然風格不同，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想不到靜虛山的前輩中竟然還有如此精通陣法之人，這千年大派的底蘊果然非同一般啊？”何善用感慨道。
“師父沒來過靜虛山？”葉司篁奇道，“據玄真祖師的遺書所言，這靜虛山的護山大陣也是在祖師的相助下才完成的呢。”
“哦？這大陣原來也是祖師參與佈置的？那就難怪了。”何善用恍然大悟，“我一生沉迷於煉器，這些迎來送往之事從未參與過，除了九晟山，別的道場一個也沒去過。”旋即又搖頭嘆息，“可惜了，這幾年門中幾位長老在護山大陣中又加入了一道殺陣，專門針對魔性氣息。就在二月剛剛完成的。如此一來，雖然威力大增，整體上卻落了下乘。大陣的運轉不如從前那般圓轉如意，出現了極大的破綻。”何善用臉色有些憤然。
葉司篁心意一動，問道：“師父，我聽說門中在此之前十年不曾收納新弟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何善用驚道。
葉司篁雙手抱胸，不緊不慢地說道：“二月加持了大陣，三月就收納我們進山修行。我覺得這兩件事有些聯繫。時間上過於巧合，若說沒有關係我可不相信。”
“到底怎麼回事，恐怕也只有中淵師叔才知道。嗯，你師尊在陣法上的造詣很高，又是八峰長老之一，說不定也參與過大陣的加持。可惜，可惜。”何善用臉色茫然，竟然是一無所知。
葉司篁看出他不是刻意隱瞞，又聽他提起習善誠，黯然道：“我曾問過師尊，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沒跟我提起過加持大陣的事。”
何善用搖搖頭，他可不願意為這些無關的事情耗費心神。正要勸解葉司篁不必多想，忽然心生警覺。隨即一道強橫的氣息從西方天際迅速接近，幾個呼吸之間已到眼前。何善用大為驚駭，連忙扯住葉司篁急速後退。
一頭渾身雪白的異獸撲落於地，揚起漫天的塵土，遮擋了視線。須臾，塵埃落定，只見那異獸蹲伏於當地，瞪着兩個銅鈴大的眼睛，盯着葉司篁不放。一個年紀比習善誠略大的灰衣修士站立在異獸的旁邊，葉司篁認得他，卻是姚善思。
“葉司篁見過姚師叔。”葉司篁自然不能失了禮數，遠遠地向姚善思行禮。
何善用卻是一直盯着那異獸，驚詫之色溢於言表：“千年雪麒麟！”葉司篁眉頭一跳，心裏暗道：“這就是祖師降伏的那頭雪麒麟嗎？果然是兇悍。”
姚善思的驚訝絲毫不亞於他們二人：“你就是葉司篁？那這位就是何善用何師兄了。你們可知道習善誠的下落？”
葉司篁聽到這一問不亞於晴天霹靂，他慌忙追問道：“師尊四天前就回師門領罪去了，姚師叔沒見到他嗎？”何善用也是心頭一緊，暗暗感覺到不妙。
“領罪？”姚善思臉色不善，“他私盜掌門令牌，擅闖禁地，攪得九晟山道場天翻地覆。更吞服魔王丹，擊傷供奉長老，早已犯下九死莫贖的大罪。他怎麼還敢回山去領罪？”
葉司篁已經猜到師尊定然是出了什麼意外，否則絕不至於如此。他毫不懷疑習善誠回山領罪的決心。習善誠的性命已經是凶多吉少，他絕不能容忍師尊的聲名再被人詆毀。
“師尊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葉司篁直視着姚善思，目光犀利，“我身受重傷，性命垂危。因此師尊急於尋找還魂造化丹。偷令牌，闖禁地，吞魔丹，為的都是這傳說中的丹藥。當時的情形師尊來不及細說就離開了，現在既然沒有回到九晟山道場，一定是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他老人家已經是性命堪憂，小侄可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聽到師叔對他的微詞。”
“哦？就憑你？哼哼哼哼。”姚善思顯然是不相信葉司篁的話，“你確實是資質不錯，習善誠能夠四處奔波為你找葯我相信。但即便是傻子，也不會甘冒死罪去做那些蠢事。你只不過才入門四個月而已，又不是他的獨生子，怎麼可能有那麼重的感情！更何況，他怎麼知道那禁地中有還魂造化丹？別拿我當三歲小孩子。”
“不錯。習善誠這麼做確實有些匪夷所思，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可是他就是這麼做了。”何善用插口道，“為了這個弟子，我自信也可能變得很瘋狂。但即便如此，我也很佩服他的勇氣和決心。我知道你不信，但現在證據就在眼前。葉司篁之前傷重難治，同行的本門弟子和靜虛派弟子都在眼前，有目共睹。而現在，他不僅傷勢痊癒，而且修為更是突破到了黃芽初證的境界。試問，有什麼樣的靈丹妙藥能在短短十幾天之內達到這樣的效果呢？”
姚善思一驚，這葉司篁竟然到了黃芽境界了嗎？一縷神識在葉司篁身上掃過，證實了何善用所說，更是驚詫不已。一時間對他們的話也相信了幾分。畢竟除了那傳說中的還魂造化丹，他也想不出有什麼丹藥能有如此奇效。
然而念頭一轉，他又道：“即便是這孩子真的服用了還魂造化丹，又怎麼證明是習善誠從禁地之中得到的？或許是你們另有奇遇也說不定。那還魂造化丹得之不易，即便禁地之中有珍藏也不會太多。自從玄真祖師飛升之後，本門也屢屢有身受重傷之人。也不曾看見哪位掌門拿出這丹藥來救人。你們這話怎麼騙得了我！”
葉司篁嘆了口氣，一道白色的光芒從身上升騰起來。忽然那雪麒麟站了起來，嘶吼一聲，向著葉司篁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