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第5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我便早早醒來。
洗漱一番後下樓,卻不見爺爺的身影,店門外大開,外面天空陰鬱,似有要下雨的徵兆。
每天早晨,爺爺都會到菜市場買菜,所以我並未過多在意,而是自己去廚房裏吃了點東西,就躺在搖椅上面等爺爺回來。
但一直到了上午十點多,仍舊不見爺爺回來,這讓我的心裏,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便拿出手機,撥打爺爺的電話。
聽筒里,卻傳來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接連打了幾個,仍舊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莫名的慌亂感再一次的充斥着我的心頭。
爺爺曾告訴過我,做我們這行的,手機一定要二十四小時保持開機狀態,免得別人有急事找不到人。
但現在,我打了將近十來分鐘,爺爺的手機一直是無法接通的狀態,這極其反常!
簡單思索一下,我準備出去尋找爺爺。
剛剛走出店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外地號碼。
我本不想接,但最終還是下意識的按下了接通,道:“你好,老劉喪葬店,哪位?”
“你爺爺死了,在倒流水河。”
對面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腦袋一懵,立即回撥過去,但這個手機號,已經關機了!
二話不說,我直接騎着自家的電動車,擰着油門快速的往倒流水河的方向跑去,路上不停地撥打那個給我打電話的號碼,但始終沒有再接通過。
我的思緒極其複雜,越是靠近倒流水河,不安感就越發的強烈。
來到河岸邊之後,並未看到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只有一團衣服,在河岸邊擺放着。
我一眼就認出,這件衣服,就是爺爺昨天所穿的藍色短袖!
濕漉漉的衣服上還有一些水草的痕迹,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爺爺!”
我站在河岸邊,開口大聲呼喊,喊得嗓子都啞了,始終不見爺爺有任何的回應。
一直在河岸邊上待到傍晚,仍舊沒有發現爺爺的身影。
平緩的河流之中,也沒有出現爺爺的痕迹。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像是被掏空一般,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河水失了神。
“滋!”
我的指尖突然一陣刺痛,扭身看去,卻見手指尖上,帶着一截斷裂的木刺,木刺被染得血紅,顯得格外妖異。
而我所坐的旁邊,則掉落着一顆斷裂的棺材釘。
這是昨日放置女屍和小帆棺材的地方!
爺爺的衣服在這個地方出現,難道是巧合么?!
一時間,我冷靜了下來,開始分析。
給我打電話,告訴我爺爺死了的那個聲音,跟昨日出現的那個黑色長衫刀疤男很相似,低沉有些沙啞!
而爺爺昨日夜裏跟我說的那些話,現在回想起來,不像是平常聊天,更像是一種囑託!
難道,爺爺在昨天就已經預料到了什麼?
或者說,爺爺是自己投河自殺?!
越想我的腦子越亂,到最後逐漸感覺到了崩潰。
一種無助和無力的感覺,令我整個人都有些無法承受,坐在河岸邊上,心情逐漸的開始變得煩躁起來。
我的心裏很清楚,一整日尋不得爺爺的蹤跡,恐怕他已經凶多吉少了。
但是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到底為什麼!爺爺,你到底在哪兒?!”
我坐在岸邊,看着河水低聲嘀咕着。
“娘希匹的,你小子還真他嗎在這兒啊,害得老子一通好找!”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緊接着一陣腳步聲響起。
我回頭看去,一個年齡大概與爺爺相仿的老頭,住着一根拐杖,快步的往我這邊小跑過來。
他的穿搭有些另類,上身穿着一件碎格子的花襯衫,下半身卻穿着一件粗布長褲,臉型消瘦,留着一抹山羊鬍子,腦袋上帶着一個瓜皮帽,雙眼瞪得溜圓,卻小的可憐。
跑起來有些一瘸一拐的,看起來好像腿部有點殘疾。
我從未見過這個人,上下打量着他,但並未開口吭聲。
“你就是劉六文他孫子,劉淼是吧?”
老頭走到我旁邊,用拐杖拍了拍我,道:“大老爺們兒了,怎麼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的?”
聽到他提起爺爺,我立馬抬頭,道:“您認識我爺爺?那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不就在這河裏么?”
那老頭指着面前的河水,道:“這汪汪大河裏面,你爺爺的肉身和靈魂藏身於此,莫過於最好的埋葬之地了!”
“你在胡說什麼?!”
我差點沒被他一句話給氣吐血,咬牙道:“你要是故意過來找事兒的,我勸你現在就離開!”
“離開,趕緊跟我一起回去吧!老子他媽的從申城這麼遠過來,一口水都沒喝,你們爺倆就這種待客之道?!”
老頭吹鬍子瞪眼的看着我,插着腰說道。
我看着他,眉頭緊皺,道:“你到底是誰?!”
“你爺爺沒跟你說,他不是之前給我打電話,說你要到申城找我的么?!”
老頭看了看我手裏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河水,道:“趕緊走吧,天都黑了,你在這兒坐着能有啥用?!”
“有人打電話告訴我,我爺爺死了,死在這條河裏了。”我目光緊盯着他,開口說道。
老頭一愣,點頭道:“也有人給我打了電話,所以我從申城過來找你了,先回去,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這裏說。”
聽到他這麼說,我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備心,站起了身子。
隨即,與他一起,往店鋪的方向而去。
路上了解到,老頭名叫孟良軍,與我爺爺相識了將近四十多年,在申城開了一家算命館過活。
爺爺讓我去申城,也是去投奔他。
不過鑒於他的左右腳長度不一,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所以我比較喜歡稱呼他為孟瘸子。
孟瘸子這個人雖說已經六十多歲,但是說話做事看起來極其不着調,經常性的各種調侃和瞎扯。
回到店裏之後,二話不說就把我趕出去買酒買肉。
酒足飯飽之後,就躺在躺椅上面,翹着二郎腿剔着牙,眯着眼道:“明兒給你爺爺做個衣冠冢,然後跟我一起,去申城吧。”
他這一句話,算是徹底的澆滅了我心中唯一的希望,情緒格外低落,道:“人還沒找到,就要這麼做嗎?”
“找不找,已經沒有意義了。”
孟瘸子擺手,沖我說道:“如果你聽話,前兩天就去申城,說不定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是……”
他說著,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突然不再吭聲。
我猛然看向他,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