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立儲風波
大哥說,那日慈壽宮,太後娘娘召見了爹爹,說的就是要給我指婚。<冰火#中文
指的就是這薛縹。
我很是不解,如爹爹不想我嫁與薛縹,是可以找出千百條理由的,皇室是斷然不會強逼我葉家的。
再者,願意嫁入皇室的閨秀猶如過江之鯽,並不缺我葉容一個,為何獨獨是我葉容?
可現下,木已成舟,不論薛縹怎樣得紈絝,我今生是必得嫁與他了。
如若沒有後來的事,我就是個普通的待嫁閨秀,等着及笄后,擇個吉日,嫁與薛縹,當個閑散王爺的妃子,不求與夫君相親相愛,只求相敬如賓,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可是,正是應了那句老話——“人算不如天算”。
天德十二年秋。
打那日接旨,我已病了大半年了。
爹爹和大哥延請了數位名醫為我醫病,宮中的太後娘娘聽說了,還特地指了位太醫,常駐我葉家,專門給我診病。
可眾大夫都說,我這是心病,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大夫們給我開的都是些滋補調養的方子,末了總得囑咐一句,“莫要思慮過多”。
大半年過去了,我日日吃些苦藥,身子卻仍不見好轉。
十月初五,我喝了葯,靠在綉榻上望着窗外梧桐葉落,大雁南飛。
青青丫頭靜悄悄地走了進來,在我的腳邊跪了下去。
這丫頭雙頰微紅,眼角似是有些濕意。
那年她被廚房的王小二生生揪掉了半捋頭髮都沒哭叫一聲的,是以,此次見她眼角含淚,我甚是驚奇:“怎地了?”
青青咚的一聲叩了個頭,語帶哭腔道:“小姐,大皇子殿下去了。”
大皇子薛綻——內定的太子,前日薨逝。
現下,大皇子突然離世,遺下了大皇子妃肚中還未足月的胎兒。
我私下揣度,如若這位大皇子妃產下位小郡主,那三皇子薛縹便會成為皇位的唯一繼承人,未來的皇朝天子,那我……
若讓我入了後宮,可不是打了仁皇帝的嘴巴?
皇室最看重顏面,為了保住顏面,殺人滅族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況且我葉家本就功高震主、聲名顯赫,或許皇上藉著這個由頭,給我葉家安上什麼罪名,我葉家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我仔細想了想,我葉家剩下的路,唯有兩條:
一是爹爹主動提出退親。可這事由我葉家提出,雖則保住了仁皇帝和當今皇上的顏面,但我葉家就會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即便皇上顧念爹爹善體聖意,但眾朝臣中,頗有些看我葉家不順眼之輩,若趁此落井下石,我葉家也會得個不小的懲罰,我葉家上下一百餘口,這個風險是斷斷冒不得的;
二是我葉容不宜再為皇子妃。這理由也只能從七出之條里找了,我尚未嫁與薛縹,這“不順父母”“無子”“妒”“口多言”四條便無從談起,而這“淫”和“盜竊”更是會毀了皇室和葉家的顏面,唯這剩下的一條“有惡疾”,可做些文章。
如若忠勇公葉家的小姐葉容,得了絕症,命不久矣,自是不能再為皇子妃的,或者更甚,葉容成親之前,便已命絕,皇室和葉家的困境,也都可解了。
但有一條我十分清楚,我葉容今生如不能嫁與薛縹,便成了皇室棄婦,也是斷斷不能再嫁與旁人了。
哇的一聲,我方才喝下去的葯盡數吐了出來……
十月十三,大皇子離世不到半月,大皇子妃產下一名不足月的小皇孫。
京中,大皇子薛綻的棺木尚未停好,這立嗣之事又起波瀾。
朝臣中,以崔閣老為首的多數派認為,這三皇子薛縹太不成氣候,決不能繼任大統,現下,皇上正當盛年,應好好教養這甫出世的小皇孫,以為太子人選;而太後娘娘、皇上和皇後娘娘素愛三皇子,在立嗣一事上,均態度曖昧,朝中一些擅自揣度聖意的小人,便私下串聯,以小皇孫年幼為名,上書奏請皇上立三皇子薛縹為太子。
而薛縹呢,又惹出了一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