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蔓,你在,是傷,你走,是空(2)
第20章沈蔓,你在,是傷,你走,是空(2)
她掀了被子下床,說,“我…我怎麼回來的。”
他重重的吐了口去,雙手插進亞麻色休閑褲的褲袋裏,看着她,“你還好意思問你怎麼回來的?喝的爛醉,跟着個瘋女人在外面瘋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你知不知道很危險,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跟她太接近,你根本沒把我說過的話放在心裏是不是?現在還變本加厲,我幾天沒在家,你就在家吃泡麵,還跑去跟人瘋到凌晨才回來!”
她聽着他這樣數落她,還連帶着她的朋友,她低着頭,不服氣的說,“什麼叫瘋女人,她是你兄弟的女人。”
他說,“不,你錯了,是情婦。”
她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喂,你還是讀了大學從國外回來的,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尊重人權,情婦這種話也是你說出來的?我不管她是怎麼樣的人,她是我的朋友,你這樣侮辱我的朋友,就是在侮辱我,你看不起她,也看不起跟她混在一起的我是不是?”
他冷笑,“你倒是夠義氣是吧,還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你。我是在教你好,你別出來幾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什麼人你都相信,什麼人都你聯繫。”
她氣急,捂着頭痛欲裂的腦袋,喊,“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就是喜歡跟她在一起,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樣,你也不要管我!你這個混蛋!”
他臉色冰冷,上前走來,“你再說一遍,你說我什麼?”
她看着他冰冷的臉色,有些嚇到了,她一直不敢跟他頂嘴,即使是最無法忍受時,也只是直接冰冷對待,這一次,卻實在是有些氣大了,她奇怪自己是不是酒精中毒了,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並且,還大腦短缺,繼續說了下去,“我…我說,你混蛋,怎麼,我說錯了嗎?我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是夫妻,就該平等,可是,你這麼關着我,你一點自由也不給我,跟你在一起,我根本不是在結婚,簡直是坐牢!”
他的臉滯在那裏,看似平靜的雙眸,實在已然吹起驚濤駭浪,慢慢的,將她淹沒。
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誰知,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抓着她,便向外拎去。
她說,她簡直是在坐牢。
跟他的婚姻,簡直就是在坐牢。
那麼,他這麼多年給她的,算是什麼?
他打開了門,“你滾出去。”
她顫抖着,被他推到了門外,她看着他,那冰冷的臉上,寫滿了冷漠決絕。
他說,“不是想出去嗎?你現在滾出去,就再也不要回來,滾出去,你愛幹嘛幹嘛去,放心,出去了,我再也不會管你!”
她咽了下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嘭的一聲關掉了門,她坐在門口,身上還穿着睡衣。
他…他竟然就這麼將她扔到了外面,混蛋,果然是個混蛋…
她縮着身子,搓着手,不知道該去哪裏,好冷啊,出來才知道,真的好冷…
顧泯傑在房間裏,雙手放在腰上,看着門,他是真的很氣悶,這個女人就是有這種本領,不說話,能讓他有氣不知道往哪裏撒,說了話,簡直讓他氣到爆棚。
他在門口來回走了兩圈,最後踱回了房間,抓了一把她衣櫃裏的衣服,然後大步走出去,打開門,她果然還可憐兮兮的站在門邊,看見他開門,睜着眼睛看着他,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倔強的抬起頭看着他,他直接將衣服扔到她身上,然後看也不看她一眼,關門進去。
雖然是在氣,還是擔心她會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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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打開門時,她已經離開,看着空蕩蕩的門口,他靠在一邊,無奈的苦笑,她在,他氣,她走,他空,他有時也會懊惱這樣的自己,然而,人世間若是什麼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那人就不必如此愁苦了。
一個小時后,林安森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里用調侃的聲音說,“怎麼,跟老婆吵架啊。”
顧泯傑這個時候正在自己的工作室,邊在處理手頭的工作,邊說,“她安全到你那裏了?讓你老婆幫忙照顧一下,她昨天醉的厲害,今天或許還在頭痛,最好能給她做點醒酒湯。”
林安森唏噓了一聲,“嘖嘖,讓人知道堂堂顧大總裁竟然當起了老媽子,不知道作何感想。”
顧泯傑手中的鼠標停在那裏,舒了口氣,“你有什麼好嘲笑我的,不是你追着女人跑的時候了。”
“去。”林安森拿着電話,瞥了眼門縫那頭的兩個女人,說,“她在我這裏你放心,怎麼也不會虧待她的,不過你要付給我寄宿費,你要知道,本來家裏有個小朋友,已經佔據了很多二人世界…”
“喂…”顧泯傑停在那裏說,“太奸商了,你這麼貪婪,會教壞小朋友的,為了下一代,你還是多積德。”
“哎,我們收留你家女人,已經是積德了,怎麼,難道你想我把她也趕出去?”
顧泯傑無所謂的說,“不如我直接去找你家女人,跟她商量寄宿費。”
“哎,算了,算了…算你毒。”
顧泯傑淡淡笑笑,手上仍舊沒有停,本來今天有很多工作,想到沈蔓醒來沒人照顧,他才停留在家裏,誰知道會是這樣的光景,他用頭和肩膀夾着電話,邊說,“不要讓任何陌生人接近她,也不要讓我們家人有機會找到她,最近事情很多,我不想她也跟着煩。”
林安森點頭,“好,謹遵聖旨。”
“別貧了,你去吧,你家老佛爺要懷疑了。”
林安森放下了電話,回到了客廳,看着那個女子,她坐在那裏,低着頭,眼中似乎有些茫然,他笑了笑,走過去,雙手撐在沙發上,“行了,你們也別聊了,我讓人做飯去了,收拾收拾,一會兒就吃午飯了,蔓蔓,我讓人做了醒酒湯,你一會兒喝一點,吃過飯再吃點止痛藥。”
她抬起頭,看着林安森,“二哥…你怎麼知道我喝過酒?”
莫子言的目光也看了過來,眼中流光溢彩,看來,已經知道了什麼,他抿了抿嘴,說,“你一進來就是一副宿醉的樣子,兩眼無神的…”
說著,他起身向里走去,徹底逃避了這個問題。
莫子言無奈的搖頭,坐在那裏,抱着靠枕,看着她,說,“怎麼還會被趕出來。”
沈蔓撇撇嘴,“或許是我說的太過分了吧…可是就是忍不住…”
莫子言說,“哎,難道是三年之癢。”
“去。”沈蔓無奈的嘆了聲,“不過,我覺得我們衝突越來越大,我忍不下去了,他也忍不下去了,或許,我們真的要完了吧…”
*
沈蔓不敢回家,害怕讓爸爸擔心,沒地方可以去,只好來到了莫子言家,莫子言很開心的收留了她,說終於有人可以幫她看孩子了。
她後來很久都沒反應過來,不覺得自己就這麼被趕出了家門。
原本以為,終於可以跟他分開,不用想着回家怎麼面對他,心裏會無比輕鬆,然而,真的不用去想了,她卻覺得沉重無比,有氣無力的進了辦公室,看見大家正在為過幾天的線下活動做廣告牌,自從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們現在很多木工活都拿回來自己做了,簡直將人家顧氏大廈當做了加工廠,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小胡笑着看着她,“怎麼搞的,一副欲求不滿的鬼樣子。”
她瞪了小胡一眼,說,“來,我來幫你吧。”
她蹲下去,拿着鎚子釘釘子,小胡賊兮兮的靠過來,“怎麼,跟你家親愛的吵架了?”
“去。”沈蔓翻着白眼,“瞎猜什麼,哪有什麼親愛的。”
小胡才不聽她的,只是繼續說著,“我跟你說,吵架啊,是情侶的生活調劑品,不過,吵太多總是會傷感情的,所以,你要有張有弛,吵一吵,還是要儘快和好,不然,趁着跟你吵架的時間,別的女的,再趁機而入,鑽了空子,就不值當了…”
沈蔓想,她也是談過戀愛的人,以前啊,以前她也跟李東俊吵過架,最後,都是他來哄她,她就是那麼個倔的人,即使知道自己是錯的,也絕對不認錯,還要裝作比他還要生氣,死活也不去先認輸,她的執拗,讓李東俊無奈,最長的一次,他們整整冷戰了一個月,那也是最後一次他們吵架,後來,她就聽說,他跟那個女人有了聯繫,她想,就是在冷戰的那陣子,才真的讓別的女人鑽了空子吧。
不過,後來她還是安慰自己,算了,一個月不見,就投入別的女人懷抱的男人,又什麼值得傷心的?那時她已經嫁給顧泯傑。
顧泯傑剛開始對她還是不錯的,他很溫和,很愛笑,晚上不論回來的多晚,都要擁着她入睡,如果她睡著了,他就會用他滿是胡茬的臉,弄的她痒痒的,迷糊着醒來,他會親吻她的鼻尖,對她輕聲說,“睡吧。”
她想,如果沒有他那樣溫柔的對待她,在李東俊離開的那陣子,她不知道要頹廢成什麼樣子。
雖然,總是對自己說,不值得,走了就走了,可是,三年的感情,傷心的還是她。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不覺的,她夢裏不會再有李東俊這個人,生活開始繼續,她每天要忙着應付顧家人,要忙着伺候她的丈夫,慢慢的,竟然徹底的忘記了李東俊這個人,好像,他不過是偶爾出現在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不值一提。
所以,顧家這幾年的高壓生活好,還是有效果的,至少,讓她挺過了那些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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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思緒慢慢飄遠,沒注意手上,一不小心,鎚子便打到了手指,她驚叫一聲,鎚子落在了地上,一邊的人趕緊看過來,“怎麼了。”“怎麼樣了?”
她抱歉的站起身來,趕緊說,“沒事,沒事的,不小心碰了下。”
小胡湊過來,“哎呦,都出血了,快過去處理一下,怎麼搞的。”
她無奈的捂了捂頭,將髮絲攏到一邊,暗自嘆了聲,竟然會神不守舍,她到底是怎麼了。
一邊小胡邊幫她擦藥,邊笑着說,“哎,戀愛中的女人,真的是傷不起啊。”
他們說什麼也不要她再幫忙,她便坐在那裏,看管其他的東西。
一會兒,紀雲崢進來了,徑直來到了沈蔓跟前,“蔓蔓,這幾個是咱們接下來的廣告案,你沒事的時候拿過去給他們看一下。”
她點點頭,答應着,他要走,又轉過身來奇怪的看着她,“蔓蔓,你今天怎麼了,一天都沒精神,好像被哪個男人拋棄掉了一樣,怎麼,受誰的欺負了?別一臉閨怨了,咱們沈大經理,只要你想,多少人排着隊要你呢。”
她一愣,“閨怨?拋棄?”她的樣子像是被顧泯傑拋棄掉了嗎?“去,他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我早就不想要他了好吧。”
紀雲崢笑起來,“哈,看來果然有這麼個人啊,師妹,你這,名花有主了,也沒先告訴你師兄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她這才發現,她竟然無意中爆發出這麼大的反應。
不行不行,沈蔓,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了?
下午時,小胡跑過來找沈蔓,“姐,紀總在外面跟周總吵起來了,你快過去看看吧。”
沈蔓一愣,趕緊跑出去,遠遠就已經聽見兩個人的聲音,紀雲崢一向脾氣很好,嘴上也最討好,可是今天老遠就聽見他喊,看來是真的氣急了。
她們感到的時候,有人拉着紀雲崢,他邊掙脫着,邊叫,“以為我們就非你們不可是不是,別那麼囂張,我們是合作關係,你只是顧氏帶來的一個代表!我們沒賣給你們!”
周總也是一臉紅潮,被罵的說不出來幾句話,好像心臟病要爆發了一樣,捂着胸口喊着,“不是賣給我們就別天天想着占我們的便宜,我們是合作,不是養乞丐!”
沈蔓看着人越集越多,他們這完全是在給人家看笑話啊,她趕緊走過去,拉住了紀雲崢,“師兄,你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紀雲崢氣憤的叫着,“你看看,上半年的計劃,完全被駁回,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有一個可以通過的,想掰掉咱們就分道揚鑣,別這麼明裡暗裏的對付我們行不行。”
周總一聽,哼了一聲,“你不看看你們算什麼,對付你們?我們顧氏沒那個時間來對付你們!”
沈蔓一邊按下了紀雲崢,一邊看着周經理,正色道,“周總,紀總年紀輕,氣血旺盛也是有的,您老也這麼大年紀了,該有些度量了吧,往日你怎麼對我們的,我們心裏也清楚,可是這麼明白的把我們下半年計劃全部駁回,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周經理也看着她,喊着,“我不跟你個女人吵,再說,說實在的,這個方案也不是我駁回的,你們沒事找我撒野,算是什麼。”
不是他駁回的?她跟紀雲崢對視了一下,不是他還有誰。
“是我。”這時身後一個聲音,讓所有關注着這邊的目光,瞬間轉移了過去。
大家回過頭,看見顧泯傑正站在身後。
他身後照例跟着冷麵的琳達和王充,他看起來表情淡淡的,望着眾人,輕輕的說,“都在幹什麼,現在是上班時間吧?”
王充在後面也說,“都哪個部門的,都不用幹活嗎?”
大家悻悻然散開,還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樣子。
顧總都親自出馬了,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熱鬧可看。
沈蔓被他趕出來三天了,這樣再看到他,卻感覺好像已經許久沒見過一樣。
她嘴角動了動,還沒說話,紀雲崢已經攤手問,“顧總?是你駁回了我們上半年所有計劃?您有沒有看仔細,全部啊。”
他還沒從剛剛的氣憤中回過神來,口氣不免有些暴躁。
琳達在後面厲聲指責,“紀總,請注意你的身份,你現在也是一位商城的主管了,不要在這裏潑婦罵街一樣的吵鬧好嗎,顧氏是一個文明的地方。”
被一個女人這樣數落諷刺,他臉上不由的熱了起來,悻悻的說,“也沒有,只是,只是我不懂。”
然而顧泯傑只是好像事不關己,看也不看沈蔓一眼,淡淡的說,“我有仔細看過,就是因為,覺得有些不切實際,你們有些急功近利了,所以,才會駁回。”
他說完了,慢慢向前走來,說,“小夥子,做事不要太心急,看看你們這個團隊,一盤散沙一樣,什麼人都有,你也該放寬眼界,不要讓小農主義,害了你的自己。”說完,他若有所意的掃了眼沈蔓,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越過了幾個人,向後走去,臨走前,還對周經理冰冷的說了一句,“周經理,你也一樣,在顧氏這麼久了,難道還沒這一點自覺,讓人知道,你們在公司吵起來,顧氏的臉,往哪裏放!”
周經理紅着臉低頭說,“是是,我的疏忽…”
沈蔓看着他完全無視的目光,站在那裏咬着唇,他說的冠冕堂皇,然而那眼神,似乎明明白白的在說,全都是因為你。
她站在那裏,心裏氣憤的想,怎麼,趕了她出來,還不放過她,她到底是欠了他什麼,他這樣不依不饒。
“站住!”她突然叫了一聲,叫的周圍的人都是一愣,小胡瞪大了眼睛,過來拉她,“喂,姐,你在叫誰呢…注意,注意素質,那個不是普通人,那個是顧總…”
顧泯傑站在那裏,緩緩的轉過頭來,看着她,嘴角,慢悠悠的撇起一個笑來,看似溫柔隨和,她卻在他眼中,明明白白看到了戲謔玩味。
他挑眉,說,“怎麼,沈經理還有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