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泯傑,我跟你終究還是天和地(2)
第16章顧泯傑,我跟你終究還是天和地(2)
許美靜抓過她,看着,說,“嗯,除了瘦了點,應該沒什麼別的事,我聽說你車禍了,以為你去見上帝了。”
“去。”她靠在那裏,看着許美靜坐在那,只是看着她,似乎有話說。
沈蔓問,“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許美靜終於說,“是王志平告訴我的,他還告訴我,你是顧泯傑的妻子。”
沈蔓的臉沉了下去,許美靜只是看着她,從表情上,看不出她有什麼別的意思。
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她不想騙自己的朋友,每當這個時候,總是為難,只是,她更不想以顧太太示人,那個位置,總是太難做。
許美靜抓住了她的手,她手上還沒暖過來,帶着外面冰雪的寒氣,但是她握着沈蔓,笑的溫暖,“別在意,我明白,你不想靠着他,其實也沒什麼…”
沈蔓說,“謝謝你…”
許美靜只是笑了笑,“其實我也認識他幾年了,他人是好的,只是不太會表達。”
沈蔓低頭,“嗯,他人是好的…只是不太適合做夫妻,如果,王治平告訴你了,或許也已經告訴你這些…我們兩個…其實不太好,至少,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我還沒見過他一面。”
許美靜只是看着她,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許多人,搞不懂他人的痛苦來自何處,她想,大約還是那個男人太不懂得表達,尤其對於他在乎的人,她說,“蔓蔓,或許你該去主動了解他,因為先入為主,所以抗拒,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沈蔓笑了笑,“好了,你就別替他說話了,反正,一個人不喜歡另一個人,不管她做什麼,在他眼裏,也都是錯的,高興時,或許會對你很好,然後,又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突然離開,不知所蹤…”
許美靜想,是啊,一個人不喜歡另一個人,不管他做什麼,她總是會以為是錯的…
之後許美靜總是會來,她會去做好看的指甲,會換流行的髮型,總是讓自己美美的,她說話還是那麼不着調,有時候半夜也空虛,跑到她的病房來,一身的酒氣,看起來頹然的讓人心疼,可是第二天,她馬上又回到那個光鮮亮麗的傲氣美人,問起晚上的事來,一問三不知。
那天下午,許美靜跑進來,看着沈蔓戴着個眼鏡看着電腦屏幕,一臉愁容,便過去,扯下了她的眼鏡,“行了,才多大年紀天天這副表情。”
沈蔓舒了口氣,商城訂單每況愈下,她心裏是會煩,但是,不想在美靜面前也說這些,她摸着許美靜的頭髮,“又弄了新頭髮?哎,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許美靜只是沒心沒肺的笑,但是一會兒,她說,“我或許要跟王治平分手了…”
沈蔓愣在那裏,她抬起頭來,臉色如常,“他或許過了年就訂婚。”
沈蔓不能說什麼,只能握一握她的手,美靜卻只是笑笑,“你看,我一點感覺也沒有,蔓蔓,我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
沈蔓並不笑,只是蒼茫的看着窗外,雪停了,冷清的世界,終於有了點光亮,然而,春天還是那麼遙遠。
她喃喃的說,“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其實,還不是一樣,就好像紅玫瑰和白玫瑰,這個圈子裏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是悲哀的…”
4
這時,忽然聽見外面有人進來,她慢慢的挺直了身子,聽着陌生的,沉穩的腳步,她有一刻以為是顧泯傑來了,然而,推門而入的,卻是一個她此生都不想見到的人。
那個叫世君的男人,他帶着好看的帽子,一進門,便瀟洒的脫到了一邊,他笑着,“哎呀,聽他們說你是顧泯傑的老婆,我還不信,今天見到,總算是認識了。”
許美靜不認識這個人,她看着沈蔓,有些擔憂,沈蔓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些事,一點也不想。
被子下的手,緊緊的抓着床單,才讓她能保持臉上的鎮定,她看着許美靜,“你先回去吧,沒事的…”
許美靜想了一下,還是點頭,她見過世面,知道有些事,沈蔓不想別人知道。
那個叫世君的男人看着美靜離開,方走到她面前,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見到他,她只覺得渾身無力,那一種無力,當真無法形容。
她抓着被子,“你…你來幹什麼…”
他笑的肆虐,“我幹什麼?只是剛剛聽說,還不敢相信,特意來確認一下。”他俯身下來,突然拉近了與她的距離,在她耳邊,輕輕的念出了一句,“怎麼,顧大少爺的嬌妻,竟然當年在天上-人間做過,你不覺得,這個消息,很有趣?他知道嗎?顧家知道嗎?如果他們知道,會是怎麼一個情景?”
沈蔓的手,在被子底下顫抖着,只是不想讓他看出來,她狠狠的說,“我早就說了…你…你認錯人了…”
他笑,“真的么…”
她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啪的一聲,落在了他輕佻的臉上。
“你…你這個女人…”她猛的閉上了眼睛,感覺放下的手,還在顫抖着。
他的巴掌要落下來,卻被後面的人拉住了,“少爺,打不得啊,您忘了…”那人勸着,他想了想,這一次來,還不是因為欠了顧氏的單子,趕不上了,想來威脅他老婆給吹點枕邊風,他沉下了氣來,剛想說話,那人又催促,“少爺,好像來人了,要不…”
他轉頭,看着那個瞪着眼睛,倔強的看着他的女人,最後還是哼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沈蔓幾乎是癱軟在了床上,她咬着唇,看着屋頂,紙包不住火,她憂心忡忡的想,唯一的辦法,是不是就是遠離,永遠的遠離這些紈絝公子哥們。
後面進來的是紀雲崢,他看着她臉色不好,猶豫了一下,問,“怎麼了,蔓蔓,要不要叫護士來?”
她坐起來,聲音虛弱的問,“不用了,師兄。”
他這一次來是因為她要看公司報表,她一邊看着報表,一邊說,“師兄,我想,我們還是離開顧氏的好,我們能不能想想辦法。”
紀雲崢皺眉,“我也知道,顧氏現在胃口越來越大,想要吞併我們的意圖也越來越明顯,但是,蔓蔓,我們現在實力恐怕還不行。”
還是不行嗎?
這麼努力,還是不行,她討厭這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心裏沉悶着,覺得有種眼淚將要湧出來的的衝動,不,不,她一定要離開他,她一定要強大自己,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她一定要離的遠遠的。
她翻着報表,聲音顫抖,眼中是並不顯眼的激動,她薄薄的唇更抿成了一條線,邊看着上面的數據,邊說,“師兄,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必須要上進,不能等顧氏已經準備好來吃掉我們,才想舉措,明天開始,你去聯絡其他可以合作的公司,相信以我們現在的價值,會有人願意賭一把,還有,在客戶體驗上,我們要做的更好,尤其是線下體驗,我最近設計了新的包裝,方便,又有別與他人的特色,對於物流方面,我希望我們能談一些穩定的物流合作方,讓他們對我們的貨物能保障一些,不能讓物流壞了我們的名聲,另外,我們不要僅局限於一個方面,既然商城已經有了一定規模,我希望我們能開始開展其他項目,女性一直是網購的先鋒,我們也應該做女裝,設計師方面可以投入,春裝現在開始做,還來得及…”
紀雲崢看着她,她邊說著,眼中邊閃着不一樣的色彩,那是尖銳的,冷漠的,陌生的眼神。
然而只有她才知道,那只是她無助的體現,在無助的時候,只有充實了自己,強大了自己,才能讓心裏有依靠。
紀雲崢看出她情緒不穩定,拿下了報表,說,“別看了,你說的這些,都要慢慢來,我會一個一個的去談的,你放心好了。”
她卻一把奪下了報表,“不,不能慢慢來,我們哪有那麼多時間?還有,短線廣告做輔助,長線廣告才是主力,廣告宣傳一定不能斷了,還有…還有…”
他抓着她,“蔓蔓,你到底怎麼了…”
沈蔓抬起頭來,他驚訝的發現,她眼中蓄滿了淚水。
她輕聲說,“我只是害怕…師兄,我們努力了一年了…我不想一無所成,我不想被顧氏奪走…”
他皺着眉,點頭,“嗯,蔓蔓,不會的…”
她看着前方,心裏想着,她怎麼還有時間生病,怎麼還有時間養傷,她要出去工作才行。
5
因為年關將近,公司忙着各種總結和收款,整個辦公室都在一片忙碌的氣氛中。
沈蔓回到辦公室讓大夥都吃了一驚,她小腿骨折,才剛剛過去六周,按理說還沒有痊癒,可是她竟然就拄着拐杖跑到了辦公室。
紀雲崢已經聯絡好了幾個對凡兀感興趣的合作工作,他準備去商談,她便一定要跟去,她急於想要離開顧氏,就算對方給的合作方案並不完善,她也不在乎,只要對方敢要凡兀就好。
路上,紀雲崢看着坐在副駕駛上,忙着看資料的沈蔓,也於心不忍,“你幹嘛這麼拚命,其實,我自己去就好,你還需要休息,傷筋動骨一白天,你現在出來很危險的。”
她只抬了下頭,“沒關係,談完了我馬上回醫院。”
想起什麼,她嗅了嗅身上,“是不是都是消毒藥水味?我總感覺我好像是棺材裏出來的,都快要腐爛了。”
他笑了笑,“高檔病房哪裏有那種味道,不過,你也該回家了,都住了多久了,快過年了,總不能過年還在醫院吧。”
她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漣漪,卻終究只是化為烏有,住了了六周了,她簡直要把那裏當做自己的家了。
正想着,已經到了,他停了車,扶着她慢慢出去,她拄着拐杖一點一點的走進去,他在身後看着,只能搖頭,太逞強的女人總是活的很累,面前的這一個就是例子。
*
沈蔓是有些逞強了,她腳上有些疼,坐的太久了,膝蓋酸痛着,可是對方依依不饒,她真的惱怒的想要說,不簽算了,然後拍屁股走人,幸而在顧家這麼多年,別的沒學會,就是耐性好,她坐在那裏仍舊聽着,臉上掛着職業的微笑。
對方說,“可是你要知道,你們現在綁在顧氏那裏,我們要合作,還要掏違約金,錢倒是沒什麼,顧氏,我們惹不起。”
談了一個下午,想拿這個當結論嗎?她討厭聽到他們因為顧及顧氏,害怕顧氏所以放棄他們,她猛的站起來,“我們不是賣給顧氏,還不需要贖身,如果有誰想要跟我們合作,顧氏的違約金,我們自己可以出得起,只是有誰有這樣的魄力,顯然,貴公司的沒有的,區區一個顧氏,難道是豺狼虎豹,有什麼可怕的。”
“是啊,你膽子這麼大,還有誰是你怕的。”
她正滿腔怒火,誰知背後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讓全場都愣怔在那裏。
甚至連對方的總經理也驚的碰倒了桌子上的茶杯,不顧那澆在腿上的熱水,趕緊站起來,賠着笑臉,“顧總…”
他身後跟着冷麵的琳達和一臉無奈的王充,穿着深灰色的大衣,帶着門外的寒冷,將空調帶來的熱氣,也抵消了大半,他看着沈蔓,眼神清冷卻含着怒氣,沈蔓剛剛的逞能出來的勇氣全無,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雖然只進來了三個人,但是,偌大的會議室突然顯得有些擁擠,沈蔓先是看着他,咬着牙,說,“顧總,我難道說的沒錯嗎,我們只是跟顧氏合作,現在我們覺得顧氏不能給我們足夠的空間,難道我們沒有換人合作的自由嗎?至於之前的合約,該怎麼處理,一切只要按照法律程序走就可以了,所以…你沒有權利來這裏阻止我們…”雖然暗中告訴自己,不用怕,他又不是豺狼虎豹,反正不會吃了人的,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她的聲音還是不由自主的慢慢小了起來。
她不自覺的低下頭去,慢慢的向後退了退,腳上的傷,落入了他的眼中。
那星耀一般的眼瞳,便更加深沉了起來,幽暗的好像沒有月亮的夜空,遙遠的,讓人無法預測。
將她放在醫院一個多月,他知道她會生氣,只是有些事他不想讓她知道,如果可以,永遠瞞下去都可以,今天一大早聽說她出了醫院,也只當她太煩悶了,出來散心,但還是讓人看着,忙了一天,下午打電話一問,才知道她竟然拖着傷病,跑去了公司,不僅如此,還親自跑到這裏來談判。
她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就那麼將美國合作商放在了那裏,他直接沖了出來,琳達一直跟在後面叫他,“顧總,要不讓王充去處理好不好,這裏扔下,真的不太好吧。”
他第一次對琳達黑臉,“我腦子還清醒,知道分輕重,你進去吧。”
琳達愣在那裏,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來。
就這麼一路駕車飛奔到這裏,進門便聽見了她那一襲話。
豺狼虎豹嗎?若是她能聽話,乖乖的在他身邊,將一切都交給他處理,信任他,跟隨他,那麼他便不是,若是她當真要這麼胡鬧下去,就算是當豺狼虎豹又如何?
他看着她腳上的傷,若不是周圍還有這麼多人,知道要給她留些面子,他早就直接將她拖出去。
她只看見他眼中閃爍着怒氣,但是在人前還努力的隱忍着,心裏已經暗罵虛偽。
這時,他慢慢向前走來,紀雲崢還想給大家留退步,便趕緊向前走了兩步,笑着說,“我們也就是做一下長遠規劃,並沒有決定什麼。”
他卻只當沒看見紀雲崢的客氣,只是直視着沈蔓,“要在這裏說,還是出去說?”那口氣雖然淡淡的,卻讓沈蔓的心一下緊了起來。
在這裏說還是出去說,他要說什麼?她看得出他眼中的威脅,虛弱的傢伙,惡毒的傢伙,拿他們的婚姻來威脅他,她眼睛閃爍着,無措的低頭想了一下,還是說,“出去說吧…”
她拿了一邊的拐杖要走,他卻臉色很差的將拐杖推倒,然後拉過了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眾人倒抽了一口氣,她更驚恐的看着他,只見他惡狠狠的盯着她,淡淡的說了句,“你知道,我很忙,沒時間等着你一瘸一拐的出去,就這麼出去說吧。”
她的臉紅到了脖子根,不敢看周圍那些奇形怪狀的目光,心裏邊罵著該死的顧泯傑,絕對是故意在捉弄她,邊在沉默中,被他抱了出去。
王充也覺得冷汗淋淋,跟着這樣的老闆,真是說不上的幸運還是凄慘,他擦着冷汗,訕笑着拿過了拐杖,趕緊跟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