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蜜月(1)
第23章蜜月(1)
大嶼山?在曾唯一的認知里,大嶼山就是鄉下,根本不是有趣的度假好去處。她真不明白紀齊宣為何要選這麼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跟她度蜜月。
她不斷在心裏誹謗,那種地方,爛得要死,一般人是甜不起來,能甜起來的肯定是一種奇迹。不過既然是她曾唯一出馬,甜不起來才能叫奇迹。她本來是抱着必勝的決心,要好好與紀齊宣培養感情,讓紀齊宣沉醉在自己的溫柔鄉里。未料,紀齊宣帶她去的不僅是在她眼裏的窮鄉僻壤,更是傳說中的山溝溝!
當她顛簸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到達目的地時,見到眼前的破房子,還有旁邊的菜園子,她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紀齊宣到底要幹嗎?
“這……這就是我們要度蜜月的地方?”曾唯一不死心,繼續垂死掙扎。
紀齊宣很肯定地點頭。
曾唯一的雙腿開始發軟。
紀齊宣道:“這裏本來是要改建成度假村,但我覺得土生土長原汁原味的度假才叫有意思。”
“所以你是拿我做實驗嗎?”曾唯一很不滿。他喜歡鄉土味的農家樂,抱歉,她喜歡的是城市裏鋼筋水泥的味道,對於鄉下,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衣食無憂的太太,有時候是該磨鍊磨鍊,這七天裏,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全由你負責,我只負責,吃喝玩樂。當然,還會偶爾大慈大悲滋潤一下辛苦的你。”
“你!”曾唯一怒瞪他,不過她好似瞬間想到了什麼,突然詭異笑起來,“洗衣做飯沒問題,打掃衛生也沒有問題,問題是,你真的能滋潤辛苦的我?”
“試試就知道了。”紀齊宣微微一笑。
既然紀齊宣變相地整她,那麼她就使出渾身解數把他榨乾了,看他下次還不會這麼整她。
目光再次鎖定在前方不遠處那幢孤零零的平房,曾唯一又揪心了。即使再怎麼落魄,她還有有一幢看上去很可觀的小別墅,這樣的舊房子,看起來真是瘮得慌。
這房子外表看來是舊了點,但是裏面裝潢還算可以,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
“紀齊宣,你能告訴我,這七天裏,有什麼安排嗎?”
“嗯,今天的安排就是,你去地里摘幾棵青菜回來,再挖幾個土豆。”
曾唯一朝紀齊宣伸出她兩隻潔白無瑕的纖纖玉手:“你捨得它們變髒生繭子嗎?”
紀齊宣笑得很真:“捨得。”
曾唯一狠狠瞪了紀齊宣一眼,咬牙切齒地說:“算你狠。”說罷,她準備出門,卻被紀齊宣攔下了。曾唯一以為紀齊宣攔下她,是為剛才的話後悔了,她就知道他一點也捨不得她。她嘴角露出勝利的表情,然而還嘴硬地說:“我要幹活了,你攔着我幹什麼?現在後悔也沒用了,我現在就去。”
“很好。我只是想提醒你,穿着緊身短裙又是高跟鞋的,下地會不會不方便?”
曾唯一突然覺得很憤恨,原本視她如珍如寶的紀齊宣怎麼可以這樣?她一面氣憤朝他怒瞪,一面環顧周圍:“可我的衣服都是這樣,有沒有幹活的衣服?”
紀齊宣似乎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他從包里翻出一套衣服,遞給曾唯一:“穿上吧。”
曾唯一很不開心地接了,直接當著紀齊宣的面換衣服。
寬鬆的T恤,加上黑色熱褲,很休閑很隨意,她把鬆散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顯得很乾凈。
紀齊宣看着曾唯一離去,眼眸深不見底。讓她體驗另一種生活方式,並不是壞事。他笑了笑,去洗澡了。
而在外面的菜地里,憤恨的曾唯一,一邊把青菜當紀齊宣掐,一邊抱怨道:“整我是吧?晚上有你好看的。”
她剛站起來,發現一隻麻雀正停在她剛剛摘的青菜籃子上,曾唯一當即爆了粗口,她十分憤怒地抓了一隻土豆朝停在樹枝上的麻雀擲了過去。沒扔准,扔到別處去了。
她也沒在意扔到哪裏,只顧着看籃子裏的菜,未注意周圍“嗡嗡”作響……直到嗡嗡聲越來越響,她才好奇地把頭抬起,一群馬峰正朝她湧來。
她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尖叫,馬峰已經往她臉上衝擊了。她抱住頭,拚命往屋裏跑:“紀齊宣,開門啊,開門啊。啊!”
紀齊宣姍姍來開門,眼見一群馬峰,;立刻拖曾唯一進屋,把門關上。屋裏有幾隻馬峰,紀齊宣一個個拍死。搞定后,才坐到曾唯一旁邊:“來來,我看看蟄了沒?”
曾唯一一臉委屈地揚起臉,伸出胳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都是你讓我摘青菜,挖土豆,你看看!好疼啊。”
紀齊宣極其無奈,不就摘青菜挖土豆嗎?怎麼招了一群馬峰?
紀齊宣從浴室拿出肥皂和臉盆。把肥皂浸泡在臉盆里,捧着曾唯一的臉,開始拔毒刺。曾唯一齜牙咧嘴:“輕點,疼啦。”
紀齊宣親了她一口:“好吵,先閉嘴。”
曾唯一立即扁着嘴,把嘴嘟起來,嬌滴滴地說:“多親幾次我就不吵,嗯?”
紀齊宣無奈,幾乎一邊和曾唯一親嘴,一邊幫她把臉上的毒刺拔出來。拔完毒刺,塗抹肥皂水,一切處理做好,曾唯一終於開始她的長篇抱怨了。
“都是你的錯,沒事就知道整我,害我被馬峰蟄,你看看我的臉,”她指着自己臉上有淤點的紅斑,雖然她在抱怨,但是似乎並不十分介意自己的臉被蟄了。
若是以前,肯定為此幾天悶悶不樂。
現在的曾唯一,只是鼓着腮,不滿地看向紀齊宣:“下次你自己去摘菜,去挖土豆。”紀齊宣失笑,一一點頭。
她這樣的態度讓他胸口暖了暖,她不是讓他立即送她回去,而是讓他去,她真的變了。紀齊宣抱住曾唯一,把她圈進自己懷裏:“一一,你現在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曾唯一眼睛一亮,偷偷壞笑。看來她的計劃要提早完成了。她故意在他胸口畫圈圈,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窩在紀齊宣的懷裏:“親愛的,你身上好香,人家忽然春心萌動。”
紀齊宣蹙了下眉,他有不好的預感,可懷裏的美人相約,豈有拒絕的道理?
“那麼來吧。”紀齊宣視死如歸了。
半夜,曾唯一從床上爬起來,舒適地伸個懶腰,眼神帶着慵懶,她下床去拉開窗帘,外面的天已經暗下來了。曾唯一摸摸自己的肚子,覺得好餓,便又滾回床上,推搡紀齊宣。
“親愛的,我餓了。”
紀齊宣原本恬靜的臉一下子皺了起來,似乎很不喜歡這樣的打擾,翻身到另一個方向,繼續睡,不理會她。曾唯一見紀齊宣不理她,繼續推搡:“親愛的,我真的餓了。”
她一直搖紀齊宣,死活要把他搖醒給她做飯。終於,紀齊宣頗有不耐地睜開眼:“我還沒餵飽你嗎?”紀齊宣原本深邃又閃爍的雙瞳因沒“精”力,一點光澤都沒有。
相反,曾唯一看起來臉色紅潤,朱唇粉腮,別提多滋潤了。曾唯一有些委屈:“我是肚子餓了。親愛的,你不餓嗎?”
“不餓。”紀齊宣相當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額頭,慢條斯理地支起身子。蓋在他身上的被子順着滑下來,肌肉緊緻,毫無贅肉,再往上看,感慨上天的偏愛與不公,既然有那麼好的身材怎賜予他這樣俊俏的臉蛋?曾唯一又春心萌動了,上前靠在他懷裏:“親愛的,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下床餵飽我,要麼在這裏,”她低頭指着床,笑眯眯,“選哪個?”
紀齊宣當即下床,披着外套去廚房做飯去了。居然毫不猶豫,想都不想?曾唯一嘴皮抖了抖,臉上已經多出三道黑線了。看來她剛才已經讓他“彈盡人亡”了。
曾唯一雖習慣了做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不過在此時,那種怡然自得的悠閑被好奇代替了,她拖着拖鞋來到廚房,依靠在門口看紀齊宣做飯。
以前她和他同居那段時間,紀齊宣想要兩人世界,便解僱了傭人,一手操辦着家裏的所有家務,買菜、打掃還有陪無聊的大小姐曾唯一,可以說他是全職的保姆,把她服務得妥妥帖帖的,也是用他的溫柔留住了她兩年。
那個時候,他只想用寵來留住她,讓她知道,他對她好,跟他在一起,他會讓她幸福。
當那兩年溫柔的少年,與如今略帶深沉的男人合為一體之時,曾唯一有一絲恍惚。似乎時光迴轉到那兩年的時光里,她從來都是快樂的,即使有過不高興,他總會想盡辦法讓她開心。
他很好,可是她不知道珍惜。
紀齊宣收鍋,盛菜上盤,朝發獃的曾唯一看了一眼:“不是你叫餓嗎?發什麼呆?”
曾唯一回了魂,嬉笑兩下,坐在他對面,拿起筷子,夾菜吃飯,也不誇好吃,也不抱怨難吃,只知道一味地吃。
紀齊宣見曾唯一這麼心急地吃飯,眉毛一挑:“動體力的是我,你怎麼這麼餓?”
曾唯一身子一頓,不想說剛才回想到兩年前的事情,又低頭繼續吃飯。紀齊宣深知曾唯一不想說的時候怎麼逼迫也逼不出來,她想說的時候,怎麼堵也堵不住。所以,他也不再追問。
曾唯一雖然囔着餓,實則吃得很少,吃完一小碗就不再吃了。反而不餓的紀齊宣吃了兩大碗。
吃完飯以後,曾唯一見紀齊宣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心裏過意不去,對紀齊宣說:“今天你累成這樣,不要洗碗了。”
紀齊宣一怔,從來不幹家務的曾唯一居然會懂得體貼人了,他不禁微微一笑:“那有勞你了。”
曾唯一笑眯眯地說:“你留着明天洗吧。”
紀齊宣當即轉身,一臉黑線地繼續洗碗。
第二天,曾唯一是被陽光曬醒的。她剛起床,便見紀齊宣正在換衣服,似乎要出門的樣子。曾唯一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裏?”
“河邊,釣魚。”
“……”
在曾唯一的記憶里,紀齊宣已然成為釣魚活動的代言人。只要一提釣魚,她就會想到紀齊宣。他也實在是很喜歡釣魚,不是一般的喜歡,是相當的喜歡。曾經她忍無可忍,讓他在她和釣魚之中選一個。結果他來了一句:“其實我最大的愛好是拉着你一起釣魚。”
如今這個時候要去釣魚……她深吸一口氣,隨即耷拉下肩膀道:“我陪你去釣魚。”
“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了。”紀齊宣繼續收拾,並不在意的樣子。
曾唯一白了他一眼:“別裝了,你心裏巴不得我去呢,我就滿足下你卑微的願望好了。”
“……”
曾唯一是個旱鴨子,不會游泳,所以不大喜歡帶水的地方。紀齊宣就在岸上坐下,施施然豎起魚竿,甩了出去,開始“姜公垂釣”。
曾唯一則筆直地站在旁邊。一個還未到30歲的男人,竟然喜歡老頭子的愛好,真是個變態。
紀齊宣上下打量站在他旁邊的曾唯一,笑說:“你這會學聰明了,不穿你的緊身裙和高跟鞋了?”
曾唯一不搭理他,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大剌剌地坐在紀齊宣的腿上。紀齊宣本身就高,坐在矮處,已經很不舒服了,加上曾唯一的重量,他一時不穩,竟搖晃起來,直接把曾唯一栽倒小河裏,沾了一身泥,吃了一肚子的泥水。
被撈出來的曾唯一用她的泥手拚命打紀齊宣:“你想謀殺老婆啊,呸呸!”
紀齊宣表示很無辜,是她坐下來太突然了。他溫柔地幫她擦臉上的泥巴水,一邊道歉:“我的錯,我的錯。”曾唯一甩開他的手,抹了下臉,本想繼續放炮,餘光掃到魚竿上,見魚竿正在動,她一下子全然忘記自己的臟,抓起魚竿往上收桿,一條活蹦亂跳的魚銜着魚線在半空中。
“有魚了,親愛的!”她笑眯了眼,臉上的泥巴已經幹了,她一笑反而皸裂出龜紋,樣子很是滑稽。紀齊宣撲哧笑了起來。
曾唯一完全不理會他的嘲笑,而是不亦樂乎地把魚放在桶里,再次放竿,坐在剛才紀齊宣坐的小板凳上,等魚兒上鉤。見她正襟危坐,一臉認真等魚上鉤的樣子。紀齊宣哭笑不得:“你不是不喜歡釣魚嗎?”
曾唯一白他一眼,“我不喜歡釣魚,但是我喜歡吃魚啊。”
“……”
曾唯一聲音小了幾分:“剛才那是鱸魚,我認得。嘿嘿,你最拿手的就是酸甜鱸魚哦。”
說起酸甜鱸魚,不得不說,那純屬一個意外。那會兒,他剛剛學做菜,一緊張把綿糖當味精用,結果味道竟還不錯。
偏偏曾唯一對這次失誤的產物,情有獨鍾,至今還念念不忘。
曾唯一不是釣魚的料,靜坐念經許久也不見一條魚上鉤。偏偏她又死不承認是自己的技術問題,反而把責任推卸到她貌美的臉上,魚沉了,不好意思上來。
紀齊宣嘴角抽抽:“那我怎麼沒看見落雁呢?”
“還沒到冬天呢,哪來的大雁?”曾唯一很順溜地反駁。
“還好乾乾不像你。”紀齊宣動手收桿回家。曾唯一來了一句:“乾乾是男孩,自然要像你。以後我要是有個女兒,就會像我了。”
“不生了,就要乾乾就夠了。”紀齊宣道。
曾唯一瞪着大眼:“我打算要個女兒。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做第一美女!”
“一個就行了。”再生一個像曾唯一一樣的妖孽,他怕自己招架不住。
“兩個。”
“過幾天我就去醫院結紮。”紀齊宣收拾好東西,準備拉曾唯一的手,一起回去。
“那我希望你能視我第二個孩子為己出。”曾唯一親切地拉着紀齊宣的手,挑釁道。
紀齊宣嘆息了一聲,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他們在大嶼山的第三天,下起了傾盆大雨,什麼地方也去不了,只能躲在屋裏。
吃完早餐,曾唯一無聊地坐在餐桌旁,無趣地看着紀齊宣在洗盤子!這蜜月過得怎麼這麼清苦呢?堂堂紀家唯一繼承人,竟然在洗盤子刷鍋,而且他還樂此不疲?
曾唯一打了哈欠,覺得實在無聊得很,走到他旁邊,臉貼在他肩膀上,略帶慵懶地說:“親我一下。”
紀齊宣轉頭親了一口。
“還要。”曾唯一把臉靠過去。
紀齊宣又親了一口,繼續忙活洗完。
曾唯一特喜歡紀齊宣嘴唇的柔軟度,而紀齊宣兩次都是輕輕碰一下,根本解不了她的饞,她只好繼續仰頭索吻:“親愛的,我還要。”
這次紀齊宣可沒有乾脆落吻,而是盯着朝他逼近的嘴唇看了看,不咸不淡地吐出兩個字:“色女。”
“……”
洗完盤子刷完鍋,屋外還是下着傾盆大雨,雨聲充斥着整個屋子。紀齊宣推門進卧室,但見曾唯一正側躺在床上,一邊抱着果盤吃提子,一邊往對面的電視上掃,樣子極其閑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