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塵埃落定,遲來的婚禮(2)

第62章 塵埃落定,遲來的婚禮(2)

第62章塵埃落定,遲來的婚禮(2)

“後來知靳快畢業了,分到南城警隊實習,一次行動里,意外地認出了正在執行卧底人物徐坤,他誤會了他,以為他在干非法的事情,徐坤為了不讓身份暴露,索性先去璧城避一段時間,我哥擔心他,想勸他自首,索性追到了璧城,與他見了面,當天晚上,便發生了7.8級地震,兩個人都沒能……幸免於難。”

“即便是離世,他的身份依舊不能曝光,一旦曝光,楊局手上的多條暗線,可能都會有危險,所以……徐老一直不知道自己兒子的真實身份,他的心結一直沒能打開,我爺爺那段時間陪着他,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悲痛,我們都以為他是放下了……竟不曾想他會走上這條路。徐老和陶荻的前男友陳牧山是合作夥伴,也曾經救過他的性命,當初陳牧山落網的時候,為了報答他的恩情,便謊稱自己就是坤爺,如果那個時候,我再多方調查審訊一番,興許後面的事,都不會發生。”

“知延哥,你不要自責。”葉嘉安慰道,“好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傅知延點點頭,將她攬入懷中。

葉嘉的表情淡淡的,很難以想像,得知了真相的徐老,會是怎樣的反應,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深埋的一顆仇恨的種子,一朝破土,竟結出了這樣一顆猝不及防的果實。他深愛的兒子,徐坤,真正的人民警察,而他,用的是自己的兒子“坤爺”這個名號,做的卻是……天理難容的禍事。

一個月後,一審開庭之前,徐老在一個雨疏風驟的夜晚,離開人世。

傅知延調回了鹿州。

他承諾給葉嘉一個盛大的婚禮,當初走得急,連婚禮都沒有來得及操辦,就這樣草草地扯了證,算結了婚,這麼多年,傅知延一直心懷愧疚,念着想着,就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婚禮是一定要辦,而且要風風光光、體體面面的。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是臉上的白紗布,得拆了。

其實整容這個事,葉嘉一點也不想傅知延去弄,萬一沒整好,或者恢復得不如預期,那不是活受罪嗎。而且她還聽說,整容了之後,還要定期去醫院修復,那還不成了無期徒刑,她不樂意,心疼。

軍醫大的老教授受傅知延所託,跟葉嘉解釋了很久,才讓她明白,這種修復型的手術,跟一般小姑娘愛美的整容,還是有本質性的區別,主要是把他臉上那些個疤痕給弄掉,恢復以前的模樣,雖然不能保證和過去完全一模一樣,但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駭人,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絕對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沒有太大的風險,那還是有風險嘛!”葉嘉抱着傅知延的胳膊,依依不捨,跟小女生撒嬌一般,“還是算了吧,你這樣挺好,我挺喜歡的,特男人!特man!要在街上遇到搶劫的,你往那一站,人家准能嚇跑!多厲害啊!”

傅知延無語,敲了敲她的腦袋:“誇我損我呢?”

“誇你,絕對誇你的!”葉嘉咬着下唇,抱着他就是不肯撒手,“我看過人家網上割雙眼皮的手術,特恐怖,我不要知延哥你去受這份罪。”

“會打麻藥的。”

“打針也疼啊!更何況……更何況萬一麻醉失效,天哪!我一定不讓你去!”

葉嘉好心疼他,看着他的臉,她更心疼了,那一道道的疤痕,得多痛啊!她一定不要他以後再受一星半點的傷,針扎一下都不可以。

“葉子,你能別矯情嗎?”坐在沙發上玩拼圖的傅時都看不下去了,“都三十冒頭的人了,在我們小孩子面前,能不能拿出點大人的樣子來。”

拿腔拿調的,倒真有點小大人的架勢,相比之下,葉嘉倒成了小女孩。

“臭小子!”傅知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教訓道,“那是我姑娘,三十歲未成年,怎麼,你有意見?”

“哼!你就慣她寵她。”傅時嘟起了小嘴,“你一回來,葉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逆生長得都不像我媽了,估摸着沒兩天,智商得歸回湯包水平。”

“你還來勁兒是吧!”傅知延板著臉教訓,“我慣我姑娘礙你眼了!還有啊,別拿湯包說事兒,她是你胞妹,你得愛護她。”

“討厭!”傅時氣鼓鼓地一把將拼圖推翻,嘩啦啦灑落了一地,“討厭死你了。”

見他真鬧脾氣,傅知延跟着火氣也上來了:“你給我撿起來!”

“不撿!”

“無法無天了還!以為老子不敢抽你啊!”

“討厭!討厭你!”傅時紅着眼睛跑上了樓。

他跟傅知延一直就不對頭,冤家似的,每天不吵上兩句就跟骨頭不舒服似的,傅知延還時常說葉嘉給她生了個死對頭。

傅知延扶了扶額頭:“慣成什麼樣了。”

葉嘉走過來從後面攬住了傅知延的腰,笑呵呵地說道:“你能不能先有個當爸的樣子,一回來,三天兩頭跟我兒子鬧,你這叫什麼……影響家庭內部和諧。家庭不和諧,社會怎麼穩定?”

“你還跟我上綱上線啊!”

得,他滿口的京片兒都給逼出來了,流氓當久了,葉嘉好懷念過去那個溫潤如玉的傅教授啊!

不過傅知延覺得,男孩子就得治,就得嚴加管教,不然以傅時這狗脾氣,將來還不翻了天了啊?

“傅時驕傲,拉不下臉面,嘴巴更是硬得很,其實他是在嫉妒。”

不然怎麼說知子莫若母呢,葉嘉一眼就看穿了傅時的心思。

傅知延轉身,反抱住她,一個勁兒地猛親:“嫉妒我把你搶走了?”

葉嘉笑着躲開他的唇,手掰起他的臉,正經地說道:“嫉妒你對湯包,比對他好。”

“……”

葉嘉還是沒能拗得過傅知延,忐忑不安地陪着他去做了修復手術,他羅列的諸項理由,譬如如今的模樣不像警察更像流氓,會嚇壞人民群眾,或者說以後小孩家長會,他要是頂着這麼一張臉去學校,小孩面子上肯定過不去……這些都被葉嘉一一駁回,最後的一項理由,葉嘉辯無可辯,他說,葉嘉,我是傅知延,不是秦靳。

他是傅知延,那個驕傲、自信、意氣風發,走到哪裏都是風景如畫的傅知延。

他是那個在S大校園風靡萬千少女的傅知延。

拆紗布的時候,葉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虔誠而認真地對他說:“知延哥,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在我心裏,你都是最帥的,永遠是我的男神。”

傅知延溫煦一笑:“那必須是。”

紗布一層一層地拆了下來,她深深地看着他,過了好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傅知延伸手撫了撫她的唇角,還笑着開玩笑說:“怎麼,車禍現場,慘不忍睹?”

“知延哥,我不會嫌棄你的!真的!”

傅知延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他嚇到了,匆匆忙忙起身,跑到衛生間照鏡子。

出來的時候,葉嘉笑得合不攏嘴。

“敢耍我!”

傅知延走過來直接將她扛在了肩膀上,朝樓上走,進了房間扔床上。

葉嘉捧起了他的臉,並非徹底恢復如初,但是臉上那些恐怖的疤痕已經完全消失,光滑了許多,但有了過往的神態,仔細看,皮膚雖然不如過去細緻光滑,但是更添了幾分粗獷的美感。

還是底子好,之前都糟蹋成那樣了,還能給恢復過來。

傅知延說,這叫神韻。有氣質的人,怎麼看都帥。

葉嘉說,你就美吧!

這會兒整好了就說氣質,沒整那會兒誰連鏡子都不敢照了?

總的來說,傅知延還是挺在乎自己的容顏,都美了三十多年,能不在乎?

重新恢復美顏盛世,傅知延開始忙着操辦他和葉嘉的婚禮。

湯包穿了白色的蕾絲公主裙,而傅時,則平生第一次穿上了黑色的燕尾小西服,坐在黑色轎車上,一路都在擺弄自己脖頸上的小領結,拿着鏡子,照了又照,嚴肅正經,儼然一副小大人姿態。

“小傢伙,平時看不出來,這會兒一打扮,挺帥啊!”作為伴郎的穆琛稱讚道。

“那當然,不看看是誰的兒子。”邊上的傅知延一臉驕傲,順勢摸了摸傅時的小腦袋,“我兒子,不僅帥,還聰明,這才八歲,都上小學三年級了。”

“厲害,當年傅隊你念小學連跳三級,初高中又跳兩級,看來阿時也不甘落後啊!”

“他比我厲害。”傅知延笑。

傅時別過臉,臉已經完全紅得通透了,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從來沒有聽老爸這樣誇過自己,原來在他的心裏,他竟也這樣好嗎?

還以為他只喜歡湯包,不喜歡自己呢。

往酒店的一路里,傅時沒說一句話,心裏甜得有些發膩,情不自禁地,就往父親的身邊坐了坐。

傅知延順手攬住了他的肩膀,動作很隨意,也很自然,就像一對平常人家的父與子。

傅時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不管怎麼說,他對傅知延,是有愛也有敬的,當然,以前也怪他,怪他離開,讓葉子吃了這麼多苦,但是得知了他過往的那些輝煌事迹,目睹了南城那麼多的老百姓,敬愛他喜歡他,在學校里,他的事情,總是被老師提及作為正面教材,同學們都很敬畏他,也羨慕傅時有這樣的父親,傅時覺得很驕傲,正如葉嘉所說的,他現在好像已經開始,有點迷他。

“兒子,老爸看起來怎麼樣?”傅知延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問他。

傅時轉頭打量他,別人結婚穿的都是西裝禮服,自家老爸偏要特立獨行,穿一件警隊制服出場,但是不能不承認,這制服貼合著他硬板的身材,一絲不苟嚴整以待,倒是很襯他的氣質。

“是挺精神,但你確定,真的要穿這樣跟我媽結婚?”

傅知延笑:“你媽喜歡看我穿制服。”

下車之後,傅時先進酒店找湯包,傅知延和穆琛、段曉軍等一眾制服伴郎從車裏走出來,穆琛拍了拍傅知延的肩膀:“跟我對好台詞,變着方兒誇你兒子,還要誇得不着一字盡得風流,你這老爸當得真夠苦情的。”

傅知延笑:“是我這個老爸沒當好,現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婚禮在鹿州的知味軒酒店總店舉辦,大老闆程遇,親自擔當婚禮的主持人,一溜地插科打諢,就是不讓婚禮好好進行,葉嘉穿着潔白的婚紗,手捧一束鮮花,站在粉色的紗帳簾幕中,影影綽綽看着玫瑰花台正對面的男人,心急如焚。

主持人程遇老淚縱橫地說完了他和葉嘉的艱辛創業史,又開始掰扯這些年和她的革命情誼,到最後,還要為大家獻唱一曲。

今天這場婚禮,已經徹底變成了程遇的個人秀。

到底有完沒完了!

葉嘉直接掀開了紗帳,牽着身邊穿蕾絲裙的小伴娘湯包的手,匆匆地走上了玫瑰花台,朝着她的男人走過去,氣勢洶洶一往無前。

“哎哎!我台詞還沒說完呢!你這新娘,怎麼跑出來了!”程遇拿着話筒大喊道,“快回去!等我的口令,哪有這樣不害羞的新娘子!”

葉嘉算看明白了,這傢伙今天就是來拆台的!

她都懶得理他,徑直走向了傅知延。

正對面傅知延一身警隊制服,一如她初見他時的模樣,含着清淺的笑意,迎着他迷人的新娘。

葉嘉路過程遇身邊,一把搶走了他手裏的話筒,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我如果愛你——”她緩緩開口,一如當初在信箋上所寫的那樣,她要將那首詩背給他聽,“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她走一步,便吟一句,全場寂靜,用心傾聽。

“這些都還不夠,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他笑望着他的女孩,她決絕的眼神,步履更加堅定。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台下,穆琛搖了搖頭,一聲沉重的嘆息,不遠處,陶荻已經捂住了嘴,淚流滿面。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走過了玫瑰荊棘路,走過歲月的塵埃落定,終於,走到傅知延面前,言笑晏晏,徐徐開口:“親愛的傅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

“就算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離。”

他深情地凝望着她:“我願意。”

他說完,捧起了她的臉,親吻她柔軟的唇,用盡此生的柔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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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你要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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