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什麼？”杜清歌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驚嘆，這丫頭莫不是死過一次，腦子出問題了吧，居然願意嫁給村長的那個瘸腿兒子。
張大娘本來是愁眉苦臉的，一聽這話，立馬喜笑顏開，心裏不住着感嘆着杜清歌這丫頭平時看起來傻乎乎的，關鍵時刻還真是識趣。
王老五更是心中竊喜，沒想到輕而易舉就讓這丫頭鑽進了自己的設下的圈套里，自己的目的已經是完全達到了，他心中為自己的機智感到得意，面上也就不由的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嗓音也不由的柔和了許多：“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以往的事我也不計較了。擇日不如撞日，在座的各位也都可以作為見證人，我們王家今日就將你迎娶了過去，你看如何？”
王老五說完就等着這丫頭開口，他料定這丫頭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果然，杜清歌淡淡的一笑，然後點頭應道：“好呀。”
他看着杜清歌，得意的一笑，剛要揮手吩咐兩個兒子將杜清歌給帶回去，忽然就聽杜清歌擲地有聲的道：“不過，要想清歌嫁過去，要先聽我講明兩件事情。這兩件事情你都不介意的話，那我就嫁過去。”
王老五動作一滯，消無聲息的收回了手，不由的眯了眯眼，打量起杜清歌來，心中暗道：這個丫頭還真是不天高地厚，居然還敢跟我談起條件來。
誰知他還沒有開口斥責，杜家的人就直接沖了出來，張大娘本來見事情都解決了，既不會得罪村長，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那塊地，誰知這個事情，杜清歌居然還敢提什麼條件，旁生枝節，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支棱着雙眼，急急的呵斥着：“杜清歌，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跟村長提條件，是不是要氣死我你才甘心？”
要不是周圍有這麼多人看着，她恨不得把手指戳到杜清歌的臉上去。
杜清歌任由她斥責，並不言語。而周圍人的議論她也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似的，只是低垂着雙眼，不知在想着些什麼。
從村長到來開始，杜文茵就一直躲在人群中，對杜清歌的遭遇冷眼旁觀，隱隱中還有一絲快感，但是這個時候，看到即使是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杜清歌還是神色自若，不急不躁，看起來自有一番傲人的風骨，小時候一直被杜清歌壓過一頭的感覺忽然就湧上了她的心頭，她又羞又惱，咬牙沉思了一番，就直接站到了張大娘的身邊。
她看似是勸慰，實際上是煽風點火的對張大娘，道：“奶奶，清歌一直都自恃清高，不知多少次在我的面前說過不想嫁給村長的三公子，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就不要再勉強她了，她上次都自殺了，這次又開始找理由，你要是再逼她的話，還不知會鬧出什麼樣的亂子呢？”
張大娘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氣的不由的捂住了胸口，狠狠的吸了幾口氣，惡聲惡氣的問道：“杜清歌真的是這麼跟你說的。”杜文茵見達到了自己的效果，心中竊喜，但是面上忙裝無辜，實誠的眨了眨眼：“對的，祖母，清歌真的是這麼說的。不信的話你問她。”
她心裏知道，相比於杜清歌，自己要受寵的多，而張大娘也根本就會問杜清歌的，杜清歌就算說不是的話，她也不會相信的。
果然，張大娘聽她說完這句話，沒有多說一句話，就直接抬腿對着杜清歌踹了過去：“你這個賤丫頭，還真是不知好歹，村長家的公子哥你也敢說不嫁。你現在又想玩什麼花樣？”
踹了一腳她還不解氣，又伸手狠狠的在杜清歌的背上打了兩下。
杜清歌任由她打罵著，也不反抗，只是堅持道：“我有話要和村長說。”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杜大娘又是氣不打一出來，又狠狠的在她的身上吹着，一邊捶，嘴裏還不乾不淨的罵著。
曹氏被李氏攔着一旁，心疼的眼圈都紅了，她性子懦弱，也不敢反抗，只是不住的哀求着：“求求你了，幫我勸勸娘，讓她不要再打清歌了，清歌是個好孩子，她不是故意和娘作對的。”
李氏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看你教的好孩子，做出這等事來，還不讓人教訓，什麼叫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就是。”
說著，她覷了覷村長，趁着他不注意，小聲的在曹氏的耳邊，道：“所以，活該你閨女嫁個瘸子。”
她以為自己說的小聲，但是哪知王老五是蛇還要精的人，將她的話全都聽到了耳朵里，王老五本來一直都在冷眼旁觀的，想着借張大娘的手好好的教訓教訓杜清歌這個丫頭也好，但是忽然聽到李氏的這句話，他心中怒極，想着：我怎麼把你們給忘了，我可不能讓你們得到什麼好處。
於是，他忽然提高看聲音，對張大娘呵斥道：“住手，大庭廣眾之下，打打罵罵的像什麼樣子！”
他平時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威信還是很高的，眾人見他發怒，都停止了竊竊私語，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張大娘雖心裏不甘，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停了手，轉過來滿臉堆笑對王老五說道：“村長，是這孩子不懂事，要求太多了，我好好的教訓她一下，讓她不敢胡說。”
本以為村長會站在她這一邊，但沒有想到王老五對她吹鼻子瞪眼的道：“我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你非得這樣做。”
說著，他就直接忽視掉呆愣的張大娘，對杜清歌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有什麼要求就直接提，我能答應的就都答應你。”
杜清歌見他終於說出了此話，眸光一閃，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她看着王老五，一字一頓的對他，道：“我說過，我自殺的原因就是因為沒人照顧我娘和我弟弟，所以這第一個要求就是，我嫁過去，要帶着我娘和我弟弟，我以後的丈夫要和我一起孝敬我娘，照料我弟弟長至成年。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聽到杜清歌居然提出看這樣一個要求，王老五心裏懊悔不已，本來是想白的一個兒媳婦的，結果卻多了兩個拖油瓶，怎麼想都是自己虧了，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話，又不能反悔。
而自己不答應的話，又的落一個狠心的話名聲，思前想後了一番，還是狠了狠心，咬牙答應道：“好，只要你嫁過去，我們王家可以養你的老娘和弟弟。”
他的這番話一出，果然贏得了村裡人的一片讚歎。
但是，就在眾人的稱口.交贊中，杜清歌清冷的聲音傳來：“還有第二件事，我要在此說明一下。”
王老五不滿的盯着她，從鼻孔里吐出了兩個字：“你說。”
杜清歌笑了笑，緩緩的道：“其實也說不上是什麼要求，只是我覺得嫁過去之前，還是說清楚好一點，我死過去的時候，是真的到地府里走了一遭，雖然陽壽未盡，被打了回來，但是畢竟是下了一次地府的人，閻王將我趕回來之前，還跟我交待我，他說我來了這一遭，身上陽氣受損，回到陽間之後，也註定不是福澤深厚之人，反而會容易招惹是非，陰氣過重，容易克夫敗家，這輩子，也沒有子孫緣分。”
杜清歌就這麼淡淡的說出這一番話，無疑是在水中投入了一顆大石頭，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要知道杜清歌說的這番話，無疑就意味着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喪門星，誰娶了她就沒有好下場，畢竟杜清歌是真的死過一次的人，村子裏大多數人也都看到了，現在真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能讓這個丫頭招惹到自己。
不知不覺中，村裏的人都悄悄的遠離了杜清歌。
但杜清歌好像是毫無察覺一樣，面對着王老五的敵意，她還沒心沒肺的笑着：“只要你們不嫌棄的話，以後我帶着我娘和我弟弟跟着你兒子好好過，如此，也算是我們母子三個找到了一個容身之所。”
王老五本來心裏就不痛快，此刻聽到她這麼說，終於忍不住狠狠的呸了一聲，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對杜清歌狠狠的罵道：“你真是想的美，你這個晦氣的女人，誰娶了你誰倒霉，這門親事，你現在想都別想，我說你答應的這麼爽快，還真是差一點就被你給騙過去了。”
杜清歌聽王老五這麼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沮喪的低下了頭，就像是被王老五給嚇到了一樣。
眾人都在紛紛指責着杜清歌是個掃把星，但是根本就沒有人看到了她眼中的戲謔。
而就在這時，王老五的一番話又在人群中激起一番波瀾，只聽見王老五惡狠狠的說道：“你們杜家的這個丫頭嫁不了，那就讓另外一個丫頭嫁！我不能白白的便宜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