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戲精
李元朗聽了兩人的控訴,詫異的朝杜清歌看來,冷笑了一聲,道:“姑娘,舍妹做了什麼缺德事,讓你看她不爽,居然對她使陰招。”
然而,對於李元郎的問話,杜清歌卻是冷冷一笑,直接不想理會李元郎。
李元朗見這個女子不願意和自己說話,而且看她的樣子,明顯是非常的憤怒。
他在心裏思索一番,知道這裏面一定另有隱情,就看向李元清,問道:“元清,你說,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李元清見他語氣嚴肅,知道李元郎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傷人之後,撇下人就要逃走,一定會好好的教訓自己一番的。
所以,在心中衡量一番,李元清不由得垂淚含糊道:“元清不知,剛才好像是老李駕車的時候撞到這個姑娘家的家畜,我見沒有什麼大事,想着不要耽誤了喬公子的事,就讓老李丟下了一些銀子,權當是賠給這個姑娘了,卻不知,惹的她勃然大怒。”
見李元清斜眼看來,老李忙點頭承認,他心知李元清是有意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自己的身上,但自己只是一個下人,就算是再委屈,也不敢得罪大小姐。
因此,老李只好替李元清背了鍋。
李元朗聽聞此言,想着既然是誤傷了這個女子的家畜,那就賠一點錢財,再好好的道歉一番也就完了。
不過李元郎猜測,想必是李元清沒有和這個女子溝通好,才造成了現在的誤會。
想到這,李元郎歉意一笑,然後對杜清歌抱拳道:“姑娘,既然是舍妹傷了姑娘養的家畜,在下一定會合理賠償的,在下在這裏給姑娘陪個不是,希望姑娘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舍妹一次。”
杜清歌見李元清顛倒是非,將杜慶洲說成是“牲畜”,早就已經是氣的說不出話來,這時又聽到李元朗的這一番話,她怒極反笑,一個字不加辯駁,就徑直轉走到杜慶洲面前,拉起他的手。
李元朗見女子冷笑一聲,直接轉身就走,正不明所以的時候,那女子便是抱着一個小孩子走了過來。
李元朗心中詫異,蹙了蹙眉。
見那女子抱在孩子走至他的跟前,然後將孩子往他的眼前一湊,那孩子看起來非常的怕生,瘦瘦小小的,見李元朗向他看來,忙不自在的用手捂着臉往姐姐的懷裏縮,但卻被杜清歌給斥住:“慶哥兒,把手拿開,給他看看。”
姐姐的命令杜慶洲不敢不從,聽姐姐這麼說,雖然滿心的不情願,可還是慢慢的將手給挪開了。他的手一拿開,李元朗就看到了他額上鼓起的一個大包,赤紅色的,裏面都是淤血。
李元朗見這孩子額上的大包,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受了傷,實在是駭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這是怎麼弄的?”
杜清歌將杜慶洲摟入自己的懷中,冷笑道:“怎麼弄的?當然是要拜你那個好妹妹所賜了,這就是她所說的‘牲畜’呢。”
李元朗這才明白過來這個女子為什麼會如此生氣,他不由的大驚,難以置信的轉眼看向李元清,斥責道:“元清,這真是你乾的?”
李元清自知現在是認證物證俱在,自己就算是再想抵賴也是沒有辦法,只好認命點頭。
不過,見李元朗滿面怒容,她心思一動,便淚盈盈的對李元朗哭訴道:“哥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車夫撞了東西,我還以為是牲畜嘛,哪裏知道是一個小孩子”
見李元朗將信將疑的看過來,李元清一臉誠懇,接着道:“真的,哥哥,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我是沒有看到,要是知道是個孩子的話,我怎麼都不會走的。”
“算了,別說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給這個姑娘一個說法。”李元朗見妹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的火消了大半,他本能的相信了李元清的話。
此時,杜清歌抱着杜慶洲,冷眼看着李氏兄妹,那眼眸中,頓時露出幾分猙獰。
許久,李元朗一臉歉意的看向了她,道:“姑娘,這是我們的錯,犯下了這等禍事,不知這孩子的傷的重不重,我們的車上有隨行的大夫,不防請來給這個孩子看看。”
見杜清歌一臉防備的看着他,並不言語,李元朗明白過來,忙拉了拉身旁的李元清,提醒她道:“還不快給這個姑娘道歉。”
有李元朗在身旁看着,李元清一改倨傲的態度,對杜清歌一臉歉疚道:“姑娘,都是我的錯,我在這裏給你賠給不是,請你原諒我吧。”
杜清歌本來見這李元清撞了慶哥兒就跑,實在是行為惡劣,不把人命放在眼裏,所以才非討個說法,這時見李元清也倒了歉,她也沒有再和他們拉扯的必要了。
杜清歌看向李元朗,道:“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她頓了頓,瞥了一眼李元清,接着道:“但是她的,還是算了吧。還有你們的臭錢,還給你,我不稀罕。”
杜清歌放下杜慶洲,將地上的錢撿了起來,然後扔在了李元清的腳下。
李元清見杜清歌居然敢這麼侮辱她,秀眉微蹙,就要發作,但見李元朗還在一旁,只好生生的壓了下來,轉身命令車夫道:“老李,將這個錢撿起來給這個姑娘,畢竟是我們的不是,這錢一定要讓姑娘收下。”
車夫老李見她轉過身來,滿眼怨毒,不由的一驚,忙戰戰兢兢的應道:“是,小姐。”
在眾人的注視下,老李撿起那吊錢,不識相的就要往杜清歌的手中塞,惡狠狠的道:“你搞了這一出,不就是為了錢嗎?還是見好就收啊,拿了這些錢趕緊走,不要妨礙公子小姐趕路。”
杜清歌嫌惡的看着這個人,就像是這些錢會燙手一樣,急急的挪開了手,不想再多分辨一分,拉着杜慶洲就要走開。
李元朗卻上前一步,趕緊叫住了她,見杜清歌蹙眉看來,他一臉歉意的道:“是在下對下人管教不嚴,讓他說出這樣無禮的話,都是我的錯。這個孩子是因為我們才受傷的,還是讓隨行的大夫還看看吧。不然的話,我實在是良心不安。”
杜清歌見事情解決,急着要走,想帶杜慶洲去看鎮上的醫館裏看看,雖然他暈倒過去沒有多久就馬上醒了過來,看上去神智也還清醒,但是為了以防留下什麼後遺症,還是要趕緊帶他去看看的。
她早就發現,雖然這人是那個女子的哥哥,品行卻比他妹妹不知是高了多少,還算是個正人君子。顧及着杜慶洲的傷勢,杜清歌遲疑一番,也沒有再扭捏,直接對李元朗道:“那就麻煩你了。讓大夫來給我弟弟看一下吧。”
李元朗正擔心着這個女子還要拒絕,卻見她答應了,不禁鬆了一口氣,忙對下人安排道:“快去,趕快將隨行的醫師給請過來,不要耽誤了這孩子的病。”
下人應了一聲,小跑而去叫喚醫師。
杜清歌正拉着杜慶洲等待着,就見到一男子從車隊的尾端走來,她伸手揉了揉眼,朝那人定睛看去,等那人走到跟前,她忍不住詫異道:“喬遇,怎麼是你?”
“說來話長。是誰受傷了?”喬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了一眼,見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暗暗鬆了一口氣,等他的視線移到了杜慶洲的身上時,他不由的蹙了蹙眉,忙蹲下打量着杜慶洲的傷口,然後抬眼問道:“怎麼會傷成這樣?”
喬遇的語氣里滿是擔憂。
杜清歌見他忽然出現在這裏,雖然心裏很驚訝,有些不明白狀況,但心裏卻覺得安定了許多。此時聽喬遇問起杜慶洲的傷勢,她淺淺一笑,道:“是馬兒踢的,你快看看有沒有什麼大礙?”
聽到杜清歌的話,喬遇忽然明白過來車隊停下來的原因,要不是自己見有人來找醫師,察覺到了不對,親自下來看一眼,是不是就會被他們給瞞過去了,他心中想着,堪堪抬眼看向李元朗,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李元朗看着喬遇的神色,心裏覺得羞愧異常,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就做了李元清的幫凶,他面色訕訕,對喬遇解釋道:“喬兄,不是你想的這樣,日後我會跟你解釋的。”
說完,他頓了頓,看向杜清歌:“喬兄,莫非你和這位姑娘認識?”
喬遇冷冷道:“她就是我此次回來要找的人。”
李元朗吃了一驚,沒有想到此女,居然是喬遇喜歡的女子,於是,不由的尷尬起來,對杜清歌歉意的一笑。
而李元清出於心虛,自喬遇出來,就一直躲在李元朗的身後,聽了這話,她神色一變,靜靜的打量了一會兒杜清歌,見喬遇並沒有理會他們兄妹二人,而是蹲在杜慶洲的身旁,專心的查看着他的傷勢。
她目光冷了一冷,忽然一臉傲嬌的問道:“怎麼醫師還不過來,來人啊,快給我去問問。”
下人忙答應的去了,她盈盈的走到了喬遇的身前,語氣溫柔的關切道:“喬公子,我已經派人去找醫師了,你不用擔心。”
杜清歌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在心中感慨,這個李元清當真就是一個戲精。
喬遇頭也不抬,淡淡道:“我懂一些醫術,是我讓醫師不要來的,這個孩子我會負責,既然你們把我送到了,你們兩個還是走吧。”
李元清雖然早知喬遇有心儀的女子,喬遇一路上對她也沒有太過熱絡。但此刻親眼看到喬遇對這個女子這麼的關心,而對自己神色冷淡,不由的心有不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