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4章 人情大過天

葉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當初朕選擇他來為朕辦事，就是仔細的查過他的過往，朕知道他是一個孝順的人，故此朕才會選擇他，卻沒想到他的孝順反而成了他的漏洞。”

“是啊，他如此孝順，如果真的要逃肯定不會是自己一個人，他絕對會帶着自己的家人一起跑路，既然沒有帶，那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真的做不到。但是這一點絕對不可能，他走的時候皇宮裏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呢，即使他假稱攜全家出城遊玩，也不會有任何人起疑的。那麼就剩下第二個可能了，那就是他知道他的家人即使留着也不會真的出事。綁架皇帝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他憑什麼認為自己的家人不會受到牽連呢？所以本王就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所為的失蹤案或許真正的兇手就是你自己。”

“就算你知道一切都是朕計劃的，可是剛剛為什麼一眼就知道朕躲在柱子後面？”

“別把本王想的太白痴了好不好，既然都已經猜到了是你自己計劃的，那麼今日這麼重要的朝會你肯定不可能不參與，而想要參與又想要隱蔽的話，這個大殿裏能滿足的地方不多。況且，既然都知道你肯定會來，本王在進入大殿之後就一直在尋找你的蹤跡，你以為躲在王春陽的背後就行了嗎？剛剛大家都在因為張歸的出現而好奇的時候，唯有你趁着大家注意力轉移偷偷的躲在了後面，本王若是這都猜不到哪個是你真的是太愚蠢了。”

葉炆沒好氣的努了努嘴，“喂喂喂，你別這樣說啊，你這樣搞的朕很沒有成就感啊。”

“你制定的計劃，光靠你一個人根本完成不了，而且你失蹤的那段時間必須要有一個足夠有分量且能接觸到核心消息的人及時的為你傳遞消息。這個人就是王春陽吧？要有這樣的地位和權利的，沒有比內閣閣老更合適的了，而閣老中，唯有王春陽才會支持你這樣冒險的計劃對吧。”

葉炆一拍大腿，“神了，這你都猜到了。”

“並不難猜，其實你的計劃只要被人知道了你才是計劃者，那麼很多東西是非常容易推敲出來的。內閣中唯有王春陽善於用一些險招，其餘人都不是這樣的性格，你自然對於內閣中人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找上王春陽不奇怪。”

“服了，朕對你是真的服了，朕原本以為這一次可以把你騙的團團轉，沒想到還是被你識破了。當初朕的確一直在考慮該找誰配合朕，能夠有這個地位和權利接觸到朕所想知道的一切的，那麼必然只有這些內閣閣老，朕每一個都考慮過，他們每一個人朕都是非常信任的，只是最後考慮到性格的原因，朕還是選擇了王尚書。而王尚書聽到了真的計劃之後，不僅沒有拒絕，反而幫朕完善了計劃，要不然也不可能把天下人都瞞住了。只是.唯一的變故卻是連朕都想不到，最為依仗的內閣閣老中，竟然也有人會背叛朕。”

說到最後一句話，葉炆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依舊低着頭的方健。工部自從被葉灼帶動起來之後，在六部之中的地位是肉眼可見的提升，對於方健葉炆也是非常欣賞的，因為葉炆自己也喜歡搗鼓一些東西，有時候也會找方健幫忙，方健一直給人的印象就是工科男一般，有技術，沒有當官的那種花花腸子，比起其他幾個尚書，方健給人的感覺有些不上進。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懷疑過方健的忠臣。

可今天方健就好好的打了所有人的臉，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沒想到也有自己的陰暗面。

“方健，為什麼？本王能夠感覺到你似乎並非真心實意想要為張歸辦事，你這是有什麼把柄被張歸抓到了嗎？”葉灼實在是想不通，以方健的為人，似乎不存在被張歸控制的可能啊。

“我哪有什麼把柄，我就是一個老老實實的人啊。”方健苦笑道，不過後面還是解釋道，“只是我父親曾是懷王府聘用的工匠，當年我父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撒手人寰，是懷王府的管家奉了懷王的命令不僅給了我父親一筆錢，還為他找了大夫，這才救回了我父親的命。可惜後來我父親因為一場意外還是走了，可是走之前他一直叮囑我，如果將來有一天，懷王府的這份恩情我們家必須要還上。我父親走了沒有多久，我就聽到了懷王府一家全部死絕了，我當時還很難過，認為幫不了父親還這份人情了。可不曾想，就在三年前，突然有一個自稱是懷王世子的人找上了門，當時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懷王府都滅門這麼多年了，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一個懷王世子，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相信了懷王世子的身份，當時我還是很開心的，認為恩人家裏還有人活着，這就是上天的安排。那個時候我已經貴為工部尚書，又是內閣成員之一，我想着既然懷王世子還活着，那麼我便以我的能量幫助懷王世子重返皇室，到時候混個郡王的身份也能一輩子風光無限了。可卻像，他直接拒絕了我的安排，並且，說出了讓我幫他復仇。”

“報仇，呵呵，當時我也是懵的，因為我之前並不相信懷王一家的死跟先帝有關，畢竟我與先帝接觸多年，先帝是什麼樣的人我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我甚至還替先帝解釋，勸說他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萬一事情並非他想的那樣，可是那個時候他們的勢力已經初具規模，且花費了那麼多心血和精力，又怎麼會是我幾句話可以說服的。”

“而後面的事情你們應該也能猜到，因為人情，我不得已只能昧着良心經常為他們傳遞情報，其實我知道我給他們的一些消息會讓他們越陷越深，可是人情大過天，有恩我不能不報啊。直到前段時間，他們再次找上了門，這一次他們看到了復仇的希望，並且準備孤注一擲，而我的支持能夠為他們提供很大的幫助。我想拒絕，可是實在是拒絕不了，我每天都受着良心的折磨，當我見到陛下出現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怎麼樣，竟然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