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回皇宮挽回局面
“林貴人……皇上，林貴人快要不行了……”公公聲音裏面充滿了驚恐，讓在睡夢中起來的成謙打了一個冷戰。
“你說什麼？誰不行了？”成謙聲音一下子就嘶啞了許多。前半夜噩夢重生，還夢見黃貴妃向他哭訴，他冷汗直流，沒有想到下半夜林貴人就出事了。
成謙外衣也沒有穿就往外面跑，鞋子也沒有穿，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讓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可是這些痛苦都算不上什麼，他內心更加痛苦。
太醫手忙腳亂地尋找原因，可是從頭到腳都檢查遍了就是找不到發病的來源，因為是孕婦，他不敢胡亂給葯，真正是老虎咬刺蝟無處可下口。
見皇上來了，他連忙跪下。
“皇上……請皇上恕罪，微臣現在還沒有找到原因……請皇上恕罪……”
“林貴人到底如何了？”成謙只見林貴人在大聲嘶叫，滿臉潮紅，逼着眼睛，好像中了蠱一樣。
“微臣不知道，沒有任何傷口，今晚吃的東西也檢查了，沒有任何問題……林貴人也許是……”
“也許是什麼？”成謙怒喝。
太醫心裏更加害怕。
“也許是中蠱了，微臣才疏學淺，不懂這些，請皇上另找高明。”
成謙嗤笑了一聲。
“養着你們就像養着一群飯桶，要是我找得到別人的話早就不養你們了，給我滾開。”成謙靠近了林貴人，握緊了她的手。看着她如此難受，自己也難受。
忽然林貴人睜開了眼睛，看見成謙，眼淚滾落下來。
“皇上，臣妾難受得不行了，你就讓太醫把孩子取出來吧，臣妾的命沒有皇子的尊貴……”
成謙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林貴人會說這樣的話。
“你什麼地方不舒服，你快說，朕馬上派人去找大夫。”成謙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此時小紅就在旁邊，看着自己主子如此難受，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行了，皇上，臣妾真的不行了，快點讓太醫把皇兒取出來吧，他也是臣妾的骨血，只要他能夠活下去，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成謙知道林貴人此時說的都是真心話，天下的娘親都是如此的。
“好，你還有什麼話沒有，有話就跟朕說。”
“黃貴妃的事情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懷疑是鞋子送出去的時候被人做了手腳，真的不是臣妾做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
成謙握緊林貴人的手。
“朕相信你。”成謙此時真的相信了林貴人說的話，到了這個地步，她不會說謊了。看來黃貴妃的死是另有陰謀。
成謙讓太醫進來引產，很快成謙就聽到了哇哇的哭聲，心裏一陣驚喜，可是哭聲很快就消失了……成謙的整顆心都被緊緊揪着，簡直要衝進去了。
“太醫，產婆，皇兒如何了……”成謙大叫了起來。裏面沒有任何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成謙終於看見產婆走了出來，她一臉的驚慌之色。
“皇上……皇上請恕罪……皇兒哭了兩聲就斷氣了。”產婆連忙對着成謙磕頭。
成謙感覺天旋地轉起來。
“朕知道了，你進去把皇兒給我抱出來給朕看一看，真要看一看他的樣子。”
產婆連忙大哭起來。
“皇上，皇上……這萬萬不可呀，沒有這樣的規矩，你要是走進這屋子都是要忌諱的呀。”產婆連忙說。
“朕不管那麼多了，把皇兒抱出來，林貴人呢？”
“林貴人已經去了，在取出孩子的那一瞬間她就離開了……”產婆滿臉的愁容。
成謙有些愣愣的，好像不大相信這件事是真的，昨天他還與林貴人一起吃飯，兩人說著皇子的事情，那時候成謙心情很好，盼着皇兒下地，如今兩人都走了。
“你把皇兒抱出來。”成謙依舊堅持。產婆只好進去，一會兒她就把夭折的皇子抱了出來。
成謙掀開包裹，看見了一張帶着淺藍色的嬰孩的臉，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成謙的心一陣陣發疼。
“把她們兩個葬在一起吧……”
“皇上……這夭折的孩子是不能……”
“你就按朕的意思去做。”成謙再也支持不住了，他連忙走開，不想再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
這件事很快就傳了出去，大家都紛紛猜疑是黃貴妃來索命來了，所以林貴人才會毫無徵兆地死亡，連皇兒也沒有保住。這是惡人做壞事的報應。
成謙身心疲憊，沒有繼續追究這件事，連詢問的力氣都沒有了。自此一個月，他都沒有上早朝，朝廷裏面已經人心紛亂了。
成謙每天只是哭哭笑笑，然後醉酒，醉酒以後尋歡作樂，過着非常糜爛的生活。
“皇上……皇上……你要振作起來呀，這樣下去的話，大成的江山就要毀在你的手上了。”李婕妤拉起了成謙。成謙甩了一巴掌過去。
“你懂什麼，快離開，不走朕就把你給打死。都是你們這些賤女人……”成謙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李婕妤，李婕妤愣了一下。
“皇上，臣妾是李婕妤呀……”
“你快走……”
李婕妤只好離開，她心裏懊悔，自己把事情做得太過了，以至於皇上現在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自己勸不動。
小紅沒有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誰都沒有懷疑她，誰都沒有調查這件事。大家都對件事諱莫如深，不敢說話，生怕皇上知道了以後會砍自己的腦袋。
多數人都知道這件事是一個陰謀，絕對不會是陰魂索命那麼簡單，只是不知道是誰做的。所以傳出去的謠言只能是黃貴妃的陰魂來索命來了。
林貴人與皇兒的葬禮也是非常風光，但是這些死後的哀榮，沒有人羨慕。想到皇子剛剛出生就夭折，林貴人那麼年輕就走了，大家更多的是悲哀的嘆息。
這件事終於讓季流年與梅洛琴動了離開的念頭，聽着噩耗傳過來，聽着這些滑稽的猜測，他們都可以想像后宮裏面如何混亂。皇上不上早朝，朝政日益荒廢，想一想這些季流年都覺得害怕。不知道成謙現在頹唐到了什麼程度。
“我們兩個暫時離開，你們留在這兒。十皇子高曉峰，他就拜託給你們兩位照顧了。”季流年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小姐，梅洛琴，你們放心離開吧。這裏不會有什麼事的，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未央笑着說。
季流年抱了抱未央。
“小姐，成謙要是不聽你的話，你就態度強硬一些，畢竟你是長輩，這個孩子吃虧就吃虧在從來都不聽你的安排。”
季流年苦笑。
“我知道了，有些東西他自己不經歷的話是不會知道的。我與梅洛琴回去救救急，等局勢穩定了我們就回來。”季流年握緊了未央的手。
梅洛琴心裏也極度傷心忐忑，不知道成謙現在如何了。她知道肯定是后宮裏面出了一個害人精，所以才三番五次出狀況。
兩人一大早就出發了。快馬繞過彎彎曲曲的小道，季流年對梅洛琴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走了情況就不會好，所以才讓你留在宮裏。只是沒有想到情況會如此凄慘，連接兩個月，死了四條人命。”
“季姐姐，要是我再堅強一點的話就好了。當年你如何吃苦，如何忍受妒忌與猜疑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我不像你這般強韌，一些風雨風雨就讓我躲開了。”梅洛琴嘆氣了一聲。
“別自責了，你只是還沒有自己的位置。要是你是皇后的話，事情就比較好辦。”
“太后回來了，季太后回來了……”季流年與梅洛琴一進城門，這個消息就傳開了。最後知道的人是成謙，因為成謙還在呼呼大睡，昨晚他又喝了不少酒。
季流年一下馬就把行李遞給梅洛琴。
“你把這些東西送到雲深宮去，然後吩咐一下宮女收拾一下我們住的地方。”
梅洛琴點頭。
季流年急匆匆趕往鸞鳳殿。
“你起來，快起來。”季流年把成謙拖了起來，現在已經是正午了，成謙依舊是爛醉如泥。
成謙看見季流年，笑了。
“額娘，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哈哈。”成謙笑了起來。
季流年知道他已經有點清醒了，於是找了一壺茶倒在他的臉上，成謙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一臉的茶葉，季流年看着成謙，覺得非常滑稽又凄涼。
“我把大成的江山交給你，不是讓你糟蹋它的，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真是不爭氣。”季流年甩給成謙一個嘴巴子。
成謙完全清醒了，抱着季流年的腿哭了起來。
“額娘，我心裏難受，兩個都是皇子……可是他們都死了，都已經成型了，看得見眼睛眉毛，看得見嘴巴，可是他們死了……還有我的兩個愛妃也死了……”
季流年完全能夠理解成謙的痛苦，當初她也曾經領略過這種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也知道在皇宮裏，人心是多麼複雜。
“這些不都是小事嗎？你自幼在皇宮裏長大，這些事沒少見也沒少聽，怎麼這個時候就感到挫敗了？你看看你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像什麼樣子。”
“要是不喝醉，我就睡不着，睡著了也會做噩夢，額娘，你總算回來了，你回來了我就有依靠了。你是一個人回來的嗎？又沒有看見梅洛琴……”
季流年嗤笑了一聲。
“你還好意思說梅洛琴。梅洛琴來找我差點連自己的命都丟了。”
成謙一聽，梅洛琴果然騙了自己，她出去不是為了嫁人，而是為了躲避皇宮，躲避這裏的是是非非。
“她現在沒事嗎？現在在什麼地方？”成謙睜大了眼睛。
“你既然不喜歡人家，那麼關心人家幹嘛？這不是讓梅洛琴產生誤會與聯想嗎？哼。”
“我……我喜歡她，只是我還沒有這種勇氣……”
“額娘為你選的人是不會差的，她起碼一心一意為你，不會做出那些陰險惡毒的事情來。何況梅洛琴是那麼優秀。你不要她，只是你自己的損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