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從此再不相見
夜漸漸的沉了下來,西水的皇宮裏,一盞盞的明燈亮了起來,整個皇宮照得明亮非常。
晚宴很是豐盛,宮中的皇子公主,大臣們都在這場晚宴之中,梁少如和娜香瑤用過飯,便被娜香瑤拖着到了御花園裏。
夜風有些涼,娜香瑤緊緊的抓着梁少如的手,緩步走在御花園裏,風中攜帶着陣陣的花香,令人迷醉。
娜香瑤似乎是飲了不少的酒,面上滿是緋紅,走路也有些東倒西歪的。
梁少如扶着她,說道:“香瑤,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寢殿可好?”
”不好。”一聽見梁少如說要送自己回去,娜香瑤的頭便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撅着嘴,含含糊糊的說道:“少如哥哥,香瑤不想和你分開,你不要送香瑤走好不好?”
梁少如看着娜香瑤懇切的眼神,也拒絕不得,便只得點了點頭,說道:“好,我不送你回寢殿,但是現在夜風很大,你喝醉了酒,不能吹多夜風的。我們到那個小亭子裏,坐着好嗎?”
娜香瑤耳中聽得梁少如溫柔的聲音,看着他儒雅的面容,臉上便又浮現出了幸福的笑容,點了點頭,乖巧回答道:“好啊。”
梁少如扶着娜香瑤走到了亭子裏,兩個人在亭子邊坐了下來,娜香瑤將頭靠在梁少如的肩頭上,雙眼裏滿是迷離之色。
“少如哥哥……”在亭子裏坐了沒有多久,娜香瑤便開口說話了,“少如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被娜香瑤這麼一問,梁少如也是一愣,眼眸微垂,輕聲說道:“香瑤,你別想那麼多。”
“不是的。”娜香瑤抬起頭來,目光痴痴的看着梁少如,說道,“少如哥哥,不是香瑤多心,只是我真的能夠感覺到。你看着我的時候,又像是沒有在看着我一樣。”
娜香瑤的眼神里有着許多的委屈,梁少如看着他,心裏面便也是覺得很內疚,自己和西陵澈的感情卻硬是要娜香瑤加入進來,對娜香瑤確實不公,但是這些真相卻是怎麼也不能直接的告訴娜香瑤,而梁少如自己也不知道這些事情該如何同娜香瑤說。
“香瑤,真的沒有這回事。”梁少如垂下頭,目光也似乎是在逃避着娜香瑤。
娜香瑤沒有去注意梁少如逃避的目光,甜甜一笑,目光似乎是望向了那片無垠的夜空之中,開始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少如哥哥,香瑤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聽着娜香瑤的話,梁少如一時愣住,垂首看向娜香瑤,但是還沒有看清楚娜香瑤的臉,梁少如便猝不及防的被娜香瑤吻在了臉頰上。
臉頰上溫熱柔軟的觸感傳來,梁少如訥訥的愣住了。
“少如哥哥,香瑤從小就在想,將來長大了我的夫君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在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心裏幻想了無數次的夫君。”娜香瑤的唇邊掛着甜甜的笑,望着梁少如的眼睛裏滿是眷戀和深情。
梁少如沒有去接那想要的話,只是靜靜的聽着娜香瑤似喃喃細語一般的表白。
“少如哥哥,香瑤一直都想讓少如哥哥明白,香瑤對於少如哥哥,不是那樣膚淺的喜歡,是少如哥哥不曾想到過的深愛。”娜香瑤說著,頭卻一點點的垂了下去,聲音也越發的輕了起來,“少如哥哥,你我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我將會是你的妻子,會和你舉案齊眉,共度一生,少如哥哥,你會讓香瑤幸福嗎?”
娜香瑤說罷,仰起頭來,看着梁少如,亭子裏懸挂的燈籠在風中舞動着,光線也是一時明一時暗,梁少如的臉也是忽明忽暗,表情不甚真切。
娜香瑤的眼中滿是期待,那盈盈閃爍的目光,讓梁少如看得香瑤逃走,可是身子,卻是一直僵直着,想動也動不了。
“少如哥哥,你會讓香瑤幸福嗎?”見梁少如痴痴沒有答話,娜香瑤便又再一次的出聲問道,她的雙眼一直緊緊的盯着梁少如,眼睛裏似乎已經開始氤氳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來。
梁少如看着娜香瑤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便也不忍了起來,這段感情里,一直沒有處理好的,是自己,是西陵澈,根本就不關娜香瑤的事情,她只是深深的喜歡着自己,她本該是無憂無慮的,眼淚不該屬於她。
梁少如伸出手,愛憐的撫着娜香瑤的頭,軟語說道:“香瑤,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夠做到,但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努力的,努力做到讓你幸福。”
娜香瑤聽罷,臉上便霎時綻開了笑顏,她知道,梁少如是個說道做到的人,他願意努力,對她來說,便是莫大的欣喜了。
娜香瑤笑着,再次仰起頭吻在了梁少如的嘴唇上,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輕而淺,然後她便心滿意足的靠在了梁少如的肩上,藉著酒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梁少如身子僵直的仍由娜香瑤靠着,腦子裏還是方才娜香瑤輕吻自己時的畫面,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也許簡單來說,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西陵澈吻自己的時候,他是覺得欣喜,覺得滿足的,可是方才娜香瑤的吻,只會讓他覺得抗拒,覺得不自在。
大概,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所產生的不同吧。
夜風吹拂,揚起髮絲,在亭子旁邊的假山處,西陵澈安靜的坐在那裏,此時是黑夜,夜色凄迷,假山那裏漆黑一片,西陵澈本來也是一身黑衣,便像是溶在了這片漆黑的幕布里一樣,肉眼分辨不出。
他在黑暗裏,但是梁少如和娜香瑤卻是在明亮的光線之中。宴席結束,他也喝了不少酒,酒入愁腸,愁更愁,在那逼死人的宮殿裏,西陵澈覺得自己很悶,待不下去,便走到了這亭子裏,想讓夜風將自己吹得清醒一些,或是,讓自己更加沉醉,便可不再去想梁少如,不再去想之前中皇在大殿上說的,梁少如將要去往娜鷹族,不再回來了。
可是西陵澈剛到這亭子不久,便聽見了梁少如和娜香瑤的聲音,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的便躲到了這假山處,當真是如同偷窺一般。
堂堂皇子,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實在是諷刺。
梁少如和娜香瑤的談話,他一個字也沒有聽落,一字一句,都像是針一樣在扎着他的心,他也想衝出去,到梁少如的跟前,將話說明,問個清楚明白。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又太多的顧慮,有太多的不敢面對,便只是躲在這漆黑的假山處,一言不發的看着,看着他們親昵,看着他們纏綿。
直到梁少如扶着娜香瑤離開了小亭子,西陵澈才從假山處走了出來,步履搖晃的往自己的澈清宮走去。
婚期越來越近,梁少如離開的西水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娜香瑤是真的很愛梁少如,也對梁少如十分體貼,怕梁少如到了娜鷹族會想念西水這邊的特產,便拖着梁少如上街,非要買些西水的特產,一起帶回娜鷹族。
兩個人手拉着手在西水的街市上逛着,身後跟着一些隨從保護兩人的安全。
娜香瑤本來年紀很小,對於新鮮的事物自然是滿心的好奇,在各個小攤面前流連,一臉興緻勃勃的樣子。
梁少如被她拖着,也在各個小攤位前,轉來轉去的。
其實梁少如並沒有特別想要帶走的東西,倒是有着特別想要留下的東西,他最希望的,是自己離開西水后,能夠把自己對於西陵澈的情和愛都留下,日後都不要再想,都不要在念,和娜香瑤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畢竟也是娜香瑤的一番好意,梁少如的心裏本來就對娜香瑤有着愧疚,他知道,這段情理,是自己虧欠了娜香瑤,所以,當娜香瑤提出要出宮替他置辦一些特產時,他便頷首答應了下來。
“少如哥哥,這個東西,我在娜鷹族從來沒有見過呢,我們把這個東西帶上吧。”娜香瑤手裏拿着一個小香囊,那香囊的圖案很是特別,雖然料子不是上好,可是貴在這刺繡的功底,十分的精巧。
梁少如從娜香瑤的手裏接過了香囊,放在鼻端聞了聞,香味清淡好聞,久久不散,確實是不錯。
看着娜香瑤拿在手裏,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梁少如便一笑,點頭,說道:“香瑤喜歡就買下吧。”
娜香瑤一聽,臉上便是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少如哥哥說什麼,這個香囊是給少如哥哥買的,畢竟……我們娜鷹族沒有這樣的圖案的………’
梁少如一笑,也沒有和娜香瑤爭辯,點了點頭,又道:“好,給我買的。”
娜香瑤見梁少如如此的遷就自己,心裏也覺得開心的不行,一臉笑意的買下了這香囊,便又拉着梁少如開始流連了起來。
一日下來,娜香瑤倒也是買了不少的東西,說是替梁少如買,可是每一件都是娜香瑤自己很喜歡的東西,梁少如本來對這件事情也不怎麼在意,自然也就隨娜香瑤去了。
兩人回皇宮的路上,正好見一架馬車駛進了皇宮,娜香瑤雖然常年待在娜鷹族,但這馬車上的標緻娜香瑤還是認得的,便不由自主的說道:“咦?那不是大皇子的馬車嗎?”
梁少如聽見娜香瑤說是西陵澈的馬車,也抬頭看了一眼,馬車已經行遠,標誌也看得不清楚了,但是梁少如的心裏也恨清楚,這馬車的確就是西陵澈的馬車。
“也許是吧。”梁少如淡淡的回答道。
“說起來,這幾日,都不曾見過大皇子了呢。大皇子,近日來很忙嗎?”娜香瑤並不知道西陵澈和梁少如的關係,自然說話也就沒有什麼顧忌。
梁少如聞言,眉毛卻是不由自主的一挑,依舊淡淡的回答道:“可能是吧。”
娜香瑤見梁少如似乎是不想談論這些事情的樣子,便也不再就西陵澈多日不見說事了,拉着梁少如,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了之前在小攤前發生的事情。
而梁少如的心卻是不平靜了,大婚在即,自己眼見着,就要成親了,可是和西陵澈卻是連面也見不上了。
可是……這也許也是好的。畢竟,自己和西陵澈也是斷了情愛的,不見,或許是正確的決定。
3.
剛剛用過午膳,夏季炎熱的熱風浩蕩的席捲了大地,花草也好,樹木也罷,皆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人也覺得很是睏乏。
上官如卿的肚子一點點的大了起來,人也變得有些不愛動了,天氣一熱,又開始有些嗜睡了起來。
好在西陵澈之前便已經安排了人將上官如卿的屋子做好了通風,又放了許多的消暑的東西,上官如卿,這才沒有那般的難受。
就在上官如卿準備睡覺的時候,西陵澈卻走進了屋子,上官如卿半倚在榻上,見西陵澈來了,便讓身邊候着的侍女將自己攙扶了起來。
“你還是就這麼躺着吧。”西陵澈看準的上官如卿微隆的小腹,面上也滿是柔和,輕聲軟語,似乎是怕驚着了上官如卿肚子裏的孩子一樣。
“躺着說話,也不方便。”上官如卿含笑半坐起了身子,身邊侍女用蒲扇替兩人扇着涼風,一下一下的,倒確實是涼爽了不少。
“我這些日子,越發的嗜睡了起來,吃東西也總覺得不是味道,這懷個孩子,當真是折磨人。”上官如卿撅着嘴,像西陵澈控訴着。
西陵澈一笑,又道:“你不是每日都和軒轅辰通着書信嗎?怎麼還找我來發牢騷了。”
聽見西陵澈揶揄自己,上官如卿便佯裝薄怒,望着西陵澈,以質問的口氣說道:“你說,我這難受勁兒,是為了誰?!”
“卿卿,這孩子可不是哥哥我的啊。”西陵澈笑着,和上官如卿開着玩笑。
上官如卿被他這麼一堵,便也沒有再說話了,美目瞪着西陵澈,一臉的不高興。
西陵澈見上官如卿好像是真的不高興了,便又說道:“好了好了,是哥哥的不對,不該拿卿卿打趣兒。”
上官如卿卻是不理,將頭轉向了另一邊,也不看西陵澈。
西陵澈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面上浮現出一絲諂媚的笑來,湊近了上官如卿一些,繼續說道:“好如卿,哥哥真的錯了,哥哥此次來,是有正事要和卿卿說。”
一聽西陵澈說是有正事,上官如卿的臉也在瞬間變得嚴肅的起來,當真這女人的臉就像是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什麼事兒啊?”上官如卿一臉的正色,問向了西陵澈。
西陵澈的面上也是一派的正經,看了看身邊的侍女,示意這些侍女們離開,侍女們看見西陵澈的手勢,便也就退下了。
“卿卿,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朝堂上有些奇怪?”將這些侍女們屏退了之後,西陵澈便開口問向了上官如卿。
上官如卿聽見西陵澈這樣問自己,便垂首想了想,然後說道:“確實。這幾天,朝堂上實在太安靜了,是西水從來沒有過的安靜。”
西水一直都不太平,朝堂之上,自然也是明爭暗鬥,各為歌黨,各為各派,一直來,都是血雨腥風的爭鬥,支持西陵澈的,支持西陵婉瞳的,兩派的爭鬥從來都沒有停過,眼見着梁少如的婚期將近,按理說,西陵婉瞳的人應該是坐不住了才對啊,怎麼會這樣的安靜呢?
“我派往西陵婉瞳宮中的探子也回來稟報說西陵婉瞳最近平靜得很,一點異動都沒有。”西陵澈的眉頭緊緊地皺着,面上有些擔心的樣子。
上官如卿也輕輕的皺了皺眉,西陵婉瞳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也清楚的很,梁少如被封為皇子,對西陵婉瞳來說,應該是很不利的才對,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坐得住呢?竟然會一點動作也沒有。
“怕就怕這西陵婉瞳趁着我們不防備時,秘密的謀划好了一切。”西陵澈說著,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梁少如被騙走時候的情形,臉色便是不由得一沉。
“我們的警惕性一直都很高,西陵婉瞳想要下手,也沒有那麼容易的。“上官如卿輕聲的開口說道,“西陵墨芸的死也不是很久,可能她還在忌諱着我們,畢竟,我想着西陵墨芸的死,對西陵婉瞳還是有着殺雞儆猴的作用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西陵澈接口說道,“但是我總覺得心裏不安,總覺得西陵婉瞳是在籌謀。”
上官如卿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只是自己這樣想,卻是不能夠盡數的告訴西陵澈,也免得西陵澈原本複雜的心情更加的急躁起來。
“哥哥不用太過擔心西陵婉瞳,朝堂上的事情,我們多加註意,對於西陵婉瞳,我們也防備的更加強一些,只要西陵婉瞳有異動,我們不會不知道的。她可以秘密的籌劃,我們也可以秘密的安排。”上官如卿的唇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來,狡黠非常。
“卿卿可是有什麼計劃了?”西陵澈一見上官如卿的表情,心裏也是一喜,上官如卿這副表情,便是有了計策。
“說來慚愧,也不是什麼計劃,只不過能夠更好的防備西陵婉瞳罷了。”上官如卿的臉上掛着溫婉的笑容,也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讓她看起來柔美非常。
“卿卿這麼說,哥哥就放心了。”雖然上官如卿的話很是謙虛,但是對於西陵澈來說,卻無疑是安心的良藥。
上官如卿是何等的聰明,算無遺策,她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便就是胸有成竹了。
見西陵澈如此的信任自己,上官如卿的心裏也是一陣的感慨,便也不再賣關子了,啟唇說道:“西陵婉瞳想要做的事情,我們估算不到,但是我們想要做的事情,西陵婉瞳她同樣也不會知道。哥哥,你說對嗎?”
“自然。”西陵澈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
“西陵婉瞳喜出陰招,常常讓我們防不勝防,但是如果我們把防衛做得滴水不漏,她也無可奈何是吧?”上官如卿淡淡的笑着,面上是自信所帶來的神采飛揚。
“這個哥哥自然是明白的,但是光是防守我還是得覺得不怎麼安心。”西陵澈的眉頭微微皺着,心裏開始猜測起了上官如卿的想法來了。
“所以,我們要唱一出空城計。”上官如卿一笑,表情看起來更加的神秘了。
“空城計?”西陵澈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臉狐疑的看着上官如卿,等着上官如卿說接下來的話。
“沒錯,空城計。”上官如卿點了點頭,又是一笑,說道,“西陵婉瞳現在沒有動作,但是不代表她沒有計劃,她一定也是看着我們的行動來部署她的計劃,她等的就是一個時機,那我們便給她一個時機。”
“此話怎講?”西陵澈還是有些懵,按理說,風平浪靜才是最危險的,怎麼還要送她西陵婉瞳一個時機呢?
“以不變應萬變,本來就是亘古不變的道理,西陵婉瞳不是可以沉得住氣的人,我們故意露出一些破綻,讓她發現,她便會以為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肯定是會出手的。我們的空城計可和諸葛孔明的不同,我們反着來,誘敵深入。”上官如卿一笑,望着西陵澈,見西陵澈的目光變得清明,便知道他已經明白了過來。
“的確。西陵婉瞳生性多疑,她必不會想到這是一出計中計!”西陵澈說著,面上也露出了一絲喜悅之情來。
“不錯。”上官如卿也點了點頭,“此事我們需得好好部署,這破綻要露,但是也不能太明顯了,要讓西陵婉瞳覺得是她自己發現的,而不是我們故意透露給她的。”
“確實,若是讓她西陵婉瞳自己發現,也能減少她的懷疑之心。”西陵澈也點頭贊同道。
計謀商定了下來,兩個人便就該怎麼透露這個破綻,展開的討論,等兩人將事情商議得差不多時,天色已經開始昏暗了起來。
大半日的用腦子,上官如卿也覺得乏得很,靠在美人榻上,整個人看起來興緻乏乏的。
西陵澈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上官如卿有孕在身,這樣炎熱的天氣,自己還諸多打擾,確實是不妥,便站起身來,意欲離開了。
上官如卿一見西陵澈要走,便又坐直了身子,望着西陵澈說道:“對了,哥哥,你見過梁太傅了沒?”
上官如卿這突然的一問,讓西陵澈原本起身的動作霎時便停了下來,他垂首看着上官如卿,臉上滿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一見西陵澈這樣的表情,上官如卿便知道,這些日子,西陵澈肯定害死躲着梁少如,也從來沒有去見過梁少如,便又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她自己和軒轅辰的感情也是幾經波折,但是好在,兩個人都沒有真正的放棄過對方,這才能走到今日,西陵澈和梁少如的感情,上官如卿也是看在眼裏的,西陵澈能夠騙得了別人,可是卻騙不了她上官如卿,當然,最騙不了的還是他西陵澈自己。
“哥哥,梁太傅明日便大婚,之後便會和娜香瑤一起去娜鷹族長住,哥哥,至此一別,你二人相見,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上官如卿淡淡的說著,聲音很輕,像是隨時能夠被一場清風吹散,隨時都能夠消散在風中一般。
西陵澈愣在原地,目光望着上官如卿,喉結微動,想要說什麼,卻終是什麼話也沒能說出口。
“我也勸不了你什麼,你下的決定,該是怎麼樣,都是你的因果。只是……哥哥,我怕你日後回憶這今日的種種,會追悔不及。”上官如卿抬眼,和西陵澈的目光對視着,她輕聲的說著,望着西陵澈的眼睛裏,有些許多的情緒。
西陵澈望着,忽然覺得心裏猛地抽痛了起來,有些狼狽的移開目光,上官如卿的眼神里,是在清明,有着洞悉世事的睿智,讓他逃不開,也躲不掉。
他蹭的站起身來,低垂着頭,悶聲說道:“我會去見他的。時候不早了,你好生休息。”
說罷,西陵澈便轉過身,抬步走進了漸漸落下的天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