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怪女人
“答不上來者,死!”狠戾的聲音傳來,頃刻間地動山搖,身旁的碎石不斷地滾落,眼看着長藤就要剝落了,布衣倒抽了一口涼氣,頭腦一熱,大聲呼喊了起來,“我知道答案,我知道的!”
“說!”一聲厲喝過後,動蕩感稍微得到了些許緩解。
布衣屏氣凝神,攥緊了手中的長藤,胡掰道:“這一切其實都是山*士的戲法!”山*士如相見,應寫黃庭換白鵝,如果這都是魔神大人設計的劇情,如此回答應該是沒錯的,只能賭一把了!
“咯咯,原來如此!”那聲音似是恍然大悟,沉默了良久,才再度開口問道,“那是個什麼戲法?”
“什麼戲法?”布衣忍不住重複說了一句,心臟已然懸空,冷汗亦是悄然打濕了她的手掌,略顯濕滑,使得握住長藤這個簡單的動作也變得困難了許多,她的呼吸在不知不覺間也紊亂了。
如果是戲法的話,那就與法術無關了,那石頭生蛋肯定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幻術。可是如果不是幻術,那石頭又是如何生蛋的呢?她思慮了半晌,始終找不到答案。
“什麼戲法?”那聲音極不耐煩地重複問道,語氣中已然蘊含了七成以上的怒火,彷彿一觸即發。
布衣心中大駭,為了拖延時間,強裝鎮定地反問道:“為什麼你要問這個問題呢?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關你何事?”那聲音回口道,似乎是在逃避布衣的問話。
“我只是好心想要幫你罷了,你既然不領情。那就算了!”布衣應道,故作失望,意圖將話題轉移到自己預設的路線上。
誰知那聲音竟是突然變得尖利了起來,“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孩子!”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整個洞穴都不禁為之震顫,嘭嘭嘭,更大塊的石頭窸窸窣窣直往下掉。
布衣手上的藤蔓失去了依附。咯吱一聲,也垮了下去。咚,布衣毫無防備,隨着那藤蔓一起脫節,撞到了另外一邊的岩壁上,嗷的一聲慘叫,為自己此前的作為後悔不已。
我這是吃飽了撐着嗎?怎麼會出言不遜。惹惱一個神經病呢?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噢噢,我的脊梁骨是不是斷掉了,怎麼會那麼疼啊?奶奶的花骨朵兒,我這是得罪了誰,竟然要受如此慘兮兮的懲罰!~~
“咕嚕咕嚕——”
似是泉水翻湧的聲音,布衣忍不住循聲望了過去,卻見不遠處的水窪中慢慢浮現出來了一顆人頭。嚇得她連連後退,恨不得將自己嵌進身後的牆壁中,再也不出來。
好在不久后,那人頭連接着的軀體也逐漸外露了,布衣這才緩緩鬆了口氣:吁,管你是哪路惡人呢,只要不是幽靈就好!~~
極目望去,那是一個身高和布衣差不多的女性,穿着一身純白色的單衣,濕噠噠的黏在身上。使得曼妙的身姿顯露無疑。
只可惜她的面容太過慘不忍睹,眼窩深淺,顴骨高突,空洞洞的眼神配上那紊亂如海草的及膝長發,更是給她平添了幾分詭譎的氣息,讓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大活人。
“你是誰?”布衣忍不住問道。
“我是誰關你何事?你只要告訴我石頭是如何生蛋的便好,否則你就等着看自己怎麼痛苦的死去吧!”怪女人咆哮一聲,突然活力四射。從水窪中跳了出來,蹦到了布衣的身前。
那姿勢像極了傳說中的殭屍,分外滑稽,可惜此刻布衣早已沒有了嘲笑她的興緻。只是獃獃地看着她,怔怔出神。
這女人真心不好惹,得趕緊想辦法離開才行!
一念至此,布衣猛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嘿嘿傻笑了起來,“你把那道士做法的場景給我說一遍唄,或許這樣我就能幫你找到答案了!”
“咦?你怎麼知道道士做法的事情?”怪女人驚異道,望着布衣,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剛剛說的嘛,難道你忘記了?”布衣應道,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抵在了濕冷的牆壁上,後背很快便濕透了,寒氣自脊梁骨深入了她的骨髓,透徹心骨,惹得她直哆嗦。
“我有說過嗎?咯咯,那些都不重要了!咯咯,像你這麼弱的存在真不該留在魔界丟人現眼,就讓我來為魔神大人清理門戶吧!”怪女人怪聲怪氣的說道,伸過手來就要掐住布衣的脖子。
布衣大驚失色,趕忙兩腿一蹬,踹了過去。
嘭,鞋底撞擊在了怪女人的胸口,發出來了一聲猶如擂鼓般的巨響,那怪女人竟是紋絲未動,反而趁勢抓住了布衣的腳腕,將布衣拎起,像掄長鞭一樣,甩動了起來。
布衣防不慎防,只得忍受了她的這番折磨,本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無奈此刻他們所處的位置距離岩壁極近,怪女人這麼一甩,布衣便毫無懸念地撞到了岩壁之上。
肩膀和頭部受創,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布衣痛呼一聲,疼得齜牙咧嘴,連眼淚都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咚咚咚……”那女人極其狠毒,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直接掄着布衣連撞了數十下,撞得布衣頭暈眼花。
而詭異的一幕就在這個時候呈現了,無論她拉着布衣怎麼撞牆,布衣的腦門上依舊看不到任何的外傷,只是肩膀上的衣服有些破損,提醒着那女人,布衣確實撞到了牆面。
“難道你是金剛不壞之身?”那女人甩得有些累了,自知無趣,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是仍然拎着布衣的腳腕,沒有放開。
布衣揉了揉太陽穴,狠戾地剜了那女人一眼,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就是金剛不壞之身怎麼了?怕了吧!”
實際上心裏想的是:我什麼時候變成金剛不壞之身了?我怎麼不知道?此前似乎也有那麼一次,是被綠牙子爆頭的時候,我也絲毫無損。這之間難道有什麼聯繫?~~
“怕?咯咯,笑話,我身為碧波潭主在這碧波潭境內還有什麼好怕的?你當自己是青玉?咯咯,我會怕你?”怪女人輕蔑地回口道。
布衣大驚,又一個對魔神大人直呼其名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呢?看她這樣子,混得可沒有白澤那麼光鮮,應該是跟智商有關吧!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碧波潭主,卻住在這破落山洞裏,穿得比乞丐還破,模樣比難民還慘,若她所言非虛,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碧波潭早就易主了,而她只是一個被困於此的小可憐而已!
想到這裏,布衣不禁嘴角輕揚,笑出了聲:“哈哈,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嗎?我可只聽說過洪波潭,哪裏來的碧波潭?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深潭有兩個名字,你說自己是潭主也該有個憑證吧!”
“咯咯,我本就是潭主,要何憑證?”怪女人爆喝一聲,勃然大怒,再次拎着布衣的腳腕轉起了圈圈。
為了減輕自己的痛苦,布衣趕忙直奔主題道:“怕是有人使壞搶走了你的碧波潭吧!咳咳,我真的是來幫你的!”
怪女人聞聲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疑不定地反問道:“你是來幫我的?就憑你?咯咯,真讓人笑掉大牙了!”
“咳咳,”布衣嗆了一口氣,撫着胸口反駁道,“你之所以還願意聽我說話,不就是抱着一線希望嗎?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搶了你碧波潭的那個道士應該叫作有乙吧!”
“你認識有乙?”怪女人明顯一驚,空洞的眼眸中開始有了神色。
“哈哈,果然是他!你不是一直在這碧波潭附近嗎?難道你就沒有看到有乙對着我跪拜?”布衣應道,聲調開始有些趾高氣昂了,是所謂有恃無恐也。
“有乙他怎會跪你?”怪女人顯然不信。
布衣也不着急,緩緩地吸了幾口氣,才不緊不慢地應道:“因為他知道我是魔神大人欽點的總司,這個理由夠不夠?”
“什麼?你說什麼?你是魔神大人欽點的總司?這怎麼可能?”怪女人驚呼一聲,手腕脫力,鬆懈了下來。
布衣趕忙抓住機會,趁勢掙脫了那怪女人的束縛,翻身站了起來,直視着那怪女人的眼眸,繼續說道:“怎麼不可能?我還能騙你不成?你若是不信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找有乙當面對質!”
“咯咯,何必如此麻煩,你只要幫我奪回碧波潭,我便會相信你是總司大人了!”怪女人話鋒一轉,再次扯回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上。
“好,只要你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把這事辦妥了!”布衣拍着胸脯保證道。
“為何要三天?你若是總司大人,連一天的時間都不用吧!咯咯,如果你能在日落之前回來,我便相信你,不會再去找你麻煩!否則的話,咯咯,你自個兒看着辦吧!”
“日落之前?你開玩笑吧!我連有乙在哪兒都找不到!”布衣急了,趕忙討價還價。
誰料那怪女人卻應了句,“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會送你去找他!”
說罷,怪女人也不再啰嗦,伸手指了指她此前浮出水面的那個大水窪,示意布衣從那裏跳進去。
布衣這才意識到,那水窪才是這山洞的出入口吧!果然隱藏得夠深啊,怪不得她此前一直都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