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鋪路,實踐換裝
第426章鋪路,實踐換裝
外界改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但卻影響不了學院的學習生活。
這眼瞅着這都二月底了,陳鈞除了偶爾跟旅里的老兄弟打聽下情況。
或者和李海瑤聊聊天之外。
他也沒有太多精力關注別的事情。
第二階段下單位實踐,開始進入最後籌劃階段。
平時課程學習趕得比較緊,一個月的時間,也都學的差不多了。
更何況,下部隊可不代表沒有文化課啊。
不止學員要實踐,就連教員為了給第二批中培人員積攢足夠的經驗,也要跟着下單位。
可以說,這次中培實踐團若真要出動,將會是極為龐大的軍官群體。
人數至少也要堪比一個步兵營。
因此,很多工作都要進行最後的完善了。
2月28號。
也就是二月份的最後一天上午。
陳鈞正在宿舍撓頭,隨手翻閱中培人員的資料,制定相應的實踐計劃時。
隔壁201的季銅,背着手,一副地主老財的架勢來到陳鈞宿舍。
而後,這叼毛一點也沒認生的覺悟,直接一屁股坐在大鐵床上,翹起二郎腿抖着腳唏噓道。
“哎,老陳,你聽說了沒?”
“七十一軍番號成立后,咱們旅里的番號也要改了,就這兩天的事,我們36旅,要去掉摩步改為合成236旅。”
“你們179旅,也要去掉摩步改合成,就是179沒變,除了咱哥倆之外,還有合成2旅,合成35旅,合成160旅,合成178旅。”
“咱們七十一軍,光是合成旅就有五個,別的先不說,就憑咱哥倆的交情,以後179旅和236旅就是同氣連枝,攻守同盟的好兄弟了。”
“你覺得我這提議咋樣?”
“非常漂亮,我都找不到反駁你的理由。”
陳鈞翻閱着資料伏案笑了笑,而後他話鋒一轉,嚴肅道:“但說再多漂亮話也沒用。”
“這次下單位實踐,所有軍官必須統一更換軍銜,一律以四期士官為準,誰也不能例外。”
“我靠,怎麼感覺你小子油鹽不進呢。”
季銅剛剛還爬滿笑意的臉龐,聞言,笑容頃刻間僵住,隨即憤懣道:“就憑咱哥倆的交情,也不能通融嘛?”
“通融個蛋。”
陳鈞沒好氣的停下手,轉頭嘆道:“咱們去旅里是幹啥的?”
“廢話,學習啊,難不成旅遊啊。”
季銅哼哼了兩聲。
“對啊,你狗日的也知道學習啊?”
“幾百人過去,不是中校就是上校,你是去學習的還是去砸場子的?”
“要是你跟前,天天晃悠一群大校,還有一顆星的首長,在你面前時不時的路過一下,你有心思工作嘛?”
“要不這樣,我去找戴政委說下,這次實踐軍銜不換了,但是實踐的單位換成你們236旅,行不?”
“那不行。”
聞聽此言,季銅這狗幾把頭搖的跟撥浪鼓都有一拼了。
特么的,誰都不傻。
自己單位裏面平時工作好好的,突然過來一群校官,溜達着四處看,戰士們還能好好訓練嘛?
營長,連長整天啥都不用干,光特么忙着給這群叼毛敬禮了。
誰樂意啊?
讓他們去實踐,可以。
但陳鈞給這幫人的定位,就是免費的勞力,可不是讓他們過去耀武揚威的。
要不是因為這幫人年齡太大,軍銜帶小了太違和,他都想給這幫人準備一批列兵的軍銜帶着了。
要實踐就換軍銜,這個決定還是前幾天,陳鈞專門跑到戴老頭跟前申請的。
戴正安當時,也是幾乎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原因自然有陳鈞考慮的方面,更重要的是,能參加中培的人,多多少少都帶點傲氣。
而軍銜就是他們最大的底氣。
出發前全換了,到單位后就算旅里的戰士知道這幫人級別不低,那有個球用啊?
先入為主的印象最重要。
知道歸知道,但又不是自己領導,只認衣服不認人。
管你特么多大級別呢,過去就老實點,耍上校的威風,可沒人慣着你。
於是,基於種種考慮,陳鈞出謀劃策。
戴老頭拍案決斷。
這幾天過來求情說軟話的人還真不少,老季這是第四次過來了。
每次過來都要墨跡好一會,但陳鈞卻壓根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
滿中誠,那位號稱守衛京津的爺們,都過來哼唧過一次,連諸葛孔明也過來觀望過口風。
因為他們知道,實踐期間的任務,考核劃分權都在陳鈞這。
但事關179旅接下來兩個月的工作進展,陳鈞那是誰的人情都不看。
除了一些政工幹部,參謀幹部,需要留在旅里或者營部的,不用更換之外。
這些指揮的人,但凡需要下基層的,一個都跑不了。
季銅眼瞅着說不動陳鈞,他也不再浪費唾沫星子。
低頭默默的盤算了下時間。
這次中培開始時間,是2月3號開課,如今是28號,也就是二月的最後一天。
按照學院最初的規定,距離出發頂多也就剩三四天的功夫了。
“哎!”
老季算完時間,他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又在陳鈞宿舍溜達一圈,臨走之時還刻意對着陳鈞的背影憤懣的揮舞了兩拳。
這才不甘的離開。
沒法啊。
如今的陳鈞,身份雖是協助教員,但卻和戴老頭兩人“沆瀣一氣”,聯盟勢力相當牢固。
他們這幫學員反倒成了弱勢群體。
反抗不過,那就只能聽之任之,憋屈的享受吧。
這不。
伴隨着時間跨入三月份。
無論是指揮,參謀,還是政工幹部的課程開始統一進入收尾工作。
緊鑼密鼓的準備第二階段。
3月2號的下午一點,由教員帶隊,將全體政工,指揮,參謀學員,統一帶到了開班時所聚集的大禮堂內。
時隔近一個月的學習。
參加中培的成員,早已沒有先前的那股興奮,以及對未來憧憬。
對比剛來時,開班的狀態。
禮堂內依舊燈火通明,軍官一個個身板挺直,但卻明顯可以看出,由於軍改課程加緊的緣故。
所有成員精神都有些疲憊,眸子中的神采不復往日。
這也正常。
因為自從培訓開始,每天不管龍班還是虎班,都有選做的課題作業,熬夜絞盡腦汁的完成教員佈置下來的任務,已經成為日常學習的一部分。
連續熬一個月,中途沒有休息日。
就連陳鈞這種卷王,到了這,眼袋都快熬成肚臍眼了。
更遑論是其他人。
此時,禮堂兩側,有不少教員手中捧着帶有紅色絨布的托盤,托盤中整整齊齊的疊着一摞四級軍士長的軍銜。
上面兩道粗折杠相當耀眼,這就是陳鈞計劃實踐下部隊首先需要改變的一項。
前幾天還有不少人沒辦法接受,認為更改軍銜去下單位學習,屬實是多此一舉。
可奈何他們的建議沒用啊。
反正陳鈞里裡外外就一個態度,你們隨便建議,你看我采不採納就完事了。
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人家就是瞅都不瞅你一眼。
你能咋辦?
於是,這幾天大家也都開始慢慢接受。
就算是瞅見教員手中那些軍銜,抵觸歸抵觸,已然是懶得爭辯了。就在禮堂內,所有軍官到齊后,戴正安這才邁開大步,走向禮堂前方。
而後站定身軀,虎目掃過禮堂眾人。
這段時間,戴老頭幾乎很少再過來查看學員的學習情況。
甚至有不少人,已經大半個月沒見過他。
如今被戴正安盯着,有不少人迫於壓力,微微垂眉不敢對視。
盯了半晌。
戴正安這才收回目光,聲音洪亮道:“同志們,首先恭喜大家完成了中培第一階段的課程。”
“今天下午的課程結束,明天上午會統一對所有同志的學習進程進行摸底測試。”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要認真對待。”
“摸底成績共計三十分,第二階段下部隊實踐,每人四十分表現分。”
“我把醜話先說在前面,若是你們在實踐的單位中,出現故意擾亂單位秩序,投訴到我這裏。”
“四十表現分一律扣光。”
“林國勇。”
“到!!”
“下單位后你負責稽查所有成員的表現,發現誰在第二階段中擾亂秩序,抓到一次扣十分。”
“陳鈞。”
“到!!”
“你協助林教員的工作,實踐的單位是你們179旅,發現哪位同志不認真,或者出現其他的情況。”
“一律記錄,扣十分。”
“是!!”
“中培第二階段結束前,會進行一次統一的考核,滿分依然是三十分。”
“兩次考核滿分六十,加上每位同志的四十表現分,一共是一百分。”
“最終得分低於八十的,我會親自給你們單位打電話,取消這次中培所有的成績,抹除你們此次中培記錄。”
“不要認為我是開玩笑,我這人從來不開玩笑。”
戴正安神情嚴肅,他這是一個人,就將紅臉唱到了極致。
但現場,沒有人夠級別能跟他搭檔唱白臉啊,在場的軍官聽到這種規定,加上緊張的氣氛。
全都是神色一緊。
不知不覺間,所有人將腰板都挺得更直了。
似乎是生怕姿勢不標準,就會被扣分一般。
這特么不重視不行啊。
國防大學的政委,若是真較起真來,打電話到誰的單位,明確說出要取消哪位軍官的中培。
你啥法也沒有。
毫不誇張的說,誰被戴老頭盯上,誰以後就甭想在單位混了,趁早收拾東西轉業比較實在。
因為沒人敢找他說情,也沒人能說情。
正值軍改期間。
全軍處於特殊時期,戴老頭壓力也不小,他還曾親自跑到西部戰區高原,視察基層部隊的組建情況。
可見有多麼重視了。
似乎是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
戴正安這才神色暫緩,他轉身坐在禮堂台前鋪着紅布的椅子上。
隨即似笑非笑道:“剛才的話,我可不是嚇唬你們,我知道在場的同志有人會抱有僥倖心理。”
“認為不看僧面看佛面,179旅不會打電話投訴到我這裏。”
“也有同志會認為陳鈞,林教員跟你們沒什麼仇怨,不會斷你們前程。”
“但我還是那句話,該講的,該說的,我已經將醜話說在前頭了。”
“行了,至於具體的實踐,到時候去了旅里自然會有分配。”
“現在,開始點名,更換軍銜。”
伴隨着戴老頭話音落下,林國勇快步上前,拿起名單,開始大聲的宣佈。
“羅建賓。”
“季銅。”
“滿中誠。”
“諸葛濤。”
。。。。。。。。。
人名一個又一個被念出來,前幾天還義憤填膺,找陳鈞掰扯的一幫老油子。
如今,那可是一個比一個聽話啊,離開座位的動作都比平時麻溜了三分。
領取兩折拐的軍銜后,更是當場兩人一組的開始更換。
全場愣是一句怨言都沒有。
陳鈞端坐在禮堂的後排,他目光閃動間,看着前頭戴老頭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內心幾乎能篤定,這老頭絕對是嚇唬人的。
別看平時,戴正安瞧着一身正氣,穿上軍裝,一副和藹可親的政委形象。
實則腹黑的很。
陳鈞都被坑好幾次了。
自從過來學院,他在這一整個月學的東西,壓根沒有出的力多。
其實陳鈞不清楚的是,戴老頭對他所有的“壓迫”。
背後都有陳渙然的影子。
嚴格來說,陳鈞算是陳煥然的門生。
讓他擔任協助教員,讓他提供一營的合成講堂內容,分訓,合訓,以及組建一營的心得。
包括安排下單位實踐,這其中有戴老頭自己的決定。
但最終,還是繞不開陳渙然推動才造就的。
原因只有一個,鋪路。
如果非要問為啥鋪路,那理由就難說了。
說是因為門生也好,說是對一營解散並且還背了黑鍋的補償也罷。
總之,陳煥然做了。
只不過,現在的陳鈞還年輕,他目前意識不到鋪路的含義。
也無法自行去做這些事。
但仔細想想,當初雛鷹培養計劃的七百多名成員,跟陳鈞屬於“同門”師兄弟。
一營解散的軍官,別看解散時都是連長,排長,都不咋起眼。
三年之後呢?五年之後呢?包括軍改中培第一批指揮學員,這批人來自五大戰區各個單位,他作為半個教員,甭管學員認不認。
事實擺在這裏。
可能這個影響眼下很難看出來,可若是再等三年呢?
無形之中,陳渙然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還將跟着自己十幾年的楊傳州,給塞到179旅,塞到此次政工培養的人員中。
具體有什麼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只可惜,現在的陳鈞還沒意識到這些。
他看到一群學員。
因為戴老頭一句話,換掉軍銜,連續掉了好幾級。
光覺得這老頭心真黑。
殊不知,這次扣分的安排,無形中同樣是讓在場不少人,欠了陳鈞一個大大的人情。
要知道,這幫人可都是各個單位的佼佼者啊,實踐換裝固然是不得已而為。
但誰還能連續兩個月,一直緊繃著那根弦?他們必然有偷懶的時候。
而陳鈞,在179旅那可是土著啊,到處都是他的人。
誰偷懶,誰認真,這不可能瞞過他。
這些道理,參加中培的軍官心裏都清楚。
林國勇一個連野戰部隊都沒呆過的技術軍官,到了生地方。
他們監督誰?而最終的監督權,就在陳老賊手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