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輩子賣命
應氏一聽這消息，直接眼前一黑，就要暈死過去，還是姜家三子，姜小三眼尖，扶住了應氏。
應氏猛地竄起來，眼淚鼻涕嘩嘩的往下流：“這什麼意思啊！什麼意思啊！明明就是那小賤人犯下的禍事，憑什麼讓我家小右去一輩子賣命為之償還！憑什麼！”
姜大丫心裏欣喜萬分，哼，只要是姜小右被扣上了奴籍，這一輩子都要低她一等！那額角上，是要被刻上印記的！這是為了防止有逃奴，同時這印記也是奴才們之間的一種象徵。只要是被刻上了印記，哪怕最後回歸了自由之身，主家抹去印記，也會有淡淡的痕迹存在，也會被人嗤笑一輩子。
林氏的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雖然姜小右也是自己的孫女，但姜來子畢竟不是親生的，說白了，和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她才不會去心疼呢！
姜來子沒有答話，他不想賣姜小右，要是他賣了姜小右，會被眾人戳脊梁骨的！只有生活過不下去的人家才會不得已賣兒賣女，不然是沒有人家願意賣自己兒女的，一個是因為捨不得，一個是因為會被人笑話，一輩子被人看不起。
而姜來子，特別怕別人說嘴！
里正大叔看姜來子不同意，眸光暗了暗，他可是知道，提出這件事的是胡家的二公子。他又說下了可能會納姜小右為妾的話，這說不定就是胡家二公子看上姜小右了啊！
這是變着法的想要將姜小右帶到自己身邊的！
只要趁着這個機會進了胡家，肯定會以極快的速度爬上那二公子的床，到時候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等再讓姜小右給那二少爺吹吹枕邊風，說不定這一百兩銀子不用賠償了，還另外給他們錢呢！
里正話里話外跟姜來子暗示這個意思，想要說服姜來子讓姜小右簽賣身契，賣給胡家。
姜來子抿着唇提着頭，悶哼不出一聲，應氏那邊已經跳腳了。
“不行！憑什麼要賣我的閨女！要賣去賣姜大丫那個小賤人去！那玉頭面是她打碎的！憑啥要我閨女去還債！”
里正也知道說服他們賣閨女不容易，按理說應該讓打碎了翡翠玉頭面的姜大丫賣身為奴的，只是誰讓姜大丫長得就是一個鄉下土包子的樣子，一看就沒有皮相，人家胡二公子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憑什麼看的上姜大丫？
就胡家隨隨便便提溜出一個打雜的丫頭，長得都比姜大丫好看！
倒是姜小右，隨了應氏，漂亮的很，才八歲就能看的出來，那五官，等張開了絕對是個精緻的美人！
想了想，里正大叔又接着開口：“哼！你是不知道這個中的艱辛，我給你們求了多長時間的情啊！他們才從抵觸這個要求到打算把事情就這麼聊聊，好不容易才說通的！你真當劉家和胡家跟咱們一樣是平頭老百姓？”
“別看他們是商戶，就算是那商戶的地位比不得咱農戶，但人家想弄死個人也是輕而易舉的！聽沒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人家有錢，殺你跟踩只螞蟻差不多！”
“要你還是不願意，等劉胡兩家追究起來，把你們告到衙門裏，你們一家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姜來子臉色煞白，身子微微有些顫抖，里正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他已經動搖了。
不就是被別人說兩句，比丟了一家子命要好啊！
姜小右冷眸微眯，戲謔的看着姜來子，等着他接下來說的話。
姜小三看着，伏在姜小左的耳邊輕輕叮囑了他兩句。姜小左小拳頭緊緊握着，趁着別人沒人注意到他這個小娃娃，趕緊一溜煙跑出去。
應氏還想要鬧被姜來子嚷嚷着安分，自己的閨女就要被賣去當奴隸了，她根本沒辦法平靜下來。
姜來子被應氏鬧得煩躁不已，直接甩開應氏，憤恨的道：“你自己養的小賤種惹了禍，現在要拖累一大家子，你還護着她！再留小右在老薑家，遲早要把老薑家給攪和亂的！”
“賣！必須賣了！”
轟！這話像是一道雷劈下來，應氏直接失去了理智，上去就撕扯姜來子，姜來子憤恨不已，直接一巴掌呼到應氏的臉上，力氣還不小，應氏本就因為聽到要賣閨女的消息快要支撐不住了，被姜來子這一巴掌打的，直接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嘴角上還掛着血，半邊臉都腫脹起來。
姜小三連忙掐人中。
姜小右看着姜小三扶住了應氏，眸光幽深的瞥向姜來子，面無表情。
遠處，應氏娘家一夥子人鬧哄哄的走過來，一個個面露凶光，眾人一看，連忙給應家的人讓路。應氏的母親何氏走上前來，掄着手裏的殺豬刀直接一刀插在門上：“誰敢賣小右？！問過我手裏的刀沒有？！”
何氏是屠戶家的閨女，從小跟着父親殺豬見血的，性情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眾人也都怕她手裏的刀。
畢竟是見過血的！
林氏臉色一變，聽着應家的人來了，轉眼又被何氏的舉動給嚇到了，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
他們怎麼過來了？
轉眼看到應老漢身後跟着的小小人影，這才反應過來。
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眼神里也陰狠狠的！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姜小左那個小屁孩居然跑出去了！
該死的！
姜老漢臉上也難看起來，這種當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人給威脅的感覺，真的……太掉面子了！
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
姜小三恰好也把應氏掐醒了。
看着娘家人來了，應氏直接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到何氏的懷裏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吼叫：“娘啊！小右……小右要被他們給賣了啊！她是我的寶貝疙瘩啊！就這麼被他們給賣了啊！我怎麼活啊！”
應老漢皺起了眉毛，眸光中滿滿的都是不悅，直接對着姜老漢質問道：“怎麼回事這是？好好的賣娃幹啥？！你們也捨得下這臉皮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