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擺了姜青兒一道
姜來子扛着一把鋤頭回到家裏，顯然是剛剛乾完農活。見到姜青兒正在院子裏打姜大丫，什麼也沒有說，他只是默默地看着。
和姜來子一同回來的還有姜老漢，他一看姜大丫正在被姜青兒打，立馬就衝過去將姜大丫拉在身後護着。
姜青兒看見自己的爹回來了，只得停了下來，姜老漢連忙去看姜大丫有沒有受傷。
“哎！造孽啊！”姜老漢唱着姜青兒罵道，所有人都聽懂了這其中的指桑罵槐。
“姜小右就是個害人精，要不是她，大丫能變成這樣嗎？啊？”
姜小右聽了，心中的不滿也上來了。明明是姜大丫做錯事，自己受牽連，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有人責怪自己。這一家人的不分黑白真是讓她刮目相看，不過好歹她的內心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不至於為了這麼一句話再將自己置於刀尖浪口之上。
院子裏圍的人越來越多，但姜老漢像是越來越起勁了一樣，喋喋不休地罵著。罵姜小右，罵應氏，甚至連姜來子都一同罵了。
姜來子站在一旁，也不插嘴。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兩個都是她的孩子，一個是自己親生的，罵起來也有些心疼，一個是姜青兒生的，若是自己罵她，非得被人說有了姜小右就不要姜大丫，忘恩負義不可。
應氏原本和姜小右待在屋裏，聽着外面越來越大的動靜，周圍看熱鬧的鄰居都圍了過來，而且姜老漢越罵越難聽。
應氏實在是忍不住了，穿了鞋就想出去和姜老漢對罵起來，但被姜小右給攔了下來。
“娘，你現在不能出去。”姜小右拽住應氏的衣服說道。
“為什麼？我不出去難不成讓這死老頭子一直罵下去？那我應氏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應氏顯然對姜小右的觀點很不贊同。在她認為，就是因為姜小右太過柔弱，才會被欺負的。她可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再被欺負了！
“娘！”姜小右再次將應氏拽了回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占理，鄉親們對這件事都是有目共睹的，但現在你若是出去罵，大家要是覺得你不講理，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應氏聽了姜小右的分析，有些將信將疑，仔細想一想，倒也有幾分道理。
應氏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這豈不是太便宜了門外的那幾個！”
姜小右笑了笑：“佔盡口舌之爭的便宜又如何？銀子總歸是要他們還的，他們現在只不過是不解氣而已，倒不如順其自然等他們罵夠了，吃虧的依舊是他們！”
姜小右的話總算是將應氏勸住了，其實姜小右說得不錯，就算應氏現在出去和姜老漢對罵，也不過是給旁人徒增笑料罷了。等姜老漢罵夠了，也讓自己出夠丑了，自然就不會再繼續罵了。
一旁的姜小左看着自己的胞妹，感覺她變了，變得比以前聰明了，也比以前要大膽了許多。伸出自己的小手，在姜小右的頭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姜小右對上姜小左的目光，見其眼中笑意正濃，也是笑臉相對，雖然她和姜小左還沒怎麼的交流過，但看得出來，這姜家的兩個孩子都對她挺不錯的。
轉過身來，姜小右又對應氏說了幾句話，應氏點了點頭，轉身出門去了，只留下姜小左照顧姜小右。
出門后的應氏一改往前的潑辣，對着擠滿人的院子大聲說道；“大丫也是我的女兒，我姜家不可能虧待了他，欠下的錢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要還了！”
站於一旁看熱鬧的人一聽應氏的話，紛紛對應氏所說的話表示支持。而姜青兒以為應氏出來是想要和他們爭論，但沒想到的事應氏會突然變得這麼講理。
應氏見大家都站在自己的這一邊，心裏就更加有底了。“我娘家肯定也是會幫忙的，現在家裏有閑錢的，我們就跟你們借一些，總有一天能還上！”然後轉身對着姜青兒說道:“青兒還是將錢拿回去吧，畢竟你們家裏生活也不易，需要錢，你現在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日後姜小二娶媳婦怎麼辦？”
聽完應氏的話，院子裏的其中一個婦人率先說道：“你說得對，自家的女兒，砸鍋賣鐵也要將錢還掉，現在日子雖然過得不算富裕，但一點閑錢我們還是借得出來的，大伙兒說是不是？”旁人紛紛應和，這應氏平日裏雖說潑辣，但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看到了這一切，姜青兒臉色比之前看上去更加難看了，自己的計謀沒有得逞就算了，還被應氏擺了一道。他們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在暗示自家沒錢？原本的計劃全部被打亂，還惹得自家被嘲笑。
原本她可是算準了，這應氏會撒潑，誰知道今天不知怎麼的，就突然轉性了。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手裏的錢給也不行，不給更不行，雖說都在嘲笑他家沒錢，但自己手裏的錢現在要是不拿出來，豈不是在說自己這個親生的父母連人家養父母都不如？可是這真的就是她家的全部積蓄了，今日趕過來，本來就沒想真的將錢給出來的，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院子裏站着的另外一人就開始說道：“青兒嫂子，我看你還是把錢拿回去吧，不然過幾年小二娶不上媳婦可咋辦？”
聽了這話，姜青兒的神經像是被刺激了一樣，這顯然就是在看不起她們家啊！姜青兒心一橫，將裝了銀子的小包塞到了姜小右的懷裏，“不說這孩子是我親生的，再怎麼說咱兩家也是親戚，這錢你還是收着吧，我家的日子，緊着點還是過得去的。”
應氏假意推辭了一下，姜青兒又將包推給了應氏，不過心裏卻想着：若是應氏再推辭，她就將小包給收回來，畢竟那是她的全部家當啊！
怎奈這一次，應氏衝著姜青兒笑了笑，將布包收進自個兒懷裏，姜青兒的希望再次落空。“既然青兒妹子這麼堅持，那這些東西我就先收下了，等什麼時候家裏有錢了，我一定會還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