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雞蛋之爭
“之前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胡家二少爺的玉頭面，害怕家裏人打我我才說是妹妹乾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你就原諒我吧……嗚嗚”姜大丫眼淚鼻涕扭成一把地哭着說道。
“那你為何還要在小右頭上敲出這麼大一個包？為何要將小右推進河中？”應氏不滿姜大丫這麼快就為自己洗脫罪名，將她另外的一條重罪提了出來。
姜大丫看了一眼應氏，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善，但很快就被她收了起來，打着哭腔說道:“妹妹是自己掉進河裏的，我只是想要去把她拉出來，至於她頭上的包，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興許是她掉下去的時候撞到了哪裏，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姜大丫看姜小右毫無反應，哭着喊着拽過那條草梭子往自己脖子上套:“妹妹要是不肯原諒我，我就去死好了！”
姜來子一把又將草梭子搶了回來，開口說道:“都是一家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這件事誰也不要再提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欠胡家的那八十兩銀子。”
一旁的應氏看姜來子的決定不過眼，還想要做點什麼，被姜小右攔了下來，應氏算得上是這裏最關心她的人了，她要是再出頭，便又會與姜來子衝突，姜來子的火爆脾氣她是領教過了的。雖然應氏不是姜小右的母親，是原主的，但她還是心有不忍的。
林氏眼睛轉了轉，將目光停留在應老漢身上，“應大哥這幾年釀酒應該存了不少錢吧？”林氏面露難色地說道，“你看我們姜家現在遭逢此事，應大哥能不能稍微出點力，我們姜家會很感激的……”
話還沒說完，立於應老漢身旁的王氏就嘟囔着:“我們老頭子這幾年的酒啊，是賣的越來越不好了，沒有閑錢管你們家這破閑事。”
林氏一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淚嘩啦啦地就流出來了:“我們上哪裏找八十兩銀子哦啊，家裏都要揭不開鍋了，更別說還這麼多錢了。要還錢，乾脆就拿老婆子我這條賤命還吧！”
應老漢是個通情理的人，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過眼了，開口道:“這錢兩家一起湊湊吧，不夠的就問鄰里鄉親借借，日子緊吧着過，總還是可以還清的。”
在挨了王氏的白眼之後，林氏終於消停下來了。
兩家將錢湊了湊，應老漢就帶着王氏離開了，臨走前王氏還在不斷地數落應老漢。
應氏看了一眼林氏，冷哼一聲，揉着姜小右的小臉蛋就流淚道:“可憐我的小右，被冤枉了還要被打。”邊說眼睛邊瞥向姜來子，指責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姜小右動手，然後拉着姜小右去廚房，說道:“走，我去給你煮個雞蛋補補身體，不然你這身體可受不了。”
林氏轉過身去不理會應氏，今日這事是她的大丫做的不對，不然她可不會讓應氏這麼得意。而一邊垂頭喪氣的姜來子更是啥話都不說了。
林氏說要給姜小右煮雞蛋吃，這一次林氏沒有多加阻攔，雖然她掌管着家裏的雞蛋，但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若是不給應氏，應氏肯定會在村裡大鬧，到時候就更不好收場了。今天的事已經使她成為了村子裏的談資，若再鬧上一鬧，姜家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眼見着應氏從雞窩棚裏邊翻出兩個雞蛋，林氏眼睛瞪得大大的，“兩個雞蛋？她吃的完沒有啊她！”說完就要從應氏手中搶過一個。畢竟這雞蛋的掌管權歸林氏，沒有她的允許，誰敢一下子吃這麼多雞蛋？
應氏巧妙地躲過了林氏的魔爪，林氏一看搶不着，鼻子一掀，也嚷嚷着要給姜大丫煮個雞蛋。說完就往雞窩裏掏，沒掏着，原本就只剩下兩個雞蛋了，這下子全部被應氏拿在手裏。
林氏很是氣憤：“你那小蹄子也吃不了那麼多，何況今日我的大丫也受了驚，兩雞蛋一人一個！”說完又要上前來搶。
應氏不肯：“玉頭面是姜大丫打碎的，現在家裏欠了這麼多債，她還好意思吃雞蛋？若不是我家小右，那一千兩把她賣了都賠不起！”接着打量了一眼姜大丫的身板，說道：“都胖成這樣了，還吃！要補成豬啊！'
林氏可不管應氏怎麼說，兩腿一跺，又要哭鬧了起來。
應氏雖然心裏極其看不慣林氏，但礙於立於一旁的姜來子越發難看的臉色，只得極不情願地讓出一個雞蛋給林氏。畢竟家裏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還是要丈夫來做主。
煮好了雞蛋，應氏直接將雞蛋用碗裝着來到了姜小右的房間。這姜小右又是受涼又是受傷的，早已經被安頓下來休息了。
“娘。”姜小三見應氏進來，喊了一聲，見應氏沒有理會他，也不在這裏礙眼了，說了聲“給妹妹煎藥去了。”就要出門了。
應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衝著姜小三喊道：“等一下，這葯錢是誰出的？”
姜小三如實回答：“大夫那邊還沒給錢呢，大夫說先賒着，晚點給送過去就行。”
應氏一臉氣憤，一把將盛着雞蛋的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衝著門口大罵道：“這葯錢怎麼也得你們出，要不是那死丫頭，小右也不會變成這樣！反正我是不會出一分錢的，別想從我這裏要到一分錢！”
這話顯然是罵給林氏聽的，林氏也不是善欺之輩，隔着牆與應氏對罵起來。
姜小右勉強撐着身體將雞蛋吃完，又將姜小三送來的葯給喝了，在應氏與林氏的聲聲對罵中恍恍惚惚地睡著了。
天色漸黑，而姜小右還睡得正香，姜大丫也是和姜小右睡同一個屋。應氏想起白天姜大丫對姜小右所做的事，有些不放心將她們放在同一個屋裏，想了想，就將姜小右抱回了自己與姜來子的房間。
幹完農活的姜來子回到屋裏，看見了睡得正香的姜小右，以及她現在依舊蒼白蒼白的小臉，眼睛裏也是閃過一絲心疼，嘆了口氣，將被子給姜小右蓋好，轉身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