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淑媛郡主(3)
第85章淑媛郡主(3)
李成微怒,吼道:“都給我精神點…”正在他說話之際,已經走近的蕭清越,手中短劍一晃便割了咽喉,邊上的副將將人拖走。
夜風肅殺,掩蓋了這無聲的殺戮,蕭清越不到一個時辰控制了天陽關帶着人馬前去東齊後方軍營。
軍營內一片死寂,蕭清越微一揚手身後的人齊齊停了下來,就算東齊人馬有損失,但也不該一個人都沒有,不對勁。
正在她思量之際,前方一座大帳亮起了燈火,一身黑色斗鋒的女子緩步走了出來,輕輕拿下風帽,望着她淡聲道:“你果然來了。”
蕭清越望着眼前的蕭淑兒,心狠狠沉了下去,天陽關比她想像中的要簡單的多就讓她有些懷疑,再一看眼前的人,她頓時明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中計了。
夜色沉沉,本來漆黑一片的東齊軍營眨眼便亮如白晝,在蕭淑兒從大帳走出的同時,周圍湧出無數黑衣人將蕭清越一行團團圍住,外圍還有箭機營利箭待發,一時間殺氣蕩然。
蕭淑兒緩步走了出來,望着火光中一身銀甲的英武女子,淡然一笑:“想必現在天陽關已經讓你得手了,來得比我想像中要快。”
本來沉靜無聲的天陽關內,突然之間喊殺之時震天而起,蕭清越聞言一震,緊緊盯着幾步之外的蕭淑兒,一咬牙道:“我也小看了你的心機。”
夜風帶來血腥的氣息,分不清是自己人的,還是敵人的,她的心狠狠收緊,這次是秘密任務,朔州城裏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根本不會有來救援他們,蕭淑兒布下這個套,顯然是衝著她而來的。
三方會戰,濟寧難攻,上陽關久攻不下,只有漠北最為薄弱,他們便朝她下手了,她不是沒有想到,只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本以為自己佔了先機,先奪下上陽關便中了蕭淑兒的套。
“直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蕭清越直言道。
蕭淑兒只是望着她,淡淡出聲道:“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我的來意,老太爺要我解決漠北困境,所以,請你去夷都走一趟。”
蕭清越聞言冷然一笑:“你讓我走,我就要走嗎?當我嚇大的。”先設法拖延時間,副將一見情況不對,立即就會讓戰鷹通知朔州增援,只要他們頂住了,就還有一線生機。
話音一落,又有一人從大帳內走出來,一身華麗的宮服,容顏絕世,眾人見了也不由一怔。
蕭清越望了望緩步走到蕭淑兒身邊的人,摸了摸下巴,一臉痞痞的笑:“曾經的蒼月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都來迎接本將軍,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不過俗話說得,最難消受美人恩,我還真受不起。”
話音一落,身後的眾將士轟然大笑,她那副模樣活生生像個登徒子在調戲女子。
蕭真兒面色一凌,沉聲道:“蕭清越,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放箭!”
然而,話音落了,周圍卻沒有一個人聽她的令,一時間讓蕭真兒有些窘迫尷尬。
“沒那個本事,就別狐假虎威地在那裏發號施令了。”蕭清越身旁的一士兵笑道。
“好。”蕭真兒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怒意朝蕭淑兒道:“大姐,他們肯定是想拖延時間,通知援兵,不能再糾纏下去了,殺了他們。”
“好歹大家都還有那麼一丁點血緣關係,我自問從小到大也沒得罪過你們,真要弄得這樣你死我活,那我也不會手軟。”蕭清越目光冷冽地望着對面的兩人,沉聲說道。
“你會手軟?”蕭真兒笑意嘲弄,直直望着她道“你怕是恨不得把蕭家個個人都千刀萬剮以報你當年被廢之恨吧。”
雖然相交不深,但這個女人一向是有仇必報的人,她敢反出蕭家,背叛大昱就是想要和她們,和蕭家做對,還說什麼手足之情。
“身為一家之主的父親,不能保護自己的兒女,將骨肉兒女視為爭權奪利的棋子,我的人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受他的擺佈。”蕭清越面色清冷,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個連自己兒女都不會保護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我,讓我成為一介廢人,這樣的人,我還認他何用?”
蕭淑兒聞言微微抿了抿唇,眸中一閃而過的悲涼之色。
是啊,這樣的人,還是父親嗎?
她也曾千百次的問自己,卻始終沒有蕭清越那樣的勇氣,做出那樣決絕的選擇。
過了半晌,蕭淑兒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活捉大夏將軍,蕭清越。”
蕭真兒聞言一愣,立即出聲道:“大姐,你幹什麼?老太爺說讓你解決漠北之事,讓你殺了蕭清越,你竟然…”
蕭淑兒冷冷側頭望了蕭真兒一眼:“老太爺說讓我處理漠北的事務,至於用什麼方法,怎麼處理,那是我的事。”冷淡的語氣,帶着讓人心懾的威嚴。
蕭真兒氣得發抖,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得。
“一個要抓我,一個要殺我。”蕭清越望了望兩人,冷然一笑“那也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蕭淑兒面色一沉,淡聲道:“動手吧,我也想看看第一女將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本事?”
話音一落,周圍的黑衣衛士掄起大刀便衝上前去,箭機營依舊候在周圍瞄準着那紅衣銀甲的女將,只等一聲令下,便亂箭齊發,取其性命。
蕭真兒望向蕭淑兒,思量着她這般行為的背後之意,她不是真念及什麼姐妹之情吧!蕭清越跟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
蕭淑兒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微微抿了抿唇,她不僅是要試探蕭清越的身手,還要看看那個人會不會來?
而趕到朔州的煙落髮現蕭清越帶人執行秘密任務,且一走數十天都沒有消息,城中上下無一人知曉其行蹤。
她當即召集了在朔州的所有將領,一一詢問蕭清越走之前的行動,出行帶的人馬,出行的地點,同時出動了所有緊急聯絡消息的戰鷹和探子在個個防區探查其蹤跡。
諸葛候跟着一路,看着她一臉愁容出聲安慰道:“徒弟媳婦啊,不用太擔心啦,蕭清越那丫頭片子精明得很,應該不會吃虧的。”
“是啊,領主,況且蕭將軍也不是一個人走的,還有八千兵馬在身邊呢。”任重遠也跟着勸道,然而心裏卻忍不住地發虛,若是蕭將軍出了事,這漠北必將一場大戰啊。
煙落眉頭緊緊皺着,這樣安慰的話已經聽了無數遍,可是百里勛要出手對付她,定然就不會輕易罷手,姐姐有時候又易衝動,她怎麼放心的了。
“從大風口一役后,東齊軍可有什麼動靜?”煙落突兀地問道。
任重遠聞言愣了愣,思忖片刻回道:“大部分人馬已經撤回到東齊本土,只是之前天陽關和鳳城有東齊軍出來頻頻滋擾,蕭將軍也帶着人追擊了幾回,但對方都來得快,去得快,一直沒有交上手。”
煙落聞言眸光一亮,沉聲道:“去天陽關。”
“天陽關?”任重遠聞言一愣,立即道:“咱們如今這裏也只有三千人馬,需得回城調兵遣將再去。天陽關雖不比上陽關,但也是東齊一大關口,守衛足有兩三萬人,咱們冒然前去恐怕。”
“沒時間了,現在就去,姐姐就在哪裏。”煙落望了望幾人,肯定地說道。
任重遠幾人相互望了望,還是有些不明白,找了這麼遠也沒有一點線索,怎麼她突然說斷定了蕭將軍去了天陽關。
煙落一掉馬頭,朝天陽關而去,一邊走一邊道:“姐姐一向是有仇必報的,天陽關和鳳城的東齊軍頻頻滋擾,她定然是忍耐不下,悄悄帶人去了。”
“那若是去了鳳城如何時是好?”任重遠道,有疑點的是這兩個地方,如果不在天陽關,豈不是白跑一趟,又耽誤了救人的時間。
“鳳城離朔州較遠,如果她帶兵前去鳳城必會經過漠南,那邊不會一點發現都沒有,唯一的解釋便是這最近的天陽關了,天陽關是東齊與漠北的一大關口,如果拿下了它,漠北的軍隊便可以的入到東齊的內陸,再與濟寧的兵馬,還有漠南的部落,以及上陽關的西楚兵馬合縱連橫,便是生生將東齊困死了,姐姐必是想到了這些,才去了天陽關。”煙落急聲說道,關於合縱連橫的戰法,之前在府里修聿也曾說起過,只是與西楚雙方都較着勁拉不下面子,如今三方與東齊軍都僵持不下,正是合縱滅齊的大好時機。
“可是這已經去了十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會不會…”房將軍一邊策馬跟上,一說道。
煙落緊緊抿着唇,一馬當先飛馳而去,心中默念,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姐姐那麼聰明會設法保全自己的。
“重遠叔,你回朔州主事,找人的事交給我們,我會讓戰鷹隨時與朔州聯繫。”煙落策馬飛奔,扭頭朝後面的人說道。
雖然找人重要,可是如果朔州一下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如果漠北漠南有了敵情,他們一無所知就會陷入更艱難的境地,她也需要任重遠回城做好一切準備,如果蕭清越真的有險,漠北與東齊馬上就會有一場大戰。
任重遠心下明白她的意思,立即勒馬掉頭趕回朔州城。
煙落趕到四風坡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聞到風中淡淡的血腥之氣,便勒馬停了下來朝身後的人道:“你們四下找找,看看有沒有發現。”
諸葛候見她下馬,也跟着翻身下馬隨在身後,笑嘻嘻地問道:“徒弟媳婦,我找什麼呢?”
煙落接過她手中的火把,躬身在地上找着什麼,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土,就着火光一看呈暗紅色,跟着過來的房將軍也抓起一把沙土道:“是血跡。”
“領主,這邊也有。”
“這邊也有血跡。”
…
不少人跟着出聲稟報道,煙落站起身望着四風坡,深深吸了口氣:“看來這裏幾個時辰前才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
話音剛落,從中州跟來的護衛隊長快步過來稟報:“皇後娘娘,那邊發現很多屍體,身上的血跡都還沒有干。”
“帶我去。”煙落快步跟着護衛隊長朝着找到屍體的地方看去。
所有人看到都不禁愣在那裏,那邊挖出來的足有幾千人的屍體,而且個個都扒光了衣服,諸葛候張着嘴站在她邊上,:“哇!太壯觀了。”
“死了這麼多人,這些…”護衛隊長出聲道。
“是東齊人。”煙落沉聲說道。
“以這樣算,怕是足有八千左右人。”房將軍說道。
煙落站在那裏沒有說話,腦子裏飛速串連着所有事情,思量着蕭清越可能想到的計劃。
“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還有這樣新奇的嗜好,哈哈哈。”諸葛候望着那滿坑只着襯褲的人哈哈笑出聲來。
煙落快步走開,翻身下馬,沉聲道:“去天陽關,他們可能才去不久,還追得上。”
“蕭將軍到底要幹什麼?”房將軍一邊上馬,這到底什麼秘密計劃,要把人家的衣服都扒了,這作戰手法還真是讓他望塵莫及。
正在這時,前方探子快馬回報:“領主,前方尋到了蕭將軍帶走的戰鷹,這是信件。”
煙落伸將手信取過,就着邊上的火光一看,面上頓時血色盡失,片刻之後一拉韁繩,喝道:“去天陽關。”
拂光破曉,天際日月同輝,天陽關內已經是一夜血戰。
蕭清越的八千人馬已經折損大半,每個人都自發的將一身浴血的銀甲女子圍在最中間,以自己的鮮血和生命護着她朝天陽關口撤離。
“天已經快亮了,為什麼還是沒有援軍來。”一名士兵低聲說道,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肋“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都要葬身在天陽關內了。”副將手臂被確傷,只是簡單包紮了,站在蕭清越邊上道“我明明已經讓戰鷹送了信,朔州收到信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蕭清越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掃了一眼周圍的東齊箭機營,沉聲道:“你以為邊上那些人,都是站着好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