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對付強敵

第181章 對付強敵

第181章對付強敵

一隻在高空盤旋的鷹,瞄準獵物落下,可卻在距離曠野那條蛇僅僅數丈遠時,突然振翅向上,狼狽逃竄。

一根箭矢擦着它的翅膀向南飛去,掠過時狂暴的力量撞掉一片黑色的羽毛。

在這根箭矢下,是密密麻麻疾飛而去的青黑色。

那是箭,數不清的箭。

冰冷的三棱形箭簇由青銅鍛造,圓柱形箭鋌直插入箭桿,導向準確,破甲透骨。

那是,雍國的箭。

“立盾——立盾!”

王翦,周靈王太子晉之後,帶領雍軍攻破邯鄲、俘虜趙王、滅趙國、建雍郡的王翦。

如果魏忌沒有看錯,那顏色,是鮮血。

“那男人,”他認真道,“丑得很。”

“怎麼回事?”

姜禾正準備喚一名內侍過來,便見有人遠遠地施禮。

大臣們只怔愣一瞬,便齊齊整理衣帽,跪地施禮。

他的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魏國將軍在箭雨中呼喊:“去探!探對方兵力多少,糧草多少,哪位將軍領兵?”

還有沒有大花了?

姜禾繞着石榴樹轉了一圈,果然看到一朵更大些的。

公子早就來信,說雍國打掉楚國三十多座城池,是為了自南向北進擊國都。可芒卯駐守在距離原趙國邯鄲城不遠的北境,雍國怎麼,從北邊來了?

“回稟殿下,奴婢之前在諫議殿伺候陛下。如今因罪被罰,負責擦拭轎輦。今日陛下不用轎輦,奴婢來止陽宮,是為了取回一件披風。怕夜裏陛下回來時,覺得冷。”

想了想,他又道:“傳我的口信,去行宮接回兄長。”

“是王翦!”

“是誰?”魏圉的額頭青筋暴起,忍不住問。

“之前趙國四十萬大軍,尚且不敵王翦。我魏國黃河以北僅餘二十多萬,如羊遇虎不堪一擊啊。”

“給太后看看,”姜禾含笑道,“這幾日殿下常來抱阿謙,每次都誇石榴花好看。”

看不清輪廓。

他依舊穿一身紅衣,只是那紅衣的邊角,盛開大團牡丹色的深紅。

他並沒有被戰情嚇倒,而是充滿了驚駭。

這些石榴很爭氣,雖然傷了根,卻仍舊開花結果。

倒是個細心的。

她挑出幾朵略大些的,抖落裏面吃蜜的螞蟻,讓采菱送到達政宮去。

“摘那朵下來,還有那朵。”姜禾抬手輕指,采菱高高地跳起來,摘下石榴花。

作為曾出使六國,外交和軍事手段都很卓越的龍陽君,他的判斷至關重要。

因罪被罰?

自從阿謙出生,太后比以前好相處很多。

“你怎麼他了?”魏圉幾乎跳起來。

事關兩國戰事,魏圉回來,便是魏國要擰成一股繩,對付強敵了。

止陽宮原本不種石榴,但因為姜禾喜歡,今年春天,趙政移來幾棵。

貴為王后,若爬上梯子去夠,顯然不成體統。

經過他打理,花朵比在樹上時,還要好看些。

那麼之前攻破楚國的三十餘座城池,只是兒戲嗎?

還是障眼法而已,為的,就是迷惑魏國,讓魏國把兵馬調入黃河南邊一半?

魏忌彷彿看到姜禾站在他面前,對他眨着眼笑。

他退得捨己為國、光明正大。

已是初秋,此時開的花已經不會結果子了。

魏圉的視線這才移動到龍陽君的衣裙下擺,看出那片濃重的紅。

不管過往如何,她如今是自己的婆婆,是自己的親人了。

然而殿內無人應聲。

魏忌站定在殿內。

最繁華的城市在南邊,國家的行政中心也在南邊。

姜禾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好像叫什麼……琅珺?”

龍陽君蹙眉道,他額頭上點點汗水,證明剛才比劍時的辛苦。

這或許是因為黃河鯉魚肥美,行宮的生活無憂。

采菱應聲接過,帶着一名宮婢離開。

“公子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不用你接。”

內侍恭敬地跪下。

即便這點好相處是因為看在阿謙的面子上,姜禾也會領情。

這些大臣多數是由魏圉提拔任用,在他們心中,魏圉是為了避免魏國被六國瓜分,迫不得已退位。

想到之前被調去南境防禦的二十餘萬軍,芒卯惱怒得捶胸頓足。

“不準調兵回援!”魏忌突然看向那位大臣,眼眸中掠過一絲殺意。

“怎麼不曾見過你?”她問道。

她眯眼笑,伸手去夠,卻難以夠到。

“陛下。”

偏偏南邊沒有山河阻擋敵軍,一馬平川易攻難守。

魏圉的表情更難看,他乾笑幾聲,環顧四周道:“你了解雍國,還是雍國的某個女人?龍陽君呢?寡人要聽龍陽君怎麼說。”

見到魏忌,他抬起頭,眼眸中含着奚落。

“叫芒卯頂住。”魏忌道,“寸土不讓,寸土不退!且要注意黃河兩岸防守,以防被敵國切斷軍糧調派往返之路。”

龍陽君放下茶盞,抬手指向自己,姿態優雅道:“既然是決鬥,自然只能活一人。微臣這樣的,像死了的鬼嗎?”

“讓奴婢來吧。”

話音剛落,殿外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內侍退開,魏圉抬腳邁入。

“陛下找我嗎?”

“殿下,南地這些兵馬是不是應該——”

只在片刻間,聲音從外面傳來,懶洋洋,透着一股子鬆散。

此起彼伏的聲音,蓋過了魏圉走路時,腰間飾物的雜響。

兩年未見,魏圉比先前要圓潤些。

“你去哪裏了?”魏圉挑眉問道,雖然當著大臣們的面,他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在龍陽君身上打量。

“微臣本來應該很早就到的,”龍陽君快走幾步到魏忌身邊,給自己斟茶,接着慢悠悠品了一口,“但是微臣在公子府門外遇到一個,嗯,陛下的男——侍衛,他說自己劍術高超,非要跟微臣比劍決鬥。故而來遲。”

殿內一瞬間靜了許多。

軍中斥候立刻聽令轉身,只是他剛剛離開遮擋自己身體的馬車,就被箭矢刺中,一聲凄厲驚叫,摔倒暈死過去。

姜禾說,不如摘下來插在陶瓶里。

姜禾讓開一步頷首,那內侍連忙靠近,小心翼翼爬到梯子上,把花摘下來,又擇掉幾片亂葉,抖掉螞蟻,才送到姜禾手中。

滿面春風。

芒卯驚怔在原地,順手拉起一個瑟縮在地上的士兵。

雖然還未說別的話,但是慌亂中跑來商議國事的大臣,還是能感覺到公子的震驚。

魏圉失態地驚叫一聲,接着便往殿外走去。他的步子又大又快,像是要跑起來。

姜禾想贊他聰明,卻見他有些面生。

至於當年做下那些惡事的姜禾,如今正是雍國的王后,是魏國的敵人。

朝臣讓開在兩邊,魏忌遠遠看過去,見龍陽君高挑的身姿出現。

這樣的將軍帶兵攻打魏國,是趙政知人善任,魏忌覺得沒什麼奇怪。

魏忌的兄長,便是之前被姜禾逼迫退位的魏圉。

那大臣神情畏怯低頭,再不敢言語。

軍情很快傳至國都洛陽,魏忌在公子府中蹙眉起身。

但是令魏忌驚訝的是,他們從北邊打。

他的行宮在黃河邊。眼下兩國開戰,黃河是重要的軍糧輸送之地,住在那裏顯然已經不安全了。

失算了!

“斥候!”

在滿殿朝臣的驚訝中,龍陽君看着魏忌一笑。

“是啊殿下,北地的糧草也不夠啊。”

“兄長,”魏忌解釋道,“是因為我了解雍國的那些人,從北往南,他們是死磕魏國。就算贏了,也必然損失慘重。魏國的弱點,在南邊。”

被不宣而戰的雍軍偷襲的魏軍大驚失色,魏國將軍芒卯一面拔刀,一面在距離自己最近的盾牌下躲避。

他只覺得頭大如斗。

而如今魏圉的兒子魏假,不過是需要叔父魏忌關照扶助的孩子。

她的臉上帶着些狡黠,像一隻從雪地里鑽出的白狐。

“現在你是斥候了。你去查!”

“怎麼?不肯去救北地?難道要讓芒卯的軍隊被王翦全殲嗎?”

“你姓趙嗎?”她問。

“正是,”內侍叩頭道,“奴婢,趙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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