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洞房花燭夜
第55章洞房花燭夜
一全套禮節行下來,轎頂撒過谷豆,二人牽巾拜三拜,跟喬路敬過甜茶,進到卧房又行過撒帳、合髻之禮,待景逸和喬初熏二人端起合巹酒,已經是半個時辰后的事了。
喬初熏發間簪子珠花多為御賜,需與景逸一品安逸侯的身份相合,故而頗為沉重。再加上平常很少戴什麼首飾,一頭珠飾從天沒黑就戴着,又在床邊姿勢端正坐了一晚上,此時脖頸都僵了,額角脹痛得厲害,由景逸幫着把酒盞端起來,再加上心裏還有點緊張,手都是哆嗦的。
景逸知道窗外有人扒着看,此時心情正好,再加上也是婚禮的一部分,也就沒多追究。
見喬初熏臉色微白目露疲色,手也微微顫着,不由微微一笑。一手握住喬初熏拿酒盞的手,另一手繞過去,低下頸項先將自己那盞喝了。接着又就着喬初熏的手飲下她那盞,將杯盞一扔,一手扣住喬初熏後頸,貼着唇瓣將口中酒液餵了過去。舌頭也跟着探入喬初熏口中,抵着唇齒,一滴酒液都不讓流出來。
待鬆開唇瓣,喬初熏急急喘了兩口氣,嗆着嗓子咳了幾聲,一雙眼矇著水霧,臉頰也微微紅着。看着景逸的眼神分明是有些埋怨,又見他唇上沾着自己唇脂,不由得面上更燙,猶豫了下,還是伸出手指到唇邊,想幫他擦去。
景逸卻就勢握住喬初熏的手指,嫣紅唇瓣微啟,舔着白皙手指,一邊用牙齒輕輕的咬。
窗外傳來眾人低低笑聲。景逸微側過臉,眸色微冷掃了一眼,朝窗縫外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窗外眾人同時噤聲,高翎站在後頭低聲道了句:“侯爺在前頭擺了宴席,各位今日都辛苦了,前邊請吧!”
眾人都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因此紛紛站直身,跟着高翎往前邊去了。
屋裏,景逸轉過臉看向喬初熏,目中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修眉微挑唇角噙笑,唇瓣還在喬初熏指上輕輕吻着。
喬初熏之前看到景逸唇上丹色時就已經羞紅了臉,從前從不用脂粉,未曾想到抹了唇脂后兩人再親吻,會有如此曖昧的一幕。再加上景逸容貌本就俊美,嫣紅唇瓣蹭上些艷色,與那帶笑神情映着,更顯出幾分動人心弦的邪肆來。
喬初熏手腕用力想將手指收回來,一邊慣性的想咬唇。誰知下一刻景逸就扣住人下頦,嗓音微啞道:“別咬。”
說著,鬆開扣着喬初熏下頦的手,轉而擱在人腰后將人往起一摟,將人抱離地上,同時微低下頭,格外纏綿的吻了過去。
待到一吻結束,景逸已經將喬初熏衣裳褪到肩頭,下面裙裾曳地,拖着地面一路到床邊。景逸將人放在床邊,一邊不住在臉頰、脖頸、鎖骨各處親着,一邊伸手將喬初熏發間簪子取下。
名貴珠玉鈿花紛紛從發間滑落,待到最後一根玉簪拆下,景逸勉強從喬初熏頸間抬首,深吸一口氣,解下頸間金項圈,以及耳垂上兩隻翡翠墜子,將各樣簪子撿起,拿過之前纏在手腕的布巾一包,通通扔到另一邊軟榻。接着伸手接開喬初熏腰上繫結,手微微有些抖,力道也有些失准,就聽刺啦一聲,喬初熏內里那件茜色中衣從中撕裂成兩半。
兩人都是一愣。喬初熏先是嚇了一跳,緊接着單手擋着胸口,臉頰通紅的往床里躲,見景逸笑着往裏跟,抬起腳就擋了一下。
喬初熏不會功夫,使的力氣也不大,但景逸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壓根沒想到喬初熏會來這招,因此這一腳正踹中景逸胸口,兩人又是各自一愣。
喬初熏雖然沒用太大力氣,還是有些擔心,又見景逸神色有些不對勁,便坐起身往前湊了湊。一條手臂擋着胸前,另一手探出到景逸被踢的地方,輕聲問:“沒事吧,我,對不起……”
景逸捂着心口,緩緩抬臉,眉尖微蹙,狹長風眸露出淡淡委屈:“初熏……”
喬初熏頓時更加內疚,又往前挪了一些,輕輕幫景逸揉着心口:“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也是……很疼么?”
景逸握住喬初熏的手,輕抿着唇瓣點點頭:“還好。”
景逸要真說疼,喬初熏或許還能看出些端倪,結果他這麼一說還好,喬初熏更不安了。乾脆整個人貼近人懷裏,仰起臉看着景逸:“對不起。”
景逸微微一笑,不知何時伸到人背後的手猛地往下一扯,低聲笑着道:“無礙。”
喬初熏就覺背後一涼,身上整件喜服已經被拽了下去,同時裏面那件先時被撕裂的中衣也順着兩側肩膀剝落,露出裏面鴛鴦戲水的大紅抹胸。
抹胸只勉強遮着胸脯,連個固定的繫繩兒都沒有,就一塊小小窄窄的布料纏過胸口。不光圓潤肩頭和臂膀都露在外面,餘下多半截嫩生生的腰肢也裸着,下面褻褲更是軟薄的茜色觳紗,幾乎沒什麼遮擋效果……
喬初熏咽下一聲輕嗚,也知道躲閃不及,慌亂間,抬起兩手遮住景逸雙眼。
她也不想穿成這樣,可衣裳都是成套的,到了孟家她才親眼見着,不穿這兩件,也沒有別的選擇。再加上孟夫人說大喜日子,必須從裏到外都着紅色,她彆扭了半天,還是換上了。
景逸卻是早知道她裏面穿成什麼樣子,因為衣裳都是親手挑選的。眼睛被矇著,景逸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手直接覆上喬初熏一側胸脯大方揉捏着,一邊嗓音微啞道:“好像比從前大了些……”
喬初熏氣的也顧不上遮着景逸雙眼,騰出手來就打,卻正合了景逸心意。握住喬初熏兩隻手腕拽過頭頂,將人壓倒在床鋪上,半眯着鳳眸一寸一寸的端詳打量。
喬初熏臉上熱的都快冒煙了,抿唇瞪着景逸:“你……”
景逸伸手輕撫過腰側一處淺淺青色,低聲道:“怎麼還沒消褪乾淨……”
喬初熏因着輕柔撫觸輕輕瑟縮了下,身上漸漸起了一層細小疙瘩,一邊輕輕動了動手臂,顫聲央求道:“逸之,別鬧了……”
景逸勾唇輕笑,低下頸子在喬初熏一側胸房輕輕一吻:“洞房花燭,一輩子就這麼一回,你不讓我鬧,也忒過分了吧?”
喬初熏抿着唇,眼睫顫的厲害,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好:“逸之……”
景逸低頭親吻腰側那處淺淺瘀青,一邊探出舌尖輕輕舔舐,一邊低聲喚喬初熏的名字:“初熏,初熏……以後無論有沒有外人,都不許再叫我公子,叫夫君。”
喬初熏被他弄的腰身直接軟了下去,再沒力氣掙扎,聲如蚊吶輕輕喚了聲:“夫君……”
景逸半眯起眸子悠然一笑,手伸到喬初熏背後將人抱起來,另一手直接將那層薄如蟬翼的褻褲撕開,讓人坐在自己腿間,同時頂胯輕輕聳動。
喬初熏身上只穿着件艷色抹胸,被制在景逸懷裏,如今下面又那樣頗具暗示意味的欺負着,不一會兒就淚眼汪汪了。推着景逸肩側要下去:“別……”
景逸身上衣裳半點沒亂,只脫了鞋子坐在床上,將人抱在懷裏逗弄着,其實下面也急的不行,只是貪看佳人又羞又氣淚眼氤氳的模樣,所以才沒脫衣裳進入正題。
喬初熏被他頂的身子一聳一聳,躲又躲不開去,只能扶着景逸肩膀才稍穩住些。又見他眼含笑意,狹長鳳眸眨都不眨一下,就定定看着自己,彷彿故意看自己出醜似的,到最後抿着唇越來越委屈,捶着景逸肩膀哭了出來:“你討厭……”
景逸早有些撐不住勁兒了,如今聽喬初熏這樣帶着哭腔的一聲,跟撒嬌求|歡沒什麼區別,不由得欲|火更熾。手上動作一頓,將人直接放倒床上,騰出手來幾下解開衣裳,又把人摟回自己懷裏,就着之前那個姿勢,直接進去。
喬初熏驚嚇不小,同時也確實有些吃不消,連連喘了兩口氣,哽着嗓子哭了出來。景逸一邊親着嫩唇,一邊不慌不忙的聳動。
帳外銀燭滴淚,身下錦裳堆香,美人在懷軟雪盈握,正是春宵苦短,一夜輕狂……
第二日日頭高起,喬初熏軟着身起來着衣,剛收拾妥當,將頭髮盤上,簪上一隻碧玉簪,景逸推門進來。見到喬初熏起身,蹙了蹙眉尖,走到身後摟着腰親了下面頰,柔聲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
喬初熏頗有些嬌嗔意味的瞪了人一眼,日頭都升起老高了,哪裏還早?她現在出去,見到院子裏那些人,怕都是要被笑的。
景逸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撫着喬初熏臉頰道:“成親第二日晚起很正常,大家都能體諒。”
喬初熏被這人的厚臉皮氣的一噎,轉過身推了景逸一把,站起身就往外走。景逸卻將人摟在懷裏,下巴擔在喬初熏肩窩,語調有些悶悶地:“初熏……”
喬初熏覺察他情緒有些異常,便抬手輕撫着景逸臉畔,溫聲道:“怎麼了?”
景逸沉默片刻,握住喬初熏的手,另一條手臂環着人腰身,道:“沒事……我只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昨晚上七公子說他與趙璘是一路貨色,他毫不猶豫應聲下來。其實心裏不是不刺痛的。因為在他心裏,始終都覺得自己與趙璘有很多地方都相像。
若不相似,怎能算計到他與父親下一步棋路;若不是心思想通,怎會知曉那兩人一定會中圈套,冒險僱人去展雲那裏取那隻玉笙;說到底,若不是一家人,他也就不會有那樣的陰險心思狠戾手段,以毒攻毒以牙還牙將那兩人打擊的永無翻身之日。無論是征戰疆場還是打擊七笙教,他的行事作風,本質上與父兄並無二般。
所以雖與喬初熏相處的時日不短,但最後能如此順利娶到佳人,心裏雖覺得高興,卻也懷着有些難以置信的不安定。就如同一個長久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見到綠洲的第一眼,哪怕手已經觸到清澈甘泉,仍擔心這一切都是海市蜃樓,美好的不似真實。
喬初熏任由景逸抱了一會兒,手覆在景逸手臂上,輕聲道:“逸之,無論旁人如何說,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個好人。”
景逸半閉着眸子靠在喬初熏肩窩,半晌,低低應了一聲,唇瓣卻不自覺的悄悄勾起。
千言萬語,抵不過心愛之人一個“好”字,其餘再多贊語,都是錦上添花的虛妄。
兩人到了前廳,屋子裏一眾人正吃喝的開懷。安大姐做了一大桌子菜:桂花糯米藕,玉筍蕨菜羹,串炸鮮貝,羅漢大蝦,芙蓉豆腐,白扒魚唇,金燦燦浮元子大小的玉米窩頭,雪白鬆軟如同雲團的棉花糕,還有每人一盞清燉官燕……旁邊挪過來的高几上還擺着幾樣熱茶湯,以及幾樣精緻的蜜餞吃食,蜜餞櫻桃,蜜餞銀杏,蜜餞葡萄,無一不色澤晶瑩,果香撲鼻。
一眾人正吃的不亦樂乎,伊青宇雖也吃的開懷,仍盯着眾人手中那盞官燕肉痛,抿着唇神色略顯落寞。都是從他那兒直接拿的啊!這群人,哪裏是什麼皇親國戚京城高官,都是土匪,強盜!
虧他日前見到傳聞中的容愷還小小激動了下,這些天相處下來,才發現這人光長着一張白凈斯文的臉皮,尤其當著寧諾的面還總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無辜模樣,內里根本就是只老狐狸!就那個小段公子,人還比較好,只是話少了些,也沒人能幫着他說些話,嗚嗚……
眾人見喬初熏出來,都各自行過禮。禮貌寒暄過後,就見喬初熏幾乎不錯眼珠的盯着展雲瞧,目中神色猶疑,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又不敢確定的樣子。
旁人都瞧出來,雖沒人開口直接問,卻各自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段塵和展雲兩月前已在行雲山莊成親,前些日子輾轉收到景逸來信,便一路馬不停蹄趕過來,直到越州城外,才與趙廷和周煜斐碰頭。
此時見喬初熏目露遲疑踟躕不語,兩人對視一眼,展雲放下筷子,淺笑着道:“夫人,咱們是之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么?”
景逸原先在旁邊看的就一陣氣悶,他家初熏向來溫純又害羞,鮮少盯着一個男子目不轉睛的瞧,這展雲長得又不是傾城國色,原先也沒聽喬初熏說認識,怎麼一上來就看的那麼專註呢!
再次聽到展雲的聲音,喬初熏仔細辨識了下,又看了眼對方腰間掛着的碧色玉佩,彎唇露出一抹笑容,溫聲道:“從前在汴京多方聽聞展公子與小王爺,周大人和段公子的事迹,卻沒想到,我曾經是見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