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驚懼,恐慌
名士雖然是名士,自命風流,看不起許多的規矩和要求,五陵年少輕權貴,但必竟也是個普通人。
危及到自己的性命,甚至自己整個家族的性命的事,也會發急,發狠。
那個膽小的名士,就是這個樣子的。
這時候見吳瑤怎麼著也沒有放他過去的意思,立時就急眼了:“等太子妃演奏完,我等就全要給她陪葬了,實在是耽擱不起。”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大聲,男席離女席這邊並不遠,而且這時候因為要離開,彎過來的小路又偏向女席這邊,之前男席上的騷動,己經讓女席這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會聽到這名士嗷的一句。
個個聽的清楚,一時間,女席這邊的小姐,夫人們俱面面相窺,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寧雪煙農彈琴,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怎麼……這麼說?”吳瑤也是一頭霧水,看了看前面的名士,再看看後面急急跟過來的那幾位。
說話間,忽然聽到高台處,琴弦發出清脆的響聲,於那一片哀怨的樂聲中,特別的明顯,彷彿要有什麼被勾斷了似的,立時把之前答話的名士,嚇得幾乎摔倒:“巫祝之音,是巫祝之音,是那種巫祝之音,是施詛咒的巫祝之音,吳夫人,我們幾個如果還在這裏聽着,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丟了自己,以至整個家族的身家性命?”
名士怒而瞪着吳瑤厲聲道。
語聲急促而尖銳,這時候因為心急,也顧不得再掩飾,眼角眉梢俱介怒意,甚至想不顧體統的過來把吳瑤推在一邊,自己好閃身過去。
無奈吳瑤這邊帶着的丫環,婆子不少,正巧巧的攔了路,既便是把吳瑤推開,也不是一下子能走出去的。
女席那邊聽得“巫祝之音”先是愕然,而後有幾個聽到過這傳聞的,立時就驚的站了起來,回頭驚慌的看着高台上的寧雪煙,一拎裙子,慌的差點摔倒。
另有幾個不知道的還在向一邊的要打聽,“巫祝之音?什麼是巫祝之音?”
“你……你難道不知道‘京淮大案’嗎?”有一位己經知道巫祝之音的小姐,顫抖着聲音答道。
在座的果然不愧都有些才名的人,經她這麼一提醒,立時所有的人都想了起來,紛紛驚的站起,有幾個甚至還撞翻了一邊的案幾,案幾個的茶水立時倒了下來,連帶着沾濕了衣裳也顧不得。
京淮大案,是發生在歷史上的一宗大的案子,之所以傳的這麼久遠,是因為那件案子裏不但牽涉到的世家,幾乎死了個貽盡。
此事起於當時的一位太子妃,暗中用一把古琴,施詛咒之術,在一個宴會上彈了一個曲子,詛咒當時的皇上,想讓那位皇上早早的歸天,讓那位太子早登大寶,琴弦斷,便是詛咒成,當時的那位皇上的確是早早的喪了命。
但是當時的那位皇后也很強勢,居然在太子登基的前一天晚上,查出了事實,立時使人抓了太子和太子妃,而後更是牽引出了一大串人,據說當時聽到太子妃巫祝之音的人,個個受牽連,還有的因此滿門上下都死於其中的。
那位皇后是個有手段的人,出手也狠,太子不是她的兒子,下手也沒有半點留情的地方,連累的幾個世家,還被滅了門,國力也應此頓減,整個皇朝一朝之間傾複,可以說如果沒有太子妃那一曲巫祝之音,事情不會最後弄到亡國的地步。
也因此,後來的諸國皇室,對於這種事最為忌諱,把巫祝之音的事,緊緊的隱瞞了起來,那曲巫祝之音的曲子,當然也是毀了,不許任何人再用這種邪術害人。
只不過,這曲巫祝之音,雖然為各國的皇室毀滅,但因其音聲悠然,又極好聽的一首曲子,被有些人給隱匿了下來,因此在一些傳承了數代的世家中,還會時有出現,而因為這事也過去了許久,這事慢慢的也沒有了當初的恐怖。
甚至開始在一些名士中流傳出來,那時太子妃用的那把琴,正是那把傳說己久的月印古琴,月印古琴為國師玄印所做,自有秘法,使得琴聲更為悠揚,也自帶了一種神秘的力量,而傳說中月印古琴的琴弦斷了一根,並不是和玄印有關,而是後來的太子妃有關。
太子妃就是勾破了那根琴弦,使得琴中的神秘力量,形成一股子詛咒的力量,才使得當時的皇,立時死亡。
雖然這種玄妙的事,大家都覺得是傳言,但經不住許多人都說,而且對於鬼神之首的尊崇,越發的讓人不安。
外面縱然談起月印古琴,以優美的傳說為主,但是許多人對月印古琴,還是有着很深的忌諱的,而現在情形,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想起曾經的那段傳說。
不管那段傳說是不是真的,但至少眼前的一切,跟傳說中的許多符合了起來。
宴會上,坐在上面彈琴的太子妃,宮裏病皇的皇上,中宮無子的皇後娘娘,還有那把不詳的月印古琴,以及方才他們每個人都聽到的,清脆的琴弦要破裂的聲音,再有名士們紛紛聽起來象是那首“巫祝之音”的詭異的曲子。
那麼與坐的是不是就將成為陪葬的人……
這麼一想,所有明白這典故的人都坐不住了,立時紛紛往外跑,這可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而且還有可能是整個家族的身家性命,當時許多幾百年的大世家,就是這樣一夕之間,破滅,滿門上下被抄斬的。
因為皇后不清楚,誰才是太子妃的同常,就以雷霆之勢,把所有的人都抓了起來,以血腥手段對付太子,太子妃,這其中不少都是枉死的人,或者是枉死的家族。
“太子妃彈的是巫祝之音,快,快把她抓住起來。”
“她在害死皇上,快,快來人。”
“來人哪,太子妃在這裏彈巫祝之音,詛咒皇上……”……
一時間所有的人全跑了起來,有人因為驚慌,還因此撞到了對面的人身上,以至於幾位世家小姐撞的摔倒在地,嚇的不由的尖聲叫了起來。
桌子被撞翻了,椅子倒在一邊,瓜果摔落在地上,滾了幾滾,全是灰塵。
酒盞滑落在地面上,摔的粉碎,酒液浸入泥土。
寧雪煙手中的琴早己停了下來,稍稍一笑,看着下面零亂的場景。
一群侍衛急匆匆的從外面趕進來,看到眼前的這麼一個場面,大聲喝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是宮裏的侍衛,是不是有人刺殺太子妃?”
說著手一揮,不由紛說的把所有的人都攔了下來,一個也不許走。
“不是有人刺殺太子妃,是太子妃要咒殺皇上。”
“太子妃拿着月印古琴,想學古人,咒殺皇上。”
“是的,是太子妃,太子妃想害人。”看到宮裏的侍衛出現,所有的人越發的驚慌起來,為了撇清自己的關係,一個個大聲的解釋道,表示自己的無辜,和上面的太子妃,沒有半點關係。
坐在上面的寧雪煙只是悠然的看着下面的一幕,唇角微微勾起一絲,接過藍寧手中的帕子,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的動容,彷彿下面說的事,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什麼,太子妃要害皇上?”進來的侍衛頭子,大聲的叫道,抬起頭,看了看上面的寧雪煙,牙一咬,似乎就要讓人動手,把寧雪煙拿下。
相比起皇上來說,寧雪煙的這個新上任的太子妃,顯然是份量太不夠了。
所以,他這時候拿下寧雪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可是還沒等他發令,外面居然忽拉拉的又進來,一大群穿着同樣衣裳的侍衛,進來后,立既沖向了高台,立時把寧雪煙所在的高台,衛護在裏面,形成了一個保護之勢。
兩方的人都認識,一方是逸王府的侍衛,當然現在是東宮的侍衛,另一些,就是宮裏原本的侍衛,不過現在皇上正病着,不能見人,這些侍衛的真實主子,當然不是皇上,而是敖明宇在宮裏侍衛中的人,這時候調出來,當然是為了寧雪煙。
但是想不到敖宸奕的侍衛居然來的這麼快,而且逸王府的侍衛,可不比宮裏的侍衛,哪一個都是鐵血沙場走過的人,看人的眼神就比宮裏的侍衛狠戾了幾分,再想想敖宸奕的侍衛都來了,那位新任的東宮太子,以往的作風,宮裏原有的侍衛,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
一個個拿眼睛看向自家的頭子,這時候到底是衝過去把太子妃抓住,還是不抓住呢!
逸王府原有的侍衛,可不是宮裏養尊處憂的侍衛可以比擬的。
這要是真動起手來,還真沒有擋得住。
“如果還有人敢亂跑,亂叫,如此。”看到還有人在亂跑,逸王府的侍衛,手中的劍一閃,立既一位還在尖叫着,慌不擇路的世家千金,被當胸一劍,立時鮮血狂噴而去,而侍衛只留下這麼一句冷冷的話。
場面驀的安靜了下來,透着詭異的寧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世家小姐,臨死前扭屈猙獰的臉上,那張臉上兩眼間還帶着不敢置信,彷彿到死都不相信,侍衛會真的動手殺了她似的。
沐鈴郡主在人群為,不由的顫抖了一下,之前那位小姐還是坐在自己身邊的,因為不知道什麼巫祝之音的事,沐鈴郡主還特地“好心”的幫她解釋了一番,想不到才一會時間,她居然就這麼鮮血淋淋的,死在自己面前。
“郡主,我們……我們回去吧。”邊上是她的貼身丫環,瑟瑟的拉了拉沐鈴郡主的手。
“等着,我們繼續看。”沐鈴郡主咬咬牙,這時候她不能離開,不管逸王府的侍衛如何囂勇,事實俱在,寧雪煙也難逃悠悠之口,太子縱然再強勢,也不會因為寧雪煙惹出大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