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進山

“我看到那大蛇脖子聳動，黝黑的鱗甲在太陽底下泛着寒光，沒兩下野豬就進了它肚子。”攤主吞了口唾沫繼續道：“我是在山裏長大的，不知道見過多少蛇，可還第一次見到蛇這麼吃東西，你可以想想那蛇得有多大。”

李辰不置可否，他知道一般蛇捕獵，都是先將獵物給絞死，然後再慢慢進食，像攤主說這樣一口直接下肚的，的確不像蛇的作風。

不過他也沒見過黑蛇怎麼吃東西，以它那諾大的塊頭，野豬在它面前實在不算什麼，因為體型的差距，就算想絞恐怕還有點困難，在強悍的咬合力下，完全可以省略這一步。

“見到這一幕，我當時嚇得根本不敢動彈。”攤主繼續道：“那大蛇吃完野豬后，就靜靜的趴在地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我當時還在祈禱，千萬別看到我，千萬別看到我，你想啊，這麼大一條蛇，野豬哪裏夠填飽它肚子的，要是被它看見，我還能有活路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腿腳大概能動了，於是想要悄悄的離開，卻不料剛剛挪動步子，那大蛇就朝這邊看得過來，我的天，那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滲人的很，猩紅的信子不停吞吐着，我當場下的魂飛魄散，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拔腿就跑。”

少女聽得津津有味，見攤主停住，一臉興奮地催促他，“然後呢，然後呢？”

“沒然後啦！”攤主一攤手道：“遇到這麼恐怖的事情，我哪裏還敢在山裏面停留，然後轉了兩圈就出來了。”

“那大蛇沒在追你？”少女似乎有些失望，覺得這故事不太完整。

攤主翻了個白眼，“你這叫什麼話，要是被大蛇追上，我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嗎？”

少女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

李辰不確定他看到的那條蛇是不是黑蛇，畢竟天下之大，巨蛇也未必只有一條，但無論如何，總還是得去看看。

他問道：“那你究竟是在哪座山上見到大蛇的？”

“就後面的斬蘄山啊。”攤主一指後面，李辰目光越過房屋，看到一座大山被雲霧所包裹，很是巍峨雄渾。

攤主自顧自的說道：“這斬蘄山啊，也很有來頭的，據說當年山裡出現過一條很大的蘄蛇，為禍人間，後來天上的神仙看不下去，下凡來一劍將那蘄蛇給斬殺掉了，現在斬蘄山後面都有一道天塹深溝，據說就是那時”

他話還沒說完，李辰已經沒興趣聽下去，拿起剛買的萱梓葉離開了。

張仲堅忍不住道：“怎麼樣，確定是那條大蛇嗎？”

李辰搖頭道：“不確定，那我們必須要過去看看，準備一下吧，買點乾糧和水什麼的，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他說著說著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看一下跟着自己的少女，“姑娘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也沒什麼再問的，你請便吧。”

“你們真的要進山呀？”少女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可斬蘄山那麼大，你們認識路嗎，如果在裏面瞎逛，很容易走不出來的。”

李辰眉頭一挑，“姑娘究竟想說什麼？”

“我可以給你們帶路呀。”她信心滿滿的說道：“斬蘄山我可熟了，五六歲的時候就在裏面進進出出，一定能把你們安全帶出來的。”

她看得出來，李辰出手很是大方，不過問兩句話便給攤主那麼多銀子，要是自己給他們帶路的話，報酬肯定不菲。

李辰看出她的心思，笑笑道：“怎麼，難道你不怕那大蛇？”

少女搖搖頭，“剛才那攤主不是說了嗎，那大蛇不吃人的。”

“嗯？”李辰認真想了想，不知道攤主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嘆口氣道：“那大蛇是剛吃了野豬，沒工夫再吃他，咱們要是遇上就不一定了，幾個人加起來才野豬的重量。”

“蛇那麼大，野豬哪裏夠填飽它的肚子，沒有追攤主，說明它不吃人，是條好蛇呀。”少女對此很是篤定。

李辰略一沉吟，他們進山有個引路人的話，的確能少走不少冤枉路，這個少女雖然年紀不大，但除了她之外，別人聽說大蛇的事情后，多半也不願意接這生意，有他和風不語二人在，不管山裏的是不是黑蛇，護她周全總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裏，李辰點頭道：“那好吧，明天早上你到這裏來，我們一起進山，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可能在山裏停留的時間比較長。”

斬蘄山這麼大，山脈連綿，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黑蛇？

少女見李辰首肯，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把手伸到他面前。

李辰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定錢啊！”少女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給你們帶路，總要收錢的吧，我們這兒的規矩，是進山之前先給部分定錢，等出來后再結算剩下的。”

李辰哭笑不得，從包裹裏面拿出十兩銀子扔給她，“這個夠了嗎？”

少女笑顏如花，“夠了夠了，明天卯時，我在這裏等你們呀。”

她說完便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張仲堅忍不住湊過來說道：“大兄弟，你這銀子給太早了，萬一這娘們收了錢，明天早上不來怎麼辦？”

李辰笑道：“不說了這只是定錢嗎，像她這麼愛財的人，一定會來的。”

******

翌日，李辰幾人早早的收拾好東西，來到了約定的地方。

少女已經在那裏等候了，她身邊還站着昨天那個年輕人，應該是她哥哥。

見到李辰三人過來，少女主動開口道：“山上猛獸多，我們走得又深，把我哥帶上萬一遇到危險也能添把力。”她說著調皮的沖李辰眨眨眼，“花一個人的錢，雇兩個人，很划算吧？”

李辰不置可否，緊了緊身上的包裹，“那走吧。”

因為是早上，霧氣很大，一行人上山沒多久，頭髮便被打濕了，眾人都是悶頭前行，李辰忽然開口道：“賈姑娘，你們這裏，姓黃的大戶人家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