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4章

第144章

劇痛仍舊在持續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意識無比的清醒。他聽到自己身體裏血液逐漸失去動力，聽到原本活力四射的心臟在剛剛驟然間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了一樣，跳動變得極其微弱。

“心臟驟停？”這是他倒地一瞬間的想法。

但為什麼……自己的聲帶沒辦法發出聲音呢？

程斌啊啊的張嘴

像沉入海底即將溺斃的人一樣，努力的渴望生。

“你這話有本事當著張工的面說，伱猜他會不會給你一杵子？人家負責維護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記得上次大檢查就是他做的，好像在三天前吧？這要是真的是線路老化的問題，當時不可能查不出來。”

“劉赫揚，你去調一下他最近的通話記錄，要他名下所有的電話卡的記錄，還有他妹妹的。另外去銀行查一下他，名下卡是否有不正常轉賬記錄。”

張成緩緩的將車停了下來，等紅綠燈。

“看你好像一點兒也不好奇？”張成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兜，但上下摸索了一番之後沒找到自己要的東西，便朝着後面的自己的徒弟伸手出去：“煙。”

“呼……”

這輛車從4S店已經跟了一路了，雖然多有變道，但架不住桓在張成的車上率先得知了有車跟着自己的這一個消息。

等他來，免不了要連夜來一次檢修。

摘下警車上的對講機，他的話通過對講機傳了出去。

而張成自己抽了一根出來之後，又遞給了張辭順。

張成解釋着，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吊張辭順的胃口，話題卡到這就不往下說了。

“你說會不會是你爸顯靈了？”張成道。

“我真想不到這是怎麼做到的？”

程斌已經沒有呼吸了

“師父，您這……咱們做事兒不得講證據嗎？”

“嘿嘿嘿，這可跟我就沒關係了，這啊，是張工的工作範疇嘍。”

“你都不知道，那我看那案宗的時候就像是看小說似的，而且還是懸疑小說，我都……我都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張成一隻手抬起來，在空中比劃着，試圖描述着什麼。

“程斌？有印象，那個肇事司機。”張辭順說。

終於

他鬆開了手

在自己瀕臨‘掉線’之前鬆開了手。

只是想笑而已。

“三十年的老警察啊……”張辭順不由得感嘆。

桓最後還是沒有做什麼。

張辭順神色複雜：“您不會信這個吧？這可一點兒都不科學。”

“是。”

能做什麼呢？

話題說著說著，就聊到了特案隊上。

綠燈亮起

張成一腳踩下油門

張成呵呵一笑。

靈體讓他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真實觸感，只是坐在這裏的感受和坐在對面的感受，是截然不同且對立的兩種感覺。

略微沉思

“嗯？”張辭順愣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是在說我嗎？”

意識偏向到了張辭順本體。

楊良才有些無語。

“從父親去世到現在滿打滿算三天的時間。你說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這麼敢在審訊室里衝著程斌怒吼‘十萬’的人現在能夠這麼平淡呢？”

羅計倒在小床上，側卧着看着親戚們打牌，不知不覺的，也笑了出來。可是他的確是太疲憊了。

“你看，你也都說了，覺得覺得。說到底只是推測而已。這件案子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得趕在上面特案隊的人下來之前，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誰能把這場事故和我聯繫起來呢？”桓搖搖頭。

重新回到警局裏

以至於迷迷糊糊的，他就睡了過去。

聽了張成的分析，他才意識到，自己當時在警車上壓抑自身的情緒波動，最後弄成了用力過度。

……

至於他是否會被救回來，桓已經不關心了。

張成聞言點點頭：“是挺不科學的，但這兩天我不科學的事兒見得有點兒多，難免多想。”

抬起頭，閉上了眼睛。

前方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

“失去生命體征了，打120！”一個警察大喊，隨後跨到程斌的身上，開始給他做心肺復蘇。

“師父，這個特案隊是哪個編製的？我怎麼從來沒聽過？是類似重案組的嗎？”

突然

一個人驚叫了一聲。

但他的話還沒出口，便被張成伸手攔住了。

張辭順嘖了一聲：“有什麼好意外的，人在做天在看，興許是報應呢？”說著，張辭順也轉頭看着張成：“怎麼，張警官懷疑我？”

……

“但屍檢你也看了，張工對線路的檢測結論也出來了。後者明顯的人為破壞，前者的死因為心臟受到持續性外力擠壓導致心臟無法自主搏動。”

“巧合吧？”

“證據？說得輕巧，卷宗你又不是沒看過，依照當時的情況來看，我就算是把程斌的死蓋棺定論成心梗，自然死亡。都是合理合法的。”

“我沒做錯吧爸？”他問。

回到了小屋

況且……

“直覺。”張成開口，緩緩的解釋道：“一個從業三十年老警察的直覺。”

桓沒有在繼續動用自己的能力。

旁側的小屋裏親戚們的聲音仍舊熱鬧，但此時的羅計卻也不覺得吵鬧了。一根煙抽盡，便把煙屁股連帶着大半盒煙一同甩進了外頭的垃圾桶里。

“嘿，別說，這還是我這麼多年頭一次見……會不會是電路老化？”另一個警察開口。

羅計從冰涼的地面上站起來，抖了抖被風侵透了的衣服，回到了靈堂門口。猶豫了下，沒進去，只在外掏了根煙出來。

於是

在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個警察的手指在經過調整之後，成功的與那幾個位置重合在了一起。

“誒？”

事情做到這裏，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第一遍看的時候覺得沒什麼，等後來屍檢下來我再看，只覺得渾身發毛。”

趁着紅綠燈，他按下車窗，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目光不着痕迹的掃過一輛黑色的車。

對講機傳來兩聲應答。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消耗的都是他的精神能量。

此時的他，因為精神能量的消耗，腦神經就像是爆炸般的疼痛，眼前的視界開始由灰轉黑，雖然沒有身體，但是生理上桓仍舊感覺到了強烈的噁心想吐的感覺。

他們的交談聲被桓聽得清楚

目光順着幾人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痕迹。

搞不好，可能還得挨批評吧。

“不知道，不光是不知道，就連它的上級部門我都從沒聽說過。”張成回話：“上面只告訴了我這是最新成立的一個行動部門，隸屬於……‘有關部門’，權利挺大。”

“嗯？”張辭順眨了眨眼睛。

“聽說那邊警隊對這起案子的定論就是他們打回來的，不然不會移交我們代為處理，做前期鋪墊工作。”

“你們看，這痕迹……”他說著，連忙伸出自己的手，和那線路上燒焦的位置比對了下。

“當時警局的監控也送過來了。你也看了吧？”

他還是不怎麼愛抽煙的。

無法被看到的桓成了張辭順獲得信息的耳朵和眼睛。

“可他剛才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很平淡。在聽到程斌出事兒的時候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然後我說程斌在重症室里搶救，他也很平淡。”

這裏的門已經上鎖了，但並不能攔住桓。

“師父……”警車裏，張成的徒弟楊良才扒着前座的椅子，將頭探過去，想把自己這一路憋在心裏的問題問出來。

“這短路短的也太不正常了吧，你看這兒……”一個警察帶着絕緣手套，用手指勾動了裏頭的幾根線出來。然後用手指頭擦了擦線路上的燒焦痕迹。。

“哪怕我在他的眼裏看到一絲解恨的情緒，我都不會像現在這麼懷疑他。”

“好奇害死貓，尤其是警察要告訴我壞消息。”張辭順說道。

“沒有，這不卷宗調到我們隊裏來了嗎。我在卷宗上頭看到你的消息了，心血來潮就想來看看你。”

“哦！我明白了！”楊良才雙手一拍，興奮的說：“程斌最近的行動軌跡調查我也看過！要是說最近他得罪誰得罪的最狠，也就是張辭順了。那天晚上車禍撞死他父親的場景，我看着都牙痒痒。”

張成點點頭，順着說道：“這就對了，你都看的牙痒痒，就更不用說張辭順了。結合他的家庭情況來看，你說他不恨程斌可能嗎？”

是的

桓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意外？”

張辭順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耽誤他們的時間，下了車，便在路口目送着車輛遠去，最後消失在拐角的視野當中。

“那這麼看，這幫人業務能力挺精湛啊，師父，你說我有沒有可能將來調進去工作？”楊良才問道。

還想問什麼，但卻看張成打着方向盤，將車緩緩的停到了一家4S店門口。

“我也覺得是巧合……”

說說笑笑的，沒誰太把這件事兒當回事。只不過為了安全考慮，他們還是給張工去了電話，說明了這兒的情況。

他睜開眼睛

便看到了那羈押這程斌的鐵門被打開，兩個警察沖了進去查看情況。

比起那些警察來，桓更清楚，那就是自己發動能力時留下的痕迹。

他癱坐在地上。

然後在自己下車的時候，讓桓上了車。

現場突然間鴉雀無聲了。

“小昭，你們跟着張辭順的車，跟死了。”

桓聽到了叫喊聲。

然後轉身朝着審訊室而去。

周圍的聲音在這一刻似乎離他遠去。

“師父，這這這……你怎麼看出來他有問題的？”

推力壓着張辭順靠在座椅背上。

“我也想不到，所以這才排查他最近的聯繫人，撞大運呢。”張成說著，掏出自己的手機，搜索着紫陽閣。

警局門口

桓目送着急速趕來的急救車載着程斌遠去。沒有選擇再跟過去。

再動用能力把那痕迹抹去？不現實，人家已經發現問題了，現在再去處理，只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罷了。

由他引起的狼藉已經基本處理好了。幾個懂電工的警察圍在那個起火的電箱前面，討論不絕。

本來桓並不在張恆身邊的，但自從他在殯儀館門口看到了張成，便在上車后第一時間控制着桓到了4S店。

張成抬頭，從後視鏡看了楊良才一眼。

張成的徒弟很乖巧，將自己的煙遞給他。

楊良才點點頭。

楊良才對這個特案隊也好奇的很，忍不住問道：

靜立良久

他走過去，坐下。

“行了，到地方了，我們就不耽誤你了，這還得順路去醫院看看程斌的情況。看看有沒有線索什麼的。”

長出一口氣

桓起身

恍惚間

現在，恐怕張工已經在驅車前來的路上了。

但緊接着搖了搖頭，嗤笑一聲，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楊良才若有所思。

“收到，張隊。”

“程斌出事兒了，現在在醫院重症室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搶救的回來。”他說著，轉頭過來又看了張辭順一眼。

起身看着警察努力的搶救着程斌的生命，靠在牆邊上，整個人的思緒都被放空……

雖然電箱在最開始的時候爆炸起火了，但警察們滅火的速度很快，以至於他們能夠清楚的定位到發生事故的位置。

能力的發動就好像是憑空起飛一樣。

“這不對勁。這不應該是一個受害人在聽到這種消息后的反應。”

也沒有心跳了

桓只看了一眼，那猙獰的表情便烙印在自己的腦海里。

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裏。

“確實。老祖宗的話一直都挺有道理的。”張成搖下車窗，對着窗外呼出一口煙氣。

“不過對你來說是好消息也說不定。”

張成笑着轉頭看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你有點緊張，沒事兒，放輕鬆。我這次來啊，主要是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這線燒焦的位置奇怪的很，你見過這種隔着一段燒一段隔着一段燒一段的情況嗎？”

楊良才看着這一幕，都驚了。

“你現在還有時間，趕緊睡一會兒，夢裏什麼都有。”

“所以，您是覺得……”

“我覺得他有問題。”

走進去，桓的身影站在白天站的位置上。看着那空蕩的，原本程斌坐的位置。

反而遭到了嚴重的懷疑。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證據。他們沒有證據，也找不到證據。”張辭順清楚這一點。但同樣也擔心着張成和楊良才交談中提到的特案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