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再議西征
從本心來講,劉申當然想要把趙康這樣冒犯他的人下獄論死。
可如此一來,就顯得他太過小氣了,反而不如故作大度,不致趙康於死地的比較好。
否則,豈不是顯得他劉申太過小氣了?
思前想後,劉申決定把這趙康打發到遼東去,那邊少府的力量是比較強的,鯨魚產業都是在那邊,水師的船隻也都是要靠着少府建造、維護的。
他們是需要給劉申這樣的少府令一個面子的,只要趙康被他打發去遼東,肯定是要吃點苦頭的。
心裏既然有了成算,劉申決定的就很快,親自上前拉着趙康的手說道。
“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又是讀過書的學子,有心報效天子,那如今遼東缺人,不正好可以去遼東一行嗎?
要知道安東、松漠等地,可一直都很缺你這樣的人才呢,我願襄助你的這番壯舉,你看如何?”
趙康被劉申的話架住,還能說些什麼呢?
他敢肯定,他要是敢說個不字,恐怕就真的要被下獄處死了,只能狀似歡欣的說道。
“學生正有此意,還要謝謝劉公的舉薦了。”
實際上,如今的讀書人誰不知道遼東的苦楚。
松漠、饒樂等都督府雖然能掙到錢,可絕對不是個當官的好地方,地廣人稀,又有諸多胡人,邊情複雜,更兼之冬天冷得要命,哪裏有長安來得痛快。
更何況當地的移民屯墾團眾多,很多事情地方官說了不算,那些屯墾團的軍官說了才算。
趙康這樣純粹的讀書人,到了那裏哪能落得了好?
像趙康這樣的讀書人最希望的就是通過科舉,留在長安,留在中樞,早早的成為中樞重臣。
誰會願意去邊疆呢?
可既然趙康自己有錯在先,不認下這事也沒辦法了,他更不敢口頭答應,卻一直不去遼東,那樣的話毀的就不止他一人的前途了,更是他們家族所有人的前途。
如此一來,趙康的命運就算定下了,劉申身為少府令,有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怎麼可能還整治不了一個區區未中舉的讀書人?
當天,劉申和趙康的事情就鬧得沸沸揚揚,就連深居宮中的李恪也得知了這樣的消息。
不過李恪卻並沒有太關注這樣的問題,只是在心中對儒學更為厭惡了幾分。
心中對於讓王陽明結合現代書籍,弄出來自己的一套理論體系的心思更重了幾分。
只是如今的李恪已經把他治政的重心放到西邊了,他已經忍耐了四年多了,如今大唐邊境有點氣候的敵人都已經被他消滅了。
國內,連貫東西南北的井字形水泥路已經藉由大唐征戰得到了幾十萬奴隸修建成功。
在這樣的大好局面背後,是死了十多萬人的蠻夷奴隸,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為大唐的基礎建設奠定了基礎。
使得大唐有餘力,更為從容的進行對外征戰。
第二天早朝,李恪看着下面的群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御駕親征,向西域的更西邊進發!
一時間,朝中物議紛紛,房玄齡等人連忙站出來阻攔他,李恪卻只是不予聽從,直接宣佈罷朝。
不顧年老體衰,房玄齡再次進宮求見,李恪接見他之後,房玄齡唉聲嘆氣,對李恪說道。
“陛下,如今朝中的形式真的不允許陛下親征啊!”
李恪反問道。
“為何不能?國庫不豐嗎?朕的將略不夠嗎?亦或者大軍不夠齊整嗎?”
房玄齡仰着頭對李恪說道。
“非是如此,而是因為陛下的改革,激進的進行清田,讓朝中的世家大族們都心生不滿,若是陛下此次遠征西域,恐怕就有人要作亂了。”
“如此一來,恐怕又會重現隋朝舊事……”
李恪默不作聲,房玄齡嘴裏的隋朝舊事,李恪當然清楚說的是哪一件,就是楊玄感造反。
當時隋煬帝正在征高句麗,結果後院起火,導致大軍不得不撤退,如此情形不得不讓人扼腕嘆息。
如今李恪對這些世家大族更為苛刻,雖然沒有直接殺得人頭滾滾,但卻比隋煬帝更進一步,要斷了他們的根基,分了他們的田畝。
若不是李恪手中掌握着三十餘萬天下精銳,恐怕真的很難完成這樣的事,所以槍杆子裏出政權的說法,還真的沒一點毛病。
對於房玄齡的苦苦勸導,李恪也能理解,只是終究是不甘心的,他越是在宮中呆的久,就越發懷念當初征戰的時候。
可大唐這樣一個老大的帝國,就像是一座山,沉沉的壓在他的肩頭,讓他動彈不得。
“唉……朕知道了。”
李恪說完后,看見房玄齡還在眼巴巴的盯着他看,只能再次開口做了保證。
“朕現在絕對不會再御駕親征了。”
房玄齡這才鬆了一大口氣,樂開了花退出宮去。
其實房玄齡沒敢說的是,除了擔心國中大族作亂,房玄齡更害怕的是李恪瞎指揮。
別說李恪也曾經帶兵,並且打出了很好的戰績,可單獨一路軍隊和幾十萬大軍的主帥,是沒法比的。
單論這點,楊廣也曾指揮過滅陳之戰呢,最後不還是在征高句麗的時候,騷操作頻出,最後大敗虧輸。
李恪身上又有楊廣的血統,在這一點上,這些老臣們的意見都是異常同意,堅決不能放任李恪親征了。
李恪只能把自己的悶氣發泄在朝中的各級官員上,逼迫他們繼續大建水利,開墾江南土地。
要知道,到目前為止江南一帶的耕作方式還是火耕水耨,每年耕作后,都要輪休一年,效率實在太低了,不利於糧食的積存。
有鑒於此,李恪專門打發了不少少府的官員到江南宣傳先進的耕作方式,盡量達到一年兩季的產糧,這樣才不至於辜負了江南熟,天下足的美稱!
朝中的各級官員當然都明白李恪最近的火氣是怎麼回事,但只要李恪不再打算御駕親征,他們就是受點苦,也是覺得美好的。
何況誰都知道,天子讓做的這些事,那擺明了就都是政績啊,說不定以後就能留名當地的縣誌了,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名垂青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