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華仲遠上島
華仲遠心跳莫名加快幾分,“是我記錯了嗎,我的那塊上面明明沒有凹痕……”
“仲遠,你說什麼?”
華老太太沒聽清他的喃喃自語。
華仲遠眉頭緊擰,霍地站起來,腳步很急地走到窗邊,覺得光亮不夠又從抽屜里取出手電筒和放大鏡,對着玉佩背面仔細查看。
他沒摸錯,的確有一道凹痕,在花紋邊上,非常細微,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見狀,華老太太走過來,“怎麼了,玉佩有問題?”
華仲遠用放大鏡將凹痕指給她看,“我的那塊是沒有這個瑕疵的。”
“玉佩是假的?”華老太太面露驚訝,“可上面的花紋我認得,是陸琬自己刻的,外頭應該買不到一樣的。”
華仲遠搖頭,“玉佩不假,但可能不是我的那塊。”
“玉佩有一對兒,你的意思……這塊是陸琬的!?”
華老太太驚疑不定。
“怎麼會,池家把玉佩給若蘭作為認親信物,如果真是陸琬的那塊,他們從哪裏得來的?你的那塊又去了哪?你和陸平都去過池家,要是陸琬在,不可能認不出啊!”
華仲遠同樣滿腹疑問,沉聲道:“暫時無法確定,玉佩在池家放了這麼多年,凹痕也許是後來磕碰添上去的。”
嘴上這樣說,心中卻已經偏向了另一種猜測,胸口砰砰跳得厲害。
池蘭香從阮亦舒房裏出來,又被叫到了二層小樓。
發現華仲遠面色嚴肅深沉,她試探喊了聲爸,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不是改變主意了,見對方眉頭一下就皺起來,立馬閉上了嘴。
看來還是不同意,那就只能用阮姨說的法子了。
“喊你過來是想問問玉佩的事。”華仲遠直言道。
池蘭香心裏咯噔一下,有些心虛,“玉佩怎麼了?”
她帶來首都的玉佩是從鄒家狗崽子手裏搶的,和華仲遠扣在池家的那塊一模一樣,認親時老太太和華仲遠都沒有懷疑,怎麼這會兒又翻出來問?
華仲遠眼底閃過一抹看不清的情緒,到嘴邊的回答變成了“沒怎麼,我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想問問這玉佩都被哪些人戴過?”
池蘭香暗暗鬆了口氣,“您放心,玉佩被阿奶藏在盒子裏了,沒人戴過。”
城裏人真矯情,這點破事還要計較,要是他知道這塊玉佩其實是地主家狗崽子的,還不得嫌棄死?
“一直藏在盒子裏的?”
“對啊,阿奶藏了十八年,前陣子要認親才拿出來給我的。”
池蘭香回答得信誓旦旦,沒注意到兩人看她的眼神變了。
華仲遠從皮夾抽出一張相片,“若蘭,你見過相片里的人嗎?”
泛黃的老照片有些年頭了,裏面的女人五官精緻秀麗,眉眼彎起天真無邪的笑,十分漂亮。
池蘭香好奇地端詳了一會,奇怪,這女人看起來……
怎麼有點像鄒家那個狗崽子?
不對,是鄒家狗崽子長得像這女的,他天生女相,為此沒少受人欺負。
用村裡人的話來說就是,鄒家剝削農民,損了陰德遭報應,才會生出一個長得像女人的兒子,陰柔小白臉,男不男女不女的,鄒家到他這指定要斷後。
“若蘭?”
聽見華仲遠的聲音,池蘭香回神,對着照片擺了擺頭,“不認識,沒見過這個人。”
失望次數多了,華仲遠心中已經掀不起什麼大的情緒波動,問完就讓池蘭香出去了。
這一出弄得池蘭香摸不着頭腦,冒牌貨的心虛讓她總覺得自己頂替池皎皎的事露餡了,行坐不安。
片刻后,她按照阮亦舒的叮囑,留了張字條后悄悄離開華家。
要吃晚飯了,吳同志來房間喊人,卻發現池蘭香不見了,匆匆跑去通知華老太太和華仲遠。
這一晚,華家燈火通明,氣氛壓抑。
華仲遠等人和公安在外面四處尋找,焦頭爛額之際,池蘭香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巧合”被找到帶回華家。
“你這孩子,真是太傻了,怎麼能因為我跟你爸爸的事離家出走呢,大冷天的,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面多危險啊!”
阮亦舒捏着手帕抹淚,溫柔撫摸池蘭香的頭,一派感動傷心。
池蘭香也跟着哭唧唧,“阮姨,我想當你的女兒,如果爸爸不同意和你結婚,我看我還是回鄉下算了,免得在這裏被人指指點點,連個好婆家都找不到!”
“仲遠,為了若蘭的終身大事,不如我們先假結婚,等過幾年大家不議論這件事了,我們再離,你看行嗎?”
阮亦舒端得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
華仲遠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靜靜看着這場鬧劇,只覺得無比心累。
突然,阮亦舒看見他沖自己點了點頭,然後冷淡的嗓音隨之而來。
“暫時先這樣,等我出差回來再說。”
這是,答應了!?
阮亦舒眼睛一熱,按捺不住激動緊緊捏着手心。
終於,她終於等到了,嫁給那個自少時就鍾情的男人。
沒有人知道,她為了這一天,掃清了多少障礙,付出了多少努力。
*
翌日,華仲遠借口上面通知,提前離開首都前往覃市。
車子在半道轉彎駛向火車站。
曹文禮從華仲遠手中接過一個信封,“教授,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會儘快查清楚。”
崇興號的升級工作已經因為颱風推遲多時,上面不允許華仲遠再缺席研究,他只能把去桃源村的任務交給身邊最信任的助手曹文禮。
“你再幫我查一下池家近年來的情況,尤其是池家二房夫婦,還有若蘭這些年在池家的生活,記住,私下調查,不要驚動任何人……”
曹文禮心中訝異,他沒有多嘴問,點頭應了下來。
離開火車站,華仲遠沒有耽擱,聯繫上海島部隊,直接經由後山專用通道上島。
彼時,池皎皎正抱着一摞報紙在家屬院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