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是命運(二)
“今天爸爸帶你去吃頓好的,想想要吃什麼?”褚一航問。
褚驕拓認真的低下頭想了想,問,“我可以做決定嗎?”
“當然。”褚一航回答。
“那我想吃肯德基!”說完他轉過臉看着自己的爸爸。
“兒子,爸爸是要帶你去吃大餐,不是漢堡包。”褚一航笑了。
驕拓頑皮的笑着,“我不想吃什麼大餐,我就想去吃肯德基,你和奶奶平日裏都不讓拓拓去,可是拓拓想吃。”
“是真想吃?”以前很少帶他去這種地方吃的。
“嗯!”孩子肯定的點點頭。
“好吧!”褚一航只有妥協,“那些東西不能常吃的。”
吃過晚飯,回到別墅,時間尚早。
褚一航手頭有些工作,就打發孩子去看一會動畫片。
沒多久孩子就趿拉着拖鞋拖拖踏踏的走進來。
聲音不大,在靜靜的夜裏還是很突兀。
褚一航抬頭見到是小傢伙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孩子無精打採的樣子就問:“困了?”
“嗯……爸爸我想睡覺。”褚驕拓誇張的打了一個哈欠,估計是白天在學校玩得太瘋了。
“走吧!爸爸給你放洗澡水去。”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了。這孩子根本不讓人看他洗澡,所以只要給他找好衣服再放一缸子水就好,這倒是省了大人不少事兒。
小傢伙看見褚一航起身,也就轉過身子往回走。半道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來問,“爸爸,你卧室的那個阿姨是誰啊?看起了好漂亮。”
估計是這孩子剛才是去看過了。“嗯。”褚一航平靜的吱了一聲。
褚驕拓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好像是在哪兒見過,她是誰?”
褚一航不排除孩子故意撒謊說是‘見過’的話,不過他也不打算騙孩子的,“她是爸爸的一個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的!
“爸爸,我真的有覺得我在哪裏見過她的,她在爸爸心裏有拓拓重要?”孩子到底還是被‘重要’這個詞吸引。
褚一航在心裏沉思了一會兒,這個還真不好說,意義不同。“一樣重要的,拓拓也很重要。”
也許他褚一航這輩子就不會再有孩子了,所以褚驕拓也很重要的,即使以後有了孩子也是一樣的重要。那個他願意與之生孩子的女人已經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褚驕拓得到這樣又轉過身,背着手往自己的房間去,一副小大人模樣,“真的很熟悉的!”
褚一航聽到孩子的嘀咕笑了,“有機會爸爸帶你去見見她。”
已經走到房門口的拓拓又回過頭來,“好啊!”又不放心的問,“真的?不過她會喜歡拓拓嗎?”孩子顯然是想到自己媽媽眼中對自己的厭惡,他現在最怕得不得別人的肯定。
“阿姨人很好的,爸爸喜歡的人,她也會喜歡的。”,褚一航了解蘇瀾是一個熱情善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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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承瑾和蘇瀾回到家以後,他去找來了藥箱要親自為蘇瀾換藥。
蘇瀾坐在沙發上邊,汪承瑾很細心的拿來一條毛巾墊在沙發扶手上,拉過她的手就開始拆紗布。
很輕的動作,生怕扯到傷口。他還一邊用嘴呼氣。
他的動作讓蘇瀾想起以前,那個時候自己頑皮扭到腳也會有一個人捧着她的腳說,“哥哥給你呼呼就不痛了。”
她就是知道他是騙人的,他認真的吹了好一會兒還是會痛的。
她有些生氣了,用另一腳出其不意的蹬他一腳,把他蹬個趔趄,“騙子,大壞蛋!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啦!還騙我說不會痛了,痛死我了!”她又哭又罵的,“你根本就不是哥哥,褚一航你就是個大騙子!”
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叫過他一次哥哥,從來都是直呼其名的。哪怕他總是以哥哥自居。
後來漸漸的他也不再堅持,任她那樣叫他,甚至到心甘情願的。,
手心傳來一陣沁涼,拉回了她的思緒。
眼前的汪承瑾正在給她上藥,他還是一副認真的樣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走神。
“疼嗎?”他問。
蘇瀾搖搖頭,想起他沒有抬頭就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又輕輕的加了一句,“不疼。”是真的不疼。
有時候就是有很痛也不是你一說出來,別人就能讓你不痛的。因為傷害已經存在了。
汪承瑾為她包紮好,右手還捏着她纖巧的指腹。“估計這兩天一忙過你的手也該拆線了。到時候我帶你去。”
他的手勁不大,這種曖昧姿態卻讓她極為不適應,讓她有一種忍不住掙脫的衝動,輕聲的回答,“好。”
收拾好藥箱,“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我已經給了你們最大的仁慈。你應該高興才是,別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什麼我們?”她如今已經用不着畏畏縮縮。她知道如今汪老太太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汪承瑾是不敢動她們母子分毫。
今天晚上這種情況她是極其不願意破壞眼前這難得的平靜,他的話還是讓她不得不計較。
沒想到汪承瑾只是拿起藥箱走開,走開前丟下一句,“生氣對孩子不好的。”他的話讓蘇瀾如同一隻鼓着氣的熱氣球,被他輕輕一句話給戳破了。
明明這事端是由他給挑起的,好像她蘇瀾才是那個不講理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我只想知道什麼意思。”
他迴轉頭沖她帶着不明意味的笑,“你以為呢!”
蘇瀾氣得不輕,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永遠有種說不出的低微,從前到現在。
她早該知道的他們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不禁羨慕起‘瑪格麗特。米切爾’筆下的‘斯嘉麗。奧哈拉’,那樣一個依靠自己就能夠自驕自傲,永遠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有利的,雖然斯嘉麗計較的是初戀的愛而不得,但是她從來沒有謙卑的活過。
蘇瀾想自己是永遠也做不到那樣精彩的活着。
汪承瑾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忙了兩天,第三天就帶着蘇瀾去了醫院。
這兩天裏蘇瀾看來汪承瑾的心情絲毫沒有受那晚上兩人的爭執所影響。
對於蘇瀾算是爭執,對他也許什麼都不算,充其量算她的無理取鬧。因為他每天晚上都會不超過十二點回家,依舊回到主卧室睡覺,睡覺的時候依舊各據一角,但是等到蘇瀾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攬入懷裏。
她有些搞不懂,不過也沒反抗。哪怕是及其不自在,她也不願意跟自己過不去。目前的狀況看起來貌似不錯,她是不太喜歡每天都劍拔弩張的日子,那樣才對孩子是傷害。
汪承瑾開着車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蘇瀾,她依舊一臉平靜恬淡的樣子,只是話特別的少,她現在甚至可以說對於他的任何話不予反駁。
那天晚上他之所以會那樣說話是有原因的。他給她上藥發現她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對於他的抬頭也無動於衷,而她的眼底根本就沒有自己。他當時就想她一定是在透過自己看某一個人,心裏特別難受。就忍不住拿話去刺傷她。
而他的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所以看到她像一隻炸毛的刺蝟也不多給予回應。
而此時的蘇瀾倒是成了一個木偶,不鬧也不笑。
汪承瑾乾脆打開收音機。
一陣輕音樂后,就成了關於“冠珍”百貨十一盛大開業的新聞。汪承瑾想起來了,這是褚一航家的。
他一把氣惱的關掉。
而蘇瀾還是一動不動的注視前方,就像是一個空洞的布娃娃。
汪承瑾一邊努力壓下去不快,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對孕婦動氣。
因為是周末,醫院的人流如織,汪承瑾小心翼翼的攬住蘇瀾放慢腳步,一隻手為她隔開人潮。
負責拆線的醫生還是上次給蘇瀾縫傷口的醫生。
這個醫生對蘇瀾的印象極為深刻,畢竟那天晚上時間上有些晚了,而且蘇瀾也要求不用麻藥,兩天後又因為剛剛長好的傷口又裂開來過一次。
女醫生拿過剪刀一下一下的剪開線,又拿過鑷子準備抽線頭。
屋子裏很靜,醫生有些心疼面前這個面容艷麗性格倔強的女人,抽線同樣會很痛的。
她想分散蘇瀾的注意力,就隨口找了話說,“這個傷口時間也不短了,有小半月。如果你不是那天傷口裂開的話,應該要不了這麼長的時間的。你看你這個裂開的地方長的都不太好。”她用手上的鑷子示意蘇瀾看傷口的一小段地方有微微的不整齊。
蘇瀾倒是沒想到醫生會提那天的事情,她不知該如何阻止醫生再繼續說下去,張張嘴,乾巴巴的來了一句,“沒事兒,只是手心,不礙事的……”
她的話音剛落,一直在她身後站着的汪承瑾出聲問,“裂開過?”
正在低頭利落拆線頭的女醫生抽掉一截線頭抬起頭來看了蘇瀾身後這個男人一眼,“哎!那天不是你還陪着她來的?你說說你們男人怎麼這麼健忘!也太不把女人當一回事兒了吧!”
女醫生說完又低下頭去繼續手上的,還搖着頭說起自家老公健忘的囧事。絲毫沒有注意到場面的冷凝和面前兩人迅速轉變的臉色。
蘇瀾一下子就被愣住了——真不能做壞事,如果做了壞事就難免有暴露的一天。
在汪承瑾眼裏那一定是壞事了。汪承瑾馬上想到那個陪她來醫院的男人一定是褚一航——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做了什麼事?
想到這裏他不禁怒火中燒,雙手緊攥。他是不是太寬容了?
女醫生講完自己老公的事線頭也抽完了,給蘇瀾抹了點藥水站起來,“要注意不要暫時不要沾水,再養兩天就好了。女人要懂得疼自己,男人整天在外哪裏有那麼多的時間照顧我們。”
蘇瀾尷尬的起身,連句謝謝都沒有說就出去了。
汪承瑾冷眼掃了一眼女醫生大步出去。
那眼光令人看了不寒而慄,這下這個醫生幡然醒悟過來——哪裏是一個男人,這個和那天那個明明就是兩個人。那個男人那似今天這個這樣冷。
剛才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電梯,沒有再看對方一眼。
蘇瀾不是心虛不敢看汪承瑾,她不用想都知道對方此時一臉寒霜,她只是不想在這個大熱天裏打寒戰罷了。
要有多大的力氣視自己愛的那個人為無物,這個只有被傷得面目全非卻死不了心,只剩下苟延殘喘的她才知道。
這段時間她已經盡量不去在乎身旁這個男人反常情緒,只是有些徒勞。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她能感覺到由身旁這個男人所散發出來的冷冽。
那個來着褚一航的吻,她沒辦法拒絕的吻是對婚姻的背叛,這些她都知道。可他呢他能知道他的錯在哪兒嗎?
在糟糕的她已經經歷過,還是無所適從。她的雙手緊緊的絞着包包帶子。
汪承瑾掃了蘇瀾緊緊攥住包包帶子泛白的指節,又轉開目光。她已經泄漏的自己的緊張。
他知道自己的懷疑是正確的,那個陪她來醫院的男人除了褚一航並無他人。
這個女人她連騙騙他都轉不出來。
直到坐上車,汪承瑾並不急着離開,他硬邦邦的開口,“怎麼也得給一個解釋!”
蘇瀾正在拉過安全帶的搭扣準備扣上,聽他這麼問,這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來了,鬆開手,安全帶彈回盒子裏。
她半斂着眉眼,“你要什麼解釋?你不會認為我的解釋是欲蓋彌彰?反正就是你想的那樣。沒有最壞的,只有更壞的。你做個的那些事哪一個又給過我解釋了?”
汪承瑾微微的眯着眼睛,眼中一點點危險的光芒掠過。明明不想知道那些事情,卻非要她親口承認,本就惱怒又在她的反唇相譏里憑添了一些堵心。“蘇瀾你是不是認為有老太太給你撐腰,所以你越來越有恃無恐。一個孩子算什麼。到底是誰的還有待鑒定!我汪承瑾還怕沒人給我生孩子?”
蘇瀾聽到這裏手握得死死的,乾笑兩聲,“我有說過我的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嗎?我知道想替你生孩子的人有很多。不過與我何干?我沒有哭着喊着賴着你非要你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說出這些話她的心裏有不可抑制的難過。這個男人是她當初選擇愛的男人?當初他究竟為何要娶自己。
汪承瑾的面色更冷了幾分。這個女人說的是自己一廂情願?他願意過嗎?“有”的前提不過是不想失去她而已。
但是她對於他的妥協退讓視而不見,她甚至脾氣見長。汪承瑾說道,“我不好過,你以為你們就好過了?”
蘇瀾轉過頭不想回答,如今他們之間除非不開口說話,否則一開口就如同緊繃的弦,非得頻頻爆發怒氣才不至於損傷自己太深。
然而汪承瑾卻沒有打算放過她,他冷冷的聲音繼續傳來,。“姓褚的他該知道失去得有多痛,這是他應該得的。”
蘇瀾詫異的看着他,面前的男人還是那個汪承瑾么?早就不是了。說出的話也讓她一頭霧水,“他和你有仇?”不應啊!這麼多年褚一航做過什麼事,還有她蘇瀾不知道的。汪承瑾並沒有給她答覆只是說:“你倒是挺上心他的事哈!只可惜你再怎麼掙扎也在我手心。”
蘇瀾笑了,人的手真有那麼大的能耐,或寵或辱都離不開它。寵着的時候就說:捧在手心;辱沒的時候就說:攥在手心。
她不急不緩的回答他,“隨你吧!反正我沒有什麼再掙扎的力氣。”
蘇瀾說完拉開車門,輕巧的跨出一隻腳,“我想一個人回去的自由還是有的吧!否則你的手不放鬆一下也會麻痹掉。”你看看她多好的心腸!她的話說完人已經到了車門外。她可不想在這狹小密閉的車廂里待到窒息。
“嘭”地關上門的瞬間,她看到汪承瑾上挑的眼峰里射出的寒光。
下一秒車在她面前絕塵而去,車噴薄出的尾氣令她噁心。她的整個身子如同在冰水裏泡過一般,入骨冰涼。
假裝不在乎他的臉色就不是真的不在乎;假裝自己過得很好,也不是真的過得很好;還有愛也是。
她對着遠去的車影嘴裏輕輕溢出幾個字,“汪承瑾你有愛過我嗎?”
真的很輕,被一陣風輕易給彌散。彷彿她只是做了一個口型,根本沒有說什麼。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問她,從何問起。有幾次她差點就問了,被自己的猶豫給打斷。問了他就能愧疚?
她一個人慢疼痛的走在周末熱鬧的街頭。
剛才下車的時候忘了帶包包,所以她現在是身無分文。
上車的時候她把包包隨意擱在坐墊上,絲毫不在意她會把它壓到變形。那個時候她真恨自己在醫院電梯裏絞着包帶的惶恐。明明自己也沒錯,還有沒來由的心慌無措。拿包出去的她真是傻瓜。
這下好啦!下車的時候因為又氣又急的就給忘記了。
這會走得渾身酸軟後悔也來不及啦!
汪承瑾那邊煩躁的行駛在街頭,不知道該去哪兒。前面又碰上堵車。
他減緩速度想要找煙抽,視線掃到副駕駛上的壓到變形的包包又轉過視線。
在儲物盒裏摸出一盒煙來點上。
前面的車動得很慢,眼看着後面的車越來越多。
他心急如焚的掐掉煙,隨着車流往前移動。
終於走到一個鬆動的路口他也不管這裏不允許掉頭行駛,直接給變換車道往回開。
那個傻女人打算走回去?從這裏到“海瀾澄清”的距離並不近。再說了她還懷着孩子。日頭又這麼足。
蘇瀾平日裏是一個及其愛整潔的人,這個包被她折騰成這樣想來也是在撒氣。
等汪承瑾趕到醫院停車場,環顧四周哪裏還有蘇瀾的影子。她是真的走了。其實他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來碰碰運氣。
這個時候連他自己發覺持續的怒氣已經被心裏空落落給填噬。
這種內心空落無助已經出現過很多次。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記得。
只要他想見她卻看不見她的身影的時候或者是看到了也只是一個軀殼遊魂般的影子時,他就有這樣的感覺。
從來沒有他想而不得的東西,可是他卻不能否定蘇瀾是一個例外。、
當第一次把柔若無骨的她摟入懷裏的時候他就想自己摟住的是不是一抹煙塵?
他曾經有過不少女人,來來去去他都記不清對方的樣子。直到父親去世那年他才收拾自己的浪蕩不羈。經過接管公司的慌亂,毫無背景的小助理梅菁菁走入他的生活,那個女人身上有不折不饒的毅力,後來就成了他的第一任妻子。梅菁菁對自己的事業有很大幫助,說不清是因為什麼而娶的她。
他們汪家祖輩是白手起家。本就不注重門第。
然而好景不長,梅菁菁酷愛戶外運動,在一次和一幫驢友登山的途中摔下山崖離開人世。
後來蘇瀾猶如一幅淡雅的畫出現在他的生活,讓人怎麼也抹不去印象。
他從來沒有那樣渴望擁有過。他告訴自己要把她給留住。
她曾經拒絕他時跟他講過自己的故事。那時她還把他當成朋友。他從她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得知那個曾經擁有她的男人寵愛她到極致也傷害她到狠戾。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記得那個故事,不是有多介懷,只是心疼她。
在嫁給他之後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呵護她,他暗暗想把那個故事裏的男人比下去。心裏儘管害怕她對自己只是一種疲倦狀態的旅人對棲息地的依賴。卻還是發瘋着魔的愛着她。
還是沒有想到在兩兩相對的幾百個日夜后還會從她的睡夢中聽到她叫那個男人的名字。
他在聽到“褚一航”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沒想到世界原來這樣的小。小到他愛的那個女人是仇人所愛。
而這個女人在他付出那麼多滿腔情愛后給了他當頭棒喝。
這個時候汪承瑾開着車在街上兜兜轉轉還是看到那一抹瘦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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