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履約
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對她信守諾言！”
趙衡再次吼出聲，順勢看向元武帝，針尖對麥芒。
“父皇！你說為了江山社稷，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包括廢了兒臣？這話真是寒了兒臣的心啊！”
聞聽此言，元武帝的心裏猛然一揪。
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放趙衡離開，為了江山社稷是真，擔心這傻小子也是真啊。
若是趙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豈不是要抱憾終身？
可是感受到趙衡那失望透頂的目光，元武帝又心如刀絞。
“這小子……莫不是覺得，朕對他的所有好，都是在利用他？”
“不……他沒這麼狹隘。”
“或者說，是朕對他太沒信心，令他所失望？”
元武帝不斷在心裏嘀咕反思。
就在元武帝舉棋不定之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求陛下放太子離宮，小女子願意以身家性命作擔保。”
林清芷貿然衝到趙衡身邊，直接雙膝跪地，大聲懇求道。
“什麼？！”
元武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按理來說，趙衡意圖去救宇文墨，林清芷應該是最反對的那個人才是啊。
然而她居然主動為趙衡求情？
就在元武帝愣神之際，簫玉兒和幼薇等女，也一併跑了過來。
“小女子也願意為太子擔保！”
簫玉兒跪地，嗓音明明有些顫抖，可語氣卻又無比堅定。
不等元武帝從驚訝中回過神，幼薇等女也已經相繼跪下。
“太子曾答應奴婢，要跟奴婢在一起一輩子，太子絕不會食言，所以奴婢相信，就算太子去了北狄，也會安全回來。”
小幼薇淚水打轉，鼓起勇氣說道。
佳慧文子則眉頭緊鎖，臉色有些發白：“雖然奴家很擔心，可既然是主人決定的事，奴家就一定會極力支持，哪怕是刀山火海。”
“所以，如果主人有個三長兩短，不必陛下降旨，奴家就會主動為主人殉葬。”
看着眾女這般模樣，趙衡心裏瞬間溫暖到了極點。
這輩子，身邊能有這些貼心丫頭，已經值了。
“呵呵呵……”
元武帝突然笑了起來。
這笑聲中，卻包含慚愧……
身為這小畜生的親爹，對自家兒子的信任，甚至還不如眼前這些丫頭？
更何況……那個無論被坑騙的有多慘，仍舊無條件信任趙衡的宇文墨？
“太子！”
元武帝無奈閉上眼，不斷的喘着粗氣，再睜開眼時，語氣也驟然凌厲無比。
“哪怕有再多人給你擔保，朕仍舊不能輕易冒險。”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大炎決不能幹出不仁不義之事。”
“你想要去救宇文墨？那好，先辦一件能夠讓朕信服的事。”
“只要你能證明，你能安然無憂的回來，朕就放你離開。”
元武帝強忍着心裏的擔憂，妥協道。
趙衡也不啰嗦，直截了當道：“若兒臣能讓北狄王宇文靖，來邊境見兒臣，是不是就能證明了？”
“哈哈哈！”
元武帝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笑着笑着，他便不禁搖頭感慨起來：“你此言，不亞於讓朕去邊境，見北狄一個皇子。”
滿朝文武無不搖頭，這種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宇文靖本來就是個手段極為強硬殘酷之人。
正如吳文淵所言，除非趙衡能拿出長生不老丹這種級別的至寶，否則想讓宇文靖去邊境？無異於痴人說夢。
“若兒臣辦不到，就絕不踏出邊境半步，如何？”
趙衡突然鏗鏘有力的言道。
元武帝等的就是這句話：“好，就如你所言。”
“朕給你一個月時間，倘若宇文靖無視你，那宇文墨就自求多福吧，至於你，乖乖回京都，忘了那個女人吧。”
這已經是元武帝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趙衡自然明白，借坡下驢道：“那就一言為定，一個月內，兒臣讓宇文靖乖乖來飛雁關見兒臣！”
元武帝沒有再回應，而是直接起身離開。
離開大殿後，元武帝臉上的硬朗，瞬間被擔憂與無奈所取代。
“身為一國之君，朕絕不能讓你做出這種事，若你有個三長兩短，天下人怎麼說不要緊，朕豈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罷了罷了……朕就當這一回親爹吧。”
元武帝合上眼睛，心裏嘆息連連。
他離職了一輩子，或許這次，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親情佔據上風。
一炷香過後。
皇宮大門。
趙衡接連下令：“立刻把李鬼斧給我叫來，帶上本太子準備的完整版天下輿圖，準備就緒后，立刻出發，尋找民生至寶！”
趙衡早就已經把完整版天下輿圖畫好了，只是一直沒有面世罷了。
根據估計，陸海兩路探險隊，哪怕是再順利，也無法在一個月內，拿着土豆玉米趕回來。
既然遠水解不了近渴，那麼就只能另闢蹊徑了。
比如藉助天下輿圖，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周遭各國特有的物產，以此來佐證，玉米土豆的存在。
除此之外，趙衡還要準備另外一樣殺手鐧！
這將是一個比玉米土豆殺傷力還大的底牌。
“派出十萬火急傳令兵，前往南疆，把韓貂寺叫回來，不用在趙洐那貨身上浪費時間了。”
“本太子此次前往邊境，身邊必須要由韓貂寺保護。”
幾乎是趙衡剛下完令，身後就傳來一個熟悉聲音。
“殿下請留步！”
金獨異匆匆追了上來。
趙衡眼神詫異：“你怎麼來了？”
金獨異連忙抱拳：“陛下放心不下您，派臣帶領一百名殿前武士，隨行保護太子安全。”
一聽這話，趙衡對元武帝的怨氣瞬間一掃而空。
那個渣爹，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表面死硬，私下裏卻又擔心兒子的安危。
趙衡笑着點了點頭：“行！有你和韓貂寺保護左右，本太子就算到了邊境，也能睡個安穩覺。”
話音剛落，不遠處又傳來一個聲音。
“皇兄等一下，臣弟也配你一起去。”
趙乾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這小子的出現，倒是有些出乎趙衡的預料。
“你不在京都待着，去邊境湊什麼熱鬧？”
趙衡笑着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