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恩賞個美女
?居然給了個鐵帽子王！奕譞看着這道恩旨，心裏唯有苦笑。心說自己將來還有沒有兒子都懸得很！這鐵帽子王？自己將來又能傳給誰呢？
這道恩旨中的鐵帽子王和親王雙俸，當然是鐵帽子王的份量，格外重！畢竟大清開國以來也只有十來個而已。可是這位親王目前膝下也唯有一個獨生子載湉，但是現在卻過繼給先帝爺承繼了先帝家的香火。至於以後還會不會再有第二個兒子來承繼他自己家的香火？這事奕譞心裏還真是覺得很渺茫很渺茫甚至都不敢抱一丁點希望。因為他家裏的那位福晉老婆，已經生過二了。第一個生下來不到兩年就夭折掉，生第二個時還有點難產，差點大的小的一起完蛋。就這情形以後別說再生，就算還能不能再懷上？都很成問題！更遑論生個能承繼鐵帽子王爵位下面帶把的兒子出來？
至於妻以外的妾？很不幸，沒有。不僅現在沒有，將來這位親王也沒做此打算有。因為他家裏的那頭雌老虎，可是慈禧的親妹子！所以這生兒子的事，妾當然也鐵定指望不上。
妻不能生，妾又指望不上，奕譞此時心裏當然唯有苦笑。
不過這納妾的事，究竟是奕譞不想呢？還是不敢？還真不大好說。但這對夫妻間感情向來都很好很和諧倒是不爭的事實。
這鐵帽子王不要也罷！何必為這沒啥實際意義爵位擔這份虛名遭人嫉恨呢？至於親王雙俸？乾脆也一併辭掉算了！奕譞心裏盤算一陣利弊得失后，終於還是決定辭掉這份恩賞，於是他當天就跑到宮裏去謝恩請辭。
“太后，奴才現在無尺寸之功於社稷，而我大清尚處多事之秋四處都急等着用錢，所以這親王雙俸與親王世襲罔替？太后，奴才感謝太後天恩！不過奴才現在實在不能領受這份天恩，還請母后皇太后聖母皇太后能體察奴才心中的這份惶恐，收回成命。”
奕譞的態度，很誠懇！辭賞也辭得很堅決。不過慈安太后此時卻比他態度更誠懇更堅決。
“七爺！”養心殿東暖閣里，慈安搶先發言道：“誰說七爺沒有尺寸之功？依本宮看，七爺之功絕不下於六爺有大功於社稷！六爺現在都可以進爵親王世襲罔替享親王雙俸，七爺當然也可以！妹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呀？”
說罷還和坐在炕頭另一邊的慈禧，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
慈禧微微一笑，對慈安這種既拉攏又挑撥的小把戲，心裏雖不屑一顧覺得這麼做太明顯太低級了，但卻當然也不會拆台做惡人。
“姐姐說的是！”慈禧先捧了下慈安，然後才把目光轉向奕譞道：“七爺，你就不用心存惶恐領了這份恩吧！”
事實上賜奕譞親王世襲罔替與親王雙俸，除拉攏示恩外，還有更深層政治用意在裏面。所以奕譞現在實際上是別無選擇非領受這份天恩不可。
不過此時這位王爺心裏似乎並沒有這份覺悟。
“回太后，”奕譞跪在地上依然態度堅定地大聲請辭道：“奴才心裏還是惶恐，奴才現在萬萬不敢領受這份天恩！”
慈安見狀當然要好人做到底，她故意把臉一沉，道：“七爺，怎麼七爺這是想要抗旨嗎？”
這話說得就有點嚴重了。不過這話放到這裏說，卻很能暖人心，可謂恩威並重，充分展現出慈安現在的馭下水平，還是可以滴！連慈禧聽到這話后都無不詫異地瞟了眼慈安，心裏對慈安的這份表現，默默點了點頭。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無功不受祿，深恐會遭人非議，對太后不利。”奕譞趕緊深深跪伏在地。聲音雖明顯有點小感動，但卻還是沒有鬆口。
這時候慈禧眼中突然目光一變，變成那種思索中又帶有那麼點猶豫的目光。她目含深意地盯視着奕譞道：“七爺，恩出於上，你如何可一再辭謝？七爺，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給的這份恩，還不大夠呀？”
如果說慈安剛才那句話是堅決示人以恩的假嚴重，那麼慈禧現在這句話就很有點那什麼誅人心味道在裏面了。所以慈禧這話一說出口，慈安頓時禁不住心裏微微一震，當即拿好奇目光向慈禧看去，眼中滿是驚異與不解。心說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太后！”奕譞一下子嚇得臉se發白道：“奴才心中萬萬沒有存此念！請聖母皇太后明鑒！”
“是嗎？”慈禧依然我行我素道：“不過依本宮看，給七爺的恩，的確有點不大夠，是該給七爺再多加點什麼恩，才對。。。”
還越說越像那麼回事！難道她真想再多加點什麼恩賜給她妹夫？可是現在已經恩賜給這位親王世襲罔替親王雙俸了還能再加什麼恩賞呢？慈安在邊上越看心裏就越覺得不對勁，但卻也迷惑更深，都快被慈禧給搞糊塗了。因為給奕譞的賞賜，的確已經是賞無可賞到頭了。
“奴才不敢！奴才萬萬不敢！請聖母皇太后明鑒！”這時候奕譞心裏雖然也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但卻當然不敢表露出來，只能越發拿出副誠惶誠恐樣子一個勁地表明心跡。
“有功就得賞，有過就得罰，姐姐剛才也說了，七爺有大功於社稷！這點恩賞，是有點不大夠看。。。”慈禧話語裏依然是栽贓到底的口吻，但是臉上卻漸漸浮現出笑意。她一面含笑用目光制止了憋得難受正yu發言詢問的慈安，一面依然用頗令人玩味口吻道：“嗯？再加賞點什麼給七爺呢。。。”
“奴才萬萬沒有此念！請聖母皇太后明鑒！”奕譞俯首彎腰跪在地上可沒看到慈禧臉上已經流露出笑意，此刻他恨不得指天發誓以剖明心跡，但卻當然還是不能攔住上面硬要給他栽贓。
“七爺，你看這樣好不好？”慈禧這會笑得居然有點小曖昧眼睛也越來越亮：“除原有恩賞外，本宮就再做主把身邊那個摸樣長得最標緻的秀女顏扎氏，賞給七爺，七爺你意下如何呀？”
居然是這麼個恩賞？！
這下不僅慈安臉上當即疑雲散盡眉開眼笑起來，就連劉清老爹奕譞的臉上，也一下子變得表情豐富得很哭笑不得。只有慈禧這會臉se又很快恢復正常不說，而且還變得有點小深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太后，”奕譞終於抬起頭來苦着張臉道：“您這份恩賞，奴才越發不敢受了！”
“哦？為何越發不敢受？”這次是慈安在問話。這時候她不僅心裏疑雲散盡，而且還迅速明白過來慈禧這樣做的深意，對慈禧的這一巧妙安排，心中更是大大的贊成與佩服。剛才慈禧既然已經表演了上半段，這下半段，這位東太后當然要當仁不讓自己親自出馬來演了。
“這個。。那個。。。”奕譞跪在地上頓時漲紅着臉吱吱嗚嗚起來。心說這還要問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裏那位母老虎是誰？不過這話當著兩宮皇太後面他當然不能也不敢說出口，只好支吾以對。
“啊！本宮知道了，看來七爺還是覺得這恩不大夠呀！”這位東太后故意冤枉起人來，居然比慈禧更甚！說到這她強憋笑意故意嚴肅張臉道：“嗯，是有點不夠，要不就再把本宮身邊那個。。。”
“奴才願領封賞，奴才謝皇太後天恩！”奕譞此刻再不敢有絲毫猶豫，不等慈安把話說完就趕緊磕頭表態以打斷了這位東太后的話。顯然生怕這位話一說出口就再無轉圜餘地，他今天就又得多領一個婆娘回去，那他今晚回家后可就真有點那什麼交代不過去了！
要知道慈安身為正牌皇太后，這位一旦有名有姓說出個姑娘家來？那就是金口玉言！奕譞今兒還就非真得再多領一位佳麗回去不可！
這時候奕譞心裏也算是徹底想明白過來，知道上面這兩位給的恩，今天自己是受得起要受，受不起也要受！尤其是大姨子慈禧先前指名道姓賞給自己的那個美女顏扎氏，更是得老老實實領受回去。
因為奕譞心裏很清楚，那位美女，既是人家賞給自己的恩，也是人家公開安插進自己家裏的釘子。現在自己如果連顆釘子都不肯讓人家安插進來？又如何取信於人家？這不是前功盡棄嗎！那自己辭去朝中一切職務豈不是白辭的？不過現在既然家裏已經插進一顆釘子了，奕譞此時當然不想再多插進顆釘子來，否則他那個家還真是沒法過下去了。
好在慈安這會是臨時起意，準備不足，一時間心裏還真沒什麼好人選，接下來倒也沒再提這檔子事。
“哦，七爺，你又敢領了？”慈安終於憋不住露出一臉笑意：“七爺，這可是你自個願意領的，我們姐妹可沒逼你哦！”
“奴才願意！奴才謝皇太后隆恩！”事以至此奕譞當然只能硬着頭皮領恩。
還真領了？！慈禧看着奕譞狼狽不堪的樣子，心情卻在這一刻禁不住變得有點複雜起來。
蓉兒，姐姐對不起你了！不過如果我這麼做能再為你們家添一個兒子？也算是兩全其美的好事！慈禧這時候心裏終於感到有點小內疚。因為她在惠征家生活的時候，只有這位小名叫蓉兒的小妹，待她最好，也與她感情最深。
而現在如果說這世上還有個人可以被慈禧勉強承認是自己親人的話？也就僅僅只有這位小名叫蓉兒的奕譞的老婆劉清的老媽葉赫那拉婉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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