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張郃與沮授——也是老組合
一日清晨,廣宗城內。
“報——眭將軍。北門外有官兵來了。”
在廣宗北門城樓上,一個小兵遠遠地看到官兵的旗幟,就立刻去通知了他們的大將軍——眭固。
“來了多少官兵?”眭固問道。
“烏泱泱的一大片,數不清。”
“那快帶我去看。”
頃刻間,眭固已經來到了廣宗北門的城樓上,他居高臨下,向遠處眺望,只見一支人馬緩緩地向廣宗行軍,他們先頭打着“皇甫”和“劉”字兩桿大旗。
皇甫?劉?莫非是冀州牧皇甫嵩和中山郡太守劉備?眭固在心裏想着。
“將軍,官兵來了,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城樓上的士兵問道。
“守!”
眭固只一個字,就說明了他們要做的事情。
眭固記得:那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謀士說過,等到官兵大軍壓城的時候,他眭固只需要死守城池。
而等到官兵知道他眭固的一支兵馬去“偷家”了之後,官兵一定會匆忙撤軍。而那時,也就是眭固反攻的時候了。
可是計劃是這個計劃,等真正要實施的時候,眭固還是有點心慌慌。
“你,還有你,去把先生帶上來。”眭固隨便指了兩個小兵,讓他把那個死活不願意說出姓名的謀士帶上了。
“是。”
那兩個小兵下去了,不一會兒就押上了一個穿着華貴,卻又有些狼狽的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一上來,就罵道:“眭固小人,我好心幫你出謀劃策,你竟然恩將仇報,不僅不讓我離去,還囚禁我!”
“嘿!”眭固聽完后就是一聲得意的笑:
這位先生有才是有才,但就是太沒眼力勁了,明明在他眭固的地盤上,還不知死活地給他甩臉色。
這不,眭固乾脆叫人把他給綁了,並且一日三餐好生服侍着,看這位先生還怎麼走!
“眭固,你多行不義必自斃!眭固,你忘恩負義!眭固,你……”
“好了,好了。你給我住口!”眭固掏了掏耳朵,他覺得如果不叫停這位先生,那這位先生就能一直罵到晚上。
“這位先生。”等這位謀士閉嘴之後,眭固的聲音又緩和了下來,他問道,“先生你且看城外的官兵,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教授我眭固的?”
這位謀士聞言,看向城外,他和眭固一樣,見到了“皇甫”與“劉”字兩桿大旗。
“哼!”這位謀士輕哼一聲,不以為然地道,“冀州牧與中山太守率大軍前來征討,你不會還想出城與他們交戰吧?”
“我城中有十萬大軍。”雖然眭固也知道出城打不過官兵,但他還是犟了一嘴。
“哼!官兵身穿掛甲,手拿利刃。你們有什麼,拿血肉之軀與鋤頭鏟子和官兵硬打?”
“那先生覺得我們該怎麼應對?”眭固順着杆子往上爬,問道。
“自然是堅守城池,什麼時候他們聽到了後方的噩耗,什麼時候就是我們的反攻之時。”
“先生你說,那五萬人會不會被官兵發現,然後被截下了啊!”
“哼!”這個謀士第三次發出鼻哼,他反問道,“現在冀州牧和中山太守的人馬都在這裏,你說他們後方還有多少官兵?”
“哦!多謝先生解惑。”眭固放下心來,雖然這個謀士所說的和之前說的計策一般無二,但還是讓眭固放心不少。
“你們兩個。”眭固招來人手,道,“把這位先生帶下去,好生招待!”
“是。”還是那兩個小兵,他們接令,又把那個謀士押了下去。
等這位謀士下了城樓,眭固才向著城樓上的士兵們大喊道:
“你們給我聽着,此戰我們只要守城,大概守上那個……那個半個月,就到我們反攻的時候了。”
“是。將軍。”城樓上的士兵們喊聲震天。
……
在城外的那支漢軍中,除了“皇甫”和“劉”字兩桿大旗外,還有一桿“張”字旗幟。
這個“張”字旗代表了張郃,他奉命用“皇甫”和“劉”字旗引出城中的眭固人馬,並且把他們引到劉備和關羽設下的埋伏中。
而在張郃旁邊還有一個中年文士,這個文士名叫沮授,本來應該在皇甫嵩那裏擔任隨軍軍師。
可後來隨着姜載跟着張飛一起在常山駐防,那皇甫嵩也想明白了,謀士在中軍有什麼用,不如放在前線,為那些將領們出謀劃策。
於是,沮授也就跟着張郃來誘敵出城了。
“沮先生,你聽清城上的賊兵在喊什麼了嗎?”張郃聽見廣宗城上齊齊地爆出一句喊聲,只可惜距離有些遠,他沒聽清。
“授猜測:是城中的首領說了一些振奮人心的話。”沮授答道,其實他也沒有聽清。
“嗯。”張郃聽後點點頭,剛剛他只是隨口一問,無論沮授說什麼他都會點頭。
接着,張郃問起了正事,他說道:
“郃準備在廣宗城一裡外安營。沮先生覺得怎麼樣?”
“一裡外?這麼近?”沮授驚訝地看着張郃。
一里的距離眨眼就到,要是廣宗城的賊兵在夜間出城襲營,那他們的士兵恐怕還沒有穿好掛甲嘞!
“嗯。”張郃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解釋道,
“詐敗不如真敗。只要他們敢出城夜襲,郃就帶着冀州牧大人和太守大人的旗幟後撤。
“而郃猜想,眭固看到這兩桿旗幟,一定會忍不住前來追擊。這樣郃就能易如反掌地將他們引入埋伏中。”
“不妥。”沮授聽完搖了搖頭,說道,
“《左傳》有云:‘欲速則不達’。廣宗城中也有足智多謀的謀士,而冀州牧大人和太守大人又是聲名在外,所以他一定能看出其中的蹊蹺。”
“沮先生莫要言笑,那群賊匪中哪有什麼足智多謀的人?”張郃笑道。
“有!”沮授斬釘截鐵地肯定着:
因為這一路來,沮授沒有看到任何來自廣宗城的斥候,這說明廣宗城的眭固根本不在乎有沒有人來攻打他。
換言之,眭固是打着死守城池的主意。
而眭固準備死守城池,這不是正意味着那出城五萬賊兵的真正目的是繞過大軍,從而能在大軍的腹地興風作浪?
而能為眭固出此計策的人,自然能算得上是足智多謀之人。
“嗯。既然先生說城中有謀士,那郃就不能如此大意。”
張郃改變了“一里安營”的主意。其實自去年黃巾以來,張郃就見識到了沮授的智慧,所以此時他也認同了沮授的話。
“傳我號令!”隨即張郃向身邊的士兵下令道,
“傳令前軍止步,謹防賊兵出城襲擾;
“傳來后軍安營,在廣宗城外十里處下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