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陪葬
“王兄,節哀順變
偏殿內,看着一臉失魂落魄的慶王,金風鸞抿唇說道,她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慶王,慶王身上血跡斑斑,這讓金風鸞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慶王雙眼無神的看着她,半響,才開口道:
“建德他,是我僅剩的兒子
金風鸞眉頭一挑,嘆聲道:
“是的,王兄,朕何嘗不知呢
“建德雖然有時候會犯渾,但終究也是個忠義之人,得知他突然逝去,朕也揪心不已,直到現在,這心口還在隱隱作疼金風鸞搖頭嘆息。
話音剛落,慶王突然開口:
“那為何,您要將建德....”
聽出慶王語氣有變,金風鸞連忙辯駁:“不,王兄,你誤會了
“建德從南港回來后,來朕這裏為那孽障求情,我與他闡明利害,他不僅聽不進去,反而以下犯上,在殿內突然發瘋
“朕知他是一時衝動,待過了這一陣必然會恢復清明,便讓御前侍衛將其擒拿,送入王府內,只等王兄從南港歸來,讓王兄去勸慰
“誰曾想,建德他竟然...就這麼死了呢,唉
“這是朕完全沒有想到的事金風鸞以手扶額,面現悲痛之色。
慶王冷眼相觀,耳中卻忽然聽到細微的金屬碰撞聲,於是他低下頭去,撫面悲聲道:
“建德渾身是傷,令人觸目驚心,我....”
此話一出,金風鸞臉色微變,咬牙道:
“王兄,朕讓那幾個侍衛好生對待建德,只要將其制服送回王府便好,下了這道命令后朕便離去了
“不曾想他們竟然借題發揮,假借朕的命令私下對建德動起手來,而朕如今已查了個水落石出,原來這幾人竟與建德有私怨,在藉機以下犯上
“得知個中緣由后,朕已經派人將其捉拿,就地格殺!這幾個混賬東西實在是罪不可赦!”
金風鸞一臉怒容,氣惱的一甩袖袍,但目光卻一直看着低着頭的慶王,只等他對於自己這番話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慶王佝僂着身子,手撫住面門,而雙眼卻冷峻如刀,正透過指尖縫隙往屏風處看着。
燭火微搖,那屏風後面顯現出幾塊陰影,再想到先前聽到的聲音,慶王幾乎可以斷定那後頭必然藏着刀斧手。
念及此處,慶王突然嚎叫一聲,淚水跟着落下,“嘭”的一聲跌倒在地,他哭叫道:
“陛下!得將他們誅九族啊!”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必須得讓他們為我兒子陪葬!”
此話一出,金風鸞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她頷首道:
“好!王兄!”
“朕必定會為你做主!誅!一定會誅他們九族!”
“而建德,朕必定讓他風光大葬!”
慶王坐在地上點頭啜泣,悲痛之色溢於言表。
金風鸞見他這般模樣,接著說道:“王兄,節哀順變,建德已經離去,你要保重身體啊,大乾不能失去你這根頂樑柱
“說實話,建德之死,那幾個侍衛固然可恨,但朕覺得罪魁禍首卻不是他們
此言一出,慶王哭聲頓止,他埋着頭哽咽道:“那是誰呢?”
金風鸞面色不改,一揮手臂冷聲道:
“是逆賊秦澤!”
“是他!就是他!”
“若不是他,建德怎會丟了條腿,若不是他,我們更不會遷居南澤,沒有他,我們現在應該在金陵
“建仁,建忠,他們都不會死!”
“就是因為這逆賊,導致我們金家現在人丁凋零,讓王兄不得不白髮人送黑髮人
金風鸞越說越怒,氣的面色通紅,接着怒聲道:
“說起來,這不全是逆賊的錯嗎?!他該死啊!”
“朕已調兵遣將,做好了一切準備,這一次,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為王兄報仇雪恨!”
這番話顯然也將慶王心中怒火點燃,他抬起頭來,目光像是冰一樣冷,咬牙道:
“害我兒子的命的人,我一定要讓他償還!”
“是的,王兄!”金風鸞點頭道。
——
夜色已深。
慶王出了皇宮,在上馬車之前他轉首看向了夜空,但也不過一眼,他便面無表情的上了車。
待坐下后,慶王閉上眼睛,嘴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話語來。
“要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話音落下,他往後一仰,那猙獰的臉也隱沒在濃稠如墨的黑暗中。
——
紛亂的一夜總算過去。
翌日,臨近中午時分,一支浩浩蕩蕩的大軍不疾不徐的行走通往南港的路上。
隊伍中那紅色的大纛迎風而揚,顯得格外醒目,而這支大軍更是威風凜凜,雖然人數不算特別多,僅有不到十萬人,但這卻是一支由多兵種組成的軍隊。
除卻每一名士兵都乘騎一匹戰馬之外,還有大量戰馬拉着木車,上面安放着各種遠程火器,那一門門火炮黑森森的鏜管在陽光之下反射出光澤,而一旁的木車上拉着的炮彈更是讓人心生畏懼。
這些武器並非是從戰船上搬下來的,而是秦澤重新利用積分兌換而成,當然這也包括這支正在行進的軍隊。
如今去南澤擊潰金家,已經不需要再兌換大量的兵馬。
當然,這並非秦澤輕敵,而是現如今的兌換的兵馬擁有了先進的武器,還有着極強的機動性,這樣的軍隊打起仗來,完全不弱於靠數量堆積的龐然大軍。
並且,秦澤考慮到接下來要應對的乃是那些異國外邦,因而應該將更多的軍隊用在與他們的交戰上。
而與他們交戰的地點,自然不會是發生在國內,而是在茫茫大海亦或者他們的國土上,這需要投入大量兵力。
此刻,秦澤帶着軍隊一路前行,並沒有挑那些難走的小路走,而是徑直走的官道,如今並不需要遮掩,並且該是正面展示新朝的力量!
秦澤篤信一個道理,百姓們都是隨波逐流的,換而言之,誰強,誰看起來就能贏,那他們就會跟在誰後面。
正如此刻。
在途經某個村莊時,那地里正在春耕的老農們,已經有人歡叫了起來。
秦澤抬起頭看了一眼正當空的太陽,陽光足夠熾烈,僅是一眼就已經讓他立刻低下了頭。
而此時,不遠處幾名斥候正縱馬而來。
毫無疑問,早早便出發探路的他們,已經帶來了第一手的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