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給顧輕延買葯
當沈落說出購買需求時,老闆娘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擺擺手:“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店沒有那種葯,你去其他藥店買吧。”
從藥店出來,沈落用手機導航找到了其他幾家藥店。
距離這裏很遠很遠,她站在鵝毛大雪裏,想預約網約車。
凌晨三點半。
路上的車太少太少,她的單子遲遲沒有人接。
沈落按着導航的提示,走路去了藥店,前三家依然沒有這種解藥。
第四家,她買到了。
依然沒有打到車,走路回了酒店。
打開套房門。
傳來嗡嗡嗡的電吹風的聲音。
手腳凍得麻木,房間裏適宜的溫度,讓她彷彿又回了過來。
男人穿着鬆鬆垮垮的浴袍,手拿着電吹風,修長的手指正穿梭在滴水的黑髮間。
身型挺拔,健碩。
只是一個背影,就彰顯了矜貴氣質,王者氣息。
她慢慢走近。
他的側臉線條冷硬,面色沉鬱。
浴袍露出一片小麥色胸膛,水漬點點,像是碎鑽落在他的肌膚上,被燈光照耀得熠熠生輝。
顧輕延自然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他眼皮都沒抬下。
把她當成空氣了。
沈落握緊了手裏四四方方的藥盒,然後遞給他:“一次吃三片。我給你倒水。”
顧輕延繼續吹着頭髮,沒有搭理她。
沈落把藥盒放在茶几上,拿起茶壺,接了純凈水,放在茶吧機上燒。
不到一分鐘,水被燒開。
沈落倒了杯熱水,又放了些溫水進去,手指透過玻璃杯杯壁溫度適中,她才回頭,藥盒依然被放在茶几上的。
她瞟了眼他的臉,紅得可怕。
很顯然,他的藥性還沒過。
這程曉雪真是下了死手,竟給他下了這麼猛的葯。
沈落拿起茶几上的藥盒,再次遞給他:“顧輕延,你別跟我犟了,先吃藥,身體好了才有力氣繼續恨我。”
電吹風嗡嗡嗡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那骨骼分明的手指,接過藥盒。
下一秒,藥盒被丟進垃圾桶。
“顧輕延,你幹什麼?”沈落吃驚的望着他。
他紅着面,不屑的冷哼:“假惺惺的,做給誰看?”
“假惺惺?顧輕延,我他媽怕你死再浴室裏面,大晚上的冒着鵝毛大雪,跑出去給你買葯,你說我假惺惺?凌晨三點,一個車都打不到,你知道我是怎麼去的?我走路去的,我問了四五家藥店,辛辛苦苦買回來的葯,在你眼裏就成了假惺惺?”
沈落氣笑了:“你有沒有心啊,顧輕延。誰再關心你,誰再對你好,你看不出來嗎?”
“我的葯不是你下的?你裝什麼?你演戲不累?”
顧輕延勾唇,輕蔑地笑了笑。
沈落握着拳頭,怒氣在她心頭瘋狂襲擊,她咬着牙:“葯是程曉雪給你下的!她親口告訴我的!”
顧輕延的眼眸變得複雜,臉上的笑容僵硬,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下,眸底寒冰萬千:“髒水都潑到你閨蜜身上去了?敢做不敢認?”
敢做不敢認?
沈落氣的渾身顫抖,嗓子發酸。
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呢,她需要認。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被指着鼻子罵,敢做不敢認。
“是我做的,是我給你下的葯,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沈落因為嫉妒她程曉雪做的!顧輕延,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沈落紅了眼,低吼着抓起桌上的玻璃杯。
她是瘋了,才會大晚上地心疼他,跑去買葯,給她燒水。
是她不自愛,太賤了。
都是她的錯。
啪——
玻璃杯砸在地上,瞬間粉身碎骨,溫水濺到了顧輕延的白色浴袍下擺上。
沈落哭着跑回了房間,趴在被褥上痛哭。
為什麼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呢,她的好心,她的關心,統統被他視而不見。
沈落買了明天回家的機票,哭着哭着就睡著了。
夢裏,她夢到自己在沈家花園盪鞦韆。
突然鞦韆被推得很高很高,她嚇得尖叫。
回過頭,卻見顧輕延再推她,儒雅地抱着她的腰肢,他的頭放在她的肩頭:“落落別怕,不管什麼時候,老公都在你身邊。”
客廳里。
顧輕延打掃完地上的玻璃碴,用拖把拖乾淨地板上的水漬。
眼神不經意落在垃圾桶里的藥盒上。
原來她大晚上的跑出去,是給他買葯。
顧輕延面無表情地俯身,撿起垃圾桶里的藥盒。
翻過藥盒背後,果然是紓解他的藥性的。
他在浴室里沖了三個小時的涼水澡,還是難以徹底滅火。
打開藥盒,是白色的小藥片。
從葯板上摳出三粒,吃進嘴裏,乾咽下去。
藥性很強,十多分鐘,身體所有的不適全部紓解。
顧輕延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面無表情地穿好,扣上紐扣。
臨走前,他去了套房卧室。
卧室的門是開着的,沒有關閉。
他沉着臉入內。
只見沈落趴在床上,臉上還有被風乾的淚痕。
套房的窗戶沒關,寒風透過窗帘,吹到沈落身上,沈落閉着眼,打了個噴嚏。
顧輕延擰眉,走到窗戶前,關好窗,拉上窗帘。
又一手抱起沈落,一手掀開被子,正要把她放進被褥。
小女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溫熱,眼睫毛顫了顫,像是熟睡的,收起爪牙的小貓似的,往他懷裏拱了拱。
顧輕延記得,他們交往時,有次她假裝扭腳,要他抱。
他也是如現在這般把她抱起來。
小妮子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如樹袋熊一樣掛他腰間,故意拿殷紅誘人的唇有一搭沒一搭地蹭他鼻尖。
顧輕延無視她的撩撥,她卻輕輕的咬着他的鼻尖,酥酥的,麻麻的。
為了教訓她,他大手驟然扣緊她後腦勺,霸道的,狠狠的蹂躪她的嬌唇,直到她憋氣,臉漲的通紅,他才放過她。
那時候的他,已經分不清,他是在卧薪嘗膽,還是沉淪在溫柔鄉。
他甚至想過,放棄仇恨,守着沈落一輩子,也挺好。
可沈天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成了老年痴獃,沈氏集團徹底落到了他手裏面。
血海深仇,讓他不得不放棄裝聾作啞。
為了逼着自己恨沈落,他消失了整整一年,冷暴力了她一年。
他和沈落,註定是殊路同歸的。
顧輕延想到往事,眼底的陰鬱越發深沉,懷裏的女人放進被褥,他掖好被角,轉身要離開的時候。
他的手掌被一隻溫熱的玉手拉住:“顧輕延,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