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唔,鬍渣又扎到她了。
尤初慌得大氣都不敢出,死死的盯着他。
秦肆兩根細長的手指捏着這張薄薄的紙,尤初覺得他捏的不是紙,而是她的命脈。
秦肆手指一動,紙彎起一個月牙的弧度,看着她說:“你一直在瞟這東西,這是你的檢查報告?”
尤初呼吸暫停,眼睛也不敢眨,喉嚨乾澀:“不、不是……”她很想去搶,又怕此地無銀三百兩。
秦肆扯平紙張,頭微低看過去,像是在看什麼花邊新聞,肆意又寥寥地念:“晏寧,女,23歲……孕13周,子宮及雙側卵巢明顯異常……失血過多建議進一步檢查。”
並不是尤初的,秦肆又把報告放了回去。
尤初猛的低下了頭,縮進圍巾裏面,用圍巾擦額頭上的冷汗。
她怎麼忘了!
她剛剛登記信息時,用了一個假名字。
心裏一松,後背綿延起伏。
秦肆視線拉長,看着她,眸微微一蹙。
片刻后尤初才把頭從圍巾里抬起來,卻不想一下對上了秦肆那深諳打量的眼神。
她心跳一亂:“可能、可能是誰的孕檢單竟放在這裏沒有拿走吧。那個……我肚子又開始痛了。”
秦肆總覺得她的眼睛裏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挑眉:“因為緊張所以才疼?”
尤初咽了一下口水,“我緊張什麼?”
秦肆平靜的注視了她兩眼,漫不經心的話讓尤初腦子裏那根緊繃的弦差點斷了:“這單子不會是你的吧?假名代替?”
尤初感覺後背的衣服都要被汗濕,思緒打結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乾脆再次捂着肚子,低頭不看他,以免眼裏更多的慌亂曝光了自己。
“我來了例假,怎麼可能會懷孕。”
秦肆眼底一分戲笑一閃而過,起身坐在床邊,微俯身,便聞到她的發香,以及那一截白皙勝雪的後頸,上面正密着細汗,晶瑩剔透。
勾唇:“你和秦度都結婚一年多,按理說奶奶這麼傳統迂腐的人會讓你們早點生個孩子,你怎麼一直不孕?是你不行還是秦度不行?”
“……”
尤初直起脖子,男人的視線順着她的動作慢慢移動,眸光從後頸挪到了寬大圍巾並沒有遮住的鎖骨。
真白。
尤初顫顫地對上他的眼睛,聲音像小貓兒似的:“是我不行。”
她敢在他面前說他弟弟不行嗎?
秦肆暗聲說:“所以進來檢查怕我跟進來,你有不孕不育症怕秦家人知道?”
“……”
尤初眨了一下眼睛,聲音像蚊子一樣的輕,“這是秘密。”
呼。
她脖子一涼,他對着她的頸側吹了一口氣,那股涼風在領口迂迴,很快就發熱,幾秒的時間便讓那一片發了紅。
秦肆斜睨着她那一處的丹霞,眸漸漸一深。尤初捂着脖子,又把圍巾纏緊,不讓他看,眼睛一睜想瞪他又不敢。
一連串的小動作,活靈活現,取悅了秦肆。
他悶聲笑,“小弟妹,你倒是真會順杆子往上爬,我給你個理由,你還真的接了?”
啊?
所以他剛是在給她下套?
這人真的好壞!
尤初硬着脖子:“我就是難孕體質,所以來大姨媽才這麼痛,你又不是女人,你才不懂。”
是么?
兩秒后,秦肆猛然掀開了被子:“不是說肚子疼么,我看看。”
接着要去掀她衣服,尤初剛剛放鬆的神經再一次繃緊,三個多月平躺着看不出來也摸不出來,她不能冒這個險。
她死死地拽着衣角,倔強道:“不行!”
她越掙扎越激起男人的劣根性,他一定要看。
一隻手便捉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一捏,衣服掀起一角,雪白的肚皮便在他眼底。
“不要!”尤初掙扎:“醫生,醫生,救命!”
她害怕,真的好害怕!
“別動。”秦肆鄭重道,隨後手掌擱在了肚皮上。
她的靈魂已出竊!
就在這一剎那,門猛地從外面被推開!
哐的一聲。
秦肆和尤初同時朝門口看,女醫生和兩位警察站在那兒。
女醫生指着秦肆:“就是他,家暴,毆打妻子。”
秦肆:“……”
尤初:“……”
“你們看,他正在對我的患者進行施暴,方才那聲救命你們也聽見了。”
秦肆、尤初再次:“……”
尤初連忙把秦肆的手推開,坐起來,這會兒圍巾已經擋不住臉,她巴掌印、紅腫的臉蛋兒露了出來。
更加證實秦肆確實在家暴。
秦肆悠哉地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地等着下一步,家暴?這小丫頭對醫生到底說了些什麼?
尤初連忙下床,走到女醫生身邊,還沒說話女醫生把她往身後一護,低聲道:“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他剛剛是不是想手動弄掉你肚子裏的孩子?”
“……”尤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女醫生溫柔的大掌拍拍她的肩膀,用悄悄話安慰她:“你別怕,有警察在,我們保護你。”
尤初縮在女醫生身邊,小心翼翼的看向秦肆,秦肆拿腔拿調的靠着,兩手插兜,滿是興味的看着她。
她心跳亂了一拍。
這個誤會真是越來越大了。
警察上前問話:“先生,你和這位小姐是夫妻?”
尤初低頭,看着自己鞋尖。
秦肆:“她說是就是。”
“先生,我說你什麼態度,什麼叫她說是就是。我看你氣質好,長得也好,怎麼對老婆這麼差?你怎麼能打女人?”
秦肆沒有被人教訓過,他濃眉一揚,懾人的氣場乍然泄出。
兩警察本能地一退,總感覺他要對他們動手。
秦肆露齒一笑,配着那短寸,桀驁不馴,“我是好人,哪兒會對女人動手,尤其是我那弱不禁風還小巧玲瓏的老……婆。”
尤初心裏發麻,他中間停頓一下幹什麼。
“老婆?”
“……”
她倏地抬頭,秦肆正盯着她似笑非笑:“到老公這兒來。”
“……”
她抬步,醫生讓她別去,她沖女醫生搖搖頭,表示沒事。
她到秦肆身邊,唇動但沒有聲音發出來:“大哥,不好意思。”
秦肆像沒看到,把她往過一勾,摟住了她的肩膀,尤初頓時僵得不敢動。他用手指捏着她白嫩的小下巴,“告訴警察叔叔,我打你了嗎?”
兩位年輕的警察重重地道:“小姑娘,你別怕,直說。”
“我……”尤初不着痕迹地抖了抖肩膀,想讓那隻手拿開,卻不想他摟得更緊了,摟得堂而皇之,她的額頭就要碰到他的下頜,她特意偏了一下,而他卻惡劣的往過一挪。
唔,鬍渣又扎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