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肆唇角含着煙,目光從她瑩白的手上掠過
尤初看到他就覺得脖子上的咬痕在隱隱作痛,唇也開始灼熱,還有那種被束縛的驚恐和無助,同時還有憤怒。
她捏緊了披肩的一角,肌肉緊縮,火苗在心裏成團。
她這副后怕的小模樣被秦肆收入眼底,自然也沒遺漏她捏緊的粉圈。
嘖。
連憤怒都那麼軟綿綿地。
倒是挺可愛。
他慢吞吞地吐了一口煙,煙霧竄到尤初的鼻腔,她屏住了呼吸。
他歪着頭笑,邪魅又蠱惑。
“肆兒,你見過她?”老夫人聽到這話立刻問。
秦肆薄唇一勾:“見過。”
尤初猛地看向他,氣息緩慢了不少。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想說出實情?
尤初渾身都寫滿了排斥,如果奶奶知道實情,那怎麼會認為他的大孫子想強她?按照奶奶的思維和她在這個家的地位,奶奶只會認為是她不安於室想勾引大少爺。
所以,不能說!
奶奶好奇:“你在哪兒見過?”
秦肆板寸下的雙眸一直停在尤初身上,沒有片刻轉移,“在……”
尤初手心汗津津的,緊緊的盯着他,別說!
秦肆壞壞地勾唇:“在手機上。”
尤初:“?”
奶奶也說:“你手機里有尤初的照片?”
原來她叫尤初。
“哦,那倒不是。”秦肆:“是去年有個好事的傭人跟我說二弟結了婚,二少夫人特別漂亮,於是把她照片發給我看。”
尤初不信,若真是這樣先前在酒店他就該認出她,就不該那樣對她。
奶奶鬆了一口氣:“我說呢,尤初確實長得不錯。肆兒,你將來的老婆肯定比她還漂亮。”
秦肆坐了下來,金貴恣意,沖老夫人溫和一笑:“那就得靠奶奶了,給我謀一個,就按照弟妹這樣的風格找。”
老夫人寵溺地摸了摸他的手,“行,奶奶依你。”
秦肆閉着眼睛一笑,勾人極了。
笑容剛在尤初眼裏形成,就聽老夫人嚴厲的口吻:“愣着幹什麼,過來給你大哥賠禮,你讓你大哥好等!”
尤初想到了會有這一茬,乖巧的走過去,倒了一杯熱茶,雙手舉過遞到秦肆面前:“大哥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秦肆唇角還含着煙,目光從她瑩白的手上掠過,不期然的就想到了她的手先前也握過與這杯口直徑差不多的東西。
他眸底一深。
藥效早過,卻又像有了復燃的跡象。
他掀起眼皮子,看到她快要站不住了,恐怕也想到了那晦澀的一幕。
視線一側,見她耳廓緋紅。
秦肆也不急着接茶,那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面上輕扣着,好整以暇:“弟妹今年多大?”
“23。”
“哦,怪不得看起來跟剛開的桃花兒似的,這麼粉嫩,紅撲撲的。”
“……”
老夫人笑着斥責,“說什麼呢,這是你弟妹,你瞎誇什麼?”
“奶奶,您看她耳朵。”
尤初:“……”
奶奶看過來,那小巧的耳根子紅了個透,頓時擰眉道:“不是跟你說過,做什麼都得大大方方地嗎?給個大哥遞個茶你臉紅什麼?”
尤初,“……”她瞥了眼始作俑者。
秦肆扔了煙,愉悅地勾唇,“奶奶,我是讓你看小姑娘嬌羞漂亮的一面,沒讓你訓人。頭次見面,小姑娘緊張一下也算正常。”
老夫人看他沒生氣,她也就算了。
秦肆抬手接茶,指腹從她的手背摩擦而過,尤初跟被燙了一下似的縮回手,秦肆盯着她細嫩的手指,仰頭把茶喝了下去。
“這茶,真香。”
“……”尤初咬着貝齒不說話。
她渾身不自在。
此時,管家扶着腦袋被包紮得很嚴實的秦度來了,只是打到了秦度的頭而已,不知道為什麼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老夫人看到后蹭的一下站起來,她以為是打小打鬧,怎麼給打成了這樣?
接着,哐!
一個青花瓷的杯子砸到了尤初腳邊上,熱水濺到她瑩潤的腳踝,很燙。
老夫人動了雷霆之怒:“你真是膽大包天,你敢把你丈夫打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我教你的夫妻之道你是忘得一乾二淨!我告訴你,你丈夫想要,你就得順從!”
尤初定定的站着,一言不發。
幾縷碎發從她額前落下,搭在眼梢,更添她幾分柔弱之氣,偏偏那眼睛平靜得很,平靜到她似乎並沒有把老夫人的話放在心上。
秦肆若有似無地勾唇。
“去,到祠堂跪着反省去!戒食三天,好好想想夫綱!”
尤初:“是。”
她出去,和秦度錯身而過,沒有看一眼秦度。
秦度倒抽一口氣,媽的,她活膩了!
秦肆慢悠悠地轉動着杯子,深邃的瞳仁里映着女人那窈窕的背影,看着她背部起伏,似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並不想留在這兒。
呵。
因為他?還是因為秦度?
“大哥,你看什麼呢?”
秦肆收回視線,“哦,看月光。”
仰頭,將剩餘的那點茶水一飲而盡,杯口隱約還帶着那少女的幽香。
……
祠堂。
燭火搖曳,書香味兒濃郁芬芳。
尤初着裝寬鬆,頭髮挽成一個髻,鬆散慵懶,更不在乎臉上的巴掌印,比起和秦度以及秦肆一起吃飯,她更喜歡這個地方,安靜沒人打擾。
她半跪在蒱墊上,手執毛筆,在白色的宣紙上寫出一個個鬆弛有度的字來。
她的後面是秦家列祖列宗,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柔柔地注視着她,那麼的安靜恬雅。
過了很久,一副字終於寫完,她拿起來放在一旁的案桌上等着墨跡變干。
她細心的整理着桌面。
等整理好了,去添香。
然後三鞠躬。
又回到案桌前,拿出一本書開始看。
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她摸了一下。
確實是餓了。
但是她也習慣了,耐得住餓。
只是眉頭依舊皺了起來,目前還看不出懷孕,但肚子是騙不了人的。
她得抓緊時間才行,秦家緊盯着她不放,她怎麼才能跑去醫院呢。
“弟妹。”
一道清雋的聲音喚回了她的遐想,她抬頭,見門口處那一抹黑色長影。
影子斑駁,他清凌凌一身,凜冽利索。
一頭板寸,倨傲不凡。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