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公子遇公子
盛堯山自嘲,一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瞬間襲來。
讓他不得不再次緊緊的抓握住身邊的那棵合~歡樹!
合~歡樹,合~歡,合~歡!
相合而換,卻又為何而歡?!
盛堯山兀自苦笑着搖頭。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柔兒,你自己一人在宮中小心,待我入宮后,便會儘力護在你身邊。若是這幾日有事,也可去找盛堯山,畢竟他每日上朝,又是與你熟識……”任越酸酸的說道,狹長的眼眸雲淡風輕的望向灌木后的那棵合~歡樹。
“在看什麼?”溫柔覺得奇怪,旋即也抬眼追望了過去。
無奈她身材嬌小,只是看到蔥鬱的灌木。
“沒什麼,起風了,回吧,秋涼浸寒,平日御膳房裏的活計,你盡量少碰冷水,仔細別著涼。”任越淡淡的說道,旋即脫下自己的潔白的披風,輕輕搭在溫柔的肩上。
兩個背影越來越遠,那抹青色依舊佇立在合~歡樹下。
“送你的浮生若夢喝了嗎?”便是在臨別的時刻,溫柔突然想起夏末自己用心釀製的葡萄美酒。
“哦,還沒,一直珍藏着,捨不得。”任越的笑,明媚的像清朗的蒼穹。
“那不是陳釀,是果酒,只要有葡萄,便可以製得,你放心喝就是了。”溫柔同樣燦爛的笑着。
“恩,回去就喝。”任越轉身時,眼角紛飛出一絲牽動心扉的神色。
他真的是任越啊!那眼神,我記得……
溫柔望着任越遠去的背影,痴痴自語。
“快些走,這馬蹄糕是新作的。涼了口感就不好了!”一隊宮女端着精美的食盤從溫柔的面前經過。
“姑姑們請等一下。”溫柔的頭腦中猛然的反應出“馬蹄糕”三個字。
“哦,原來是御膳房的溫姑娘。”領頭的宮女笑着打招呼。
“姑姑好,敢問這馬蹄糕是……”溫柔好奇的問道。
“哦。這是皇上命小廚房特製的糕點,說是麗妃娘娘的最愛。讓奴婢們給送去,溫姑娘見諒,就不與姑娘長談了。”那宮女說完,匆匆施禮,隨即帶着眾人離去。
“馬蹄糕?!原來麗妃娘娘也愛吃馬蹄糕啊!”溫柔自言自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盛堯山立於合~歡樹下,終慢慢的回過了神來。
皇宮偌大,殿院繁複。
一抹青色踟躕的穿過狹長的甬道。向著宮門口緩緩而去。
宮門外,威武的守衛手握長矛肅然而立,盛堯山抬起一雙失落的眼睛,遠眺長空,心中一時無限悲涼。
突然,不遠處一片潔白悠然於前。
任越!
盛堯山心中一驚!
方才,他不是和溫柔一起走了嗎?
為何現在卻在此處?!
“你……”盛堯山慢步上前,一時語塞。
“等你。”任越淡淡道。
“等我?”盛堯山吃驚。
“若是無事,就一起喝酒吧!那日的對飲,似乎尚未分出勝負。待我醒來,你卻是不見了。這次,我請。”任越淡淡的笑道。
卻是決口不提當日中毒一事。
雖然。自那日之後,溫柔曾經多次向他詢問中毒一事的蹊蹺,可是每每都被任越輕描淡寫的搪塞了過去。
無非是說,大周赫赫有名的無雙公子,被人嫉妒、惦記,不足為奇。
虧得是有六如公子的威望和本事,這才及時的挽救了他的性命。
既然已是痊癒,想那下毒之人必是自覺無望,便不會再有下次。
“那日……”盛堯山遲疑。
總以為那日的驚險過後。自己堅強的內心,早已被溫柔的執着和勇氣擊得千瘡百孔。卻不想當日身重自己劇毒之人,卻是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又赫然邀請自己飲酒……
“走吧!去我那,我那有好酒!”任越笑着邀道。
“去你那,不如去郊外,郊外地方廣闊,喝起來自是暢快淋漓!”盛堯山應道。
“好!那就城門匯合!”任越說罷,飛身上馬,映雪潔白矯健的身影,消失在盛堯山的視線中。
“呵呵,任越……你那好酒怕是不及我的好酒吧……”盛堯山望着任越遠去的背影,腦海中驀地想起數月之前,溫柔曾經贈與他的那壇據說是為他量身定製的美酒——“醉生夢死”!
如今,想必是該飲的時候了……
獨樂了不如眾樂樂!
於是……
城門外的空曠地,兩人、兩馬,清一色的各自帶着酒罈,相視而立。
“走吧,去我的小院。”任越邀道。
“京郊我也有別院。”盛堯山笑道。
“好,恭敬不如從命,請!”任越彬彬有禮的相請。
京郊盛堯山的別院,依舊是安安靜靜模樣。
自那夜溫柔留宿后,盛堯山第二日曾來過一次,輕輕撫摸所有當夜的物件,彷彿還能感受到溫柔的氣息。
然而,此刻,帶着令人分外眼紅的情敵前來,來到此用一ye換他性命的故地,盛堯山的心再次空得揪疼!
“你怎麼了?”任越察覺出盛堯山的異樣。
“沒什麼,只是頗有感觸。來來,喝酒!”盛堯山隨意的抬手,輕抹了下眼睛,旋即轉身大步向桌邊走去。
桌上空空,依舊是沒有酒菜,只是這次任越沒有提出要去集市購買。
二人各自輕輕放下攜帶的酒罈,同一時刻熟稔的拆封。
一時間,兩種風格,美酒飄香。
一壇是甜美悠遠的“浮生若夢”;
一壇是凜冽濃郁的“醉生夢死”!
兩壇新酒,兩個人傑!
“哦?你也帶了美酒?”任越狹長的眼眸微微浮過盛堯山的那壇“醉生夢死”,雖是嘴上清淡,可心中卻是着實被酒味的彪悍所吸引。
“這就是你帶的美酒?聞着味道不錯啊!”盛堯山指着任越的那壇“浮生若夢”輕描淡寫的笑笑,實則心中卻是在說,這哪裏有酒的味道,分明就是糖水!
“呵呵,這是柔兒親釀的‘浮生若夢’,送與我,我還沒捨得品嘗,今日與你一道共飲,來來來,咱們不醉不歸!”任越好看的笑着,雲淡風輕的說著,抬手給盛堯山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鮮艷的葡萄酒。
“原來是溫姑娘親釀的……看着色澤如此艷麗,想來必是美味無比。”盛堯山端起面前那碗紅得發亮的葡萄酒,心中更是無比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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